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妃,他、他断气了。”影风上前探了探陆福的脉息,有些心虚,“王妃,属下不是故意的……属下还以为他是个硬骨头呢……”
景玓剜了他一眼。这么一把年岁的人,骨头能有多硬?
不过,她也不会为了一个敌人去埋怨影风,“算了,这种人死有余辜。就是让他死得太快,有点可惜罢了。”
跟魏金淼勾结,已经不用作过多解释,最后一定会对付她的!
如此阴险凶狠的敌人,她没亲自动手,已是仁慈了!
看了已死的陆福一眼,她道,“带去老太爷和老夫人那里,让他们过目。”
影风应‘是’,随即麻利地将陆福的尸体扛到肩膀。
景玓看着座椅上的某爷,揶揄道,“王爷,要不让影韵帮你把凳子挪一挪,咱换个地方看戏?”
似是听出她话中有嫌弃的味道,夏炎雳起身走向她,轻哼,“你都把事包揽完了,本王不看戏还能做何?”
以为他喜欢‘吃软饭’?
那还不都是她造成的!
她要是像个正常女子只懂绣花养草,那他自然没机会坐冷板凳!
看着他那憋屈的样子,景玓莫名地想笑。
不过她憋住了,只假装没好气地道了声,“走吧!”
对于陆福的死,陆老太爷和老夫人也是悲痛的,但悲痛的缘由不是因为陆福死了,而是几十年的主仆情义最终这般收场,这多少让人难以接受。
陆老太爷悲伤感慨时,也道出了一件事——
原来陆福年轻时娶了府中的一名绣娘,二人生有一子,叫陆兆林。
不过那名绣娘三十多岁便病逝了,陆福大多时候都把精力放在了府中事务上,对儿子疏于管教,以至于那陆兆林十几岁就偷偷去赌坊赌钱,且随着年纪增大,赌瘾越来越大,也因为他嗜赌成性,经常盗窃府中财物,下到奴仆、上到主子,什么都敢偷。
最先发现他有偷盗行径的人是陆老夫人,刚开始没有声张,只私下里训斥了陆兆林几句。然而,陆兆林非但没收手,反而仗着自家老爹在陆福多年劳苦功高,偷盗之心越来越大,最后竟将陆老夫人陪嫁的一对镯子给盗了。
陆老夫人忍无可忍,也就不再替他隐瞒。
那一次陆福让人把儿子绑了起来,狠狠地打了一顿,陆兆林在床上躺了好几个月。
本以为陆兆林会就此金盆洗手,不曾想他刚能下床就又犯瘾了,接连三日窝在赌坊里输了好几万两银子。
为了还赌债,又开始偷盗,而且更胆大地偷走了陆家的传家之宝金麒麟。
陆老太爷怒不可遏,直接报了官。
而陆福得知又是儿子所为时,一边生儿子的气,一边又哭着向陆老太爷和陆老夫人求情。
看在陆福多年为陆家勤勤恳恳付出的份上,陆老太爷网开了一面,只要陆兆林交代出金麒麟的下落,然后陆家出钱将金麒麟高价买了回来。
在陆福的求情下,陆兆林虽然免了牢狱之刑,但也没法再被陆家容留。对此,陆福也没异议,亲自将儿子送去了自己的祖籍地。
听完这些,景玓随后便给影韵交代了任务,让她去查一查那陆兆林近来的状况。
结果影韵从那个叫阿原的家奴嘴里问出了一些事,陆兆林半年前去了京城谋生,但因为没有一技之长,他又开始混迹赌坊,据说这一次他欠下了一笔天债,半个月之前偷偷跑回沂丰城找过陆福。
至于陆兆林的行踪,阿原并不清楚。他之所以帮着陆福做事,也是陆福给了他很大一笔银子。
跟老两口聊过之后,景玓向他们提了个要求,请他们暂时隐瞒陆福的死讯。
当下老两口都很是信任她,想都没想便应了她的要求。
他们从老两口那里离开后,景良域便找到他们。
得知陆福是被魏金淼收买后,景良域在他们面前一边跺脚一边转圈,不但气到咬牙切齿,还气到破口大骂,“魏金淼这老畜生,竟将手伸到了这里!等见到他,我非咬死他不可!”
景玓也恨道,“我就知道他会找我们麻烦,没想到他把主意打到了二姐和二姐夫身上,实在有够卑鄙!”
景良域懊恼,“可现在陆福死了,死无对证,我们该如何对付他?”
景玓沉下眸子,“明着与他交锋,可能牵扯甚广,估计皇上也不会乐意。既然他敢使阴招,那我们就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比比看谁更卑鄙无耻!”
景良域看着她眸底凝聚的狠劲儿,景良域咽了咽口水,问道,“玓儿,你想做何?”
景玓眼睫微颤,敛去了杀气,冲他微微一笑,“爹,你的任务就是含饴弄孙,把咱们家的小宝贝们照顾好就行。至于其他的,你就当什么都不知道,我和王爷自有主张。”
一旁,某爷黑脸。
她什么时候给过他主张的机会?
从来都是她独裁专制!
景良域随即便朝女婿看去,“王爷,有把握吗?”
夏炎雳僵硬地牵了牵唇角,算是回复他了。
景良域斩钉截铁道,“若是有何难度,定要告诉我。反正我和魏金淼势不两立,大不了鱼死网破,我跟他同归于尽!”
“岳父大人无需担心,我和玓儿自有良策。”
“嗯,那你们就大胆去做吧!”
等景良域离开后,夏炎雳拧着丰眉问,“你有办法对付魏金淼?”
景玓冷笑,“对付他做什么?他一国之相,死了我们还得去悼哀。我要的是他断子绝孙,死了连个送终的人都没有。”
“……”
“他不是对我二姐夫下蛊吗?那我们就先对他女儿下毒,礼尚往来也不失为君子。而他害得我二姐差点流产,那我再断他儿子一条命根子,应该很公平吧?教唆别人家奴谋害主子,把他夫人送男人床上,这也算厚道吧?”看他目瞪口呆的样子,景玓抬手拍了拍他的肩,“王爷,比起杀人,我更喜欢诛心。再说了,都是吃五谷杂粮的人,同样的拉屎放屁,千万别跟人比高贵,要比就比谁拉的多、谁放的屁臭。既然是报仇,主打的就是一个丧尽天良,你说是不?”
眼前的她笑得娇美如花,可怎么看都像一朵淬毒的花,有多美就有多毒,直让人不寒而栗。
夏炎雳只敢眼角斜视,都不敢正眼看她。
“行了,别愣着了,赶紧飞鸽传书回去,让影磊速速去办!如今魏清漾还在狱中受刑,正是下手的机会,我要她当破鞋破到司空恒玙不敢再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