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章手痒得很 韩东塬一晚上做了无数乱七八糟的梦, 睡得也是乱七八糟。 不过到了点却是习惯性的醒了。 醒了还有些缓不过来。 衣服脏了，还好时间早，换了内衣套上衣服了洗手间洗了, 晾上就出跑步。 天刚刚才露了点鱼肚白，早春的风一吹, 人也彻底清醒了过来。 跑完十圈天彻底亮了起来, 回家, 洗澡，再下楼的时候家里已经充满了人气, 十分热闹。 他父亲已经了厂子。 桌子前围着一大家子的人在吃饭。 韩奶奶一边喝着粥，一边跟坐在她旁边的程素雅说着话。 大嫂董月珍在喂着小武煮鸡蛋, 小武不爱吃鸡蛋黄，她跟他说：“你知不知道珍惜食？你知不知道别人家几孩子的, 煮上一鸡蛋都能抢得打起来。” 这话桌上的人都赞同。 韩奶奶转过头，笑道：“不是，我们那时候啊，养着几只鸡，但就算鸡生了蛋, 也是不舍得吃的，都藏在垫了草的箩筐里再锁在柜子里藏得深深的，只有偶尔的时候才舍得拿出来一加上剁碎的蘑菇碎蒸了，加上一小勺子酱油，再滴上一滴麻油, 真是香得人舌头都能掉下来。” 说着看向大孙子韩东志，问他, “是不是老大，那时候的事, 你还记得不？” 几孙子孙女，韩东志最大，离山的时候已经八岁。 算是半大山里长大的孩子了。 原先为子在闹腾还绷了脸的韩东志听到奶奶的话缓了神色，脸上带了些回忆的神色，笑道：“记得，我妈......” 说到这里却是一顿，笑容失但又很快恢复了过来，继续道，“那时候家里困难，鸡蛋都要留着卖钱，只有生病的时候家里才能吃上一蒸鸡蛋，小时候不懂事，还有特意把自己弄病了就为了吃一口蒸鸡蛋的。” 不顾这样会惹得自己母亲有多焦急和心疼。 他说着话就垂下了眼。 韩奶奶听到他这话就叹了口气，但很快也打起精神来，笑道：“那时你不过才三四岁吧，就小武这年纪，一梅都还没出生，你大些了，一梅出生了，你也才几岁，有什么好吃的却都紧着你妹妹，明明自己也馋得很，就眼巴巴地看着......” “奶奶，你又说那些老黄历做什么？” 韩一梅本来在吃着饼子，听到这听不下了，打断道。 韩奶奶见她这模样摇头，但也没继续说下，而是转头问程柠，道：“柠柠，你们在在村里，村民们的生活咋样？比以前能不能好点？” “好点的，” 其并没有，但程柠还是说着好话安慰韩奶奶。 而且她信，很快会越来越好的。 她道，“都有的饭吃，偶尔也能吃到些蛋羹，有时候孩子们山上掏掏鸟蛋找找蘑菇，还能打打牙祭，日子过得有滋有味的，而且我们办了厂子，村民们的日子肯定会越来越好的，很快大队里还准备办小学呢，孩子们也不跑十几里山路就有学上了。” “哎哟，那敢情好，” 韩奶奶笑眯眯，道，“你们真是做了一件了不得的事呢，” 说着抬眼看向从楼上下来的韩东塬，手招呼他，让他坐程柠身边，又继续跟程柠道，“你们是不知道，你姑父啊，看着严肃，对着你们也不显，但听说你们在山里办了厂子，做得东西又好，能卖出钱来，村民们又学了手艺，以后也能吃饱饭，他心里啊，不知道多高兴，又替你们骄傲呢。” 程柠折了一节金黄酥脆的油条，往热乎乎的稀饭里蘸了蘸，筷子夹了，咬上一口，又酥又脆又解了油腻，好吃得口水都出来了。 她吃了一口，再看一眼刚过来坐到自己身边，横着眼睛，一脸也不知道是谁欠了他几百块钱表情的韩东塬，跟韩奶奶笑眯眯道：“这要是三哥厉害，都是三哥一手操办起来的，我就是帮他打打下手，做些打杂的事，奶奶，你在姑父面前，怎么夸他都不过分。” 韩东塬一大清早的，跑完步洗完澡那毛躁的心情才解了点。 但这丫头就一刻都不给他消停的。 他撕了一块饼子，看也不看他，道：“八点钟出门，还剩十五分钟。” 韩奶奶见不得他这副样子，叨叨他：“不就是人家厂子吗？又没有约好，早点晚点有什么系？柠柠好不容易才回来一趟，你连顿饭也不让她好好吃，你黄世仁啊你？” 韩东塬却是充耳不闻，理也不理。 