蔚蓝色的天空,被画笔随手渲染了白云,是如此的惬意与舒适。谢诺澜一早起来,打开窗户,就看到如此的美景,她这一刻心情充满了喜悦。
她倚在窗沿上,望着街上叫卖的小摊小贩,人来人往的百姓,整个悦来客栈门前鲜活起来,充满了人间烟火的气息。她的房间正好在悦来客栈的大门上,她可以看到进店的客人,突然,她看见一个眼熟的背影。
是他吗?
谢诺澜转念一想,不太可能是她爹吧,她爹在这里代表着她娘也来了,她不放心,对着那神似身影,小声呼唤一声,“爹。”
那人似乎听见了,抬头看了,他们四目相对,谢诺澜不确定再呼喊一声,“爹?”
“唉,你怎么在这里?”谢攸没有想到,他准备和芸娘故地重游,准备拜访恩师,会在此地遇见这个讨债鬼,他该不该让芸娘知道,谢诺澜在这里。
谢攸低头陷入深思,因为按照他女儿走的方向,他们不应该会相遇于此的。
谢诺澜听见她爹的质问,甚是无辜的望着她爹,然后她也问出一句,“我娘呢?”
不知道是不是谢诺澜的错觉,她爹听到她问出这句话后,她爹的脸庞突然泛出一丝甜蜜的光辉,眼神也突然变得无比的慈祥。
“诺澜,想知道你娘在哪里吗?”谢攸温柔的说道。
没等谢诺澜的询问,谢攸很自然的说出,“你娘正在为我煲爱心汤,”他特意停顿一下,观察谢诺澜的表情,可惜谢诺澜依旧面无表情看着他。
“诺澜一点都喜欢爹,起码表现出羡慕的眼神,你爹可能会分一点汤渣给你。可惜,你没有……”谢攸故作伤心的看着谢诺澜。
“呵呵,如果某人在山谷时,没有趁娘不注意,私底下偷偷吃野食的行为的话,那某人的话可信度就很高。可惜了,可惜了。”谢诺澜阴阳怪气的说道。
“哈哈哈……”,谢攸心想他不觉得尴尬,就不会尴尬。
他站在门口,望着正在后厨忙的芸娘,其实芸娘人很好的,看他体虚,一直找店接厨房,保证他们外出游玩,同时他每天都有一碗爱心汤。
这汤包含着芸娘对他的心意,他不能辜负,那怕这汤最近很苦,非常的苦。
苦到,他有时候怀疑他的味蕾出来问题,因为芸娘喝汤的时候很享受。
“算了,等会你过来,看看你娘了。出门在外,也不知道写信回来,不知道你娘想你。而且,你不是应该昨天就到谢家了吗?”
谢诺澜最见不得真心实意的关心,她只能实话实讲的说,“爹,我不打算回谢家,在山谷里我待很久,我想见见世面,看看世人是如何生存,读书人是如何谋求功名利禄的……”
“你啊!”听到这里谢攸有些感伤,命理之说不知道真假,但是他害怕是真的,所以他们一直以爱之名为谢诺澜画地为牢,更多是对谢诺澜的愧疚。
“你娘知道你为什么离开,我们也知道你打算去尼山书院,我们是专门绕道找你的,别人家都有人送,我们家的乖乖也要有。”谢攸不再逗谢诺澜,而是对她说出实情。
“对了,刚刚说错了,是你娘一定要来送送你,我是陪你娘来的,知道吗?”
谢诺澜飞快下楼,就听见他爹说这口是心非的话。
“知道了。”谢诺澜还能怎么办,只能陪她爹演下去。
“诺澜,你醒来了,正好我煮你们的分量,你可以叫上你小伙伴来喝汤,车前草郁金炖水鸭 ,滋肝养气。”
听见动静的两三,下楼就看见了自己家的老爷与夫人,她眨巴眨巴眼睛,眼前的老爷与夫人依旧在眼前。
“别发呆了,两三,快和你家公子一起去唤人下来喝汤。”
过一会儿,人齐了。
“你们都是诺澜的好友吗?我是诺澜的娘,你们可以叫我,芸姨。我已经听说过你们的冒险故事,我特意煲安神汤,你们快来尝尝我手艺。”芸娘热情的招待着马文才一行人。
芸娘对自家孩子的朋友甚至满意,因为他们都是好看人儿,看着就很下饭。
忙着招待客人的芸娘,没有看到自家相公的脸色变黑了,不过看到,她也不在乎,因为她有新的下饭对象了。
谢攸看着情况不对劲,着急问道,“芸娘,我的汤呢?”
芸娘看了一眼谢攸,说道,“谢郎,不如你自己来盛可好?”
梁山伯在一旁,说,“芸姨,不如让我们自己来盛,平时我家里也是自己盛的。”
谢诺澜轻轻拉一下,梁山伯的衣袖,说道,“我爹在和我娘撒娇,我都已经习惯了。”
梁山伯端着碗,喝起汤了,这是?好鲜美的汤,真是药膳吗?
