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鹤生(一)(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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故事的开始,通常都要围绕着一个中心人物展开。  但我不是那个中心人物。  我只是历经了那些事的其中一个人。  吾名乐采。  自觉是一棵艳绝古今的草。  从东川来。  有个人曾跟我说,说我不该离开东川。  如果我不离开,就不会经历后面那许多人许多事。  如果没有经历后面那许多人许多事,就不会生出这许多伤情。  如果没有生出这许多伤情,亦或许就不会像如今这般看惯了死别和生离。  将生灵做得了无生趣。  跟我说这些话的人叫浮黎,是云崖上的遥先。  人们常赞他形容有如云中白鹤,只是端坐就会有栖止于山水草泽间的仪态。  但我常叫他达斋,亦或是度卿,他还有个别号,叫山上山人。  因为度卿是云崖上大遥先的原因,所以他不得不顺从来自无形大官的旨意,将自己的肉身于每日晨时端坐于云朵上,再于每日暮时委身于霓霞里。  最后在周而复始的朝暮间,承受着来自万千云崖生民的万世朝拜。  可能也正是因此,他才会在途径东川偏隅时因见我长得艳绝天地,而将我连根拔去,栽种在了他日日端坐的那簇浓白的云朵边。  去陪他打发他那被供奉的惨淡孤寂的日日年年。  而我也着实卖力,不出百年,便依靠自己长出了双手和双脚。  从而身心因不必再受扎根纠缠而霎时间落得轻盈。  我欣然于不必再去忍受云端与大地之隔将我困束的变化。  也迷醉于不再只是遥遥相望着这纷纷扰扰又热热闹闹的尘世间,所带给我的如被刀割般沉痛的朦胧。  所以我开始期待大雾消散。  而大雾也着实听话,真的在顺着心意向外生长。  于是它结成了一张网。  那张网,打结的,是我清醒与愚钝相互交织着的,我的余生。  我始终盯着那张网,盯着它在尾端遥遥裹紧,再拧回心脏。  在这样的网中同样困着的,还有一尾巴掌大的小鲤鱼。  小鲤鱼名曰项清河,前身为人,现真身实已化作鲲鹏,可渡万物于千万里间来去。  如今项清河常在云间吐泡泡,他说要趁着化鲤鱼的间隙好好做条懒散的闲鱼。  若有朝一日真身化为鲲鹏,一吞一吐间地动山摇,必然是这恒久的世间有大灾大难在发生了。  我笑他哪有这么夸张。  他不做声。  有一天恰逢南海水患,我求了浮黎让他逮到了机会将我驮去了南海苍梧山。  我亲眼见他一个吹气的功夫,便将大半个南海吹去了东边儿。  再一个眨眼的功夫,又将我驮回到了东边儿的云上。  从此后我再不敢笑他,也再不敢奚落他。  但是项清河在做人的时候,可没这么豪气。  他曾经爱上了一树梨花。  但也不能说是爱,他说更像是感恩。  只不过感恩的对象太过美好,让他心中反而滋生出了迷恋。  亵渎了这份恩义。  于是他选择了断绝,宁愿独自承受自苦和愧疚,让磋磨蚕食他的心灵。  他感恩的对象我也听说过。  虽前身是一树被植于柳下覆寒之地的梨花,后却长出了人形,证得了大道,为云中君看管着一方天地。  人们总是形容她的风姿,是盈春寒而开,朱铅退尽,素肌玉容,自成春意,淡雅矜贵,不与群芳竞姝丽,堪描堪画,不胜言举。  看着项清河眼中颇为复杂的神情,我想人们对她的形容该如是。  只是却也更加好奇,这树小梨花,后来却为何失去了她的一树芳华?  项清河却对我说,他也不曾完整知道。  我心里暗笑。  是啊,你当然不知道了。  彼时你正逆着人流独自幽怜,为自己的过往黯然神伤,可叹你白捡了一副人的皮囊。  这千山四海有多少鸟兽虫鱼,又有多少河川树石,他们都在艳羡你是生来便天造凡胎的魂灵。  但我在心里如此暗戳戳地讥讽项清河,是因为我那时过得也不好,是以单纯是戾气的叫嚣,却绝没有半分不敬他的意思。  事实上正好相反。  抛开他展现在世上那层浅显的关系,他皮下的血肉和气性才是我恒久不变与之交心的原因。  项清河刚生下来的时候便与旁的婴童有所不同。  旁的婴孩落地时都是皱皱巴巴跟花生似的,只有他,初临世,便是一副肤如白玉笑意盈盈的好模样,叫族中长辈见了反倒大惊失色。  这倒怪哉,别的人家见自家幼崽出落的唇红齿白总是爽朗,为何他家这反应这样无常?  直到后来我奉浮黎之命,前往不周山顶,有幸遇见了项清河母亲的首徒,千年老人黄道姑,听她谈及才明白了其中缘由。  