兰做了一个很诡异的梦。 梦里,她仍然是个孕妇,不过她的肚子不像现实中那么小,已经是接近临盆像顶着一个大气球的状态了。不知是出于什么原因,她一个挺着大肚子的孕妇还需要打扫整个屋子,而且还是用最老式的那种笤帚,吸尘器都没有,更别说扫地机器人了。在她打扫客厅的时候,跳出来一只黑猫,两只墨绿色的眸子一直盯着她看,她往东它眼睛就往东,她往西它眼睛又往西,看得她心里发毛。 兰本来就不害怕猫,她甚至还挺喜欢猫的,但是那只黑猫给她的感觉很不好,谈不上可爱不说,倒是有几分瘆人。觉得不能这么坐以待毙,兰用笤帚对着黑猫挥舞了几下,想把它撵走,但是黑猫纹丝不动,似乎对她的攻击没有丝毫害怕,还是停留在原地,继续直勾勾地看着她。 被猫看得心发慌,兰选择主动逃离,她离开了客厅,去到卫生间,锁上门后兰松了口气,但是等她转过身的一瞬间,一声“喵”叫在头顶炸开。她抬起头,看到通风口处有两点绿莹莹的阴光,搭配着那口白森森的獠牙,活似地狱来的使者。 兰尖叫着醒过来,自觉背后全是冷汗,干燥冷冽的黑暗空间里,自己不规律的喘息声显得格外刺耳。 一摸身旁的床是意料之中的冷冰冰,原本坚强的兰也有点委屈,她强撑着起身穿上拖鞋,想去彻也的卧室和他一起睡,刚踏上走廊的地板,兰听到客厅传来微弱的呼吸声。 有人! 兰内心一紧,打起十二分的精神来。她看了一下彻也的房门,门缝处夹着的纸条还在,说明这道门在她关上后没有开启过,那么彻也暂时还是安全的,所以必须在客厅里那个人行动起来,赶紧解决掉ta。 给彻也房间门缝夹纸条这个行为从尤利安开始晚归那天起兰就开始在做了,她知道FBI和公安肯定会有所行动,如果是从前,她大概率会认为这两个组织是绝对正义会保他们母子三人周全的,但是经历了诸多事情后,兰知道任何组织都不能盲目相信,为达目的不择手段这种事他们绝对做得出来,不至于说把枪口对准自己和彻也,但是抓住他们母子去威胁尤利安,这种事是极有可能发生的。 因为常年学习空手道,兰对身体肌肉力量的控制非常到位,她努力把身体重量放在脚尖,试图在走路的时候不发出任何声响,她的手里拽着一根电棍,这跟电棍打开开关是通电状态,可以电击敌人,关掉开关则是近战武器。虽然尤利安对兰准备的防身工具嗤之以鼻同时提出可以给她微型手枪,但是被兰拒绝了,她始终要求尤利安和枪支弹药say bye bye,只有这样,他们才能真正的成为“普通人”。 蹑手蹑脚地走到了客厅,借着窗外朦胧的月光,兰看清了躺在沙发上的人——那一头铂金色的长发,毫无悬念地告诉她,他正是她好几日不见的爱人。 “尤利安?怎么会睡在沙发上呢?” 兰丢掉电棍,轻手轻脚地走了过去。因为医生说过孕妇要少蹲的缘故,她便倚坐在尤利安肩膀旁边的沙发空处,本想摸摸他眉眼的手悬在空气中,只因他呼吸太重又急促,生怕弄醒了他。 良久,男人的呼吸声终于均匀了起来,兰才慢慢把手伸过去,覆上男人的额头。 额头温热,还好,说明没有发烧。兰的手不能只满足于尤利安的额头,她的手继续向下游走,来到了男人的胸口。 在月光下,男人胸口处的一道疤分外显眼,虽然增生并不严重,但是因为伤疤面积太大,周围的皮肤组织也有灼烧痕迹,显得这道疤更大更可怕。兰用手指缓缓地、轻轻地摩挲着那道疤,思考这是在哪场生死之战中留下来的。 警觉如同尤利安,肯定在兰的“咸猪手”伸过来前就知道有人靠近了,能够任由兰摸这么久,要么就是他太累睡得太沉醒不过来,要么就是,这个男人早就醒了,只不过他是在装睡。 “尤利安,你早就醒了对不对?”看到尤利安的喉结上下滚动了一下,兰便知道,这个男人肯定是在装睡。 “呵。”身下的男人睁开眼睛,一双墨绿色的眸子注视着兰,这让兰回忆起她刚刚做的梦里的那只黑猫,不由得打了一个寒噤。 “冷到了?”男人上半身立起,抱住兰的肩膀,用自己的胸膛抵住兰的后背给她取暖。 兰摇了摇头:“没有,只是突然想起那会儿做了的噩梦。尤利安,你明明醒了,怎么都不起来,一直在那儿装睡……” 尤利安用大拇指和食指捏了捏兰的下巴:“我只是好奇,新婚妻子会对许久不见的丈夫做出什么事,何况,” 尤利安目光投到兰的胸口处, “躺着的话,心情更好。” 兰不解地看着尤利安,又顺着对方目光看了一眼自己胸口,立刻恍然大悟,双手赶紧把睡袍拉紧把胸口遮得严严实实,做完这些又抡起拳头砸了几下尤利安,口中嗔怪对方一把年纪了还这么不正经。 一只大手握住对方砸过来的拳头,尤利安用另外一只手托起兰的下巴,还不等兰反应,铺天盖地的吻便将她淹没。 尤利安的嘴唇因为没怎么喝水的缘故有些干,恰好兰在睡前涂抹了厚重的唇油,四片嘴唇的交碰中和了干与湿,恰到好处的和谐。 “等……等一下,尤利安……”兰的拳头早就松开, “彻也,唔,彻也在睡觉……” 如野兽般的男人突然就停手了,他直起上半身,把女人的睡袍穿好,再环抱起兰,送她回主卧床上,然后,径直进到卫生间了。 一脸错愕的兰坐在床上,对男人一连串的行为非常不解,本以为男人洗干净后就要对自己做坏事了,没想到出了卫生间的男人直接躺到床的另一边,裹上被子,睡了。 “这是怎么回事?” 兰满头问号,“哪有人点起火后马上就叫来消防队的?” 看着双眼紧闭的男人兰更是气不打一处,她把尤利安身上的被子掀了,问他几个意思。 “孕妇更应该好好睡觉。”尤利安反客为主,用被子把兰裹成了粽子,再用一双大手把她围住。 兰被他这么一弄好胜心熊熊燃起,艰难地转过身,再一点一点把手臂从被子里挤出来,她捏了捏尤利安的脸,强迫他把眼睛睁开。 “作为一个医学生,我很清楚我自己的身体状态,我可以适当和你亲密一下。” 尤利安把兰的小手握在胸前,用手指将她垂在眼前的刘海撩开,镇定自若地说:“作为一个男人,我更清楚我自己的身体状况,我的状态,此时此刻没办法和你适当亲密。” “你!”兰两只眼睛瞪得大大的,目光自然而然地往它瞟去,她不可否认地咂咂嘴,“你说的没错……但是……” “没有但是,睡觉。”男人不由分说地强行把兰侧过身去,再次把她的手裹进被子里,角角落落都用被子给包围住。 “尤利安,你这几天,都在忙什么?” 兰实在是睡不着,她太想尤利安了,更想确认对方是否安全。 良久,对方都没有回复。兰对此习以为常,一直以来都是她主讲他倾听,很多时候兰提出的问题尤利安也不做回答,想来是不希望把她牵扯进那些繁冗危险的事件中,但是如果有必要让兰知道的,尤利安都会耐心地告诉她。 “我上个月和你的前夫喝过一次茶,只不过,那杯茶一点都不好喝。” 男人低沉的声音从兰的脑袋后方传来, “所以,我准备主动邀请他们,来我的地盘喝喝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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