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九和毕守序离开藏书阁后,行至戒律院大门口时,隔老远便见着俩个熟悉的身影。 云九眯了摸眼,挤着眉头斜视前方,辨认出了那逆光站立的人,分别是明清和锦零。 他俩人正于台阶前,同门口护卫交谈着,看俩人表情轻松,似乎三人交谈甚欢。 云九看着面前俩个自己讨厌的人,不偏不倚正好凑一块,只觉甚是晦气。 他站住了脚跟,眼眸下移,脸上地烦躁之意满满溢出,连带听着一旁树上黄莺鸣声都觉刺耳。 毕守序看见云九那一脸便秘般地表情,不由关切地拍了拍他的肩膀,问道:“小九,怎么了,可是哪不舒服?” “遇到怨种了。”云九撇撇嘴,不耐道。 毕守序听得一头雾水,没听太懂他得话。 他倒是想到了,似乎食斋确实有一名叫袁种的弟子。 一时之间,又不知此人,是如何招惹了云九。 “那是否需要我,去收拾一顿这个袁种。”毕守序询问道。 “袁种?”云九听了毕守序地话,越想越觉得不对劲。 自己烦的是,此刻在自己面前的,那俩个凑一块的人,跟做包子的那个袁种,这又有何关系。 云九摆摆手,他忙止住他这一想法,抬手指了指面前那俩人,然后眼神中闪过一丝算计,慢言道:“我记得门内入门弟子,似乎禁止恋爱。” 说罢,云九将对方一直看着自己的视线,扳正他的头看向前方,引着他看向明清与锦零。 毕守序无奈地被云九纠正视线,他不理解看向戒律院门口,瞧着站在一同的明清和锦零,心中没有丝毫波澜。 “云九,他们考完结课考试,便不再只是入门弟子了。我看眼下,还是莫要为难他们。”毕守序看着那俩人,口中喃喃劝道云九。 一旦他们考完试,各自身份便更变为普通弟子。 云九见毕守序反过来劝自己,他反应慢了一秒,眼睑下垂,愣了一下。 待他回过神来时,拍了拍毕守序的肩膀,而后他慢慢转过身,步伐沉重地向着叶臧峰行去。 那一刻,他看见了毕守序眼中晃过一丝熟悉地神情。 那是死去地狍辉,他的眼中常含着的神色,让自己厌恶至极地关爱。 他走出了三步,站住后侧着头,冷冷地瞥着毕守序,轻哼一声道:“既然你不愿,自有人愿意去做。” 说罢,云九便头也不回地继续往前走了。 一阵风拂过,一片落叶之际,他的身影便化碎于风而去。 只留毕守序一个人,摊手留住了那枚落叶。 “毕师兄,你怎么一脸惆怅?”锦零问道,因着明清同门口大哥聊的热火,她正在一旁默默看着他们时,无意间瞧见了毕守序,便主动来打着招呼。 毕守序闻着身后的声音,转过头往后看去,待看清了来人是锦零,他慢慢回过身来,面向着锦零轻叹口气,语气低寞道:“没甚,只是小小伤感。” “毕师兄,你在因何事伤感,说不定说出来,心中便不会那般哀伤。”锦零看着面前这个长相凶悍地男子,倒未能料到这个看起来就很硬郎的人,竟也会有失意之时,不由好奇地看着毕守序。 “不了,谢谢你的关心。”毕守序摆摆手,只是将手里拿着的那片落叶,轻轻放于锦零手中。 他做完这个动作后,最后看了那眼那片树叶,终是叹了口气,向着叶臧峰走去。 自己方才不该那般劝,云九不需要别人劝他,他只要有人陪着他身边,哪怕做着十恶不赦的事。 云九所行之事,利害得失,他比谁都清楚,是自己越界了。 他要去找到云九,他也不知道找他做什么,他只觉得自己应该去找到他。 锦零目送了毕守序的离开,瞧着对方脚步匆匆而去,不由得心中涌现出丝丝疑惑。 她其实看到了,和毕守序在一块的人,便是云九。 那个恶劣的少年郎。 她低下头看着手中的树叶,那片毕守序感到伤感地树叶,树叶枯黄泛卷,却依稀可见树叶曾经青葱岁月。 她拿着树叶回到了明清身边,见明清还在同那护卫聊着,她除了默默一旁听着,手中还多了一片树叶把玩。 今日戒律院站岗地弟子,同明清有些交情。 他便是在那个武器被云九分拆了,卸下的绳子用去绑了锦零的那个倒霉的戒律院弟子。 自明清上回将绳鞭的绳子还给了这位弟兄,顺带于晚上对方值班时,他又给对方带了几回晚饭。 俩人关系也逐渐熟络,渐渐成了无话不说的朋友。 这次他带着锦零一同来找这位老兄,问了些关于新生大会的信息。 因着他们考完试之后,便是紧随其后的新生大会,后续毕守序等人会同他们介绍。 可因着他想早做打算,便来到了这,找这弟兄聊了几句。 等明清感觉自己想了解的事,已经差不多了后,满意地结束了这次交谈。 