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空洞内灯光愈发昏暗,像是浸着沉沉的血色。 那男人竟一刀捅穿那孕妇的腹部,哗哗的血水里涌出破碎的肉块。“不——!!”在惨叫声中,那孕妇满头痛汗,漆黑的墨发湿漉漉地搭在鬓角,几欲昏厥过去。 画面相当惨烈,就像是往人群中丢了一枚炸弹,将人群炸得魂不附体。 但那男人仍在空中挥舞中匕首,无人敢上前。这时候,终于有人忍不住了,是厂主姜勇的女秘书谢蜜。她抬起笔直的腿,直直踹向那人的下颔,将他整个人都踹飞出去! 她的打扮还有行事都很飒,吐着艳丽红唇的嘴冲那人骂了句:“畜生。” 然而那可怜的孕妇已经瘫倒在地,捂着伤口的手指缝隙间涌出大片大片暗红色的血,她整个人就快要不行了,痛苦地□□着:“孩子……我的孩子……” 画面太过狰狞可怖,叫在场的人皆是心惊恐惧不已,但偏偏这里并无医生,何况现在就算逃出防空洞,外面的世界也已经是末世废墟,从哪里才能找到救治她的人啊。 原以为这件事是最恶的至高点,然而令很多人没想到的是,他反而只是一件导火索。就在谢蜜捆完那持刀男人,又开始拿着布条给孕妇包扎,虽然知道极可能没什么用了,捆点布条也很难顶,但她依然这样做了,并耐心地安抚着对方。 就在谢蜜思考时,她忽然听到一句叫她浑身毛骨悚然的话。 是一句轻飘飘的声音,在说:“我感觉xxx也要变异了,我下午看到他在领吃的时候吃了一片生肉。” “啊?” “xxx你真的吃了生肉?!你感染丧尸病毒了。” “我没有!他冤枉我!” “听说丧尸需要砍掉头颅才能杀死……” “我没有吃生肉!是不是还要我把肚子剖开你们才能信我!” 谢蜜:“你们一个个是不是疯了!就知道猜猜猜,猜你大爷。”她是高材生,本不是会说狠话的人,一向也都是很理智,但这刻,她感觉周围的环境压得她快透不气来。即便如此,她也在心里为自己骂了脏话而有些懊恼,正打算回过头去看看争吵不休的那几人时—— 一团血雾溅在她的脸上,谢蜜浑身都抖了一下。 脑中一片空白。 “……” 世界仿佛失去了声音,只能看到所有人都在不住打斗,互相猜忌、怀疑。 飞溅的血在空中划出一道道弧度。 果然怀疑就像是一把高速旋转的锋锐的刀,从它诞生的那刻起,终要将所有人都割得鲜血淋漓、面目全非才肯罢休。 “方胖的尸体,好像和刚才不一样了!”眼看着局面就要无法收拾,厂主姜勇忽然喊了一声。 闻言,总算有些人暂停了下来,不再你死我活地互殴。“什么?!”“哪里不一样?!”在这其中,有几个胆子稍微大些的人,朝着方胖的尸体围了过去。 刚刚,方胖变成丧尸后,是被他们几个人强行制服,然后割掉头颅才解决的。 当时不止颈部弄伤,在方胖挣扎时他们也顾不得那么多,在方胖的身躯上,也留下了几道血淋淋的伤口。 姜勇脸上带着笑,他好似永远是那副笑着的模样:“你们看,他刚才的伤口处,长了些新鲜的肉芽。” 丧尸伤口中心的地方,竟真的长出一些粉红的肉芽。 周围人紧张得议论纷纷:“这这这,什么情况?!丧尸的尸体还能继续不成?” “他的头还会不会继续长出来?卧槽,想想就觉得好瘆人啊!” “应该不会吧,颈部切口的地方就没有长出肉芽,只有其他伤口处有。” “刚刚那条短信,是不是说丧尸病毒是人为故意弄出来的。