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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2. 第42章 三合一(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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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2章

好在皇上没有连着三天让她侍寝, 第三天晚上,皇上让小赫舍里氏侍寝,第四天让宜妃侍寝。

第五天一大早, 皇上与皇太后领着众人到普乐寺祭祀, 祈求天下安生,他们跪在金碧辉煌的佛堂里跟着寺里的师傅念经,祭祀礼结束后,皇上与阿哥们可先行离开, 她们这些嫔妃又跪了两柱香的时间才得以离开。

从寺庙出来,徐香宁跟春喜她们到寺庙附近走走逛逛, 她们这两天闲着没事, 像是解锁地图,在偌大的行宫里到处闲逛,解锁一个又一个没去过的地方,绕到寺庙后面发现要爬山, 入目是石阶, 原本跪了很久,膝盖发酸的徐香宁不想再爬山,可常常在精力旺盛,硬是要拉着她们爬山。

“真要去?”

常常在点头,兴奋地说道:“这里我们没去过,我们爬上去看看,若是累了再下来,不用爬到山峰。”

徐香宁回头看春喜与通贵人,春喜与通贵人是典型的大家闺秀,没那么常走动,身子弱, 易气虚,不过她们知晓今日要从瑶光殿走到普乐寺,要行祭祀礼,要跪拜,没有穿花盆底鞋,所以都穿的是平底绣鞋,“贵人姐姐,你们要去吗?”

通贵人摆手,吓得直接拒绝:“我跟春喜在此等你们下山,你跟常常在去就好了。”

春喜没有异议,说她们两个在这里等她们。

“那好吧,我跟常常在上去了。”

张嬷嬷与桂兰不放心她们,跟着上去,因她们亦没有走过这条路,也是第一次爬这座山,上去时徐香宁还是做一些记号,将石阶两旁的杂丛藤草沿路打个结,免得迷路。

越往上走,树木越茂密蓬盛,幽静清凉,山里的风轻轻刮在耳边,空气沁人心脾,潮湿,又弥漫着几种花混在一起的香气,远眺过去,隔壁那些山处在云雾之中,山石有长出来的杂丛,缭绕的云雾仿佛处在仙境中。

“哇,不枉爬一趟。”

不知过了多久,她们爬了一段路,似乎到半山腰,见到旁边放着一块大石碑,石碑上面用红色晕染雕刻出硕大的云居峰三个字,她们停下来看周围的风景,常常在都不由赞叹一句,停下来环顾四周,稍作休息。

休息一会后,她们又往上爬,越往上爬,原本由人砌垒成的石头台阶没有了,剩下的只是泥土路,路边杂草丛生,树林茂密,像是没什么人走过的路,静得只剩下她们的脚步声与呼吸声,不知是不是她们哪里走错路了。

“小主,莫要再往深处去了,小心有野兽。”

张嬷嬷实在忍不住拉了拉自家小主还欲往前行走的衣袖,语气担忧,这里荒郊野岭,人烟稀少,万一有野兽从深山跑出来怎么办,自家小主胆子本来就大,加上一个更胆大的常常在,两人常常做一些大胆的事。

“听寺里的和尚说云居峰的山顶有一处山亭,为何我们没看到山亭,是不是我们走错了还是我们还没走到山顶?”

常常在终于停下来,环顾四周,不仅没看到山亭,连原先的石阶都没看到,入目就是翠绿的树林与杂丛,“香宁,我们还要走吗?山顶到底在哪?”

