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牢里，秦无言神情说不出的平静，就仿佛看透了一切一般，就这么静静的看着地牢里的居利安，许久不曾说话。
而在他的对面，居利安额头上满是冷汗，眼中也已经露出了几分畏惧，看向秦无言的目光更多的是一种害怕。
的确。
秦无言是不懂他们的北羌语言的，可不代表凉州军中没有人懂，更何况这里是永嘉县，本就是边境地区，各式各样的人多了去了。
秦无言只给居利安说了两句话。
一句是他的部落已经完蛋了。
另外一句话是，他居利安是想死，还是想活。
就这么说了两句之后，秦无言便像一个入定的老人，再也不说任何话，也不做任何事，就这么静静的看着眼前，什么都不做。
而居利安被莫名其妙的这么一问。
起初是暴怒无比的。
他是什么人？
他可是北羌的勇士，居利安部落的头领。
秦无言一个小小的永州中郎将，他是个什么东西，有什么资格对自己说这样的话，等到北羌的大军杀来，势必会彻底消灭这个嚣张跋扈的家伙，会将这永嘉县踏平，寸草不生。
可是。
无论他怎么说，怎么骂！
秦无言身边那位士卒根本就不会将他的话翻译给秦无言听。
除了是必要的，有用的信息。
这让居利安更加生气，更加的破口大骂起来。
而那位士兵就像是聋子一般，完全没有理会他。
这般骂了好久，居利安累了。
秦无言则是再看了他一眼，脸上露出了那么几分的嘲讽和几分的怜悯。
可不变的是，秦无言依旧一句话不说。
就这么将居利安给彻底晾在这里。
居利安被李通一路追了好几个时辰，然后又被擒住，一路上根本就没有可能睡觉，这再被带到地牢里来，起初他听到秦无言的话，精神还十分亢奋，甚至还可以骂好久。
可是。
当困意袭来的时候，居利安扛不住了。
秦无言的神情说不出的平静，可是居利安却是睡意沉沉，一直在耷拉着脑袋。
可是...
这个时候，秦无言的手段就展现出来了。
居利安根本就睡不了。
每当他垂下脑袋，想要进入睡眠的时候，他就会被各种手段叫醒。
然而叫醒他之后，却不对他进行任何的拷问，就只是叫醒他而已。
毕竟秦无言已经问过了。
所以不会再有问题。
然后。
就等着他再次的困意袭来，接着又叫醒他。
如此的反反复复，已经持续了三四个时辰了。
秦无言这会儿心情愉悦的很，他早就睡够了。
这会儿可是大白天。
李通几个早就下去休息了。
这居利安和自己耍脾气，那就和他耍一耍，秦无言也挺想看的，这家伙能坚持到什么时候。
到了后面，居利安就彻底的扛不住了，从最开始的愤怒到后来的无可奈何，一直到现在的恐惧。
他看向秦无言的目光已经变得畏惧。
他从来没有经历过这种折磨，被人逼着不睡觉。
他已经快一天一夜没有合眼了。
极度的精神亢奋之后，他现在处于严重的精神疲惫期，关键是秦无言不再问他了，他甚至都忘记了秦无言问他的是什么。
这情况下。
居利安会被玩死的。
坐的太久了，秦无言也有些受不住了，于是乎安排人继续盯着居利安，自己要出动活动活动身体了。
居利安一看到秦无言要走，这表情变得更加的恐惧了。
他心底里认定是秦无言没有任何耐心了，决定送他这位部落的头领去见他们供奉的狼神了。
心里如何会不害怕。
所以...
他大口大口的呼喊着，说着自己的愿望。
希望可以和秦无言好好地谈一谈。
但是他忘记了。
秦无言要他的回答的，是想死呢，还是想活。
因此秦无言只是默默看了他一眼，就不再说话，选择了直接离开。
对于这种蠢货，没有任何留下来他的必要。
而身边的那位士卒，也有些怜悯的看着居利安。
这位士卒，实际上并不是汉人，而是一位北羌人。
这里就要提到凉州军的组成了。
这支部队并不是传统意义上的一支汉军。
而是由各个部落的人组成的一支联军。
其中不仅是有北羌人，还有凉州的祝家人，甚至还有莱护人。
当然，其中也可能是有汉人的。
而这支军队，却是统一的说着汉话，这其实就很简单了。
这些个部落的士兵，实际上都是居住在边境地区的百姓，被陈秀之招入军队，训练到这个程度的。
秦无言也是才知道的。
这个发现，让秦无言实际上是相当的开心的。
从这些士卒的反应，秦无言可以从中判断这些人对于北羌的入侵是什么反应，也可以判断出大部分的百姓对于战争是什么看法。
不是每个部落都是居利安。
东大王部落。
便是一个很好地例子。
如果可以。
他们并不想和大梁开战，和大梁的贸易让他们过的相当富足，在北羌部落中，东大王部落是最富庶的部落之一，甚至隐隐比王庭还要舒服。
许多牧民百姓都想要迁往东大王部落。
陈秀之军队中的许多北羌士兵，都来自东大王部落。
而莱护士兵，则大多来自东大王部落附近的莱护罗安部落。
至于说祝家人。
大部都是凉州来的，和永州倒是没多大关系。
可以说。
不是居利安的话。
秦无言不会想到要找一个翻译，也不会因此发现凉州军的组成如何复杂，更不会从中看到永州的局势是这般的明朗。
毕竟整个凉州军都是说的汉话，他能分辨出来就有鬼了。
而且这里是边境，士兵们还都全副武装，长相什么的秦无言根本就不会去看。
北羌东大王丘力居。
莱护罗安部落。
这两个部落在各自的族群里都属于有一定实力，但是并不是最强，这也符合方直的怀柔政策。
最强的一定不会被方直给腐蚀掉。
那些弱的方直也看不上。
所以就一定会是这种部落。
足够强，但是又没那么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