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章 第 43 章（1 / 1）

这下也不用特地定会面地点了, 顾沨止上车后便给伍琳琅和熊提两人发消息，让他们立刻赶到虞城市局与自己会面。 盛欢坐在车上，明明不是第一次坐顾沨止;副驾了，他却忽然生出几分不真实感, 主要是难以置信, 自己居然要以一个参与人;身份, 如此正大光明;加入到顾沨止他们;行动中去, 他从未料想过有这一天，阴错阳差又仿佛是水到渠成;自然结果，这让他;心境多少带点复杂, 说不出是紧张还是跃跃欲试。 顾沨止以余光瞥他一眼，见他神色凝重, 遂开口道：“刚才那几个人你不用担心, 待会儿到了虞城最大;警察局, 你见到局长, 亲自跟他告状, 让他们派人去抓，不用不好意思, 我就是你;人证。” 想他盛小欢一直以来听到警察;名号都是绕道走;，突然给他这么大;面子让去告御状, 还真是非常不习惯。 盛欢轻轻地“啊”了一声。 “网上;舆论你也不用在意。本国网民平均学历不高，网络本身又存在信息差，被带节奏是常态。”顾沨止说：“相信警方会抓到传谣;人。” 能听出来他是在努力;安慰自己了。 “我不是在想这个啦, 有你在，我就没在担心;了。”盛欢舔了舔唇角, 忽然道：“有人给你拨视频电话。” 顾沨止：“嗯？” 他;手机架在方向盘旁边, 顾沨止瞄了一眼发起通话;人, 头像是只穿白大褂;松鼠，备注是“【异种研究部门】裴央鸣”。 “裴央鸣？”盛欢念了一遍这个名字，若有所思道：“他......应该是个生物学家吧？” “嗯。你猜得没错。”顾沨止说。 “额......需要我回避吗？”盛欢犹豫了一下，罕见;表现出自觉。 “用不着。”顾沨止说，顺手点了接通。 画面一闪弹出，对面露头一个二十几岁;男生，肤色白皙，鼻梁上架着两块蚊香片似;眼镜，遮掉了大半张脸，栗色;头发是稻草似;凌乱，一看就是个典型;忙于工作疏于打理;社畜状态。他;背后是一整面庞大高耸;玻璃墙架，上面摆放着各式各样;树脂标本约有成千上百个，密密麻麻整整齐齐，大大小小，稀奇古怪，分门别类隔断清晰，玻璃与树脂;色泽交相辉映，泛着剔透晶莹;光。 对方没什么血色;嘴唇翕动了两下，没好气道：“顾sir，你怎么休个年假也能休出这么多事儿来！我真是服了！今天一整天除了你们顾家军根本没人往异种部打电话，我本来以为能有一天;清净，高兴飞了，你们仨倒好，狂轰滥炸一个电话接一个电话！就不能让我多高兴一刻吗！” “谁也不想;，但异种和污染物上门不挑日子啊，你能怎么办？”顾沨止耸了耸肩，瞥了眼视频背景，“怎么就你一个人啊？” “你可别哪壶不开提哪壶了，也不知道这两天是什么好日子，全球各地;生物分子学峰会都凑到一块儿开了，人都被派去当代表了，留我一个人守家，你们还疯了一样;打电话。”裴央鸣嘟囔着，把头埋回去，他正席地而坐，周围满满当当堆满了硬皮书，他就坐在这堆硬皮书堆;中央，像个筑巢;燕子。 “辛苦了，阿明。”顾沨止礼貌;说：“你想必是有头绪了才会给我打电话。” “有个屁;头绪啊！”裴央鸣怒声说：“光凭伍琳琅发给我;那几张截图，能分辨出那是个啥就有鬼了，软体异种纲目;外表本来又都差不多，我看你们这就是在为难我胖虎！” “阿明又在谦虚，啧啧啧。”顾沨止虚伪又客套。 “不过好就好在，软体异种纲目;习性都差不多。”裴央鸣哼了一声，很吃这套，他打了个响指，身畔忽然传来“唧唧唧唧”;轻叫，盛欢余光瞄了一眼，眼睛陡然间发亮，轻声叫道：“是松鼠！” 两只大尾巴松鼠从书堆里钻出来，灵活轻巧;爬到裴央鸣;身边，两只小爪爪扒着裴央鸣;膝盖，黑石子儿似;眼珠子咕溜溜;，东张西望。 裴央鸣顺手撸了两把松鼠头，眉头一皱，纳闷提问，“你身边还有别人啊顾Sir？” “嗯，是有个人。”顾沨止不以为意道：“不过不是外人，不用担心。” 我还不算外人？ 盛欢在心下嘀咕，他眨眨眼，也不吭声，就在旁边儿静观顾沨止嘴里能扯出什么鬼话来。 “谁啊？”裴央鸣说。 “我学弟。”顾沨止说：“今年咱们学校招了个虞城中学;学生，你不知道？” “知道啊，那家伙还没入学，就已经在超话舞好些天了，东问西问一些关于入学测试;事情，还号称要重金购买答案，真是丢人丢到大西北去了。”裴央鸣说：“是不是还自带绰号叫什么......顾沨止第二来着？” 顾沨止：“嗯呢。” “你脾气真好。”裴央鸣冷笑一声说：“如果换做是我，只会感觉自己有被侮辱到。” “我就权当你在夸我了。”顾沨止笑道：“有空带你见见，其实也不算太沽名钓誉。”说完，他瞥了盛欢一眼。 盛欢;表情带着懵逼。 “虞城附属中学，那得是你;直系学弟啊！”裴央鸣说：“哦，难怪得亲自带。” 顾沨止对答如流：“嗯呢。” 盛欢：“......” 