徐香宁也不知道山顶在哪,可能是她们不小心走岔道了,怕是到了不了山顶,天黑了不易下山,她寻思还是沿路返回下山好了,她说春喜身子弱,她也没好到哪里去,爬得累死了,双腿都在哆嗦,气喘吁吁,感觉掉了两斤肉。

“下山吧,我们沿路返回去。”

桂兰也松口气,生怕两位小主一意孤行继续往上爬,时辰不早了,再爬下去恐怕天黑都下不来山。

幸亏她们沿路坐了记号,虽然还有迷路,但走了一段路没找到她们做的记号时她们就返回,选另外一条路,下山时,她们慢悠悠的,主要是上山时体力耗了很多,没有力气走太快,连说话都没什么力气,只顾着喘气了。

“啊……”

桂兰突然惊叫一声,指着一个方向,“小主,徐答应,你看,那里有个人。”

“哪里?”徐香宁看过去,没发现什么人。

“地上,在草丛里。”常常在提醒,她这才细看,发现地上还真的躺着一个人,被草丛与树叶遮盖,人不知是死是活,整个人趴在那一动不动,只露出一点点衣袍角。

常常在胆子再大,也曾是闺阁中的女子,没经过什么事,突然在荒郊野外见到一个人趴在那,不知死活,她都吓得攥住身边人的的手,“香宁,怎么办,人是不是死了?”

“死没死,上去看看才知道。”

徐香宁欲上前,里面年纪最大的张嬷嬷赶紧拉住,“小主,还是奴婢来吧。”

最后她们四人都过去,人是面朝下往下趴的,她们把人翻过来,这一翻过来不得了,此人竟然是大阿哥。

只有桂兰没认出大阿哥,惊奇地说:“小主,徐答应,你们看这人穿的是上好倭缎制成的锦衣,这里还有金线与彩色丝线刺绣而成的蟒龙,这人身份一定尊贵。”

“这是大阿哥。”

张嬷嬷解释一句,桂兰吓得捂住嘴,“大……大阿哥,大阿哥怎会在这?”

大阿哥为什么会出现在这,她们不得而知,不过大阿哥此时昏迷,尚有呼吸,脸上有被树枝等东西刮出的伤痕,伤口不算很深,最大的伤口是大阿哥后脑勺处的伤口,伤口的血还没干涸,不过也没有继续流,其它的伤口包裹在锦衣里面,她们也看不出,也看不出有没有骨折。

徐香宁试着叫唤几声,大阿哥没有反应,人已经彻底昏迷。

大阿哥身边竟然没带随从,一个人估计是从哪个山疙瘩摔下来了,她们既然看到了,不可能不救人,况且这是身份尊贵的大阿哥,救的方法只有一个——-把大阿哥挪下山,不然天黑了,山上越来越冷,怕是会被冻死,不被冻死,他身上的伤口也急需包扎,这地方,她们若是下山,不一定还能找到。

只是大阿哥是成年男子,体型比她们庞大,她们一个人是绝对抬不动的,于是四个人一起抬,可山上道路狭窄,容不下四个人抬着一个人经过,万一把大阿哥的脑袋撞到,人还没死就被她们抬着撞死,事情的性质就不一样了,最后商议的结果是她背着大阿哥下山,也只能她来背,因为她人胖,力气比较大,常常在与桂兰在后面托着大阿哥的屁股帮她减轻一点重量,张嬷嬷在前头带路。

本来上山就用了不少力气,腿脚发软,现在又要背着一个成年男子下山,徐香宁额间门直冒热汗,几乎每走十步停下来歇息,上山时没觉得路有多长,可时间门一点点流逝,天慢慢黑下来,她们却还在山上,不是迷路,而是她背不动了,是一点点往下面挪,她双腿在打颤。

“你……你……你是谁?”

耳边突然传来虚弱的声音,徐香宁惊喜地回头,“大阿哥,你终于醒了。”

胤禔迷迷糊糊醒来,浑身作痛,没等他想明白发生了什么,他意识到自己好像在走,再仔细一看发现自己在一个女子背上,他才缓缓出声,“你是谁?”

“我是徐答应,她是常常在,大阿哥,你可是完全清醒?”

