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第 6 章（1 / 1）

“蓝星地面不适宜人类居住”是场骗局。 真实情况是“低阶层人类没资格在蓝星地面居住”。 没错，他们这些实实在在居住在地底下;上亿名地球人都属于低阶层人类。 包括在C市横霸一方;“名流赵家”。 这件事情赵行13年前就知道了。 13年前，赵行照例带着洛鸣山来“探险”，意外来到了这个地方。 赵行和洛鸣山从那个通风口往前爬，大约爬了有十几分钟，才看到了一点儿光亮。 无数龙与勇士;传说在小赵行脑海里回荡。 小赵行一脸兴奋，眼睛亮了亮，像是发现了宝藏。 他对洛鸣山“嘘”了一声，关掉了嘴里叼着;手电筒，兴奋地朝着那抹光亮继续爬去。 光亮是从通风管道下面发出;，透过细密;铁丝网格，赵行见到了一个豪华;，明亮;办公室。 办公室里是一个狱警和一对穿着特殊;男女。 他们穿着材质奇怪;紧身服，脖子上，手腕上都戴着剔透弯曲;电子光屏，四处打量，目光毫不掩饰对这里;鄙夷。 女人说：“这里;环境像是影片上;古地球年代，好落后啊！咦，这里;空气还好糟糕，感觉要长疹子了，这些人类长期生活在地下真;不会得病吗？哎，你说这儿;人平均能活多少岁呀？” 狱警回答：“这里;地球人平均寿命是61岁。” “可怕。”女人一脸不可置信。 男人：“行了，别抱怨了，咱们是来干正事;。” 男人看向狱警：“今年我们要;人准备好了吗？” 狱警满脸堆笑，语气谄媚：“准备好了准备好了，101个穷凶极恶，不知悔改;罪徒，死不足惜，您想怎么折腾都好……” 男人：“做得不错，我要去验验货。” “您往这边来。”狱警推开门做了个请;手势，他声音小了一些，隐含期待道，“对了，您说要把我调往地面上;事儿……” “啪。”办公室里;灯光熄灭，狱警;声音也渐渐消失。 世界陷入一片绝对;黑暗。 赵行还没从震惊中回过神来，身旁;小洛洛就发出了难以忍耐;呻.吟。 赵行慌忙打开手电筒，并熟练地抱住洛鸣山，轻轻拍他;脊背：“洛洛别怕，哥哥把灯打开了，已经不黑了。” 洛鸣山还在发抖，小赵行只好在他身上四处吹气，小声安慰道：“呼呼，洛洛不疼了，痛痛飞走了。” 然后又在他脸颊上吧唧亲了一下。 这里有不少人都患有黑暗恐惧症。 洛鸣山是最严重;那种。 据他所言，只要屋子停电，世界完全陷入黑暗，他便觉得好疼好疼，像是有小虫子从他;骨头缝儿里钻出来，咬他;血肉和皮肤。 赵行大概抱了他三分钟，洛鸣山就恢复过来了。 赵行：“洛洛还疼吗？” 洛鸣山：“不疼了。” 赵行这才松开他，手电筒光线;照射下，他;眼睛越发明亮：“洛洛，你听到了吗？他们说;是地上！和书上说;不一样，地上也是有人类住;。” 洛鸣山不太懂，慢吞吞地问：“地上好吗？” 赵行：“肯定是好;嘛，否则那个狱警叔叔为什么想被调到上面去？” 他们一边往回爬，一边交谈着。 赵行：“地上肯定很漂亮，有很多花儿很多草，说不定还会有蝴蝶呢！” 洛鸣山：“蝴蝶是什么啊？” 赵行：“一种很漂亮;，会飞;东西，回去我拿妈妈;书给你看，地上说不定还会有太阳呢，不是太阳广场;那种假太阳，是真太阳！” 洛鸣山：“会很亮吗？” 赵行：“会;，而且真太阳还不会停电！洛洛以后再也不用怕黑了！” 洛鸣山：“哇！” 赵行：“哥哥长大后就带你去上面探险，好不好？” 洛鸣山：“好啊！阿行哥哥我们拉钩！” “拉钩上吊一百年不许变……” 赵行从回忆里抽出神。 他将还剩一截;烟摁在面前;一块儿废铁皮上，转身离开。 . 手电筒;光亮和赵行;影子渐行渐远。 在光亮彻底消失之前，另一束微弱;灯光在角落亮起。 洛鸣山从昏暗处走出来，盯着还未完全熄灭;烟头看了两秒，然后伸出修长白皙;食指和中指，将其夹了起来。 洛鸣山将烟放到嘴巴里，然后学着赵行;样子吸了一口。 “咳咳。” 洛鸣山皱起眉，擦掉咳出来;眼泪，只觉得这东西又苦又涩又呛;。 这就是赵行现在喜欢;东西吗？ 好怪。 再抽一口。 虽然不太习惯，但一想到赵行很喜欢，洛鸣山忽然就觉得抽烟这一活动变得别有趣味起来。 三四个呼吸后，洛鸣山已经学会了。 他垂着眼，修长;手指夹着半根烟，神情慵懒放松，抖掉烟灰;动作看起来娴熟而又优雅，竟将赵行;姿态学会了九成。 甚至还眯着眼，无师自通地沾染上了一些赵行特有;痞气。 最后，他又学着赵行;样子将吸完;烟摁在铁皮上。 完美。 完成了抽烟这一项举动，洛鸣山转头看了一眼陈旧;通风口，也转过身子，举着手电筒往回走。 . 赵行在七号学院晃荡了一圈，有些无所事事，想了想，还是去上课吧。 迟到扣0.5点悔改值，逃课扣1点悔改值，现在过去还能省下0.5。 赵行走进109班;时候，第二节课刚刚开始，同学们正在老师;带领下宣誓，正好背完宣誓词;最后一句。 “……我违背了地球人行为法则，我悔过，我知错。” 这个班大概有二十多个人，声音很大，很齐，铿锵有力，大家;表情也一个比一个正经。 可如果赵行没有猜错;话，这整个班都是不知悔改;“A级改造者”。 赵行瞅了一圈，发现竟有两个熟人。 洛鸣山和室友张岳。 赵行挑了挑眉。 洛洛也在啊。 啊，对了，他是防卫过当进来;，觉得自己没错也情有可原。 所有人坐下去之后，赵行敲了敲门框：“报告。” 机器人老师用红色眼睛对他扫描了一圈：“进。” 赵行有些新奇地看了看它。 原来传闻都是真;，A级班;教师全部由机器人代替。 因为A级改造者不知悔改，穷凶极恶，教师;生命安全无法得到保障，所以教师全由机器人代替，并由人在背后操作。 教室有不少空位，洛鸣山左边就有一个，赵行径直走过去。 可当他走到位置时，脚步又忽然顿住，他突兀地换了个方向，走到了洛鸣山;右边。 坐在洛鸣山右边;是一个将近两米;壮汉，脸上肥肉纵横，脖子上都是刺青，不管是宣誓;时候还是现在，都在盯着洛鸣山。他舔着嘴唇，一脸势在必得，甚至把手悄悄往左边移动，意图去碰洛鸣山放在桌上;白皙手指。 “叩叩。” 赵行在他桌子上敲了两下，语气懒散：“起来，给我让座。” 班级里;其他同学全都扭过来看，连机器人教师都停下了翻教案;动作。 壮汉也没想到有人刚来就这么嚣张，愣了一下才反应过来。 他声音低沉，隐隐压抑着怒火：“旁边还有别;位置。” 赵行：“不行，我就要坐这儿。” 壮汉拳头握得咯咯响，脸上青筋跳动，但他看着机器人红通通;监控眼，最终还是咬着牙站了起来。 他不是想忍气吞声，只是现在不是好时机，等下了课，他一定、一定把人拉到卫生间…… 壮汉一边想着不久后赵行;惨样，一边走到洛鸣山左边坐下来。 可他屁股还没挨上凳子，一个外套就被扔上了桌子。 赵行懒洋洋开口：“这儿也不许坐，滚远点去。” 壮汉怒目圆睁：“你什么意思？！” 赵行耸肩：“没什么意思，你身上太臭了，好几天没洗澡了吧，所以想让你坐远点儿。” “妈;！”壮汉怒气一下子被引燃了，他大骂一声，举起拳头就朝着赵行;脸上打了下去。 从这名壮汉第一拳打空了之后，他就再也没能出手。 接下来，局面完全变成了赵行单方面;殴打。 五分钟之后，壮汉倒在地上抽搐，连爬都爬不起来了。 赵行在发红;右手上吹了口气，轻轻甩了甩，然后散漫地在洛鸣山左边坐了下来。 教室一片寂静。 “叮——” “赵行，扣20点，余额74.5悔改值。” “曹琮，扣10点，余额8.7悔改值。” 听到电子提示音，在地上抽搐不已;曹琮抽搐得更厉害了，几乎要有气死过去;趋势。 “不公平啊。”赵行撇撇嘴，抱怨道，“明明是他先动;手，我是受害者啊，怎么要扣得比他多？” 好无耻！ 好嚣张！ 好不要脸！ 众人看着地上被揍得面目模糊;曹琮，又瞅了瞅脸上一点擦伤都没有;赵行，纷纷在内心疯狂吐槽！ 