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玓用粉拳捶了捶他胸膛,娇嗔道,“王爷,你好讨厌哦!听说淮王妃死在大狱中,怎么死的都不知道,你当着淮王的面夸赞我,万一让淮王思念起亡妻,那得多伤感?”
夏炎雳立马应道,“是是……爱妃提醒得是,为夫以后当着别人的面夸,不在淮王面前夸你了。”
夫妻二人演得那叫一个绝!
景小玓从景炫身后探出头,瞧着他们的表演以及司空恒玙黑青到快爆炸的脸,心下只有佩服和感叹。
景姐姐和王爷这岂止是杀人诛心,那诛人心的刀片上还抹了盐的!
“哼!”然而,眼看着怒火快到临界点了,司空恒玙却一声冷哼,再把注意力投向景炫,“大公子,本王府中两位侧妃平日里时常念叨你,改日得闲,欢迎大公子过府一叙,以解她们对你的想念。本王今日邀友人来此游玩,就不打扰你们雅兴了。”
景炫既没应声,也没挽留,只冷冷地目送他离去。
景玓一点都没客气,对着门口‘呸’一声。
不是她目中无人不把这淮王放在眼中,而是他们从始至终就是对立的两派。在景知婳和景知琇勾结淮王并与之淫丨乱时,她揭穿淮王和淮王妃丑陋不堪的行径,从那一刻起,他们更是变相地撕破了脸。
既然注定不是你亡便是我生的局面,那他们又何须给淮王脸面?
不过景小玓还是有些后怕的,忍不住小声问她,“景姐姐,咱们这样明目张胆的得罪淮王,是不是太拉仇恨了?”
景玓微微一笑,“看似是拉仇恨,实则不然。我举个例子,如果淮王向我们示好,而我们碍于颜面给他好脸,那他接下来所有的算计我们都拒绝不了。比如他邀你去府上做客,你是不是很难拒绝?一旦开了这个口子,那你便处于被动状态中,而且只会用‘走一步看一步’、或者‘见招拆招’来安慰自己。可如果你不给他好脸呢?他又能拿你怎样?难不成还能强行把你绑去他府上?不给他颜面也就等于拒绝了他所有的算计。这就是我们常说的,要懂得拒绝,不然吃亏的是自己。”
“嗯嗯……景姐姐说的是!”景小玓佩服得直点头。
“当然了,这种拒绝是要有足够的实力和底气的。”景玓眨了眨眼。
景炫回头看着景小玓充满钦佩的小表情,轻斥道,“跟玓儿多学些,你要是有玓儿一半果敢,我和爹都不会为你焦愁半分!”
景小玓嘟起嘴,“人家已经改了很多了,不信你问景姐姐。”
景玓失笑,“大哥,小玓确实已经变了许多,你就别说她了。”
景炫剜了她一眼,随即看向桌上,扫兴道,“这地方蚊蝇多,以后还是少来!”
就这样,一行六人再没兴致进食,随后便离开了戏楼。
……
回钰王府的路上,景小玓坐的是景炫的马车。
不用景炫追问,她在马车上就将自己的‘奇遇’全向景炫交代了。
“大哥,那个世界的爹待我很好,跟景姐姐没有差别,所以以后你也不要把景姐姐当外人。你都不知道,景姐姐有多护我,虽然她占据了我的身体,可是他对我的疼爱不输你和爹爹。你不能因为她占据了我的身体而对她心生怨言,因为我们都是身不由己的。说起来,牺牲最大的还是景姐姐,她舍弃了那个世界的一切,金钱、自由、甚至是亲人,可她在这里却处处都为我们一家着想,如果我们薄待她,那就太没良心了。”说了自己的奇遇,景小玓最怕的就是自家大哥不能接受景玓。
景炫根本没法消化她所说的一切。
好长时间他都处在不可置信的神色中。
不过对于她的担忧,他还是有所回应,摸着她脑袋说道,“大哥不是那种不通情理之人,她对景家如何,大哥看得清楚明白。何况她的身体流淌着我景家的血,我自然会照旧将她视作妹妹。”
景小玓又接着道,“你也别为我感到委屈,虽然我现在不是景家嫡女了,可是我因为景姐姐而多了一个家,多了疼爱我的人,而且我还增长了许许多多无法描述的见识。再说了,有夜迟瑟那家伙存在,我不回景家才是好的,不然他铁定找你和爹爹的麻烦。”
提到夜迟瑟,景炫就想扶额,“你怎么就招惹上他了?如今还怀了他的孩子,他若是知道,有你好果子吃!”
景小玓温柔地抚摸着还不显怀的肚子,不过她脸上没有忧伤和惆怅,只有一脸的坚定,“这孩子是我的,我是绝对不会让他知道的!”
景炫叹了一口气。
他能说什么?
总不能让她把孩子打掉吧?
换作别人家,或许会毫不留情的把孩子处理掉,甚至再绝情一点把她逐出家门,可他景家做不出来这等事!
当初景知婳和景知琇与淮王做出那种事,他们也没把人赶出去,最后还顶着世人的嘲笑让她们风光出嫁,而眼前的妹妹更是自己的胞妹,他有何理由不包容她的一切?
“此事我与罗玮知晓便好,暂时不要告诉爹,知道吗?等你生下孩子,把孩子安置妥当后再找机会与爹相认。”他都没法消化她身上发生的一切,更别说他们的老爹的。
要是知道她不但招惹了夜迟瑟,还怀了夜迟瑟的孩子,只怕不是气撅过去那么简单,而是直接把他们老爹给送走……
“大哥,我知道的。你和景姐姐怎么安排,我都听你们的。”景小玓乖巧地应道。
“还有,你别叫景小玓了,这名儿与你景姐姐的名讳相仿,反而更引人注意。不如就用你的小字吧,姓氏随我们母亲。”景炫提议道。
景小玓及笄的时候取过一小字,瑜。
景玓,字瑜,都是大哥为她取的,意为如珠似玉,明耀无暇,也代表着她是景家的掌中珍宝。
而他们的母亲姓明。
景小玓立马笑开了颜,“好,那我以后就叫明瑜,等会我就把这事告诉景姐姐和王爷!”
而另一辆马车里。
景玓的神色则是有几分凝重,“炎雳,能让人查一查戏楼的底细吗?我总觉得这地方有问题。”
一天之间,她所厌恶的人全都出现在同一个地方,瞧着个个都跟常客似的,这味儿怎么嗅都有些古怪。
夏炎雳锁着眉问她,“你感觉哪里不对?”
景玓认真想了想,“明明司空恒玙都现身了,可却没有把景知婳和景知琇带来与我们见面,也不知道他葫芦里卖的什么药。再者,之前景知婳和景知琇动不动就回侯府说司空恒玙冷落了她们,可司空恒玙却带着她们去那种地方消遣,实在不符合逻辑。最重要的是,司空恒玙这种人很没底线,加上景知婳和景知琇又是不长脑子的,他们合不来才正常,如果合得来,那多半不会有好事。”
夏炎雳听她这么一分析,好像还真是如此,顿时便笑了,“好,听你的,回头我就让影磊去查探,看看司空恒玙背地里又搞什么阴谋!”
两辆马车停在钰王府大门外。
一个小身影从大门内蹦跳了出来。
紧跟着传来玫夭的声音,“紫柒,慢点!”
当她托着孕肚从门里出来时,正巧景小玓和景炫从马车上下来,而景炫先下,转身正抓着景小玓的手腕—
“你们……”她双眸瞪大,脸色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失去血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