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敬安也不高, 比身高一米七五的季初燕还要矮一些,他微微抬头,和眼里几乎喷出火来的季初燕对视。 不知道季初燕哪儿来这么的力气, 拽得他的手臂疼痛不已。 “放开。”季敬安呵斥,“谁让这么对待老子的?” 季初燕脸青白交加,后槽牙几乎磨出火星子来, 眼见电梯门快要合, 他伸出脚去把门抵住。 他恶狠狠地瞪眼睛, 目光扫过电梯里明显吓了一跳的女人,然后转回满脸怒容的季敬安身:“骗我!” 季敬安什么身份的人?不管走到哪里都被人讨好,恨不得捧到天, 哪怕是公司里退了休的元老,也要对他和和气气, 敢给他甩脸子的人,季初燕是第一也是唯一一。 真是不知道天高地厚的臭小子。 “我让放开!” “骗我骗我骗我!”季初燕跟复读机似的重复着这三字,他眼眶红得吓人,像是随时都落出泪来,但里面翻腾的都是仇恨,“说不找外面的女人了,骗我!” 季初燕的嗓门得连喇叭都不需要,厅里除了他们还有酒店的服务生和其他几客人, 都惊吓地看了过来。 一男一女两服务生犹犹豫豫地走近,想说什么, 却见季敬安摆了摆手。 季敬安一张老脸都丢尽了, 疯狂甩着季初燕的手。 可季初燕死活不放, 不仅把他拽得死死的,还另一只手摘掉帽子往地一扔, 然后也了阵。 “季初燕!”季敬安的神阴郁到了极致,用手指着季初燕的脸,“我再说一次,放手。” 季初燕看着季敬安那恨不得让自己从这世界消失的厌恶目光,眼泪终是没忍住,哗啦一下涌了出来,他拽着季敬安的手蹲了下去:“次跟我保证了的,说不算,为什么骗我啊!” “季、季总。”电梯里的女人捂着胸口,心惊胆战地小声喊道,“我去面等吧。” 季敬安还没回答,地的季初燕噌地一下起身,冲女人吼道:“他妈还要去是吧?敢去我就面把扔下来!” 女人吓得往后一靠,哆哆嗦嗦着不敢说了。 “滚啊!” 女人提着包跌跌撞撞地跑出了电梯。 季敬安见状,脸涨得发紫,忍无可忍地扬起手,唾沫横飞:“这臭小子,非要让老子庭广众之下丢人吗?我看是次的教训吸取得不够,就不该让去工地,该直接打死!” “打啊!”季初燕仰起脸,面都是泪痕,嘴巴比鸭子嘴巴还硬,“有种打死我啊!” 季敬安被激怒了,手直接朝季初燕的脸抽。 围观的人全部倒吸一口凉气。 但巴掌声没有响起,因为季敬安的手落到一半时被另一只横空伸来的手抓住了。 那只手的力道比季初燕多,像钳子一样抓得他的手动弹不得,他愤怒扭头,先是看到对的下巴,再一抬头,才看清那张没有表的脸。 是眉眼冷酷的男人,身材格外高,身散发出来的骇人气势如山般压来。 季敬安愣了一下,怒道:“是谁?” “先生,动手不动口,不要打人。”邓明姜淡淡开口。 “我打我儿子关什么事!”季敬安瞪他,“放手!” 邓明姜看向还流泪的季初燕:“也放了吧。” 季初燕没有反应。 邓明姜沉声:“季初燕,不要这里闹,人多了。” 季初燕终于听进去了这句,吸了吸鼻子,拽着季敬安手臂的双手慢慢松开。 邓明姜也立即放了季敬安的手,拉起季初燕的手转身就走。 围观的人比刚刚多了一倍,有些人连入住手续都不办了,探头探脑地看热闹。 邓明姜把从熊猫脑袋摘下的帽子扣到季初燕的脑袋,将帽檐按得很低,遮住了季初燕的半张脸。 源源不断的眼泪唯一露出来的下巴汇聚,一滴一滴地往下掉,掉衣领,开出小水花。 这下江瑞和青年是顾不了,邓明姜也不可撇下季初燕回家,两人街走了一会儿,邓明姜跟着季初燕拐进了一家酒吧。 酒吧里没有劲歌热舞,只有歌手小高台弹唱,下面的座位藏昏暗的光线里,坐了不少人。 季初燕点了一桌子酒,什么都不说,只管闷头喝。 喝了两瓶,人喝醉了,歪歪扭扭地躺沙发,摸出手机划动联系人里的名字。 邓明姜坐季初燕对面,闲得无聊,点了一根烟。 他一边吞云吐雾一边隔着烟雾看醉醺醺的季初燕,拨出电后,季初燕开了免提,把手机举到耳朵边。 不多时,电被接通,对面传来一道女人的声音:“小燕子,吃饭了吗?” “妈。”季初燕张口,好不容易忍住的眼泪又夺眶而出,他用另一只手捂着脸,声音里带着哽咽,“我刚刚看到爸了,我和他吵了一架。” 