我怎么感觉,他像是在以全人类做着某种可怕的实验。” 有人惊恐地喃喃自语道:“他还隐藏在工厂里,在我们所有人之间。他会是谁?!” *** “其实你是人类,对不对?”丧尸王以一种陈述的语气,质问奚逢。 奚逢感觉自己的呼吸很困难,应是氧化铎的作用,让他觉得很是难受,他也不清楚自己现在看起来会是什么鬼样子。 倒是看着丧尸王这副抓心肝,想知道他真实身份的样子,眼底的笑意更浓了。 丧尸王紧盯着奚逢,恨不得立刻马上扒了他的皮,看看他内里到底藏着怎么的心思。 “怎么,我刚刚闭目睡了会,没睡清醒。王就要怀疑我的身份了吗?”奚逢直勾勾地回望丧尸王。 丧尸王看见他的眼睛已经恢复了焦点,手指下掐着他的皮肤也是丧尸特有的白里透着点青的样子,包括捏了一下他的脸颊,奚逢凶恶恶冲他龇着的牙,也是丧尸特有的尖尖的獠牙。 刚刚奚逢的目光明明很涣散,身体也很虚弱的样子,但现在竟然与刚才截然不同。让丧尸王觉得,刚才的一切不过是他的幻觉。 见已无异样,丧尸王不好再提文章,便只好作罢。 而在他这不知道的角落里,奚逢用兜里的匕首在自己手心悄悄划了一道。血液丝丝绵绵从掌心渗出的时候,疼痛作祟,他的意识才被自己强拉回来了。 而系统用丧尸形态掩饰他的血液气味,这才蒙混过了一关。 次日下午,是立秋。 丧尸王采取了奚逢的计划,安排奚逢带着一群小丧尸去镇上的各个超市、便利店蹲点。 镇上还存活的人类并不多,但丧尸王似是对人类厌恶至深一般,一个人类也不想放过,奚逢倒是对他的过去也产生了一些好奇。 与奚逢同行的还有豆芽菜,和其他几只丧尸。豆芽菜在那次受到黑暗料理的刺激后,已经会说一些简单的词语。他虽然瘦巴巴的,胆子还很小,但在某些方面比较细心。 奚逢领着他们找到镇上一家比较小的便利店,毕竟大型超市太招眼了,如果他是逃难的人类,缺粮时一定是优先找那些比较隐蔽的、不怎么引人注意的店里去找吃的。 只是,那家便利店的玻璃门已经被砸开了,里面的灯泡还在呲呲闪烁着,看起来有些阴森森的。豆芽菜仰起头,在空气间嗅了嗅:“血。血……” 他磕磕巴巴地说着,示意那家便利店里有浓烈的血腥味,而有血腥的地方往往都有人类存在过的痕迹。 奚逢:“我去这家,你们换其他家吧,我们待会在这里汇合。” 商量好各自的路线后,奚逢推开便利店摇摇欲坠的玻璃门,走了进去。 进入便利店后,里面显得更加阴森了。这家便利店显然已经被洗劫过几回,货架上的很多吃食都已不见。 走在瓷砖地上时,鞋底下面都黏糊糊的。奚逢低头看了看,地上已经晕染开一大片血迹,像是盈着一个小血泊似的,血腥味刺鼻。 还有断掉的手指头,静静地躺在血泊之中。 他的目光顺着血泊蔓延而开的方向望去,注意到在血泊尽头处,是一个货架,而货架底下放着一个破旧的钱包。 奚逢走过去,拾起那个破旧的钱包,打开看了眼。 在目光掠过钱包里夹着的一张的照片时,他的眼底划过诧异。 照片里,是一个黑发黑瞳的青年,他的面容很立体,丹凤眼,轮廓有着种刀削般的锋利。目光注视着前方时,眼睛里很冷,像是盛着凛冬时间里化不散的寒冰。薄唇抿着,他好像永远是这般冷漠无情的。 照片里的人竟是…… 丧尸王! 只是照片里的他额角和太阳穴处,没有像丧尸那般延伸出细密的紫青色血管,皮肤也不像丧尸般白里透着青色。