苟安洗澡估计还要一会儿,贺津行坐在驾驶座看了眼副驾驶,伸手把副驾驶调整到合适坐人的位置。 简单的来说就是不给她打开副驾驶的门后发现位置不合适然后自然而然坐后面的机会。 ——是为了礼仪,毕竟他不是真的司机。 贺津行这行告诉自己,然后心知肚明自己在自欺欺人。 车开进学校没受阻拦,每年搭着陈近理的线被抢钱似的被迫给江城A大也捐了不少钱,门卫处登记个车牌号算不了什么大事。 车停在田径场附近供教师停车的空地,刚停好车贺津行下了车,这时候天已经快黑了,训练场上的人也陆陆续续地收拾东西准备离开。 贺津行远远地看见沙池那边还有个人在努力,从半空中扬起的长发看大概是个女生。 "是个很努力的Oa。"一个大概是苟安的队友的男生,在经过贺津行时突然毫无征兆地说,"A级Oa并不多见,贺先生应该有所耳闻。 男人顺势扫了面前这人一眼,确定自己不认识他。 但这个皮肤偏古铜(应该是晒的)色、背着运动包、身高大概一米八五左右的男生虽然笑容灿烂,但贺津行不难从他眼里看出一些不一样的东西—— 他是个Beta。 贺津行有些惊讶,先不说社会地位上的悬殊很少有人这样堂而皇之地直视挑衅他,如果动起手来,Beta当然不会是ALpha的对手。 但这个男生还是这么做了——不清楚他哪来的勇气——可能是初生牛犊不怕虎,但更有可能的是刚才苟安趴在垫子上与他对视的时候,如果不是贺津行的幻想太多,当时她的眼神跟她家的猫看见她回家时没有任何区别。 不是“看到主人”那个意思,而是双眼会发亮。 就好像看着这个人出现的那一秒,今日已经度过的每一分每一秒突然都被上了新的色彩,从黑白变得活泼生动,平淡无奇的一天变成值得纪念的日子。 贺津行思想有些跑远,他脸上依然挂着礼貌而疏远的微笑——国内现存的年轻A级Oa不太多,江城可能也就那么零星几个,而还在读大学的…… 眼前的人提到的Oa是谁,男人心中已经有了答案,但是他笑容不变: "O ea的事和我有什么关系? 那个男生回头看了眼陆晚所在的方向——身着一身白色运动服的少女起跳时像是一只小鸟,长长的黑发扎成马尾在脑后,整个就是一副不错的美好画面。 不少人在不远不近的距离偷偷看她。 "没关系吗?ALpha总是该和Oa在一起。"男生嘟嚷着说。 "Beta呢?" 男生没说话,大概是没想到自己那么快被揭穿,有些尴尬地抬眼看了贺津行一眼——男人依旧保持着最开始的从容与矜贵,眉眼淡然,看上去并没有为他的冒犯动怒的意思。 只是唇角边挂着的笑容好像带上了一丝丝的嘲讽。那个男生随便找了个借口匆匆离开——留下了贺津行的问题,没有得到回答。 Beta呢? 当然是选择和Beta在一起。 注意,是“选择”,而不是“被迫”,或者是“只能”。 这个世界看似掌握在ALpha那少部份人的手中,比如总有贺然这样的傻子就坚信这件事,但实际上,也许并不是那么回事。 事实上,可能人们其实对英俊、强壮、头脑聪明的ALpha们并没有那么向往。 大多数的Beta最终都会选择Beta在一起,不是因为没得ALpha选,而是因为他们觉得这样在一起会更加轻松—— 不用在意恼人的信息素影响,也没有如果离开人或者科技就会很危险的易感期或者是发.情期……Beta之间的感情更加纯粹,他们在一起是因为荷尔蒙刺激下的喜欢,上床是那之后的下一步。 而不是遵循古老的狼群法则,把生理需求与规则摆在第一。这对他们来说很好,这样的思想也很先进。 但贺津行并不觉得这就是随便哪个Beta就能到他面前耀武扬威的理由——Beta和Beta在一起天经地义。但苟安不行, 没有哪个ALpha会为了这种奇怪的理由把看上的对象——哪怕对方是Beta,就这样拱手相让,属性注定是狼群领袖,他们生来最擅长的就是掠夺。 操场的这边有一名A级Oa。操场的另外一边站着S级ALpha。 生.殖繁育部门的科学数据不会作假。