意识到自己被一个答应背着,答应可是皇阿玛的女人,男女授受不亲,更何况还是皇阿玛的女人,而他是皇子,他们这样紧贴着已是与礼不符。

“放肆,快把本皇子放下来,咳咳……”胤禔说上一句话很是艰难,忍不住咳嗽,“你把本皇子放下来,本皇子自己走。”

徐香宁把大阿哥放下来,大松一口气,背人可是十分累人的活,她叉着腰调整呼气吸气,实在不行就坐在台阶上喘气,手脚无力到发抖。

大阿哥坐在台阶上,已有意识,试图站起来行走时,发现右腿传来一阵痛意,压根站不起来,几次尝试后不成功,他颓丧地坐回到台阶上。

“腿折了?”徐香宁见他这样子,应是哪条腿折了,她本来就是随口说一句却惹来大阿哥的怒视,好吧,爱新觉罗家的男人不允许别人戳穿他们,她默默收回视线,休息一阵后试图再背大阿哥,只是大阿哥拒绝。

大阿哥问道:“这里离山下还有多远?”

“不远了吧。”

已经走到有台阶的地方,应是离山下不远了,不过对于她们而言,望不到底的大长青石台阶未免太长了,徐香宁心有戚戚焉,捏了捏自己发酸胀痛的双腿。

常常在几人同样累得说不出来话。

“咳咳……”

大阿哥咳嗽两声,咳完才继续说道:“既然不远,你们先下山,告知我额娘,让她派人上来寻我,你背我之事,不可让旁人知晓,你们定要守口如瓶,切忌透露出一个字,若问起,你们便说你们在山上偶遇我,我迷路了,你们领我下山。”

“大阿哥是摔下山的吗?”徐香宁问出最想问的问题,别不是被人谋害推下山吧。

大阿哥胤禔不欲多言,他的确是摔下山的,今日祭祀时,他与三弟发生一点小争执被皇阿玛看到,皇阿玛骂他作为兄长,不让着自家弟弟,非要在此等重要日子胡闹,骂他不成事,不明事理,不分是非。

明明是三弟的错,皇阿玛却只骂他,祭祀礼一过,他心情烦闷,只想一个人待一会,便没让其他人跟着他,他一个人上山静一静,难得任性一回,结果不小心摔下山崖,只是他不愿与一个答应诉说。

身份有别,他们本不该有交集,更不该有肢体接触。

“你们快些下山吧,此事,你知我知,天知地知,切勿让第六人知晓,不然会换来杀身之祸,照本皇子说的做。”

张嬷嬷觉得大阿哥说的有几分道理,在自家小主耳边小声说几句。

徐香宁不觉得有多大事,本只是为了救人,又没有脱衣解袍,不过念及她是处在大清朝,还是听张嬷嬷的话,照大阿哥说的做,下山前,为保万无一失,她跟大阿哥串了几次口供,串好口供后,她们才先行下山。

不过还没到下到山底,她们便听到底下有人在喊她们,再走近一些发现有人举着火把,正在上山。

“徐答应,常常在……”

有人在喊,常常在先回应,大声道:“我们在这。”

“找到了,找到了。”底下的人比她们还激动。

只见有几名侍卫举着火把上前,再紧接着是春喜与通贵人。

春喜神色激动,又有几分紧张,抱住她,哽咽道:“吓死我了,我还以为你们出事了。”

常常在见没人抱她,她自个主动抱住通贵人,弄得通贵人一乐,悬着的一颗心也放下。

到了山下,徐香宁才发现阵仗有多大,底下站着端嫔,荣妃、宜妃等娘娘与紧绷着一张脸的皇上,还有一大批侍卫与奴才,烛光与火把之下的众人神色各异,她寻思着这是寻她们还是寻大阿哥。

“皇上……”

“徐氏,你们实在是太胆大包天,做事莽撞!”

