翠喜不知屋内有人,推门而入:“少夫人,月事带”
屋内燃着两盏烛火,两个影子交叠在帐幔之上,衣衫皆凌乱的垂在塌下,翠喜在外面能看到两个合十的双手。
完了完了,这下子捅娄子了。
可少夫人若是来了月事,二少爷要把持不住可怎么办?
翠喜思量间便犹豫起来。
帐幔之内传来一个低沉的男声:“放下出去。”
翠喜将月事带放在了塌下,从房内退下。
沈子扬望着她粉润轻透的脸,就连报腹都已经松散了,露出了一大片雪腻,随着她的呼吸之间起伏。
她方才被亲的有些晕,这才想起这事,面颊烧的更是发红,方才推门的那一阵风将难明的心思吹走了不少,想伸手取塌的月事带,被沈子扬一下子按住了:“不许拿,就当不知。”
正要放下的时候,那只强有力的手又缓缓松开了,眉心轻拧,从她身上移开,似是极力克制:“算了。”
她突然心思颇乱,总觉得眼前这个夫君总是会变,在两个人间不断变换,又像是隐匿,将心底的性格隐匿起来。
睡不着,根本睡不着。
沈子扬也睡不着,他起了身,往净室走去,方才的火熄的差不多了,想着何能找借口回一趟阁里,将公主的印鉴交回阁里,方便日后行事。
虽只有一山之隔,若是想神不知鬼不觉的回去,还是要费些脑子的,毕竟房内还有个小娘子,他想了想,不行趁着她睡着了,暗中回去一趟?
一来一往,哪怕快马加鞭回来也得午时了。
不妥,不妥。
可明日一早,一行人定会去寺院还愿,过了明日,就要回城内了,时间算着实在仓促。
这事定不能再劳烦公主了,毕竟她已经帮的够多了,现下也张不开口了。
沐浴之后,刚要伸手发现扑了个空,方才沐巾被她裹走了
“帮我拿沐巾。”
姜玉蓉低低嗯了一声。
穿过帐幔,赤着脚,姜玉蓉拿着沐巾一路走到了净室。
室内已没了热气,能清晰的看到他浑圆硬朗的肌肉,在烛光下泛着古铜色的色泽,上面水珠弥漫,看的搅的她的心又乱了几分。
他竟有如此身姿,却从未见过他锻炼。
她想起来了,原来的沈子扬文治武功可是样样精通,想必是从前了练的吧。
姜玉蓉将沐巾递了过去。
沈子扬接沐巾,不过是不经意的瞥了一眼,方才好不容易压下的火一下子又上来了,女子赤着脚走了过来,踩着湿漉漉的水,光滑的脚背在木质地板上显得更加的白皙,
更要命的是,方才的抱腹挂在她脖上,随着走路间,摇摇欲坠。
只要刮一阵风,就能将抱腹吹走。
这一看险些要了命。
沈子扬憋着气,闭上眼睛,攥紧拳头,竟看也不敢再看她:“你为什么不能把衣服穿好?”
姜玉蓉:“????”
也不是她脱的,况且,方才不是该看的都看了吗?
沈子扬起身将沐巾一裹,别说睡觉了,现在喘息都是问题。 “穿衣服。”
本就有些呆住的姜玉蓉:“???”
“带你去看看山间的夜景。”
他必须出去吹吹风,否则容易缺氧。
沈子扬将她抱上马,骑马一路出了山庄。
马速颇快,沈子扬手握缰绳,她蜷缩在他怀中,后背抵在他结识的胸膛之上,马蹄声声而落,越来越响,周围只剩山风从耳畔长长流过,吹落了她留在脸上的胭红。
骑了半个时辰才到达山顶,浓云正缓缓移动,月色静谧,时隐时现,仿若踮起脚就能触碰到月华,伸出手就能拨开浓云 。
他们靠坐山坡的石头上,山河秀丽,虽是深夜,萤火跳动,漫山遍野,宛若星河流动。
姜玉蓉惊叹出声,她原来在山间生活了好几年,竟没发现山间竟有如此美的夜色。
眼下,姜玉蓉想起一个事,有些好奇问道:“对了,当时坊间传闻一个事,想问问你。”
吹吹山风,两人都清醒了不少,沈子扬问:“什么事?”
“听说与你接近之人,都会有妖怪出来?”
沈子扬似是没想到如此良辰美景的,她能问这个问题,下意识道:“妖怪?”