他看这太阳也挺大的,麻烦了这兄弟给自己说了太多,他也知应给一下小惠小利。 从怀里拿出了俩个桃子,擦干净了后,将桃子分给了那个弟兄,以及戒律院门口的另一位护卫弟兄。 后他才同锦零一同赶完藏书阁,只因在此前他们同其余十四名入门弟子有约,共同相约定在藏书阁楼下那棵老树温习武策笔记。 虽然他本意不愿前往,但是在新生大会前,他们仍旧是受云九欺凌针对目标。 明清他们十六人,目前为止报团取暖,反倒比单打独斗要安心些。 目前云九带领之下,对他们的欺凌程度愈加严峻。 黄狄为首的五人,不仅受到了不少弟子围在林子的群殴。 那些殴打他们的人标志的黑衣,突然林中窜出把他们拖进林子里,一拥而上地暴打,打完后又如猢狲四下散却无影了。 明清同陌有饭在午膳之时,许久不见这五人团体,在叶臧峰弟子佘苟帮助下,倒是从迷雾森林中找到了他们。 自那之后,这类事情便常有发生。 锦零看着黄狄一行人被揍的惨状,曾建议他们去医馆看看伤势,对方只是眼神不悦地蹬瞪了她一眼。 锦零并不把对方放在心中,眼下还有武策和镜界地理的考测,她并没有太多精力分去处理这些恩怨琐事。 明清曾替她问过黄狄,他们为何对锦零为何如此大的怨气。 黄狄只是说了一句话,其余几人都是坚定不觉同黄狄一个立场,几人同锦零的恩怨究其本源,明清只觉得是一个极其无聊的由头。 他还记得当时黄狄一脸不屑地说着:“讨厌这女人还需要理由,她自己一人惹了麻烦,为何恶果要我们所有人承担。真搞不懂,你护她作何,让她被云九打死又如何?” 明清看着这人那副自以为有理地嘴脸,心中只泛起阵阵恶寒,这便是人族皇族血脉说得出的话。 这等自私的言语,明清听着只觉一字一句,都是那般不堪入目。 可明清也清楚,自己并没有立场去批评他。 一年之前,自己或许还会认同他的言论。 不惹事不理事,便是他明姓青县人保身之道。 不论是家父不理会青县人的意愿,携县主令投诚千莲城,亦或是献上南下抓夜的主意,都不过是为了保着明家于千莲苟存。 明清第一次如此生气,看着当时的黄狄,可谓是毫不留情地拆穿了对方的借辞:“你心中明明清楚,云九针对的是包括你在内的所有新人。你以为哪怕没有锦零那枚鸡蛋,他就能放过我们所有人。你一个男人,把过错压在一个姑娘身上,这就是你们皇家气度?” 黄狄看着明清的表情,企图从他表情中看出一些端倪,奈何对方言语带着怒气,表情依旧是毫无变化,一脸似水的平静。 “所以,是你又指使云九,来偷袭我们的?”黄狄问道。 他起先还有些不确定,可从明清这番话来看,他渐渐有些确定。 明清之前半夜三更把他们喊去看月亮,实际却是由着云九把他们所有人教训了一顿,就是明清给他们一行人的下马威。 他故意不叫锦零,就是不想让对方知道,他已经同云九混为一类。 黄狄越想,越觉得隐隐后怕。 明清看着对方眼中地恐骇,他也只是淡然一笑而过,眼中闪过一丝精光。 虽不知对方胡乱想些何事,但明显此刻对方对自己已有了恐惧,这样他便已是目的达成。 黄狄自那日以后,对锦零除却眼神地恶意,再没有任何危及锦零地行为。 明清依旧维持着,他一贯平静应对所有事物地模样。 在去藏书阁的路上,明清默默地看着锦零把玩着手中的树叶,一路上俩人相对无言,只听那树干上鸣了一路的蝉鸣,一声脆响回荡烈日炎炎。 “你竟敢打我,你知道我是什么人吗?”一道强撑着硬气,却又莫名委屈地声音突兀响起,直扰乱了树上蝉鸣的节奏,惹得树上的蝉也飞走了。 正在明清看着锦零隐隐出神时,一声喧闹自前方路口传来,不由打断了他的思绪。 他平静地眸子朝那边望了望,由于一颗粗壮地树干不偏不倚,刚好长在了路口路标旁,遮挡了那几位当事人面容。 明清本就对这种事不感兴趣,一心只想尽快赶到藏书阁,同陌有饭汇合去。 可是一偏头,他发现身旁的锦零不在了身影,再四下瞧了瞧,明清就看见锦零朝那路口而去。 看她那架势,似乎是去劝架去的。 明清见此,也只得无奈跟上锦零步伐,他也想见见那发出假装强势又委屈的声音的人,究竟是何方神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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