照片里的他肤色更倾向于健康的白皙。 由目前的线索可知,丧尸王在成为丧尸王之前是人类。 看来他的身世和这家便利店、或者来过这家便利店的某个人有着密不可分的关系。 *** 半个小时前,“叮铃铃”盛世便利店前的风铃被风吹响。 8岁的随青,带着他6岁的妹妹随红到了这家便利店。他们的父母已经被丧尸咬死,而他们身上也因为被丧尸一路追赶着四处逃难,衣服都变得脏兮兮破破烂烂的,像是两个落魄的小乞丐。 他们已经快三天没吃过任何东西了,饿得想要啃树皮。 然而他们经过的便利店不是早已被洗劫一空,就是撞上丧尸,再不就是遇到一些抢食的大人,他们根本抢不过那些成年人。随青的额角都因为被他们推开而撞上柜台,流出一道蜿蜒的血痕,把随红吓得嗷嗷哭了好久。 他们逃了好久,总算找到便利店,里面很空,没有其他人,货架上还有几瓶过期的饮料、两袋话梅糖和一包泡面。 随青找到椅子,爬上椅子,才勉强够到货架上的其中一瓶阿萨姆,他胖胖的手指又够了够,就快要将那瓶饮料拿下来时。 然而,下一秒—— “啊!”随青整个人直接从椅子上摔了下来,右手小臂都被摔骨折了,白森森的骨骼顶着皮肤都快要戳出来,额间布着汗,浑身痛得直发抖。 竟是一个大块头、脸上带着刀疤的男人直接踹翻了随青的板凳。刀疤男声线很粗:“臭小子,你也配拿这里的喝的,这一个镇子的吃的现在都是老子一个人的,你他妈滚一边去!” 果然又是类似的剧情重演了。 但真的好饿好饿。 随青伸出两个小指头,悄悄捏了捏刀疤男的衣角,求道:“叔叔,给我妹妹一颗话梅糖就行。救救您了!我们已经好多天没有吃过任何东西了……” 说到这里,他的眼睛红红的。 刀疤男闻言俯下身,粗糙的手指直接捏住随红还带着些婴儿肥的脸,油腻的舌头舔了舔自己的金牙,语调兴奋地问随青:“这他妈就是你妹妹?” 随青意识到情况不对。 一只手悄悄攥住随红的小手,打算赶紧带着她跑路,逃离这个人间炼狱般的鬼地方。 然而下一秒,刀疤男直接将随红举起来。那小女孩还只有他粗壮的手臂般大小,像是可怜兮兮的小猫。随红被刀疤男掐得快要窒息,齐刘海下面的眼睛里流出泪水,拼命摇着头向随青求助,声音气若游丝:“哥、哥哥……” 随青吓得不轻,像小仓鼠掏吃的一般,赶紧将自己身上值钱的东西,全都掏了出来,哭得绝望:“叔叔,这个同心锁给你,我妈妈之前说它好贵的,你拿了这个放下我妹妹可以吗,求您了!” 然而那刀疤男似个暴戾怪,单手便将随红举起来,像扔布娃娃一般,“啪”就将她扔飞出去。小小的身躯在空中划出一道抛物线,然后砸在货架上,将货架都砸得变形! “哈哈哈哈哈哈哈!”刀疤男愈发得意,“死一边去吧你,屁大点的娃娃就敢来老子先看上的地方。” 随青目眦欲裂,赶紧跑过去检查自己的妹妹。然而小女孩年纪太小,根本不经摔,也不知是哪里被摔伤了,她抿了抿唇,嘴巴边便往外流出暗红色的血,滴得碎花裙子上都是。 …… 奚逢就是在这个时候进入便利店的。 现在没有丧尸,他便找系统变回成人类的模样。 他走路很轻,原先刀疤男尚未发现他。还是由于奚逢踩到地上的一只瓶盖,发出一些窸窣的声响,刀疤男才注意到便利店里又来了新的“客人”,起身朝奚逢走去。 奚逢感觉地面都在震动,然后他便看到面前走来的大块头刀疤男。