项清河的母亲姓凌,名波,字玄房,因在族中排行十九,故又被称凌十九,别号空观主人。  样貌美丽,臻首娥眉,一瞥一笑,温婉神秘。  项清河的父亲,无名,双字有恩,所以时人称其项有恩。  你可能也会很好奇,一般大家族给家中子弟起名字时都会慎重斟酌,何故项有恩的名字听起来却莫名随意了些?  也不怪你好奇,我也好奇,于是就多嘴问了句。  黄道姑解惑说,原是项有恩的父母曾有意报答一个侠士在项母怀胎九月时对她的搭救之恩,而那个侠士又不肯受谢,于是项氏夫妇只好以幼子之名顶恩以时刻牢记侠士恩情。  而且也可能是有恩有恩的叫多了,厚此便薄彼,所以生生将好好的有恩养成了心性寡恩之人。  其实说起项有恩和凌十九的凑对,是既不是青梅竹马,也不是父母媒妁之言,是既不是日久生情,也不是一见倾心,而是源于一个神秘的传言。  相传云间有一养鹤翁,落魄不羁,颇工吟咏,能妙笔生花,能水上踏马。  于是项有恩项小公子,便于春日,携一小厮,泊舟于孤山石畔。  衔玉阶而上,欲寻得后一探究竟。  可一番苦累下来,这项小公子养鹤翁没寻到却寻至了鹤翁葬处。  只见一冢青土,冢前有一木碑。  碑上刻有二行字,字曰:白发鹤生,驾鹤西去。  二人再看向周围,四下却已是升起袅袅烟雾,灌得人眼迷心迷。  这时雾中突然走进一青衣女子,信步婉婉,单薄影只,迷蒙的好似画上人。  由远及近,神貌越显高贵端庄。  但紧盯着她的眼,却是疏离又亲和,一种极矛盾的和谐,与雾中身形一般迷蒙的姿态。  小厮惊地倒退两步,项小公子却笑着向前,出声道,姑娘可识得这冢中的养鹤老翁?  姑娘轻声回道,识得,这冢是我的,立碑之人亦是我。  小厮被吓得昏了过去。  项小公子闻言却是又更近了两步,出声询问道,那姑娘可就是在这云间的养鹤人?姑娘可有流传中这一手妙笔生花水上踏马的云上境界?  那女子对他淡漠回望。  走近了,项小公子才发现,女子神情更显疏离,亲和不再,便又出声,  你心先别冷,我就问问,你若是有这手好功夫可愿与我下山当我媳妇?  女子闻言默了一瞬,眼中无怒却声中斥责道,那若是没有呢?  项小公子细思后轻笑,那便当我没说。  却没想到这青衣女子就这般随了那项小公子下了山。  离了云间,乘孤舟而上,直抵云崖。  再未回头见山上的烟景空蒙。  也再未回山品那清风下的香雪梅花。  而那冢依旧在。  那冢上的二行字,也依旧在。  白发鹤生,驾鹤西去。  青衣女子随项小公子回了家中。  项小公子隔日便与族中议事要于最近的黄道吉日同那青衣女子成亲。  族中长辈自是不肯。  云崖大家子辈的婚事岂是他一个毛都没长齐的小娃娃随手在山上撸回来一个便是可以成亲的,且不说对方家世荣冠,最不及也得知道姓甚名谁吧。  于是将他锁在了高塔之上,只待风波平息再将他放下来。  谁知人才被关上去两日,闻讯而来的青衣女子便飞身马上,纵马疾驰跃上了高楼,似蜻蜓点水般骑马停在了阁楼的窗外,等那项小公子听到动静后自己回头。  此时街道城头都站满了张望的人,人群都在惊呼此地似有天人驾临!  那人还骑着剽悍大马如履平地般飞驰到了天上!正停在项家高楼那,好像是在等着什么回应。  接着又是一阵惊呼!  那远远的一团由远及近,原是一青衣女子将一男子,哦,那好像是项家公子!将他带了下来,接着又是在街道一路狂奔,直到人群的目光再也看不见这二人一马的身影。  徒留一地被飞驰惊扰出的尘土,还在空中飞扬。  青衣女子这般张扬的劫人,却并未将他带出城去,而是听了项小公子的话,将他返送到了家中小院,等族中长辈自己找上门来要个交代。  等族中长辈到时,只见二人一个比一个气定神闲,优哉游哉,作诗品茗,好不快活。  于是长辈们被气得鼻青脸肿,硬生生喉中二两血倒灌入腹。  一番针尖相对后,族中长辈皆夺门而出,扬言再不管他。随他娶了那个来路不明如山野精怪的女子,一切后果自行承担。  于是,这二人就在这长辈甩手夺门之后,就着这现有的天地,关门三拜三扣成了亲。  没有红装裹身,亦无亲人相证。  没有礼节繁琐,亦无宾客喝彩。  隔日,项家公子生病了的消息却不胫而走。  人群纷纷议论那项家公子莫不是被昨日的天人吸了精气?  再隔日,那疑似被吸了精气的项小公子却又精神抖擞地坐着天人的马凭空出现在城中街头,还紧紧搂抱着天人的腰身,举止亲昵。  观及此,众人皆举目惊呼!项家人皆掩目哀叹。  