“对。”
哪怕是靠近一下妖怪都能从天而降,方才二人亲热成那般了也没见到传说中的妖怪。
沈子扬想起是什么来了,随口道:“回府之后,我带你见见去。”
树林中传来窸窸窣窣的脚步声,沈子扬敏锐的将她拉到一旁的石岩之后,屏气凝神,注视着 树林之中。
山间涌出了很多黑衣人,来者不善,手持长剑拨动着周围的杂草,剑刃在夜中光芒闪烁,稍不留神便会暴露。
“骏马在,他二人应当走不远。”
领头的黑衣人嗤笑一声:“没准就躲在了附近,搜。”
浓云流动,月华的光辉静谧如纱,岩石不大,姜玉蓉几乎是屏气凝神的贴在了他身上,本就单薄的衣衫,眼下贴的近了,彼此身上的温度都能感知到。
黑衣人并未发现这块岩石,往远处搜去,沈子扬听着脚步声越来越远,才探出头看了一番,附近再也没有黑衣人的影子,这才松了一口气。
能是谁呢?
沈子扬眯起了眼,边思索便走,这云承山也算是他的地盘,竟有人能在他地盘上动土。
刚行几步,黑衣人折路而返,几乎是从天而降迅速奔了过来,沈子扬单手抱起姜玉蓉纵身超远方奔去。
若单是自己与他们厮杀一番也能得一线生机,不过这抱了一个人,速度明显满了些许,眼看黑衣人要追上了,沈子扬转身闪到了树林之中。
丛林茂盛,极易遮挡,沈子扬抱着姜玉蓉纵身一跃,一只手抓住了树干,另一只手抓住了另一个枝叉,怀中的人双手抱着他,腿也是不敢松懈,直接夹着他的腰。
周围寂静一片,二人濡湿的衣物紧密的贴合在一起。
“夫君轻功竟如此好。”
沈子扬呆了呆,觉得自己草率了,命悬一线之际,轻而易举的就贸然暴露了自己,他笑了笑:“脚底抹油这种功夫,自然是要练练的。”
提及此事,沈子扬便想转移话题:“你小日子来了?”
姜玉蓉想了想,脸腾的一下又红了:“方才换衣物的时候特意看了看,应当是推迟了。”
沈子扬:“”
杀手转了一圈又返回来了:“我等只是寻些银两罢了,阁下方才队伍浩荡,来势不小,到时候差人回庄上拿些银钱过来赎人便好,我等自不会为难。”
回应他的只有夜枭空明的哀嚎,还有寂静的回声。
“阁下不要敬酒不吃,吃罚酒。”领头的发现树上隐匿的人影,迅速与手下交换目光,杀手一跃而起,举剑刺过来。
沈子扬反应极快,从一棵树跳到另一棵树上,方才那个杀手借着绿荫一下子不知道闪到哪里去了。
姜玉蓉发现了隐秘在后面树上的杀手,将束发的金簪取下,一只手勾着沈子扬的脖子,另一只手快速的将金簪往后一甩。
那杀手似是没想到对面女子能有这番功夫,眼看着金簪就要刺到他的心窝了,下意识拿剑一档。
挡的有些偏了,那金簪直接扎透了他的掌心,手上的薄剑也从手上跌落了下去。
千钧一发之际,姜玉蓉松开了沈子扬,奔另一个树梢而去,顺带接住了方才要落下的剑刃,在半空中一个翻身,剑刃削铁如泥。
树梢的枝条从树上咯吱一声掉落,没有了遮挡,姜玉蓉能看到那个杀手捂着手,扭曲在树梢上。
月夜中泛着寒刃的剑,削铁如泥。
其余的杀手目次欲裂: “阁下二人武功不低,不过我等剩在人多,真打起来难分伯仲,我们只想要银两,阁下配合我等自不会为难。”
李云昭胆子大了几分,将头转过去,树上的杀手已不足为据,身处高处她有些眩晕,但声音虽然发涩但还是无比清晰:“谁派你们来的?”
“我等只取钱,不取命,夫人还是莫要问的过多。”
沈子扬眸光在黑夜中幽潭般莫测: “那阁下让路随我去庄上去拿银子吧。”
其余杀手举刀喝到:“你当我等是傻子不成。”
沈子扬眉毛一挑:“束手就擒,你当小爷是傻子不成?”
“既然巧言令色,那就别怪在下不客气了。”领头的黑衣人挥挥手:“上!”
远处山峦起伏,空旷静谧,明月绵延万里,又被氤氲的云遮挡,大好河山,在夜空中招摇肃穆。
杀手已经腾空点到了树梢,沈子扬也跃了过去,他挽住了姜玉蓉的手,向不远处跳去,黑衣人并不恋战,便交换眼色,将二人生生的逼到了地面上。
地上一声闷响,硝烟从地上炸开,沈子扬惊叹片刻:“有毒,屏住呼吸,捂住鼻子。”
终究有些晚了,青烟四散开来,蔓延着众人的口鼻,黑衣人显然事先服了解药,并未有什么异样,而二人却觉得头晕目眩起来。
不过这毒药的味道,怎么这么熟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