粉衣女子羞红地脸,眼神左右流转着,不敢直视明清地脸,唇瓣微张:“小女名锦零,不知恩公名讳?” “嗯。”明清淡淡地看了她一眼,转身继续朝登天梯走去,余光瞥见其他人嘲笑锦零地眼神,又回身向锦零伸出右手,缓声道,“明清,继续爬吧。” 锦零原本见他反应冷淡,眼中地光芒黯然,可又在见到那人伸出的手时,光芒又浮上眼眸,点点头跟上了他的步伐。 在经历了一上午地时间,明清一行人,终于有惊无险登上了石梯最顶端,他擦了擦额间的汗水,稍作歇息后,便直接去领了第二关道具,独自一人进入了迷雾幻域,他自己自信且期待的走入了迷雾,看了看自己腰间挂饰上的那俩枚黑羽,嘴角露出了自己都未曾擦觉的笑意。 他此刻连看着那些缥缈迷雾,也觉倍感亲切,静静等待着那个黑色人影,此次定要彻底击败他,让他看看自己一年来的苦练结果。 他站在迷雾中,站了许久,久到时间流逝,于他眼前显出了轨迹。 “夜乌桓,你不会躲起来了吧?”明清左右张望着,入目除却白色,依旧是空无的白色。 “小明清,又见面了。” 一双手抚上明清肩头,披散着长发的夜乌桓,缓缓自迷雾中显出身形,不同于之前黑如墨色地装扮,此刻对方身上仅仅穿了件单薄的水蓝色长袍。 明清看着面前的人,惊讶的发现对方身影浅淡了些许,手脚上都被漆黑色锁链束缚着,脸色苍白如薄纸,整个人恍若脆弱的玻璃瓶。 明清退后一步,不可置信地看着他:“不过一年,你怎这般落魄。” 夜乌桓不甚在意地将锁链抛至身后,将身前的乱发撩至耳后,傲然站直腰杆,自腰间抽出一柄轻剑,精神乏乏地说:“闲话少说,直接打吧。” 说着他后撤一步向明清冲去,抬手举起轻剑,重重砍向他。明清扬剑举起格挡,夜乌桓每一剑都是一点而过,与其说同自己对打,倒是更像引导着自己进攻,由于那一年自己一直处于旁边他人打斗,而如此酣畅淋漓地对打,却是极少亲身经历。 随着夜乌桓出招速度愈加愈快,一些只在剑谱中才见过得招式,竟然一招一式同他的攻击重合,此刻他的身形犹如莲花,任由雨滴落于叶间,借力打力一一伤害归还到自己身上,最后明清眼见着自己方才得到的铁剑,被夜乌桓以无人可知的韧劲儿劈断。 明清看着手里断剑,持断剑继续同夜乌桓缠斗着,随着自己气势越战越高涨,夜乌桓则气若游丝,最后终是无力软倒跪在地上,看着明清对着自己剑刃,欣慰地笑了笑。 明清也看他这状态不对,收起剑蹲下身,抓起夜乌桓的手,试探的探了探他体内的气息,却惊奇的发现他体内空空如也,一丝力量都无法感知到。 仅仅一年,他不是自己宿敌的化身,不应当一直保持强盛,这样让自己打败才更有挑战才对。 “你不是虚影么?怎么,还能变弱。”明清凝重地望着他,眉眼间皆是担忧的神色。 夜乌桓拿开了明清地手,摇摇头,朝着他身后看去,看着一个放大版的明清,一脸冷霜走出了黑暗。 夜乌桓看着那个人,颓废地叹息道:“此次你的对手并不是我。” 明清听了他的话,不解地顺着他的视线看去,此刻只见身后,不知何时又出现了一个自己,但另一个自己身形高大,板正地脸一脸不高兴。 尤其是在看见吊在明清腰间的黑羽吊饰,一股清冷地业火燃烧蔓延开来,整个迷雾幻域温度陡然拔高,那个身影狠狠地抽出腰间的九魍,便向着明清这边攻击着,对方每一招力量都是夜乌桓的千百倍,与之对打明清只觉得自己手酸胀不已,还被一股可怕气势压制着,他眼中地战意被激起,周身热血沸腾着。 俩道相似的身影,于火场中打的不可开交,冷兵器相互攻击摩擦发出的清脆“呯嘭”声响,火势交映缠绕着,血光剑影,风起云涌之势,宛若地崩山裂之态,最终明清终究击败了那个自己,而他自己周身虽血痕斑斑,衣衫破损,却可傲然屹立于高涨火势之中。 