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就是孜柒的娘?!
那个把他睡了后逃之夭夭的女子?!
思绪回到六年前,他双手攥紧,后牙咬得‘咔咔’响,真想上去把这个辱了他清白的女人给掐死……
然而,小家伙的哭声是那么伤心,“娘……你不要死……孜柒不要你死……”
他看着儿子那无助又可怜的样子,紧攥的拳头不由地松开。
听到景孜柒哭声,门外负责点火烧虎的景玓赶紧带着白芍冲进房里,一看玫夭的样子,都被狠狠吓到了。
景良域、夏炎雳也紧跟着跑进房里。
不怪他们受到惊吓,主要是房里的情况真是一言难尽。空气中的恶臭那真是比搅了粪坑还恶心,陆子斌倒在地上不省人事,被景孜柒紧紧抱着的玫夭一副虚弱之态,这叫谁看了不紧张?
好在有白芍。
“王妃,不用担心,小玫姑娘只是失血过多,加之耗损了内力,所以才有此虚弱。”替玫夭把完脉后,白芍一边拿出干净的手绢为她包扎手心的伤口,一边向景玓他们解说。
然后她又去检查陆子斌的情况,片刻后对众人微微一笑,“陆城主除了脉象疲弱外,已经没事了。”
虽然现场的情况让所有人揪心,可听她说完后,全都狠狠松了一口气。
唯独景孜柒眨着泪眼,不放心地问白芍,“白姨,我娘她真的不会死吗?”
景玓拿出自己的手绢,一边为她擦泪一边无比肯定地说道,“你要相信白姨的医术,白姨说你娘没事,那你娘肯定没事。只是你娘太过虚弱了,需要好好休息,孜柒宝贝乖,先放开你娘,让她去休息好吗?”
有她保证,景孜柒这才彻底安心,赶紧自己把余下的眼泪抹掉。
景良域也是这会儿才知道这个叫小玫的女子就是大孙子的娘,同样的他也很是震惊。但事实就摆在眼前,大孙子一口一声‘娘’,容不得他有半点质疑。
眼瞧着‘儿媳妇’虚弱得都快不行了的样子,再看一旁如石头般杵着的儿子,他没好气地恼道,“炫儿,还杵着作甚?你自己的女人难道还要旁人照顾?”
景炫俊脸唰地黑沉。
什么他的女人?
就是一个占了他便宜不负责的女人!
心里怨恨得要死,可他双脚却不由自主地朝床边走去,僵硬地伸出手将玫夭打横抱起。
他努力地说服自己,不是他要接受她,而是看在她是孜柒的生母的份上……
见他把人抱走,景孜柒也赶紧跳下床追着去了。
他们‘一家三口’离开后,景良域也赶紧招呼夏炎雳把陆子斌扶去隔壁房间。
白芍对景玓道,“王妃,他们都需要好生调理,我去给他们弄方子,争取让他们早日恢复过来。”
“辛苦了。”景玓感激道。
“不辛苦。”白芍笑了笑,也不再耽搁时间,快速离去。
待他们都走后,景玓检查了一遍地上那些黑臭的东西,确定蛊虫被彻底消灭后才捂着鼻子离开。
得知陆子斌已经脱离危险,陆老太爷和老夫人坐在椅子上让人抬到了儿子房中。
景知玥也坐不住地来了。
一家人围着陆子斌,都是又哭又笑的。哭得是差点失去家里的顶梁柱,喜的是陆子斌终于脱离苦难了。
景玓、夏炎雳、景良域、影风、影韵他们都只在门外,没去打扰他们一家人。
倒是另一边的‘小三口’,景良域很不放心,遂把女儿拉到一旁,小声问道,“玓儿,你大哥和小玫姑娘究竟如何回事?为何我瞧着你大哥对她一点都不上心呢?”
景玓附和道,“就是!大哥在其他方面都很是出色,就连青楼都是常客,可偏偏对‘大嫂’一点都不上心!”
景良域嗔了她一眼,“谁让你说这些了?这些事以后再教训他,眼下是要他赶紧把你大嫂娶进门!咱孜柒都这么大了,我侯府的长孙,总不能出生不清不楚的!”
景玓忍着笑,一本正经道,“爹呀,大哥的婚事我哪有资格做主?你这不是为难我吗?不过我倒是可以教您一些办法,由您出面,大哥不从也得从!”
闻言,景良域双眼一亮,“快说,是何办法?”
景玓附到他耳边小声说了起来。
听完后,景良域就跟打了鸡血似的,“行行行……我这就去!”
景玓突然将他拉住,笑道,“爹,你就这么心急吗?不好好审核一下?人家娶儿媳要么查家世背景,要么合婚算生辰,你这倒好,啥也不弄,会不会太草率了?”
“草率?”景良域似是不喜欢听她这用词,板着脸轻斥道,“人家用半条命救子斌,这恩情咱们就没法回报。从这点上,不但说明人家心肠好,而且还有大本事,配你大哥足以!再说了,我只求你大哥能娶个媳妇,只要是个女的,我都不反对,没想到我未来儿媳如此有能耐,我还挑什么?”
再说景炫这边。
玫夭服用白芍的药很快便睡了过去。
景孜柒说什么也要留在她身边,还哭着对景炫说道,“爹,我要守着娘,要看着她醒过来。以前大姑奶奶救人,就是这么死掉的。族长爷爷说过,我们要爱惜自己,不能轻易救人,否则容易死掉的。”
景炫也没想到,他们救人会如此凶险。
看着床上陷入深度睡眠中的女子,他表面平静,可内心却如猛浪翻涌。自从儿子出现后,他就想过无数种与她见面的场景,唯独没想到他们竟是如此相见。
他甚至想过,找到这个女人,就想办法不声不响地将其打发……
可瞧着儿子今日对这女人的在乎劲儿,他现在开始头痛了。
所有人都知道这女人的存在,他们甚至承了这女人天大的恩情,这还如何能打发得掉?
就在这时,门外传来景良域的声音。
他起身走出房门。
“爹,何事?”
“孜柒他娘怎样了?”景良域关心地问道。
“就那样。”
听着儿子不冷不热的语调,他没好气地恼道,“什么叫就那样?你是怎么照顾人的?人家是何情况你都不了解吗?”
“我……”景炫很是无语。他又不是大夫,懂什么照顾人?
“行了,我让人熬了鸡汤,你去厨房拿给孜柒他娘。她元气大伤,一定要好好补身子,等她醒来,你必须看着她把鸡汤喝完!”
“府里没下人么?”景炫直接拉长了俊脸。
“那是你的女人,是孜柒的娘,不该你照顾么?”景良域老脸染了薄怒,瞪着他恼道,“要不是人家,你能有儿子?人家怀胎十月你没照顾过,分娩后你也没照顾过,现在让你照顾一下难道不该?反正我不管,你必须给我把她照顾好,等回京你们就成亲,敢不从,我绑也要把你绑进洞房!”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