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凡本以为这些大梦界的前辈会勃然大怒，毕竟堂堂大梦界就这样被霍霍掉三分之一。
没想到无论是信徒，还是贤者，情绪都很稳定，比宁凡还要稳定……
“左阁老，没点说法吗？”宁凡问道。
陈文奇望着金裙静女，眼神中仍旧有些惊疑不定，甚至不远处的万化雨同样这般表情。
两人同一时间想起帝闻天提及的一个女人，那是一个连天道意志都为之战栗的女人！
按照帝闻天的说法，这个女人根本瞧不上大梦界，但唯独在意宁凡，从刚刚那一番话，以及金裙静女展现出来的实力，他们已经确定就是她！
“前辈，请受我一拜！”
陈文奇上前单膝跪地，双手作揖，一拜到底。
“前辈，请受我一拜！”
万化雨同样单膝跪地，行出大礼。
关通，王秦，万重山，以及第三贤者，第八贤者，还有在场的信徒们，同样跪倒一大片。
宁凡一脸无语，开口道：“诸位前辈，清醒点，她这可是算计了大梦界！”
按照静女做事的风格，他丝毫不怀疑帝闻天就是她引进来，甚至大梦界内的这场内乱，都有金裙静女放任引导的影子。
目的就是干死那个不明来路的巨人。
大家都被这女人耍的团团转，为何还一副感激涕零的样子。
“吾等身弱力衰，虽想扛鼎人族之旗立于世，可终究自不量力，若前辈能率我人族改换天地，饶是牺牲我大梦界也在所不惜！”陈文奇虔诚说道。
“宁凡，要不要一起跪一下？”一名信徒提醒道。
宁凡：“……”
虽说宁凡明白这世界强者为尊，但这些前辈们好歹也是百方世界内的顶尖存在，你们是帝级强者，是信徒，还是贤者……
为什么跪的如此利索！
金裙静女吃吃一笑，打量着宁凡脸上表情，说道：“不错，要不要一起跪一下？”
宁凡给了她一个白眼，他没有破口大骂已经是相当克制。
这金裙静女虽然与黑裙静女是同一人，但做事的风格更加成熟，更加隐蔽，黑裙静女好歹还有提醒，还会骗骗自己。
可金裙静女在悄无声息中，就将所有人都给利用上了。
“前辈，请率我人族！”陈文奇再度请愿。
金裙静女目光淡淡掠过这些人，她摇摇头，却是问道：“你们人道立族之根本是什么？谁能回答我？”
“是为不屈之意志，”陈文奇说道。
“不是，”金裙静女摇头。
“是忤逆者们，”万化雨说道。
“错，”她依旧摇头。
“是大梦界本身……”关通说道。
“错！”
“是圣命天前辈……”
“错……”
一连有十几人给出答案，但都被静女否定了。
在场众人都是一脸迷惑，这些人回答的东西都很核心，的确是大梦界屹立于百方世界的根基，为何都被这金裙女子否定了？
“是任务所。”
信徒中忽然响起心师的声音。
众人内心一阵无语，任务所是很重要，但如何能是大梦界的根基？
“差不多，”静女说道，“确切说是因果境，如果不是依靠因果境发布众多任务，大梦界早就毁于一旦，甚至整个人族都早已不复存在！”
论及实力，底蕴，大梦界甚至还不如剑道圣地，毕竟剑道圣地纯粹为力量而生，加之圣地内还有一些老怪物坐镇。
但人道依托于因果境，做出来的贡献比剑道圣地多出百倍，任务所中的许多任务都将许多威胁灭杀于萌芽中。
“我人族有因果境相助，再加上您，势必能完成人族夙愿，”陈文奇当即说道。
金裙静女看着他，露出一丝笑容，“你想的很美。”
陈文奇抬头，一脸讶异，不知金裙静女这话什么意思。
“事实是，我若加入大梦界，必将对因果境产生根本性的破坏，人族会鼎盛一时，然后天魔族群中会冒出一个姓拜火的家伙，他同样拥有众生因果之命，在他的率领下将会毁灭整个百方世界，”金裙静女给出答案。
众人眼神再度震惊起来。
拜火？是什么人？和宁凡一样拥有众生因果之命？
如今百方世界中，天魔已经占据主动，朝着南天宇步步紧逼，还冒出一个众生因果之命那还得了？
“不用担心，这位拜火并不存在，至少目前还未有降临于世的征兆，我只是告诉诸位，并非我不愿意率领大梦界，而是不能，人族的路只能靠自己走，就像这个小家伙一样，”金裙静女指了指宁凡。
宁凡又给了金裙静女一个冷眼，他的路根本不是自己所选！
“不管如何，还望阁下为我们指出一条明路，”陈文奇道。
“我指不了，我若干涉太多，因果境会被彻底毁掉，你们只能按照任务所的要求去做，不过我可以给一点提示，”金裙静女略微思索后道：“我知道你们现在与九巫大天的关系很淡，但他们毕竟是人族同源，你们，九巫大天与剑道圣地，三者务必紧密相连。”
因果境内的一切因果都是既定，命运都会落在预测之上，小范围的因果出现差错问题不大，但像金裙静女这般存在，每一次出手都是对命运的重新改写。
若她出手次数太多，整个人族的命运都将朝着失败走向。
“在下谨记，”陈文奇恭敬道。
金裙静女看宁凡一眼，说道，“你随我来。”
话音落下，衣袂飘飘，拔地而起。
宁凡见状，当下也要跟上，但脑海中当即得到一个答案，“我无法离开这里。”
便是此刻，天道修改认知的规则，仍旧作用于圣殿这片区域。
“我跟不上！”宁凡耸耸肩。
“哦？忘记了……”金裙静女单手虚握，似有无形之剑斩出。
包括宁凡在内的众人只感到一股无形微风拂面，认知规则已经消失……
宁凡与金裙静女一前一后，来到老冯的沙舟旁边，老冯正在大口大口抽着烟，似在缓解方才面临的压力。
“我记得我跟你说过，我讨厌烟味，”金裙静女说道。
老冯一听，连忙取下烟卷，挥动双手将烟雾疏散，干笑一声，“不知道多少年前了，早忘记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