紧接着一阵无情的脚步声响起, 然后停下落在温莱耳边,他还未抬眼看却已能感受到那股强势的逼迫感朝自己席来。
郁重山凌厉的眼先是扫向惊恐不安的塞西莉亚,目光中渗人的毒液都快溢出来, 忽地又凝结在无动于衷甚至是带着几分笑的温莱身上。
塞西莉亚哆嗦着身子率先跪了下来, 光洁的额头重重地磕在地面上, 少顷便磕得头破血流, 无比惨淡地祈求:“大人, 是我的错,是我一下子鬼迷心窍了······”
郁重山没有理会塞西莉亚, 这样的奴仆还不足以他再去瞧上一眼,他将匍匐在地面上快要扯住他裤管的女佣一脚踢开, 眉眼覆盖着淡淡不达眼底的吟笑, 他扯住温莱的领口一把拽至面前, “主人, 您瞧,我都说过您是真的惯会勾引人的。”
他笑起来的时候面容尤为阴森,而且几天不见, 郁重山弯长的眼梢下平白添上一道血痕,配上那只幽黑仿佛能融化所有的眼睛,更衬得他暴虐冷漠。
郁重山扯了扯嘴角, 硬是将温莱攥得仿若窒息面色涨红,“不知道您这次又用了什么手段将她勾得死心塌地, 您看——”郁重山伸手掰着温莱的脸颊,逼着他去看塞西莉亚凄惨地跪在地上苦苦求饶的场景,“她到现在都觉得是自己的错误呢,求着我替您开脱,才短短几天, 就勾得她连命都不想要了。”
他修长有力的手指不知何时从温莱的衣襟爬到他脆弱的脖颈上,宛如吊绳般紧紧勒着温莱,却又留有一丝体面的喘息。
温莱风轻云淡地掀起眼皮,纵使他觉得胸腔里的空气逐渐消失,缺氧,但勉强磕磕巴巴吐出来一句话:“那·····你呢?”
温莱字字缓慢,近乎像是从牙齿缝里挤出来似的,“你难道····不也是这样吗?即使是、穿上了象征着身份的衣服,也改变不了你、本身的奴性,你永远不会忘记你曾经是一条狗的事实。”
他恶劣得刻意将语速放慢,准确面前的人能清楚听见他说的每一个字,“不是吗?”
郁重山松开了手,深邃精明的双眼审判着止不住咳嗽的温莱,他张开唇,话却是对另外一个人说的:“滚出去。”
塞西莉亚灰溜溜地从地上爬起来,她双膝磕在地上有些发麻,以至于起来时差点走不利索,她狼狈地伛偻着腰离开,在到门口时被倏地喊住。
湿冷的声音让塞西莉亚的耳里更像是灌进了潮湿的海水,让她无法用大脑思考。
“以后你不用来照顾他了。”郁重山下达了死令。
塞西莉亚后背被冷汗浸湿,她知道从门口踏出那一步后,可能从今往后再也不可能见到温莱一步。她不知道青年究竟犯了多大的过错才被禁锢在这里,让郁重山如此这般地侮辱他。
本该胆小的塞西莉亚陡然地觑了过去,可这一眼,却惊得她毛骨悚然心脏都飞离了本来的位置。她看到这栋府邸的主人正用一种野兽般凶残的眼神觊觎贪恋着温莱,他拽扯着温莱黑软的细发,让他露出一截饱满又莹润的后颈,张开唇露出牙齿正抵在这片细腻的肌肤上狠狠地撕咬着。
倏然他敏锐地感知到一道偷窥的视线,悄然冷漠地回过头来,露出那双仿佛是黑色冰块的眼睛,只需要被他看上一眼,全身都能凝结出冰碴。
塞西莉亚突然打了一个冷颤,着急忙慌地拧着手把逃了出去,她跑至外面的长廊,犹如求生般大口大口吸着气,却没能将脑海里那副悚然的场景驱逐在外,那真是相当矛盾的一幕,就像是怀里的青年正被他阴鸷遽烈地爱着。
室内。
郁重山松开紧咬不放的牙齿,用湿滑的舌头舔舐着这块被啮咬得青紫一片的肌肤,他抬眼笑望着温莱,“她走了,已经没有人了。”他用手指轻轻摩挲快要被咬烂的后脖,一如当初温莱将指头插.进郁重山满目疮痍的伤口那样,“现在我们可以好好谈一谈刚才的事情了。”
温莱的脸色很奇怪,惨白中裹挟着羞赧的红,两种绮丽的颜色交织错乱在他这张格外会引诱的面孔上。
“谈什么?”他平静地开口,用一种奇怪的口吻说:“谈你以前在我面前是如何被打,如何成为一条狗的事情吗?”