有条不紊的吃着东西，看着也不快，但东西却像是被风卷了一样很快被他吃完了，吃完就擦了擦手自顾站起了身，收拾完碗筷就站在门口程柠。 韩奶奶气得骂他“冥顽不灵”，程素雅却是笑着道：“工作就应该有工作的样子，就该这样。” 后也催促程柠快点，不要迟到。 就这么在被催促声中程柠跟着韩东塬出门了。 门外头廖盛早着了呢。 程柠问他：“怎么不进来？” “咱不是约着时间吗？” 廖盛挠头，笑道，“你们也差不多该出来了，就不进了，免得进打一圈招呼耽误时间又得挨塬哥训。” 韩东塬那就是不讲理的人啊！ 不过其还有一更重要的原是，自从知道自己亲妈有让程柠做她媳妇的意思，并且还已经把这层意思表露在韩家人尤其是程姨的面前后，廖盛到韩家门口都哆嗦，哪里还敢进韩家门？ 这话他不好跟程柠表达，但韩东塬知道这事啊，所以路上他就跟韩东塬偷偷道：“我妈跟我姐简直不知道是咋想的，这简直就是坑我啊，想到你爸你奶奶你程姨那种眼神打量我，我简直就是站也站不直啊......哥，也不是我说，虽柠柠妹子是天仙，哪哪都好，但你说，你们家人都那么吓人......唉，我不是说你奶奶和程姨不好，平时那当是千好万好，但我总觉得这要是谁看上柠柠妹子，你家里，那感觉真是毛得慌，得多好心理多强悍的人才能配上你妹子啊！” 韩东塬瞅他一眼。 心里“哼”一声。 **** 这日他们计划好了三单位拜访。 其了家具厂，一切顺利，三人这次来北城的要任务已经完成。 但也不能太过单一的依赖家具厂。 来之前韩东塬就给程柠说了几单位，最后程柠列出来，两人商量之后选择了两厂家拜访，昨晚程柠仔细琢磨了一下，就又加了一，就是昨天他们吃饭的国营饭店，反正中午以过吃饭，顺便的事。 另外两单位也不是韩祁山什么战友故旧之类，而是韩东塬工作的时候接触的几单位。 一是北城第四啤酒厂，一是罐头厂，都是以前韩东塬所在的建筑工程集团帮忙盖的宿舍楼，由韩东塬统筹安排宿舍楼设施和家具安装的。 之前韩奶奶提过，说是让韩姑父的机械厂收购他们的产品，年节时给职工一人发上一套，虽为了避嫌，不能这么操作，但却也打开了一新思路，他们了啤酒厂和罐头厂，找了认识的领导，推销他们的产品，说是以发给员工做年节福利，端午中秋都还远，过年更别说了，但他们以提供订做服务，具需要什么产品都以调整。 接触的几单位领导都很客气，留下了产品，跟几人说会开会商量，需要的时候会跟他们联系。 @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从罐头厂出来廖盛道：“你们说他们是不是都只是客气一下？” 程柠笑道：“只是争取一下，算是未来的客源，万一他们看中了就是大单子，没看中我们也没损失什么就是一套样品。反正我们在成品少，只要花些心思，不愁卖不出。” “其这两天我有一直在琢磨别的销路，即使家具厂那边暂时不收也没有系，廖盛哥留在这边，这几天我们回就把大分的成品都寄过来，拿一分就放在机械厂食堂寄卖，我看大家一拿到我们的童餐碗都是爱不释手的，肯定能卖的好。回我们多生产点童碗勺。” 这不韩祁山厂长的面子，他们都是在机械厂大院长大的，机械厂食堂哪师傅不认识的？ 就廖盛他妈廖婶子还在食堂上班呢。 韩东塬斜睨她一眼。 程柠道：“咱们这不是借姑父的系，咱们就是借一下食堂那边的地方，这就是廖盛自己找找食堂经理就能成的事，咱们没必要为这特意避着。” 说完笑了一下，道，“就当我是山上的太阳晒多了，反正没所谓。” 什么山上的太阳？ 廖盛狐疑的看她。 程柠就笑道：“据说山上的太阳晒多了脸皮能厚，廖盛哥，你以后做业务肯定要脸皮厚，回一定要多晒点太阳。” 廖盛：“？？？” 韩东塬竟笑了出来，道：“就这样吧。” 说着话就直接了国营饭店。 厨子看到韩东塬又过来，笑道：“你小子，当我们这是你家食堂了吧？” 他们这家国营饭店是大国营饭店，后面还带着大宾馆的，菜不便宜。