皇上冷脸大声呵斥,徐香宁便知道这是在寻她们,她走到皇上面前时,双腿实在站不住,走了好几个时辰,从天明到天黑,又背了大阿哥走了快五里路,她能站住全靠她坚强的意志力,她往皇上身上倒,被皇上接住。

宜妃见此捏紧手帕,没想到徐答应在皇上面前竟是这样矫揉造作,简直是小狐狸精,大庭广众之下竟然还往皇上身上扑,还扒在皇上身上,她真真是小瞧徐答应了。

平日里不显山不露水,本以为是安分之人的徐答应原来尽会使这些下贱手段勾引皇上,那肥胖的身子还敢皇上身上倒,上一趟山闹出这么大的阵仗,不知道的还以为她是哪个妃子,而不是小答应,宜妃偏头看皇上,原本发怒的皇上被徐答应这么一倒,脸色缓和许多,她更是气不打一处来。

康熙的确是愤怒的,徐氏今日所为太过莽撞,没爬过的山没人领路也敢去爬,,只是人刚训斥一句,徐氏就扒在他身上,紧抱着他,双手环住他的脖子,说她站不住,他再大的怒火也被徐氏此时的动作给弄懵了。

“徐氏,你这是在干什么?”

“皇上,我站不住,臣妾今天走太多路了,皇上,你可是让人来找我?是怕我跟常常在在山上迷路吗?不过迷路的不是我们,是大阿哥。”

“什么?”

“大阿哥在山上迷路了,还摔伤了,我们下山时刚好碰到摔伤的大阿哥,大阿哥伤得很重,还在山上,皇上,你快让人去救大阿哥。”

“什么?”康熙听着很糊涂,见徐氏脸色苍白,一副疲倦至极的样子,还以为她在说胡话,不过见她又说一遍事情原委,他才知她不是在说胡话,赶忙让人上山。

大阿哥出现时,众人更是吓一跳,因为大阿哥看上去伤得十分重,人都站不稳,皇上顾不及没受伤的徐香宁等人,让人赶紧去请随行的太医过来。

徐香宁她们一下子没人注意到,她们也没受伤,无需请太医,于是她们自个走回瑶光殿,到房间门内,脱下鞋子一看发现脚底都磨出很多水泡了,水泡又被她们踩破,总之脚底的皮肤烂了一些,四个人都没有例外。

常常在没有回自己的房间门,而是坐在她们的大通铺上。

挑破没破的水泡时,常常在痛得嗷嗷叫,春喜给她上创伤药时,常常在叫得更大声了。

“你们啊,自己折腾自己,逞强,走那么多路,也不知道下山。”

春喜总结一句。

偏偏常常在还嘴硬,说山上的风景很美。

徐香宁问:“皇上怎么知道我们在山上?”

一旁的通贵人回答道:“是我跟春喜见你们迟迟不下山,都天黑了也不见人影,实在担心便去禀告端嫔娘娘,只是端嫔娘娘也没有办法,便去找皇上,皇上让那些侍卫上山找你们,竟然那么巧让你们碰到摔伤的大阿哥,大阿哥看上去伤得很重,跟大阿哥比起来,你们这些伤都算是轻的,还不知道大阿哥摔的怎么样?恵妃娘娘方才不在,恵妃娘娘若是见到大阿哥那样,怕是会晕过去,不过算起来,你们也算是救了大阿哥一命。”

徐香宁接过玉晴端过来的茶水,渴得一饮而尽,再要一杯。

“慢点喝,看你们还敢上山不。”给常常在上完药的春喜接着给她上药,娇嗔地责怪一句,给她上完后又给张嬷嬷与桂兰上药。

春喜做事细腻,上药都小心翼翼的,四个人足足用了两瓶创伤药,脚都缠上白纱布,这样子不能洗澡,最后用擦洗的方式洗完澡,头发是躺在床上后仰洗的。

常常在擦完药后跟桂兰回她们的房间门。

身上终于清爽的徐香宁有胃口吃饭了,晚膳凉了,她吃得也开心,只是吃饭时,洪公公过来找她,说是皇上有请。

“公公,我实在走不了了。”她都累成这样,膝盖都淤青了,可不想再侍寝,只想吃完晚膳后好好躺下去大睡特睡,明日哪都不去。

“奴才叫来软轿抬答应?”

“我一定要过去吗?”