马文才从小吃得都是山珍海味,但是他的味蕾却是每位厨师的想要的黄金味蕾,只要是喝过吃过,他都能尝出其中的原材料分量。
“车前草20g、郁金9g、枸杞15g,”马文才细细品味这难得美味,突然开口道。
“还有呢?”芸娘满脸惊喜望着马文才。
马文才端起汤再喝一口,野鸭肉质紧实,却没有一丝丝的膻味,反而在汤中能品尝出麦芽的清香,他再喝一口,深深赞叹说道,“是绍兴黄酒。”
“你真厉害啊。”芸娘赞美道。
而马文才只是回头望一眼谢诺澜,再故作高挑的眼色看一眼梁山伯,然后再一本正经的喝汤。
马文才短短瞬间的表情变换,都被芸娘看在眼里,她心领神会的看着她家的乖乖,只能说她乖乖,过分美丽。
谢攸只能在一旁喝着汤,喝着他家芸娘盛的爱心汤,为什么其他人喝如此幸福,如此尽兴,而他还是觉得苦。
谢诺澜她靠着她爹坐着,隔着手臂距离,她都闻到她爹的汤里,被散了特浓的黄连粉。
她屏住呼吸,悄悄拉开了她与她爹的距离,但是她爹真是狠人,面不改色的一口闷将汤喝下肚。
碗中汤汁一滴都不剩下。
“爹,你要喝口茶吗?”谢诺澜倒一杯茶水,放到谢攸的面前。
“好。”谢攸豪放的喝下茶水,对着芸娘煲汤手艺称赞道,“还是芸娘煲汤最合我心意了。”
芸娘很无奈看着谢攸,果然男人的嘴骗人的鬼,一点都不真诚。
这次她决定原谅谢攸了。
如此这般配合她演出的谢攸,她不忍心再放其他佐料了。
……
谢诺澜与祝英台一同坐进了自家马车里,马文才骑着藻思,梁山伯与谢攸同坐另外一辆马车,摇摇晃晃向着尼山书院出发。
“诺澜,去到书院要好好照顾自己,知道吗?有什么事情,记得写信告诉我们,拿着谢家吊坠,到谢家旗下的商铺,把信留给他们,他们会把信交到我们手上的。”芸娘不放心,握着谢诺澜的手,嘱咐道。
而祝英台看着苦口婆心的芸姨,她有些感伤望着窗户外。
白驹过隙,他们到了尼山书院大门,就听见到,有个人嚣张的说道,“我乃太原王蓝田,从此刻开始,你们都要认我做老大,你们都要听我的,我保你们的书院之行平平安安。”
有一个书生神色不满的说道,“凭什么?”
“哦,凭什么,当然凭我是太原王蓝田,你们给我打,打到他服气为止。还有人反对吗,反对的下场你们看到了。”王蓝田嚣张站在大门前,俯瞰众人,期待有下一个出头的鸟出现。
“真是没有种,以后我就是你们的老大了。”王蓝田双手向后,露出他长长颈脖,目中无人的望着他们。
说是那时快,马文才随手折一根树枝,随手一投掷到王蓝田的小腿,距离他的小腿肉,只有几厘米。
“是谁?这大胆偷袭我。”王蓝田连忙向后推几步,他的脚还在颤颤巍巍的。
“是我,杭州马文才。”话音刚落,马文才又随手折一根树枝,这一次直接瞄准是王蓝田的头。
马文才用巧劲将树枝射向王蓝田,极速的压迫感逼近王蓝田,王蓝田抵不住压力,晕过去了。
只是被吓晕过去了王蓝田,没有看到,树枝是擦着他的头而飞过,给他的脸留下一道很细小的血痕。
“真是没有用,这还想当老大。”马文才从藻思身上跳下来。
有一个书生在马文才身边附和道,“兄台说的对,大家都是来读书的,他凭什么高人一等。”
谢诺澜跟着马文才脚步,走下马车,就听到,说不上来的熟悉的声音。
只是觉得熟悉,她随后又抛之脑后,跟着梁山伯走向了书院大门。
看着已经被吓晕过去的王蓝田,蹲下去给王蓝田把个脉。
“他没有事,只是被吓晕过去了。”
“可以将他搬到医舍去。”只见一位知书达理的姑娘缓缓而来。
那位姑娘对着众人,行个礼,自我介绍道,“我是这里医师,王兰,大家身体有什么不舒服,都可以来医舍找我。”
众人跟随着王兰来到医舍,清幽淡雅之境,让众人忍不住的想要生病。于是,有见色起意之徒说道,“王姑娘,在下心有些痛,可否给在下看看。”
一人起头,多人跟随。医舍瞬间挤满了病患,而会点医术谢诺澜和芸娘成为医舍的打工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