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小爱算是颜控, 虽然和季初燕不怎么熟,但是季初燕毕竟长一张好看的脸,她左看右看都觉得喜欢, 被季初燕这么一喊,顿时笑得牙花子都快出来。 “诶~”她问,“你几岁来着?” 季初燕说:“我二十。” 朱小爱一惊:“你二十啊?卧槽, 你和我哥差七岁, 你这性格南辕北辙, 怎么当上朋友的?” 话一说完,嘴巴又被捂住。 “少说点话。”邓明姜的声音耳边响起。 “……” 朱小爱少被自己表哥这么略显粗鲁地对待,她立即明白过来——自己表哥不高兴。 但她不道邓明姜不高兴些什么, 遇到朋友不是一件开心的事吗?看人季初燕笑得多开心。 归,但她不敢说。 嘴上的手松开, 邓明姜不咸不淡地问:“你这里干什么?”@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我聊,过来这边走走。”季初燕像是早就好台词,说得那叫一个流利,还往后指一下,“我那边吃饭,顺着这条路就过来。” 邓明姜问:“哪边吃饭?” “那边。” “哪个饭馆?” “就、就一个川菜馆。” “叫什么名字?” “……”季初燕答不上来,表情肉眼可见的慌乱,他挠头说, “我、我直接进,没记饭馆名字。” 邓明姜咄咄逼人的态度让朱小爱直皱眉头, 她抬起胳膊撞撞邓明姜的腰侧:“哥, 你问就好好问, 这么凶干什么?” 说完,她蓦地到什么, “不对啊,那边不是湖吗?哪儿有什么川菜馆?” 季初燕:“……” 他后悔一直这里蹲点,早道先楼上找一店吃饭。 季初燕心虚得不敢直视邓明姜的眼睛,他穿得不少,背后的冷汗涔涔而下。 还好邓明姜的目光没他身上停留太久,只道:“我书店,你呢?” 季初燕摸摸下巴,垂眼看着自己的脚,双手背身后,吞吞吐吐地说:“我没什么事干,也书店看看好。” “好啊好啊。”朱小爱高兴地说,“那一起呗。” 季初燕没有应声,忐忑不安地抬眸看向邓明姜。 邓明姜已经把头转过,说句随便,然后迈开步子朝书店里面走。 季初燕眼睁睁看着邓明姜走到前面,脸色发白,嘴巴张又合、合又张,还是一个字都没说。 他像一只老鼠,从地沟里爬出来,偷偷摸摸地、战战兢兢地走街道上,可他脚下的路不是水泥地,是一层薄如蝉翼的冰。 他真正体会到如履薄冰的感觉。 他的命运全交邓明姜身上,只邓明姜的步伐稍一沉重,他脚下的冰就会破碎,他不道会掉向何方。 下场总归不是好的。 季初燕呆呆站原地,直到被朱小爱扯下袖子。 朱小爱心里真是奇怪极,她哥和季初燕是朋友,前几天还一起吃过饭来着,怎么一转眼就跟仇人一样? 她不清楚她哥和季初燕之间发生过什么,为不让季初燕尴尬,她拉着季初燕往书店里面走。 一边走一边说。 “哎呀,我哥可心情不好,悄悄跟你说,今天中午吃饭的时候他被我大姨念叨过。” 季初燕问:“阿姨念叨他什么?” “还不就是希望他多出走走,不老宅里,开阔一下心胸、陶冶一下情操、丰富一下生活。”朱小爱着季初燕是邓明姜的朋友,说话倒没多藏着掖着,她长吁短叹地说,“我哥那人什么都好,就是太内敛,你道是哪种内敛吗?” 季初燕说:“他不爱主动,也害怕主动。” “嘿,你怎么道我表达的意思?”朱小爱惊喜地拍下巴掌。 她和不少人说过他哥内敛,那些人都觉得她哥那叫成熟、稳重、靠谱,内敛多好啊,走低调路线,不张扬、不突出、闷声干大事,这不是一个好的品质吗? 可她不这样觉得。 她觉得她哥像一个盒子,盒子封得死死的,外面还挂一把锁,钥匙不道哪儿,锁孔也生锈。 她哥不是不愿意打开盒子,是那把锁挂得太久,找钥匙、清理锁孔里的锈、还面临打开盒子后可恢复原样的风险。 