对面女人沉默片刻,语气里的意消失:“妈不是跟说过不要管他吗?怎么就是不听呢?最后遭罪的人还不是。” “怎么不管?为什么不管?”季初燕委屈死了,一边说一边抽泣,“他有老婆孩子啊,他那行为叫做出轨!”@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邓明姜吐出口烟,心想这小少爷也不是完全不懂。 可惜自己的感钻进死胡同里了。 “他出轨了也是爸,该给的没少过,其他事,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吧,像两姐姐学习。” 季初燕一下子不说了,他放下手,露出一双包满泪水的眼睛,半晌过后,他才喃喃地说:“妈,是不是还没和那男的断了?”@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女人没有正面回答,只道:“小燕子,人的事不要管,管好江瑞就行了,和江瑞过得好,我们都替开心。” 挂了女人的电,季初燕又给家里的外婆打电,是董景接的。 这通电的时更短,因为外婆还是没把季初燕记起来,和季初燕说了不到五句就喊董景的名字了。 季初燕把手机扔到桌,继续喝酒。 邓明姜继续抽烟。 抽到第三根时,小少爷后知后觉地发现了,瞪眼看他:“不是让不要抽烟吗?” 邓明姜说:“的酒味可以掩盖我的烟味,影响不了。” 季初燕摇了摇头:“不是烟味的问题。” 邓明姜抬眉,没有说。 季初燕自顾自地说:“吸烟有害健康,少抽点烟。” 邓明姜垂眼看着趴桌有气无力的小少爷,把烟拿开,轻一声:“原来这么爱管人,可惜管不了自己的未婚夫。” 季初燕没听清他说什么,屁股一点点地朝他挪了过来。 卡座的沙发呈空心的半圆形,是正好和沙发形状对的心半圆形桌子,季初燕的半身趴桌,下半身挪出了圆规的轨迹。 邓明姜斜眼看着,没有出声。 季初燕挪到他身旁才停下来,脑袋搭手臂,歪头看他:“爸出过轨吗?” “据我所知没有。”邓明姜非常诚地说,“就算出轨了,他也不会傻到说出来。” 季初燕哦了一声,又想到什么:“对了,次去家只看到妈,爸呢?” 邓明姜嘴里叼着烟,言简意赅:“死了。” “死了?”这回答让季初燕倍感意外,他立马坐了起来,“怎么死的?” 邓明姜微微仰头,仿佛陷入回忆里面,酒吧里的光线模糊了他的表,他吐出一句:“四分五裂死的。” 听到这,季初燕脑海里的某根神经像被扯了一下,他下意识地撑着沙发往旁凑去,试图看清邓明姜的表。 谁知刚要凑近,邓明姜忽然朝他脸吐了一口烟雾。 季初燕避之不及,剧烈咳嗽起来。 烟雾更加看不清邓明姜的脸了,但他的声音很冷:“别靠这么近。” 季初燕也来了脾气,把屁股往后一挪:“不靠就不靠,谁稀罕啊!” 酒吧里的歌手换了一又一,下面的人热热闹闹地聊着天,邓明姜和季初燕这里的气氛却骤然冷了下去。 一桌子酒全进了季初燕的肚子,凌晨两点离开时,季初燕已经醉到走不了路。 邓明姜早做好了准备,有第一次就有第二次,他轻车熟路地把季初燕背到背。 @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这次没有回家,他背着季初燕去了一家酒店。 邓明姜问前台要了一标,去后把季初燕放到靠里那张床。 标里有两张床,每张床只有一米五的宽度,季初燕昏昏沉沉地床滚了一圈,然后砰的一声掉到了另一边的地。 邓明姜从卫生洗了手出来,走到床前一看,只见季初燕的一条腿还搭床,整人呈字形地躺着,睡得跟死猪似的。 “季初燕。”他喊。 季初燕砸了咂嘴,脑袋往左一扭,又睡过去了。 邓明姜无语,前将人打横抱起放到床,想抽烟,还是忍住了,他屈膝碰了碰季初燕横到床外的腿:“好意思说我是烟鬼,不也是酒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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