这人横向的身材顶三个奚逢,少说也有500来斤,看起来高大威武地有些渗人了。 然后,奚逢看到刀疤男吞咽了一下口水。刀疤男用手挠了挠后脑勺,露出痴笑的色眯眯的神情:“嘿嘿嘿。小美人,你是从哪里冒出来的呀……” 奚逢:“……” 系统:【哦吼,宿主你这张脸到哪都很吸睛啊。】 “哥哥快逃!”随青捧着还在吐血的随红,哭喊道,“这个人是个变态,他刚刚把我妹妹摔伤了,等下还不知道要怎么对付你。” 刀疤男朝奚逢走过去,短粗的手指轻捏住奚逢的下巴,打量着他时眼睛都直了:“你比那些片子里面的男人女人们漂亮多了,我一看到你就感觉自己浑身充满了力量,想在你的身上发泄。” 但是他的眼神和之前那些对奚逢有那种想法的人不太一样。他的眼睛里透着一种想要噬血的暴戾倾向。 奚逢倒是很好奇物种的多样性,想看看这个刀疤男是种怎样的性格。 奚逢垂首,懒懒地点起一支烟。 他倚靠着柜台,在他的背后是一个鱼缸,鱼缸里面还有一些饿得扁扁的、估计活不久的观赏鱼,正在无精打采地游动着。 奚逢身型颀长,桃花眼弯起时眼底淬着些慵懒的感觉,将烟圈吐在刀疤男的脸上:“你想怎么玩?” “咳咳咳。”刀疤男被烟雾呛到,但也愈发觉得奚逢勾人得紧,有种虚无缥缈想抓又抓不住的美感。 刀疤男对物品,有种强烈的占有欲。 他所理解的占有,就是希望那件东西害怕和恐惧自己,怕到不敢离开自己。 于是,他粗糙的大手直接抓起奚逢的头发,油腻的脸上露出一种坏笑:“小美人,马上你就知道了!” 而就在这一刻的上一秒,奚逢已经做足了准备,深吸了一口氧气—— “嘭——” 刀疤男将抓着奚逢的头,直接将他的脑袋塞进鱼缸里。顷刻间,冷水倒灌,鼻腔、耳膜,绞进肺里的都是足以将奚逢溺毙的生水。 奚逢的银白发在水中散开。刀疤男俯视着他,竟直接从口袋里掏出一把通体寒光的手.枪,将□□黑洞洞的动口,死死抵住奚逢线条漂亮的下颔处。 离死亡,距离超近。 枪口紧抵着奚逢的下巴。 只需刀疤男,轻轻扣动一下扳机。 就可以瞬间打爆他脆弱的头颅,脑花四溅! 系统:【呜呜呜呜呜呜宿主……卧槽!怎么还有手.枪!】谁能想到,他给宿主矜矜业业辛辛苦苦加武力值,刚出门就碰到一个掏枪的! 这题,违规! 但奚逢跟系统的反应就完完全全不一样了,他在水里面的暗红色的眼瞳,正紧盯着刀疤男。看到□□那一刻,奚逢脸上的兴奋之意甚至比之前更盛! 他修长漂亮的手指竟直接抓住刀疤男的手,将那把□□枪口移至自己的喉咙处,他在水中朝刀疤男做出一个口型:“朝这里开枪,血液漫出来时更快更温热。” 他不光启唇说着,甚至直接摁住刀疤男的手指。 刀疤男隐隐有种不妙的预感,他感觉这个人有些失去控制了。 下一秒,奚逢扣动了扳机—— 系统都快跳了:【卧槽!】 刀疤男心里也惊了一瞬,他没想到自己会撞上一个疯子。他原本只是想要吓唬奚逢,好逼对方跪在自己□□臣服于他,他这招用过无数次,百试百灵。 但没想到这次这个人不要命,直接跟他来真的—— “嘭——!” 刀疤男被吓得一身冷汗,但他已经断定奚逢死定了。因为对方看起来身型偏瘦,一看就是没什么力气谁都打不过,很好欺负的样子。 那一枪,仍旧开响了! 只是同一时刻,奚逢一脚踹中刀疤男的腹部,生生将他踹出去十几米远。 那子弹偏离航道,蹭着奚逢的脸颊划过。“轰”地一声,鱼缸碎了,里面的鱼儿混着血水陷在地上垂死扑腾。 