落败的那人,终究是猩红的血眼朝夜乌桓地方向望了一眼,之后冷然的身形化为乌有,消失在了迷雾空间。 明清颤颤巍巍地一步步走到了夜乌桓面前,粗暴的擦了擦脸上沾染地血迹,跪在地上粗暴地扯开他胸口的衣襟,看着光滑的皮肤,并没有可怖的疤痕,看来一年前那个化身,并不是眼前地这个夜乌桓。 夜乌桓早已习惯地看着他这个动作,一脸无所谓地倒向地上,手无力的大开着垂在地上。 “你想的没错,上一次同你对打的那个我,并非你眼前所见的我,我们也并不是虚影,乃不同时段的本体,突破时空所限,出现于镜界迷雾幻域。那镜界本身,不过是一块无限大地折射空间,当你踏入镜界那一刻,镜子中映照出的另一个你,便会存在于镜中幻域,形成残影幻象。”夜乌桓淡淡地说着。 “所以,我刚才击败的,是镜里的我。”明清也瘫坐在地上,触摸了地光滑地地面,手中触感有一种镜子一般冰冷,但回想起那个人消散前地眼神,又觉得不想是虚假的。 “那就是你,只不过,不是此间的你。他之所以那样看我,无非是他无法常呆于这幻域,拿我神魂无法,我魂已于困于幻域,永世不得离去。” 夜乌桓看了看自己若隐若现的身体,对方已将躯壳炼制为九魍,还妄图将自己神魂纳入囊中,自己总不能如他愿。 “你现在很虚弱。”明清戳了戳夜乌桓,自己手可以穿透他,手中虚无地触感,竟有些不理解此人。 夜乌桓无限感慨着:“你已经打败你自己了,也快些离开此处吧。” “那你……保重!”明清站起身来,看着对方眼中的孤寂落寞,心中有一处隐隐作痛,最终想说的话也哽在喉咙里,终是无法言出。 “走吧,待你遇到那个他时,你就会明白了。”夜乌桓慢慢悠悠起身,悠哉悠哉地向迷雾更深处走去,直至那一墨水蓝色,被最后的迷雾吞没。 明清转回身,朝迷雾幻域出口走去,此次是他离命运转轮最近地一刻,命运之司所纺织地传奇,于此刻开始。 这次明清顺利无阻地走出了迷雾幻域,审核官看着眼前首位通关的新生,连忙为他办理好入门手续,并且亲自将此人带到陈务办,将此人介绍给了管正长老,且还说了此人便是一年前那个逃掉的通关弟子。 明清对于对方交流的事不甚感兴趣,只是平静地看着他们,对于他们的喜怒哀乐不关于心。 经过几番打斗,他此刻只觉周身疲倦,只想找一处住所,好好吃一顿饭再好好歇息一会儿。 见他们激烈地讨论,等了许久明清终于忍无可忍,伸出手问了一句:“那个长老,请问入门弟子分配床铺在哪,我此刻想歇息?” 管正见此人一脸疲惫,连忙差自己弟子韩皮亲自带这位去歇息,心中盘算着如何将这优质弟子纳入自己座下。 韩皮撇撇嘴,酸溜溜得带着明清朝入门弟子所住素殿,虽然心酸此人表现这般优异,可想到自己又个厉害师弟,想来也是能拿来吹嘘一番,便也就给分配了一个靠窗风景幽静的房间。 “师弟若有所需,及时换我就好,我叫韩皮。”韩皮主动献殷勤,想借此于这位新秀面前刷一波存在感。 只可惜明清只是点点头,之后便挥手作别了他,关上房门径直躺在床上,昏昏沉沉地睡着了。 却说,锦零从迷雾幻域出来时,已然天黑星稀月明,望着寒风萧瑟的山门,她紧了紧衣裳顶着寒风向审核处行去,却见着空无一人的办事处。 锦零看了看手里的水晶,一时之间在原地手足无措,她是最后一个通关者,以至于被人忘记了她还没出来,陈务办弟子便匆匆收拾东西。 她讨厌这种被人遗忘的感觉。 正在她蹲坐在石阶上,无助的看着天穹之上稀少的星辰,那无尽的孤寂即将吞没她时。 一个温柔地声音于背后响起。 “你是新生么,怎么在这欣赏星夜。” 锦零瞳孔收缩,回过头看去,却见着一个宛若星辰化身的少年,对方眼中萤萤似星末般的微光。 