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已是第二天了,何志伟把车停在了章一楠的汽车车旁边,这个位置,正好可以盯住她家的楼门。 昨天一整天,章一楠没动车,人也没有外出。 昨天一整天,何志伟在这里,用恒心蹲守爱情。 说起蹲守,何志伟是强项,曾在抓捕潜逃进山的嫌犯中,他整整蹲守了19个小时,没动窝,夏天,即使包裹的十分严实,还是被蚊虫,叮咬了78个,大小不一的疙瘩包。 一天一支玫瑰,静躺在副驾驶的座位上。 何志伟寻思,不会有第三支了,单位已经同意他的休假申请,不算新年假,他可以休假20天,他已经买好了,明天飞海南的机票。 他想… 约章一楠一同前往,可惜这只是一相情愿。 因为没有可传递的媒介。已经到了无路可走的地步,何志伟一个大老爷们,居然找不到,和章一楠沟通的渠道。 微信和电话一旦被拉黑,现代人好像不知道该怎么联系彼此。 搜肠刮肚,饱含歉意,写的情书,用短信,用邮箱发送,就像用肉包子打狗,有去无回。 自己确实亏欠章一楠很多,但到底亏欠什么又说不出来。 她是主动介入这起案子,这也是她的工作。 与骆秉承他们的斗争,怨不得自己带坏了她。以她的阅历,早就能看出,自己是蚍蜉撼树。 他们之间的爱呢? 如果没有爱,她也不会受到外人的伤害。 为此,何志伟道歉了,在错误的时间,错误的地点,错误地表白了自己。 但爱在意这个吗? 爱永远不是一个人的事情,不管是顺境,还是逆境;不管是痛苦,还是快乐。 因此,何志伟很绝望。 是石盛豪把窃听器塞进章一楠的车座,是骆秉承指使,保安剪辑音频资料,他们合伙诬告。 而自己和她一样,也是躺枪的人。 不过话又说回来,也许没有石盛豪,自己和章一楠也许还不会那么快沐浴爱河,是石盛豪给他们创造了机会。 福祸所依,谁又能说的准呢。 “我太难了!” 何志伟在不停地反省自己,每一次的自言自语,都被车内暖风吞噬。 何志伟把车窗留了一道缝,怕尾气中毒。 何志伟没有胆量上楼敲门,自己是二婚,残值不高,他现在还比较发怵,没有胆量见老“主任”,老头如果拿登山杖招待自己,就太不划算了。 女人了不起吗? 当然,那个会成为你孩子母亲的女人,当然就很了不起。 前妻呢? 何志伟不喜欢较真儿的人,也不喜欢,捏着他伤疤,狠掐地人。 女人很伟大,怎么了? 对自己而言,前妻过去也很伟大,没毛病了吧。而且她还是自己女儿的伟大母亲。 何志伟在胡思乱想的时候,一个熟悉不过的人,走出了楼门口,从望眼欲穿,突然就变成了喜出望外。 何志伟拿着两支玫瑰,下车,迎了过去。 章一楠虽然有点扭捏,脸也发红,但不吃惊,她应该是在窗户上,早就看到了何志伟。 章一楠今天一身素装,白色的中长款羽绒服,黑色保暖裤,黑色雪地靴,黑色的围巾,多了一副墨镜,依然是素面朝天,显得干练利落。 若想俏,一身皂!武装、素裹让女人别有洞天。 黑色皮包斜挎,步伐铿锵,颇有男人风格。 “我来了!” 何志伟不知道说什么好,冒出了一句不伦不类的问候。 草率地递上了玫瑰花,没有想象中的仪式感。 “你昨天就来了!” 章一楠环视一下周围,不情愿地接过花,仍自顾自,走向自己的车子。 “哦。” 不是这样设计的仪式,两天来规划的场景,比这认真、诚恳多了。 可惜,何志伟做不到,自己预想地样子,真该在家,好好练习一下,如何双手捧花,递花,如何说话。 “别跟着我!” 章一楠寒着脸,拒人千里之外,拉开自己的车门上车。 何志伟木了一下,看着章一楠上车,旋即醒脑,傻子才不跟呢! 他赶紧跑回自己的车上,追踪而去。 假期最后一天,出城方向,车辆并不多。 章一楠车速稳定,但不时穿插而行,何志伟并不知道目的地,怕跟丢了,不敢离的太远,但不敢离的太近,怕她恶作剧,急刹车。 所以一路上,多少有些手忙脚乱。 美女猛如虎,小心勿触。 何志伟盯着章一楠车尾,看她摇来摆去,霸气外露,警告意涵浓厚,比写上“新手+女司机”更野蛮。 跟车一向比较辛苦,不是拥堵时间,何志伟还能跟住,而章一楠没有刻意甩掉自己。 他们来到了灰砖灰瓦的庙前,有个小型停车场,他们下车,朝大门走去。 何志伟这才猜到,章一楠是来找普济大师。 虽然不像名寺高堂,雕梁画栋,慈莘庵的门楣却也精致。 山门并不高大,门房里有一位中年带发的女人,灰袍扎口灰棉裤。章一楠说找普济大师,她也不拦,任由他们进入。 一面洁白影壁墙,墙上书灰色“万”字符,四周灰边。 绕到院中,庭院中有一尊弥勒佛石像端坐在莲花台上,右手掐着兰花指,左手拿一串佛珠。 旁边有一面功德墙,刻满了人名。 大堂内,众女在齐声咏念佛经,很是整齐,像学校里的学童一样。 章一楠也不说话,自顾自地走着,何志伟几次想开口说话,都被冷脸冰封。 他们走进一间很大的僧舍,一张大通铺,有七八个人住的样子,铺面干净整洁。 普济大师正在摆弄着纸制品,微缩版四季服装,车、马、摇钱树、童男童女、金银元宝… 居然还有小孩子玩的拨楞鼓,纸泥娃。 大师看见他们进来,竟直接走到何志伟面前,双手合十,高声诵念“阿弥陀佛!”然后九十度大礼,深鞠一躬。 吓了何志伟一跳,也不知如何还礼,诚惶诚恐之下,略弯下身子还礼,一时间手足无措。 “大师您怎么了啊?” 何志伟感到莫名其妙,他也不知该怎么称呼普济方丈。 “听说施主,为了贫尼,遭贼人陷害,下了大牢,贫尼于心不忍!” 普济大师居然眼圈红红的,真的了泪。 “什么啊?我什么时候被下了大牢?” 何志伟懵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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