长安今日的气氛有些凝重,梁宣帝的身体似乎出了大问题,自从他重新上朝之后,这是他第一次好几天连续不上朝。
众人都在猜测这是怎么了。
只有大将军何真知道,这是皇帝陛下因为心累,所以开始有着几分逃避而已。
但不论怎么说,何真都不会将这个消息给传播出去,因为知道这个事实的,只有那么极少数的几个人而已,他说出去,一定会被查出来的。
而在长安城里的某处酒肆里,袁朗安安静静的听着一位蒙面女子的话语。
许久之后,袁朗神情变得愈发冷漠,只是淡淡的说道:“这便是你们能提出来的报酬吗?”
声音很低,带着足足的蔑视。
而那蒙面女子,却只是轻笑一笑,看着袁朗。
“大人既然如此说,那么便如此吧。”
“这场交易,便在这儿结束吧。”
“想来,大人也不会为难我这么一个弱女子吧。”
袁朗神情里露出了几分轻蔑,他只是随意的看了一眼窗外,然后淡淡的笑了一声。
“如此就好。”
“公主殿下,长安还是如此美丽,你确定不多看一会儿再走吗?”
蒙面女子听到这个称呼,明显的顿了一下,然后摇了摇头。
“大人说笑了,小女子不过是一介民女罢了。”
袁朗没有拆穿,只是深深看了这位女子一眼。
前朝灭亡百年。
这位公主的出现,该如何说呢?
无论是有预谋也好,还是说无意也好。
如今大梁千疮百孔,他们会出现,也是正常。
不过找上自己,那就是大错特错了。
袁朗的野心。
从来就不是什么从龙之臣,也不会是什么位极人臣。
如果仅仅是如此的话,他已经做到了。
所以...
袁朗的野心已经呼之欲出,他真正要的,是坐在梁宣帝的那个位置之上。
这前朝公主找上袁朗,为的也是借住这份力量,可发现袁朗并不是她想象中的人之后,也就什么都不说了,准备离开。
袁朗也不会留她。
现在还不到时间,他不会和这个女人扯上什么关系,否则对于自己的计划有着极大的阻碍,他不可能允许自己的计划出现任何的偏差。
这种想法之下,袁朗没有对这位蒙面女人动手,而是让她离开了。
等着这女人走的远了,袁朗的目光才慢慢变得几分深邃。
长安城里,已经风起云涌,无数的实力都开始涌现出来,他需要做更充足的准备了。
淡淡的叹息了一声,袁朗不由得想到了秦无言。
这个男人当初自己看走了眼,没有使用手段将这个男人给留下,让他走出了长安这泥潭之中,无论怎么说,都是自己的失误。
但此刻也没有什么办法,只能说想办法补救吧。
而此刻皇宫之中,梁宣帝正听着宁阙的汇报。
永州的真实战报,秦无言到底和北羌部族之间,发生了什么,他如今已经全部知道了,但是知道这种事情之后,梁宣帝的目光变得愈发深沉起来。
秦无言展现出来的,是他身为土匪的残暴。
他如此快的便让凉州军臣服于他,这之后梁宣帝的规划也因此出现了问题。
陈秀之以后即便是找回来了,这也基本上控不住凉州军了。
这是个大问题。
大梁看似还繁荣无比,看似他这位皇帝还是占据着这个天下的富足,可是只有他自己知道,那些世家大族,根本就没有将他这位皇帝放在眼里,无数的事情都是阴奉阳违,如果可以,根本就不会去做。
他们注重的,不过是自己家族的利益罢了。
像陈秀之这种忠心于自己的大臣,已经太少了。
唉!
梁宣帝只觉得这事情无法接受。
秦无言以雷霆手段灭杀北羌部族,这之后必定会展现出他更为强大的手段出来,这从此往后,恐怕和预想中会出现极大的差别。
如今再想,这家伙之所以想要去北方的边境地带,恐怕就是为了增强自己的实力吧。
这家伙...
忘我之心不死啊!
梁宣帝心中大怒。
方直上书抨击秦无言,被秦无言用大量的金钱给收买了,这些大臣,根本就不曾让梁宣帝看到,他用秘密手段调查得来,如今却是时效过去,秦无言已经彻底的掌控北方边境的主动权,成为了一位不受皇权约束的王。
也正是如此,梁宣帝才会选择好几日不上朝,缓一缓自己的心情。
给身边说的是,身体不舒服,需要静养。
实际上心情太烂,不想再看到这些个只为了自己的朝臣。
时间总是会过去的。
长安城里,在冬夜里显得是那么的诡异。
整座城浮现出从来没有出现过的一种死寂,城里到处都是眼睛,也不知道是谁家的探子,反正看着这长安城的各处,不断会有信鸽飞出,给各处传递情报。
见过袁朗的那位前朝公主,此刻已经转移了据点,此刻来了一处青楼之中。
看着大堂里的莺莺燕燕,她露出了几分的悲情。
这里的许多女子,都是前朝大臣的后人,可是此刻却都是这般活着。
身为皇室,她即便是不想复国,也要为这些可怜的人负责。
在发现袁朗野心勃勃,根本就不会和自己合作之后,这位前朝公主的目光,落在了其他人身上。
最后,她的目光,落在了最近闹出诸多大事儿的秦无言身上。
这个人,在门阀林立的大梁,他没有任何的根基,只是一个寻常的人罢了,甚至还是一个义军头目,虽然已经投降朝廷,可是他在永州的所作所为,绝对不该是一个朝廷大臣应该做的。
因此。
这位公主觉得,秦无言心中一定还有着覆灭大梁的心,只是为了自保,暂时的委身朝廷罢了。
他得想个法子,走一趟永州,和这位青山军的将军,永州中郎将交接一下。
至少是试探出来,这家伙究竟是什么想法。
主意打定,这位工会组也不会再在这种地方停留太久,匆匆的离开了。
而她前脚刚走,后脚便有官差跟了过来,但还是来晚了,不曾抓住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