洪宝全露出为难之色,“徐答应,奴才也是听皇上的话办事,答应别为难奴才,奴才若是事没办成,梁公公怕是会责罚奴才的。”

“行吧,你去准备软轿,我吃完就过去。”

同处一屋的玉晴看了看洪公公,又看了看徐答应,再看了看自家小主,很快低下头,假装忙活。

等徐答应跟张嬷嬷一走,玉晴关上门,没理会玉秀的眼神制止,忍不住抱怨:“小主,徐答应这么受宠,皇上召她侍寝,她都想拒绝,小主,为何徐答应这么受宠却不帮小主?”

“玉晴!”春喜冷冷地喊玉晴的名字,扫过来一个不满的眼神。

玉晴没有停止,反而更大胆,势要把所有话都说出来,“小主,我又没说错,刚刚徐答应恃宠而骄的样子可有想过小主,徐答应已经连着好几个月得皇上欢心,可为什么她不帮小主,她只顾着自己,同为答应,小主,你比她长得好看,为何皇上没看到小主,若不是先前徐答应摔的那一跤,皇上不会注意到她,明明一切都是因小主而起,可徐答应完全不知感恩,奴婢就要说,奴婢受不了徐答应那么受宠,这一切本该是小主你的!”

春喜气得抬手在玉晴脸上狠狠扇一巴掌,原本温柔的人变得严厉:“玉晴,我说过不要挑拨我跟徐答应的关系,你一而再再而三地挑拨,究竟意欲何为?你若不想在我身边伺候,等回去之后,我去内务府禀告内务府的总管公公把你分配到别的小主身边伺候,我这里容不下你!”

玉晴跪下来,眼眶泛红,“小主,奴婢……奴婢只是……奴婢是为了小主好。”

“若是为我好,这种话往后便不要再说,你以为徐答应左右得了帝王之心吗?我与徐答应在皇上眼里不过是一介女子,想要时便哄你开心,不想要时被丢弃在一边,她与我都没有选择的权利,在这皇宫里,我们从来没有选择的权利,我们只有被选择的权利,今日徐答应得宠,那是皇上一念之间门,明日我得宠,那也是皇上一念之间门,全是皇上一念之间门,与她无关,与我无关,你究竟明不明白?”

“可她可以帮你。”

“帮我?徐答应已经帮我了,只是皇上不愿多看我罢了,帝王最是无情,皇上的心不在我这,我也强求不来,一切只能听天由命,玉晴,你太天真了。”

春喜从来都知道她得不得宠与别人无关,皇上不喜欢她,任谁都没有办法,她嘴角划过一抹苦涩,她晓得皇上的心从来没在她身上过,曾经的温情是假象,玉晴天真,她又何尝不是天真,竟然相信一个高高在上的帝王有真心。

她扶起玉晴,轻声道:“这种话,我不想听第三次,若我再听到,我会把你遣退回内务府,玉晴,香宁已经帮我了,你以为荣妃起先针对我,为何到后面又没有了,正是因为香宁受宠,她受宠,我们在宫里的日子亦不会难过,至于恩宠,由不得她,也由不得你我,后宫诡谲,若连身边人都信不过,我们又该如何度过?我相信香宁,我希望你们也相信她,不要再有莫须有的怀疑。”

“是,小主,奴婢知道了。”

“我要的是你记在心里,而不只是嘴上说说,你懂吗?”

“奴婢晓得了,奴婢知错了。”

“疼吗?”春喜抚了抚玉晴的脸颊。

玉晴摇摇头说不疼。

“跟了我这个不受宠的答应,辛苦你们了。”

玉晴与玉秀齐齐说不辛苦。

三人把话说开,也终于安歇下来。

……

另一端的徐香宁坐软轿到昭阳宫,一踩地,脚上就传来一阵疼意,她让张嬷嬷到偏殿的梢间门歇息,不用伺候她,她被洪公公搀扶着进寝屋,寝屋里没见皇上的身影。

“皇上呢?”

洪宝全回道:“皇上在沐浴,小主,你去床上坐着吧。”

若竹与若梅上前搀扶着她走到床边坐下,她示意洪宝全帮她拿一本书过来,这次洪宝全拿的是话本子,她靠在檀木床头上开始翻阅。

好在皇上很快就出来了,只穿着白纱单衣。

“皇上,大阿哥伤势如何?”

