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初兰喜欢过邓明姜。 并不是多么轰轰烈烈的喜欢, 而是和很多人一样悄悄暗恋。 不过她的暗恋不值一提,因为她的暗恋仅限于有些好感以及对优秀的人的欣赏,而且哪怕只在一个摄影部里, 暗恋邓明姜的男生女生都占了大半。 邓明姜身材高大、面容英俊、性格沉稳可靠,不像有些男生稍微有点资本就装了一肚子的花花肠子,邓明姜对待感情十分认真, 即便是拒绝表白的人也认真说明了缘由, 从不拿被人追求的事当做谈资。 而且邓明姜曾有保送a大的机会, 这是多少人梦寐以求的事。 邓明姜非常优秀,就算是在霸云集的法大,也是人群中最突出的一个, 不管是貌还是识还是其。 大时的季初兰没有特别出彩,前引以为傲的世和习成绩到法大后失去了作用, 她经常被埋没在人堆里,目光追随着闪闪发亮的邓明姜。 偶然一次机会,她和邓明姜成了摄影搭档,一天外出取材时,她不小踩到松软的泥土,从田埂上摔下去,脚肿得连路都走不了。 邓明姜不知从哪牵来一头黄牛,让她坐到黄牛身上, 然后牵着黄牛往回走。 路上,可能是独木桥效应刺激到了季初兰的脏, 她那跳得快要飞起来的就没有落下去过, 快到地时, 她很隐晦地邓明姜表了白。 她以为邓明姜会毫不留情地拒绝她,毕竟在一众追求者和暗恋者中, 她是那么的不起眼。 但邓明姜没有。 邓明姜告诉她,对未来三年已经有了比较清晰的规划和安排,至少在考上研究生前,不会考虑个人感情问题。 而且读研在国内或国外还未确定,如果在大时交了对象却去了国外读研的话,很多事会变得麻烦,目前不想解决这些麻烦,所以选择单身。 邓明姜说话时没什么表情,看着十分冷漠,坐在黄牛背上的季初兰望着的侧脸,却觉得鼻头一酸。 她只是试探性地提了一句,甚至不敢暴露太多,可邓明姜还是如此认真地给出回复。 “邓明姜,谢谢你。”季初兰吸着鼻子说,“你这么聪明、这么厉害,终有一天,你会实现所有目标,希望我能在电视上看到你的身影。” 邓明姜难得笑了笑,从侧面看去,的笑容被温暖的阳光覆盖,熠熠生辉,很是耀眼。 说:“借你吉言。”@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然而所有希望都被浇灭在大三刚开的九月,那时刚刚立秋,过完暑假的生们还未收,上课时无精打采、狂打瞌睡。 一个消息不胫而走,仅是半天功夫就在校各个群里炸开了锅。 先是说邓明姜里出事了。 然后说邓明姜爸做生意失败,欠了一屁股的债,把房车铺子全部抵了出去后还是不够,便杀了。 最后说邓明姜爸一开始不是杀,而是故意伪装成意外,想要骗保,但被保险公司的人识破了。 @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大七嘴八舌地讨着邓明姜的事,一阵唏嘘,再往后面,很多细节都不记得了,只记得骗保的事。 从那后,邓明姜的名字后面贴上了“骗保”的标签,怎么甩都甩不掉。 邓明姜请了一周的假,回到校后仿佛什么事都没发生过,继续上课、下课、吃饭以及忙己的事。 只是邓明姜变沉默了,三五好友变成独来独往,也不怎么去摄影部了,没多久索性辞掉了摄影部的职位。 日子还是一天天过去,直到另一个消息在校里传开。 有人说邓明姜爸被卷进了高利/贷里,本金还完了,但利息这辈子都不可能还完,如今邓明姜爸没了,这些人便天天找邓明姜和妈的麻烦。 校堵、里堵、还在邓明姜兼职的地堵,邓明姜报过很多次警,但那些人都是老油条,只是骚扰、从不出手,警察也拿们没有办法,每次只能头警告,那些人嘴上应着,转身又堵到了邓明姜和妈新搬的门。 这件事闹了很长一段时间,闹到校领导那里,校领导找过邓明姜很多次,也帮过邓明姜很多次,可依然没有办法。 邓明姜被那些人缠上了。 那些人天天无所事事,便在校门外蹲邓明姜,被保安赶走就去街对面蹲,反正马路那么大,总有们能蹲的地。 那段时间人惶惶,大担惹火烧身,都不敢往正大门那边走,过于无奈,校领导又找到邓明姜,让休半个期再来。 邓明姜同意了。 于是,消失了,没有任何一个人知道的踪迹。 法大也从此没了邓明姜这个生。 