郁重山微微站直了身,颀长的身姿将温莱完全笼罩在他的阴影之下,形成一种莫大的压迫和距离感,恍如就连郁重山那张面目全非的脸也是阴暗灰黑,被黑色线条所全部隐盖。
“主人,您向来是明白怎样让我生气的。”郁重山伸手摸了一下眼梢下的血痕,漫不经意地道:“您知道吗?今天回来时,一个不知天高地厚的俘虏想要刺杀我。当然,他没有成功,只是在我的脸上留下一条痕迹,那个时候我也并没有生气,只是觉得厌烦,平白无故耽搁我的时间,所以我很仁慈地留了他一个全尸。”
“可是主人,当我快要走进这间卧室时,我见到您对那个愚昧无知的女佣笑得春风满面时,甚至企图引诱她帮助您逃跑时,我的心情非常奇怪。”郁重山很少这样一次性说太多话,他黑压压的瞳仁里恍如透着天真和不解,执拗地看向温莱,“奇怪到比您第一次承诺要带我离开奴隶场,结果却关在深不见底的囚室里虐待时还要奇怪。”
他的话很是真挚,如同在神父面前祷告的教徒说着自己的过错和经历,不知为何,听到这些话温莱心口顿生出被奇异淹没的滋味来,让他恍如见到面对心理医生时,一点一滴叙述病况的错觉来。
郁重山眼底焚烧起幽幽的火苗,“我感觉到很生气,这种感觉可真不好受,可是我已经体验过很多次了。您与菲莉丝小姐谈情说爱的时候,我还能克制住我自己;您对着别人骂我是玩物,想将我送走的时候,我也只是想将您困在这里,做一只被养得精致漂亮的金丝雀;可是您这次居然想抛下我,诱惑着那个下贱女佣帮您一同逃走——”
“这次您做得实在是太过分了,我简直恨不得要杀了您。”郁重山以一种诡秘的姿态低低地絮叨着,温莱咽了咽喉咙,只觉得眼前的人十分的陌生疏离,与记忆中那个沉默寡言又阴郁沉沉的面孔完全对不上来。
郁重山表情迅速地发生变化,阴翳的神态有几分收敛,哄骗的语气从他的嘴里吐出来显得几分宠溺,“不过只要您跟我承诺,您下次再也不会这样了,我这次就不计较,不生气了,好不好?”
他的眼神落在温莱眼底显得惊诧,青年晃动着手腕上的铁链,哐当作响,宛如被他这番言论给赫住了,期期艾艾地说:“那我····答应你,再也不会这样了,你能不能····别生气了。”
郁重山想听的话被温莱轻而易举地说出来,这让他错愕得有一刹那说不出话来,就好像他本该期盼希冀要付出繁重代价的事情,却突如其来地实现了,犹若被天神送达的精美礼品给砸中了。
可他眼里迸发汹涌的窃喜还没能完全地变成面容上的情绪时,郁重山注意到了温莱讥诮地偷乐着,笑得乐不可支。讽刺的哈哈纵笑声让他顿觉无措的小孩般那样茫然,他不知道自己做错了什么事一样。
“哈哈哈哈哈哈哈。”温莱简直就要被他逗笑了,优雅地伸手抹掉眼尾湿润的泪光,“你觉得····哈哈····可能吗?贱狗。”
郁重山表情冷了下来,嘴角却也离奇怪诞地笑了起来,他自己也觉得刚才那番言论实在是可笑至极。郁重山起身走出门外,挺直的背影很快就消失在温莱的眼中。
温莱冷哼一声,并不为此所动,嘴边依旧噙着被取悦到的笑容,他其实并不在乎生命这种没有价值的东西,比起这种,他更在意那些使他精神愉悦的快感。
他嘴畔挂着的微笑直到郁重山再次拿着东西进来的那一刻而凝固在嘴边,那是一只足有一指长的医用针管,针筒里注满了液体,针头也微微泛着冷光正对着他。
“看来您还记得我手里的是什么东西。”郁重山两指捏着针管看向他,眼睛稍微往上抬着,仿佛在回忆什么美好时光一样,“当时我被您锁在地下室时,您也是曾经想用这种东西对付我的,您还记得吗?”
那是·····催化剂?
催化剂是一种精神药物,主打成分类似于罂粟,它会使人变得温顺和驯化,如果涉入过多甚至会产生某方面严重的性.瘾,继而会变成欲.兽那样大开大合地渴望□□。
温莱的脸色白了,他瞬间站直身躯挣扎地想往出口跑,铁链哗啦的声响成为了绝美的音符频率,可一双铁铸般具有力量的大手擒住他的后背,完美地控制住温莱的一切行动。
“杂种!!!”
“贱狗!!!”
温莱的脸颊红白交杂,近乎是将自己最难听的词汇全部骂了出来,泪珠在浅茸的眼睫毛上凝结,冰凉的针管正抵着温莱最薄弱的部位蓄势待发。
郁重山任由他骂着,以拢着他后背的姿势低下头,将嘴唇贴在温莱的黑发上,他黑眸里显得温情又凉薄,“我总是说过,劝您别再轻易地说出这个词语,因为并不是每一次我都会不与您计较的。”
比起喜欢,他更先明白的是占有;比起成全,他更懂得什么是掠夺。
冰冷的针尖缓缓地抵了进去,戳破那层薄薄的肌肤,扎进淡青色的血管里。
郁重山不冷不热地开口:“您看,您总是学不乖的。”,新m.. ..大家收藏后就在新打开,老最近已经老打不开,以后老会打不开的,请牢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