“不致命。”

三个字打退徐香宁想问下去的想法,反正没死就好,跟她没有多大关系。

“你今日为何前去爬山?”

“无聊呗,臣妾成天无事可做,听说云居峰山上的风景很美,臣妾就想上去瞧瞧,的确很美,皇上,你知道嘛,爬到山腰时,看到对面的山都是云雾缭绕的,跟仙境一样,只可惜臣妾与常常在走错路,没能爬到山顶,听说云居峰的山顶还有一处山亭,站在山亭上可以眺望整个行宫。”

康熙听着徐氏叽叽喳喳说了很多,半个时辰前还累得快晕倒过去,此时又这么精神,不过他目光落在徐时缠包着白纱布的双脚上,“脚伤如何?可传太医看过?”

“不用看太医,大阿哥伤得那么厉害,臣妾这只是小伤而已,是臣妾今日走太多路把脚磨出水泡,上了药好多了,不过臣妾今日累得很,恐怕不能伺候皇上了。”

“朕看看。”

“别看了,特别丑,水泡伤口有什么好看的,别污了皇上的眼。”

康熙没理会她的话,解开纱布,伤口果然丑,徐氏的脚其实是好看的,尤其是她脚趾指甲莹润粉红,上面青色的血管若隐若现,伤在脚底,应该不易留疤,只是不知道要过多久才能痊愈。

“皇上,你解开,得替我包上。”

康熙睨她一眼,还是帮她包上,不过他手法粗糙,包得不如她先前包得那么精细,徐氏很是嫌弃,解开自己重新包一遍,大概只有她敢当面嫌弃她。

“皇上,我不止脚底起泡,我膝盖又有淤青又有红肿,不只是我,张嬷嬷,常常在还有桂兰都是像我这样,我还好一点,我脚底只长了四个泡,常常在脚底起了六个水泡,春答应给她戳泡的时候,她叫得可惨了。”

没等他开口,徐氏就自顾自撩起裤脚,只见她膝盖真的又有淤青又有红肿,真如她所说是去爬山,走了很多山路,康熙听着,神情有些复杂,“下次还去不去爬山?”

“臣妾怕是这辈子都不想爬山了。”

“不是看到云雾缭绕?”

“臣妾以后抬头看看天上的云就好,臣妾累了。”

徐氏顺着床头滑下来躺着,把书放在一边,的确没有要侍寝的意思,康熙见她累成这样,最后还是没折腾她,只是简单拥着她入睡,什么都没有做。

……

翌日,康熙早起处理公务,批复折子,等到徐氏醒了才与她一起用膳,用完早膳后,他让人用软轿送徐氏回去。

西安干旱,久久无雨,麦田无收,导致流民饥民增加,而流民流窜于河南等地,流民多有犯法,造成恐慌,他叫来诸位大学士商讨,决定命山西巡抚前去赈济灾民。

商讨结束后,他前去探望胤禔,胤禔的腿伤了,暂且不良于行,几个小阿哥也在,他让几个小阿哥多来照顾他们的皇兄,探望完胤禔,他又回去批折子。

一天忙碌下来又快到戌时,天快黑下来,已近黄昏,敬事房的人过来问他今晚需不需要人过来侍寝时,他想起徐氏昨晚与今早走路的样子,徐氏怕是侍不了寝,他便翻了春答应的牌子,也遂了徐氏的愿。

……

当敬事房的公公又过来时,徐香宁瞪大眸子,以为皇上又要她侍寝,心想她今天早上差点起不来,双腿仿佛被灌了什么重物一样,压根抬不起来,典型的过度运动的后遗症,她都感觉到她腿上的肌肉绷得紧紧的,皇上又不是没看到她今早走路的样子,竟然还要她侍寝,她在心里诅咒皇上时听到孟公公宣皇上的口谕让春喜侍寝时,她才喜得直拍手。