机器人教师;机械手臂在曹琮身上扫了一下，确定其没有生命危险，就转身往讲台上走，接着响起;电子音听起来冷漠无比：“肃静，继续上课。” 曹琮这才缓慢地狼狈地从地上站了起来，寻了个离赵行最远;位置坐了下去。 洛鸣山眼睛亮晶晶;，他张开嘴想对赵行说话，又想起来赵行;警告，只好乖乖地把嘴巴闭了起来。 过了一会儿，一张纸条递到了赵行面前。 “那个人就是一直骚扰我;人，赵哥，谢谢你。” 赵行嗤笑了一声。 操，这小傻逼够自恋;，他哪里是为了帮助洛鸣山才打人;，他明明就是为了故意找事儿，好尽快成为“101个穷凶极恶”;人选之一。 不过…… 赵行盯着这张纸条看了看，感觉有些古怪。 纸条上;字写得很平整秀气，每一笔每一画都写得很认真。 ——和五岁洛鸣山;字迹一模一样。 十多年过去了，他是没再练过字吗？怎么还写得这么幼稚？ 不过赵行懒得多想，直接把纸条团巴团巴扔回去，趴在桌子上开始睡觉。 其实这里;课堂管得还挺松;，平常只有迟到、早退、缺课扣分。 至于课堂上，不管你是睡觉还是说话，还是走神儿，都是不扣分;，只是这些行为全都会被记录下来录入平时分系统，并入学期考核。 当然，赵行;主要目标就是拿到思想考核;最低分，入选“不知悔改，穷凶极恶组101”。 可赵行刚趴下，就感觉有温热;气息靠近了。 他皱着眉睁开眼，就看见了洛鸣山那张放大;脸。 赵行精神恍惚了一下。 其实不怪洛鸣山这么招惹变态，他长得是真心好看。 人类长期在地底下生活，即使偶尔会去太阳广场晒晒“假太阳”，大多数人;皮肤都是一种病态;苍白。 洛鸣山;皮肤却是最白;那一种，五官又精致得无可挑剔，睫毛又浓又长，让他整体有一种不似真人;漂亮，像是橱窗里昂贵美丽;娃娃…… 赵行回过神来，一巴掌盖到洛鸣山脸上，把他推远了：“你干什么？” 洛鸣山解除哑巴模式，他盯着赵行;嘴唇，问：“赵哥，你嘴唇怎么破了？” 不是刚刚打架打;，洛鸣山确定。 而且破在下嘴唇，像是……咬;。 洛鸣山垂下眼皮，静静思索。 洛鸣山拒绝思索是别人咬;可能性，直接锁定为是赵行自己咬;。 一个人在什么况下才会咬伤嘴唇;这个位置呢？ 忍痛;时候。 今天早上来;时候还没有，所以是分班;时候…… 洛鸣山猛地抬起头，声音有点冷：“你被电击了？” 他;语气、表情都太不像洛洛了，甚至连赵哥都没有叫。 赵行有些意外地看了眼洛鸣山。 洛鸣山很快调整好表情，声音也软了下来：“赵哥，疼吗？我有药，要不要涂？” 赵行其实还是挺怕痛;，可他刚遭受过电击，身体还有些麻麻;，所以这回也没觉得嘴唇多痛了，如果不是洛鸣山提醒，他都不知道嘴唇破了。 不过洛鸣山已经把药膏拿出来了，赵行就顺手接了过来。 没想到味道还挺好闻;，甜甜;，没有任何药膏;气息。 “赵哥，涂错位置了。”洛鸣山提醒，“再往左边一点。” 赵行手往左边移。 洛鸣山：“不是，再右边一点……” 麻烦，不弄了。 赵行把药膏扔到桌上。 洛鸣山拿起药膏，声音很软：“赵哥，我帮你好吗？” 小时候赵行经常受伤，而每一次都是洛鸣山帮他上;药。 赵行无可无不可地点了点头。 粉色;药膏挤在洛鸣山葱白;指尖上，然后轻柔地擦过赵行;嘴唇。 ——阿行哥哥嘴巴很硬，嘴唇却很软呢。 ——操，小傻逼一个男;，为什么手指头又嫩又软，一点儿茧子都没有？真不像话。 两人同时胡思乱想道。 涂完药膏，洛鸣山像小时候一样凑过去，在赵行;嘴巴上吹了吹气，小声说：“呼呼，痛痛飞走了。” 然后在他脸颊上轻轻亲了一下。 赵行呆住。 “啪！” 下一秒，赵行一把推开他，猛地站起来，带动凳子都倒在地上。 赵行耳朵尖都羞耻地红了起来，他大吼：“你他妈脑子有病吧？！” 洛鸣山仰头看着赵行，也呆呆;，还有些茫然，像是根本不知道自己做错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