@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又问程柠，道，“你知道这小子昨晚跟着他那一堆的狐朋狗友，就在这里，把酒跟水一样灌吗？回有没有管管他？” 程柠眨眼，转头看韩东塬。 韩东塬却是没看她，就冲厨子道：“成了，我们先不吃饭，帮我叫一下刘叔，我们有事找他。” 刘叔是饭店的经理。 之前几次供山货给这家饭店，已经打过几次交道。 厨子以为还是收山货的事，笑道：“好勒，你们坐着一下。” 刘叔出来，韩东塬跟他说了来意，程柠把东西打开放桌上，刘叔伸手拿了东西一件一件看，笑道：“要我们饭店换成你们的餐具，这事得要上级审批，比较麻烦，不过我倒是有意，咱们饭店和宾馆来来往往的人多，你们拿来两套产品，我们在饭店和宾馆卖东西的柜台各放上一套，帮你们卖上一卖，对，还有这宣传传单，宾馆那边的客人，我们也以帮你们推销一下，看能不能接到单子。” 这已经很好了。 韩东塬谢过刘叔，后跟他说明天先让廖盛拎上两套产品过来，他们回会再寄上一批过来，又道：“饭店这边柜台地方不多，就放童餐具吧。” 这边有一专门卖甜品点心的柜台。 买甜品的多数是给孩子吃的。 放上童餐具应该有一定的销路。 刘叔拿了小碗翻转着看，笑道：“得，你们这的确做得好，价钱也合理，多拿些过来吧，我自己先买上一套给我家孙子。” 好像无论到哪里，反应最好的都是童餐具。 中午他们几就留在了饭店吃饭。 “没想到反应最好的是童餐具。” 廖盛感慨。 程柠笑道：“这有什么奇怪的。” 后世商家的策略普遍都是说，女人和孩子的钱最好赚嘛。 所以家具厂那边他们推的是大套的厨具和餐具，但零售代售这种，推的是童餐具。 吃完饭几人就回了家。 他们厂子在生产力有限，这一趟跑了跑基本上不愁产品没地方卖了。 后面就是留下廖盛在这边跟进一下就成。 下午回到家程柠睡了一午觉就又收到了一好消息，家具厂那边开过会，说是今天上午正好跟一家单位开会，拿了他们的产品介绍，对方单位看过样品之后就表示有兴趣，家具厂内开会，就让他们先直接送上一百套过，果有意向的单位多，后期会跟他们签长期的订单，下午就以签订单，拿第一笔货款。 一百套大件套，一套八块八，一百套就是八百八。 第一笔货款百分之二十，就是一百七十六。 第一笔收到的钱不多，但也是金流。 他们回发上货，就能收到全款了。 程柠十分高兴。 她放下电话转头就跟旁边斜靠在沙发椅上翻着书的韩东塬分享，道：“家具厂跟我们下订单了，还跟我们说，后期会跟我们签长期的订单。” 这早在韩东塬的意料之中。@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之前刘副厂长已经跟他说过，好好抓质量，只要质量不输别家，就他们厂子那点货，家具厂那边一单子就能吃下。 不过程柠很高兴，他也乐意给她面子陪她乐呵一下，道：“好了，有钱了，你也不扣扣索索担心厂子运作不下，房子建不下了，今天下午还有明天都有空，要我陪你逛一逛吗？” 程柠狐疑地看他，道：“好不容易回来一趟，你跟你那些朋友没有节目？” 竟还留在家里看起书来了。 她记得以前他不是看书的性子。 是出狱之后的他才每天有翻书的习惯的。 她说着凑上前，看他手上的书，是工程建筑方面的书。 她问他：“三哥，要是有机会考大学，你考不？” 这是看他看书，她突想起来的问题。 前世高考恢复，几乎所有的知青都报了名参加高考，但他却在狱中。 考大学？ 韩东塬看她凑过来的脑袋，忍着才没直接一手把她的脑袋推开。 他记得就为自己那天按了她那么一下，她跟自己生了多久的闷气。 还觉着她性格大变了不少，其本质还是一样，一按就跳，为了一点小事就能气很久。 是她就这么凑着脑袋过来，在太扰人了。 手痒得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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