那人却只是将头埋在女子颈窝内,高扬斥声到,叫什么叫,这是我媳妇!没见过世面!  那剽悍大马闻言眼神尽是鄙夷,想要回头瞪向那身上男子,却奈何身形构造,能力有限,只能将满腔幽怨化为一声昂扬地长嘶,一甩头后奔驰于街头,吓坏了一路民众。  不久,二人便诞下一子。  十六年后,项清河十六岁。  那是万历三十年,也是云崖旧历,二百一十七年。  项母,卒于云崖。  项清河奉柩归里,将其葬于云间。  墓下种梅数十株,有鹤宿焉。  冢身宏大,陪葬若干,竖有一碑,碑上有二行小字,字曰:青衣鹤生,驾鹤西去。  从此,两冢并立,梅花香雪尽归来。  她又可以再听一听故乡的鹤鸣,再见一见枝头的梅花。  让香萦绕于山头,让雪堆积于坟头。  之后项清河在返家途中,被他父亲项有恩打伤,丢进了诡道。  诡道之途,凶险万分。  究其缘由,全是因诡道皆是三山四海经受,杖、徒、流、针、斩、法外等之刑徒的去处。  其中最重不过万生万死,除非业尽,方得受生。  以此连绵,故称诡道无间。  因此不同于云崖生民所推崇的尊天敬地,不违天意,诡道讲究的是以身饲邪,可化厄劫。  自二千又七十年前圈地初始,诡道一共出现过六位大君。  而当时这一位,姓杜,名子游,是个极少年书生气的名字。  人,却是个心志极硬气的人。  诡道土地贫瘠,为世所不融。  他趁彼时云崖内乱,于是聚集诡道枭雄,商议砸锅卖铁去人家地盘上抢点土地和钱财。  说干就干了。  于是召集大军,呼啸而去。  却是狼狈而归。  云崖的君王,尊名,鸱。雷厉风行,作风狠厉。  鸱,乃传说中南海苍梧山的神鸟,以龙为食。  心高志远,天性大胆无畏,勇猛强悍,手段残酷狠毒,相貌凶狠无情。  他以此自称,表明了自己是少恩而虎狼心,得志而可轻食人。  项清河在诡道的这十年,也是惨。  他初到诡道的那一年,正好是大君鸱率五十万大军分五路反攻诡道的第二年。  他人身时本就力弱,外有战乱,周边又尽是凶徒,因此常于绝处中求生。  也是在那时,他遇见了那树小梨花。  梨花名唤怀窈,怀窈怀窈,光是听着这名字,感觉风都柔和了。  可她却在诡道擅自抚养大了一个‘鬼婴’,浮黎也正是因此事亲自下界捉拿。  清河重回诡道的时候,正值怀窈隐瞒鬼婴的秘事被发现。  那是云崖旧历,前一百九十八年。  项清河三十五岁,我草龄三千四百七十九岁。  也是在那一年,我瞧上了浮黎。  他要去诡道捉拿那株小梨花,就得从云崖出发。  诡道和云崖,中间隔着条黄沙河。  沙河万丈宽,到深处足以被狂沙吹得睁不开眼。  那时的我被迫扎根于云上,于天边隔着云海与他相望。  我就那样看着他自由地沉浮于尘世,再看着他清风般超脱于尘外。  我看他笑嘻嘻地挎来了匹白色骏马,又看着他热情地驰骋于万里黄沙。  大漠无边孤烟下,独他能如玉无暇。  穿于晨日,再穿于暝霞。  我在白云上瞧着这一切,觉得好不真切。  看着他,就像看着一张虚假而摸不着的画。  也瞧着像是自己正在那遥不可及的深沉大地上纵马疾驰,蹄踏白日和黄沙。  我在云上见过他书生咏,也见过他举战枪。  白衣时胜雪,肃容时如松。  我不知是否在那个深沉大地上还会有如他一般的人。  或许吧,但我会守着这个秘密,直到我死去。  但后来我的欲望正在把我想要的东西一步一步推远。  我身处雾中,灰蒙蒙的,伸手不见五指,向前寻不到方向,向后追不到来路。  我对一切一无所知,我对一切又全然自以为是。  以至于后来的我总是在想:  如果如今的我是那时的我,那那时的我会做些什么?  会制造出更多的选择吗?  如果这个秘密让他知晓,结果会有不一样吗?  但答案总是:  不会的。  你永远不会摒弃你自己,你还是会循规蹈矩地做着你自己。  你改变不了任何事情。  无论出现了什么选择,你的选择永远都会是当时那个你心底倾斜的想法。  它总是会在最关键的时刻跳出来证实你彼时的需要。  除非,你回到过去,但你已不再是你。  你抛弃了当时那个状态对于自己最真实的渴求。  但抛开那些丝丝缕缕空而泛泛的东西,我总在追寻的,还是做一个如他一般自在的人。  可直到我见过许多人,我才明白,就算如他那般自由,亦不是真正的自由。  月升也不可避免会沉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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