季初兰不敢信邓明姜竟然来到了工地上,那只本该握着笔杆子的手依然修长好看,但布满指腹和掌的茧在灯光下清晰可见。 一顿饭下来,季初兰在回忆和现实间兜转,鼻尖的酸意就没压下去过。 她从手提包里摸出一张名片放到邓明姜面前:“这么说可能有点冒昧,但我真想帮到你,如果你需要帮助的话,可以联系我的私人号码。” 邓明姜看着面前的名片。 季氏分公司的总经,一个很高的职位,普通人别说要她的名片,想要一张她秘书的名片都毫无途径。 此时此刻,这么一张珍贵的名片随随便便地摆在食堂里还没擦干净油的餐桌上。 邓明姜没有犹豫多久,伸出手,食指和中指轻轻按在名片上,将名片推回季初兰面前的桌上:“谢谢你,不过我现在很好,暂时不需要帮助。” 季初兰抿了抿唇,收回名片,转而看季初燕。 “真是巧了,没想到你俩能遇上。”季初兰说话来不喜欢拐弯抹角,要么阴阳怪气、要么直话直说,“你俩性格差异挺大,还能做成朋友。” 一直用筷子戳着米饭的季初燕幽幽开:“我也没想到你俩大时进了一个社团,还一起去乡下取材。” 回忆起那段轻松的时光,季初兰难得温和一笑:“a市说小不小,但说大也不大,倒是你,一直在工地上呆着,江瑞都没有怨言吗?” 江瑞这个名字已经在季初燕的生活里消失很久,冷不丁地被季初兰提起,呆了快半分钟想起有这么一个人。 哦。 是那个想要取消婚约却又不敢己跟双父母说的未婚夫。 说实话,季初燕都快记不得江瑞长什么样子了,只记得江瑞喜欢抹发胶、喜欢把头发梳成大背头、喜欢穿衬衫西装,都是刻板记忆。 见季初燕的表情不对,季初兰的筷子停了一下:“怎么了?你和江瑞间出问题了?” 知道己弟弟和邓明姜的关系好还住一个宿舍后,季初兰便没在邓明姜面前藏着掖着,估计邓明姜知道的比她都多。 季初燕捏紧手里的筷子,莫名有些紧张,用余光看看旁边的邓明姜、又看看对面的季初兰,把头摇的跟波浪鼓似的:“没、没有啊。” 季初兰何等人精,一眼就看出了不对,两眼一眯,问道:“你们吵架了?还是江瑞怎么你了?” “没有,真的没有。”季初燕埋着头说。 但季初兰不信,嘴角往下一拉,筷子往桌上一放,也不知道是在不高兴季初燕的隐瞒还是在不高兴江瑞那个人。 “我就觉得江瑞不像个老实本分的人,你偏不听,偏要和订婚。”季初兰说,“我出社会比你早,见过那些花花肠子的人比你在校里见的人都多,你要是听我一句劝,就再考虑一下你和江瑞的婚事,你二十岁,不用这么着急结婚。” 这番话像是刺激到了季初燕的某根神经一样,蓦地抬头,脸上挤出一抹僵硬且勉强的笑:“江瑞很好,我们没有吵架,每次放假我都会去找。” 季初兰皱了皱眉,没有说话。 邓明姜闻言扭头。 季初燕僵坐在椅子上,感受到了邓明姜的注视,却不敢转头和对对视,一直盯着季初兰的嘴巴,视线不敢往上挪动分毫,生怕和季初兰的目光对上,就会被她识破己的谎言。 “上次我们一起逛了商场,跟我去电动城玩,看我夹了很多娃娃,还跟我一起吃了猪脚面。” 季初兰噗嗤一笑:“这可不像江瑞会做的事。” 天气早就变凉,可不知道是不是季初燕穿得太厚的缘故,背后全部汗湿了,讷讷地说:“后来我们还去逛了超市,己在做饭。” 季初兰点了点头:“看来确实有所改变。” 季初燕闭上嘴巴,喉咙里仿佛堵了一团棉花,再也吐不出任何声音。 的大脑又成了浆糊,被木棍搅拌着,思绪混乱,只有冷汗不停地从额头上溢出。 有那么几秒,几乎拿不住筷子。 离开时,悄悄看了一眼邓明姜,结果正好被邓明姜逮个正着。@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邓明姜一如既往地没有表情,似乎什么都没想、又似乎把所有想法都藏得很深,安静地看了季初燕一会,随即挪开目光。 季初燕的脏怦怦直跳,人生中第一次有了被一个人的眼神吓到腿软的经历。 哪怕那个人的眼神里什么情绪都没有。 外面的雨不知何时停了,地上雨水混着泥巴,泥泞不堪,季初兰穿了一双细高跟鞋,在一群男人中健步如飞。 快走到工地大门时,邓明姜忽然脚步一停,对季初兰说:“可以借一步说话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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