久而久之,那把锁不是挂盒子外面,而是从盒子表面长出来。 他哥心头也挂一把锁。 难打开的锁。 她道仅凭她哥自己根本打不开那把锁,所以她把希望寄托到别人身上,她看中何寒,可惜何寒一直犹豫、一直徘徊、一直保持着他的礼貌和边界感,何寒锁前站久,连手都没伸出过。 朱小爱恨铁不成钢,从兜里掏出块黑巧,一块递给季初燕,一块撕包装放进嘴里,嚼得嘎嘣嘎嘣直响。 季初燕看着手里的黑巧,一时愣住:“这是你买的?” “对啊。”朱小爱说,“怎么?” 季初燕到邓明姜吃的那块黑巧,代替陈皮糖的位置放邓明姜的兜里,他原以为是哪个暧昧的人给的,没到黑巧的主人是朱小爱。@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刹那间,盘旋心头的最后一丝阴霾散。 季初燕苍白的脸上难得露出一抹笑容。 不是别人就好。 是朱小爱就好。 太好…… 朱小爱吃着第二块黑巧,书店里的人不多,他的这片区域颇为安静,她翻着书的时候不得不压低声音。 “我让我同学从国外带的,带好多,你喜欢的话回头我给你拿盒,不你的钱。” 季初燕笑道:“好啊。” 朱小爱看着那双乌黑的眼睛和雪白的面颊,愣秒,忍不住心中感叹,何寒和他长得真是有些像啊,是何寒也这么好看的话,感情路上会不会顺利一点呢? 也不一定。 毕竟她哥不看脸,她哥就需一个不脸的人死皮赖脸地缠着他,她经常缠着她哥,可太清楚她哥吃哪一套。 而且还男的。 唉…… 真的难。 “那说好。”朱小爱说,“我之前拿几盒给我哥和何寒,他不爱吃就算,何寒还老是悄悄把我给的黑巧塞我哥兜里。” 季初燕笑容一凝,呆片刻说:“邓明姜兜里的黑巧不是你放的吗?” “我往他兜里放黑巧干什么?”朱小爱疑惑地歪歪头,“我像是那么小气的人吗?我都是一盒一盒地给。” 说完又说,“他兜里那些黑巧都是何寒塞的,明道我哥不吃还塞,真浪费。” @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季初燕愣道:“你哥吃的。” “啊?” “你哥吃的。”他说,“我看到,吃块。” 朱小爱一脸神奇:“我哥不喜欢吃甜食,但他兜里经常装一些陈皮糖,装又不吃,何寒就把黑巧塞给他,陈皮糖全拿走自己吃,我以为我哥不吃呢,原来是何寒塞给他吃,真的是……” 听着是抱怨的话,但朱小爱的语气里隐隐夹着一丝兴奋。 季初燕犹如被人打一棍子,全身麻木。 何寒…… 就是那个咖啡厅的老板。 之前不觉得有什么,现听完朱小爱的话,吃饭时注意到的点点滴滴浮上心头,他逐渐意识到什么。 另一头,邓明姜选好资料书收银台等着,等小半个小时,朱小爱也拿着一本资料书出来。 季初燕跟朱小爱后面,像丢魂一样。 邓明姜一起结账。 朱小爱就附近,十几分钟的脚程,向人告别时,她对邓明姜强调道:“下周三,三天夜,记住哦!” 邓明姜点头:“吧。” 朱小爱目光一转,转到季初燕身上,她表情一喜,张口就问:“小季你不c市……” “朱小爱。”邓明姜声音一沉。 朱小爱的说话声戛然而止,她皱着眉头做个给嘴巴上拉链的手势,对季初燕挥挥手,转身溜。 邓明姜手里提着装资料书的塑料袋,单手插兜,看向季初燕:“坐公交、打车、走路,选哪个?” 季初燕道邓明姜这是有话跟自己说。 “走路。” 他刚刚用手机搜下,从这里到酒店走路四公里,得走上一个小时,他可以慢慢地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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