看见他的第一秒,自己心中积攒的委屈,突然犹如山峦跌倒一般砸向自己,泛红的眼角,满天星河跌入眼眸,模糊了的视线。 锦零慢慢站起身来,一步步接近这个恍若神明的少年,终是跌入了对方温暖地怀抱,星河颤栗出点点星尘,溢出了盛满星夜的夜空。 少年看着这个扑在自己怀里泪珠滚滚溢出黑曜石般明亮的眼眸,只是抬起头望向漆黑如墨的夜空,手轻轻拍着女孩的后背,无声的安慰着这个孩子。 少女在他怀里颤抖地述说着委屈。 “我爬了一万阶石阶,我在迷雾幻域被恐惧的巨蟒追赶,我用手里长剑刺穿了天的七寸,可是我出来时,他们都走了。”少女哭泣着。 “辛苦了,你很棒棒哦。”少年鼓励赞誉着。 “可是为什么,他们都走了,难道不应该等所有新生都出来吗?”少女埋怨着。 “这是他们的失职,你不应该被忽视的,你这么闪亮的少女,怎能被忽视呢。”少年为她愤愤不平。 “呜呜呜可我还是很难过,白云门不是世上最和睦友善,关爱互助的门派吗?”女孩不理解地质问。 少年沉默了,他唯有这个问题,无法给少女准确答复,他只能无声地苦笑着,轻轻拍着怀里委屈地女孩。 他肩膀都湿透了,那都是被女孩一滴一滴的泪滴,一点点染深了他衣衫本色。 渐渐地女孩地声音弱了,抖动地身子渐渐不动了,她哭累了,她困了,她在这个星辰一般的少年怀里安静地睡着,她也不知为何,只觉这个少年身上有种让人心安的感觉。 云星城头一直仰望着星空,不敢去直视怀里哭泣地少女,哪怕夜族是受到神明祝福的种族,但对于人类这复杂的情绪,对于他们的感情依旧是捉摸不透的,可此刻地自己,竟然感受到了女孩身上那股强烈地悲伤。 星夜女神,这便是于您无尽夜色之下,一个个伤心欲绝地人笼罩地那股悲绝的情感。 他感受到怀中女孩,匀厚平缓地呼吸,小心翼翼地将她抱起,穿过白云山门,带着她一步一步地进入白云门,透过悬挂于树梢之上的悬月微凉光辉下,云星城将此人带到了素殿,轻轻用后背推开一处房门,抱着她走入房间内,微微挤开帐纬,将人轻轻地放在床上,为人掖上了被子,最后看了女孩一眼,然后悄无声息地离开了。 人出来后,原地站定了一刻,思虑了一刹,一个黑影越下房梁,站在了云星城身旁。 “哟,艳福不浅,抱着你哭啊。”黑影抬手,用手肘撞了一下云星城地胸口,调侃着他。 云星城考虑许久,终是沉声言道:“最近陈务办弟子过于懈怠了。” “懂了,不过这姑娘白天,可对我丢鸡蛋了。”云九摸了摸自己洗净的头发,似有怨气得说着。 “所以这是你故意搞得?”云星城扬了扬眉头,后撤一步,凝视着云九。 “这真是冤枉,我被一个新生算计,旧伤复发,又遭到内力反噬,差点半条腿迈进棺材,哪有功夫去挤兑这姑娘。”云九连忙伸出双手澄清道。 “今天跟你去搞事的陈务办,那些人讨好你,去挤兑这姑娘,也不需你授意。”云星城脸上笑容逐渐消失,逐渐被阴霾覆盖。 这也是云九日常手段。 云九这次是真的觉得很冤,可云星城所言不假,毕竟敢对他砸鸡蛋,想来古往今来,也就这姑娘一个,即便是以前的狍辉,也只感口头上忤逆他。 “好,我知道了,我会去清理的,真不知此姑娘有什么魅力,竟然让云大善人,如此上心。”云九口头上边说着,他边带着云星城到了素殿外殿,找到今夜偷懒怠工的陈务办的弟子,把人被子撤掉,人从被窝里揪出来,狠狠地教训了一通,扒光了衣服,倒吊在了中庭树上,失眠的云九盯了一夜。 云九真心想骂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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