而那白发青年已经直起身,发尾还在丝丝绵绵滴着水,暗红色的瞳仁直勾勾地看着刀疤男。 刀疤男牙齿都被磕掉了,他感觉自己整个胸腔里的脏器全被挤压变了形。 难以言喻的疼痛轰然蔓延开来。他的眼底划过惊恐。他是个屠夫,常年杀猪宰羊,镇上曾经练拳击的教练都打不过他。 面前这个青年,明明那般瘦弱的人类,怎么可能会有这般强劲的爆发力。 刚刚他一定,是在故意装着不敌他。好在这一刻看着他出丑。 刀疤男满口的牙,都快咬碎了。 奚逢朝刀疤男走过去,蹲下身握住他恐惧不已颤抖的的手,再次握住他的□□抵向自己的鲜活跳动的心脏处,笑容很漂亮,声线带着些蛊惑:“拜托,朝这里开一枪。你不是要玩吗?击穿我的心脏。” 刀疤男:“……” 奚逢:“开枪呀。我想想看看它被子弹击穿的样子,想知道是不是会像一朵鸢尾花般绽开——” 刀疤男粗糙的手,甚至能感受到他跳动的心脏。 跳动很平静。 但刀疤男的手指,却抖得像帕金森。 咬咬牙后,刀疤男打算拼死一试。他用颤抖的手指扣动扳机,然而下一秒—— 他就被奚逢反手将手腕别断,那一枪直接打穿墙壁。而刀疤男也被奚逢带起的力量,身体在空中转了一道。奚逢手指反扣刀疤男的头部,直接将他的头部砸向地面。 一下。一下。 刀疤男满口是血,求饶不已。 奚逢抓着他的头发:“好没意思哦,你比我想象中要弱一点。我刚才是真的想看你朝我开枪呢。但你手速太慢了。” 系统:【……】 系统都快抖成筛子了,生怕宿主一个不小心就把自己玩死了。它作证,它们刚刚完全不知道这个刀疤男武力值如何。 他生怕宿主有哪怕一秒的晃神,从而小命不保。 但他这个宿主,也是真的心理素质变态,越刺激他就越想要去玩。 奚逢见他已经被吓得魂不守舍,一副不在状态的模样,最好下手了。便掏出衣兜里方才捡到的钱包,翻到丧尸王的照片,拿出来问刀疤男:“你认识这个人吗?” 他们生活在同一片区域,这里本就是个小镇人口不多,从刀疤男这样说不准备能套些和丧尸王相关的信息。 刀疤男现在只知道恐惧发抖,已经开始有问必答:“认、认识。那小子,克死了他的父母。他是镇上唯一的入殓师。入殓师你知道吗?就是给死去的人整理仪容化化妆什么的,成天和死人打交道,真他妈晦、晦气啊……” 几公里外的工厂里,丧尸王命令一些手下将那些在双方斗争中死去的人类、丧尸尸体堆叠起来。在这些尸体中,甚至有很多都还是流着血的残骸,而丧尸的尸体,基本上都是只剩个白里透青的头颅。 丧尸王关起灯,用手指摸着那些头颅。 感受他们的五官起伏。 仿佛在抚摸着层峦叠嶂的山水画。 他闭目,用手中的画笔,给那些头颅挨个画着精致的妆容。笔尖勾勒,画笔顺着眉宇、颧骨、落向唇间,尽力地修饰他们的面容。 在成为丧尸王之前,他是镇上唯一的入殓师。 “听说镇上每一个人死去的人,都是由这个人入殓的。这人平时不和活人打交道,性格冷得很,他好像很厌恶人类,比起活人,他对死人更感兴趣。听说在最后,他的父母也是由他亲手入殓的,他当时一滴泪也没流。这得多牛逼的心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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