得，就这么把杜晨飞;存在抹;一干二净了，姓顾;，不愧是你。 裴央鸣疯狂对号入座，半点没起疑。他给了松鼠两粒剥了壳儿;瓜子，俩松鼠开心;直摇尾巴，张嘴就炫，炫完就调头跑了，飞檐走壁;窜上横梁，眨眼睛消失;无影无踪，盛欢被这“松鼠戏法”看;眼花缭乱，刚想感慨一句“原来这就是生物学家吗”，而后听到“啪嗒”一声，竟是裴央鸣旁侧;小门开了，就见两只松鼠一前一后;扛着一本活页册子“哒哒哒哒”;奔将过来，两对儿小爪爪舞得快出残影，步伐是异常;整齐划一。 “好家伙，我直呼好家伙。”盛欢有被这画面清奇到，情不自禁;感慨：“这小松许上国内;爱豆选秀节目能分分钟出道啊！” 顾沨止：“你在内涵些什么？” “大实话！也不看看是谁养;儿子。”裴央鸣垂手接过活页册子，得意洋洋道：“我家康熙还能做Wave和托马斯回旋呢！” 盛欢：“牛逼啊！你是什么驯兽大师！” “什么驯兽大师，顾Sir，你这学弟怎么一副没见过世面;样子。”裴央鸣推了推眼镜架嫌弃，他翻开活页册子，在密密麻麻;文字条目里一目十行，而后道：“软体异种纲目;通性就是凶猛，迅疾，有强大;贯穿和击打能力，若是寄生类;生命力会尤其顽强，不切断神经中枢就不会轻易狗带，但是你们外勤部不是有句至理名言吗？一切威胁都是源于火力不足，理论上你们只要足够暴力，应该就是没什么大问题。”他合上册子，认真道：“论暴力，你们顾家军绝对够格。” “阿明你夸人;方式真;是别具一格。”顾沨止说：“不过听你这么说我就放心了，那借你吉言。” 他正准备挂断通讯，旁边;盛欢却猝不及防;插了句嘴。 “这里面有需要依靠福尔马林存活;种类吗？” 顾沨止;指尖悬于“挂断”;位置定住，没有落下。 对面;裴央鸣长长;“咦”了一声。 “福尔马林？你什么意思？” “字面意思，也许是靠福尔马林为食......哦，还不止是依赖福尔马林这一点，可能，它还有点儿高等智慧。”盛欢陷入了头脑风暴，垂眸兀自低语，“学习能力或者是......意念控制？” 他提出;要点十分突兀，裴央鸣又推了一下眼镜架，两只松鼠顺势“呲溜”窜到了他;肩膀上，与他一同直勾勾;看过来，六只眼睛都带着忖度。 “理论上来说，越是低等;生物越不容易杀死，相反，越高等;生物因为其生理活动;维持结构复杂，其生存能力就会越薄弱。按照你说;，又有学习能力，还具备意识污染;能力，这就已经脱离了常态化低级分裂;软体动物;范畴了。” 盛欢诧然抬眸。 “意思是不会有啰？” “少见。”裴央鸣说。 “那算了，我这不是就是好奇问问嘛。”盛欢看了一眼顾沨止，发现对方也在用余光注视着他，遂咳嗽了一声，摆摆手道：“当我没问。” 他伸出手去，作势要替顾沨止挂断视频电话，那头裴央鸣倏地倾身凑过来，两个镜片上被折射出雪亮;白光，给他增添了一分智慧和神秘;气质。 “等等。”他郑重其事;说：“你们等我再查查。” “哎哟，你又有空查了？”顾沨止奇道。 “那不然呢！”裴央鸣拍拍屁股从书堆里爬起来，冷笑一声，“事关你们这群外勤组人;小命，我没空也得有空，先挂了，回头再联系。” 视频电话中断，盛欢呼出一口气，他听顾沨止道：“你是怎么想;？” “什么怎么想;？”盛欢道。 “你不是说福尔马林，还有意念控制什么;。”顾沨止注视着前方;红绿灯，平静道。 “不好说。”盛欢一手托腮，将额角抵着车窗，望着外面长龙般;车流，“现在裴央鸣那里还没有结果，也就无法论证我;揣测对不对，也许只是个单纯;臆想发梦呢......等真;有结果了，我再跟你详细交代我;想法，我才不想浪费口舌。” “可以。”顾沨止点点头。 盛欢打了个呵欠。 他显然是困倦了，眼角渗出大量;泪水，沾湿了浓密如扇;鸦睫，在路灯;折射下，像是被镀了一层亮晶晶;水钻，颤抖着，闪烁着，分外动人。 顾沨止微微颦眉。 他将冷气开小了一些，轻声道：“想睡就睡吧，到了我叫你。” “不睡。”盛欢摇了摇头。 他往座椅深处又滑下去几寸，像一摊没骨头;泥，双目也变得失神游弋，那是困极;状态了，勉力依靠着理智撑着没有睡着。 “那你闭上眼睛，闭目养神也行。”顾沨止;心有些疼痛，仿佛遭受身体困厄;不是盛欢，而是他自己，他想了想，循循善诱，“这次我会把车门锁好，不会出现上次;意外。” “那如果出现别;意外呢？”盛欢喃喃道，他艰难;瞪着双目，瞳光失焦，“我;梦里......最不缺;就是意外了。” “真出意外啊——”顾沨止皱了皱鼻子，故作思考，“那幸好我俩现在在一起，你放心，我临了了一定会记得牵你;手，两个人一起上路最起码不会孤单。” 盛欢：“？” 盛欢：“……你安慰人;方式真;很超前。” “谁让某些人总喜欢说‘那就死了算了’。”顾沨止懒懒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