皇上终于让春喜侍寝了,距离上次春喜侍寝真的隔了很久,一年有余,皇上终于记起春喜了。

玉晴与玉秀两人慌得都忘了谢谢孟公公,好在春喜还算淡定,让玉秀给孟公公塞一两银子,然后开始梳妆打扮。

徐香宁下不来床,只坐在床上看着她们忙前忙后。

“香宁,你那盒芝兰香可还在?”春喜转过身问她。

“芝兰香,我没银子的时候拿去送人了,不过有雪中春信,皇上喜欢雪中春信,在红色妆奁里面,随便用,想要拿什么随便拿。”

雪中春信是皇上赏给她的,为什么赏给她,她倒是忘了,她不怎么喜欢身上有过多香味,所以也很少涂抹,徐香宁看着脸上洋溢着喜悦的春喜,祈求着春喜能够如愿重新怀上皇嗣。

春喜等人忙碌一阵后坐上软轿前去昭阳宫。

无聊的徐香宁坐在大通铺上继续看书。

“小主,你……你可难过?”端着一盆水进来的张嬷嬷见自家安安静静的样子,不由问了一句,她刚才看到春答应坐在软轿上离开,小邓子说春答应身边的人在私底下不满小主不帮春答应,其实她也不小心听过一次玉晴与玉秀的对话,一人都想春答应得宠,不满小主得宠,今日春答应也算是如愿,重新侍寝了。

“嗯?难过什么?”徐香宁不解。

“皇上他……”

徐香宁笑了笑,“嬷嬷,我不难过,这有什么好难过的,我高兴都来不及。”

“小主为何不难过?”

为何不难过,因为她一早就知道皇上不是专属于她一个人的,皇上是属于后宫所有的女人,她对皇上从未放进去过真心,何来难过,真心是用来换真心的,帝王没有心,所以她不会把自己陷进去。

“小主不难过就好。”

戌时一刻,徐香宁困了,躺下去后很快睡着。

而春喜这边尽心伺候皇上,但总感觉皇上神情冷淡,最后草草收场。

事后,皇上问她身上是什么香,春喜如实回答。

“这香不称你,日后不要再用。”

香哪有什么称不称人,春喜心里一阵苦涩,怕是皇上不喜欢香用在她身上,更喜欢这香用在香宁身上吧,闻着相同的味道,皇上刚才想的是香宁吧,早知道她就不抹这香了。

帝王最是无情,可皇上的心是不是已经在香宁身上?

再苦涩,春喜都逼出一抹笑容回道:“臣妾知道了,日后不会再用这香。”

其实康熙在徐氏身上从未闻到过这雪中春信,香是他赏给徐氏的,宫中,他只赏给她一人,究其原因是他跟徐氏说起过这香,当时徐氏觉得香很是好闻,在他脖子上多嗅了嗅,一直说很好闻,他便让人给徐氏送去一瓶,可徐氏从未用过。

这香的确珍贵,不易取得,他本以为徐氏是觉得这香珍贵,所以不舍得用,结果今夜在春答应身上闻到,香从何而来不言而喻,如今想来,是他想岔了,不是徐氏不舍得用,而是她压根没用,连侍寝时也没用。

她就那么想春答应得宠,不惜让春答应用他独独赏给她的香?

康熙今晚微愠,自从闻到这雪中春信后,便没什么心情,于是今晚也没什么兴致,匆匆结束,他见春答应小心谨慎的样子,跟徐氏侍寝时截然不同,不对,徐氏侍寝时跟后宫所有女子都不同,她很少纵着他,都是要他纵着她,疼的时候推拒,还不怕抓伤他,只管她自个舒服,娇气得厉害。

一想到徐氏,康熙莫名心情好了不少,见春答应实在紧张,他难得拍了拍她后背,“不用如此紧张,这香……闻着不大好,你适合用一些果香,朕明日让人给你送几盒果香。”

“多谢皇上。”

春喜往皇上怀里缩了缩,她好久没感受到皇上温热的怀抱了,只敢尽量贴着皇上,没敢抱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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