空气 中确实弥漫着一股奇妙的契合气氛,这股蠢蠢欲动的气氛,让不远处的陆晚都心神不宁。 一个起跳后,她脚下一滑突然“哎呀”小小尖叫一声,然后有些狼狈地横着跌入沙坑! 身上的白色运动服蹭得全是沙子,周围有同学不忍看到她细嫩的皮肤被粗糙的沙坑蹭出红痕,七手八脚地上前扶她—— 陆晚有点儿扭到脚,她勾着脚从沙坑中爬起来,视线却忍不住透过人群往刚才某个方向看——之前政府部门的人曾经找过她,问她愿不愿意接受与一名S级ALpha的官方配对.… S级ALpha并不多,最近归国然后理所当然轰动江城的也就那一个,电话里陆晚涨红了脸,想到了曾经在新闻或者杂志里看过的那张脸,支支吾吾地说,可以考虑。 而今日见到真人。但没等她多看他几眼,或者是干脆上前搭话,对方已经离开了。 ——是的没错,在陆晚狼狈跌入沙坑、许多人上来搀扶与关心时,那个人转身回到了身后自己的车上。 甚至没有多投来关切的一眼。 贺津行被躁动的空气气氛弄得消化不良,不自觉地蹙眉。再加上方才那个冒然上前挑衅的运动小子让他不太高兴,所以男人干脆转身回到车上。 打开了车内空气净化器试图驱散所谓AO高契合度带来的气氛波动,心理上的反应不良更让他有一种翻江倒海的不适感。 抬起手扯了扯衣领,干脆解开两颗衣扣,那种抗拒与隐约作呕的生理反应在看见苟安远远地走过来时,终于稍微变得平静—— 坐在驾驶坐上,躁动不安的男人一下子得到了安抚。 小姑娘换上了自己今天出门时候的那套便装,踩着运动鞋青春无敌的样子……这让他觉得,之前想东想西甚至把她的同龄人当作假想敌的自己,更像是禽兽。不过他没准备为此道歉。 苟安在慢慢靠近,此时贺津行想到自己开的这辆迈巴赫是回国才买的,苟安都不一定见过…….正想下车或者打个灯引起她的注意,没想到在那么多车里,她只需要一眼就锁定了他的车,直接走了过来。 像是早就坐过他的车八百回。 贺津行心中又升起一丝丝的困惑,然而没容得下他多想,车门被人从外面拉开—— 裹着热腾腾的气氛,小姑娘弯腰坐上了副驾 驶,刚洗完澡额前发不知道汗水还是洗澡水,这会儿湿漉漉地贴在额头上,白皙的脸蛋上晕染着好看的红。 车内狭小的空间里,像是一颗苦橙被捏爆炸裂开,甜中带着刚好中和以至于不会发腻的苦涩气息很有侵略性….… 如果此时此刻身边坐的是另一个ALpha,现在大概已经被贺津行一脚踹下车。但现在,他的一只手只是搭在方向盘上,没有动。 “平时用什么香水?” "啊?" 苟安被突如其来的提问弄得有懵逼,拎起衣领用力嗅了下自认为什么味道都没有闻到,因为她今天压根没有用香水。 “可能是休息室沐浴液的味道,好闻?还是不好闻?” 她好奇地转过脸来,真诚发问,但是贺津行已经回答不上来这个问题,他很想提醒她,在她像是小动物似的拎起衣领乱嗅时,从他的角度,可以清晰地看见被扯开衣领下的风景—— 也没什么,就是清晰的一节锁骨和白色的内衣肩带。这真的不算什么。 一把年纪了也不是没看过成年人限定电影,更何况还有海边——国外度假时夏天的海边裸奔的都大有人在,贺津行从来没觉得这有什么稀奇.… 但这一刻,他简直算是有些狼狈地挪开了眼睛。 没有得到回答,苟安莫名其妙地抱怨了几声,然后总算放开了自己的衣领,低头去拉扯安全带。 在她伸手扯安全带时,贺津行的脑子里突然有了不一样的画面——小姑娘扯下安全带并不是为了系上,而是为了打开。 她解开了安全带,爬到了他的身上。 贺津行应该感到震惊的,但是他在那个不知道怎么回事的画面中,只是非常淡定地第一时间就把座椅往后挪。 坐在他身上的人扯开他的衬衫,摸上,他的腹肌,他隔着衣服扣住了她的手,让她“别闹”。 在她低低的笑声中,贺津行吻住了她,一只手也不客气地伸进她身上那件宽松的衣服下摆…… 在这个动作期间他无法抑制自己不去轻咬和舔她脸上的软肉,或许是尖牙有一下没好力道,他把她弄得恼了,用训狗的语气警告他,再咬她就要下车。 贺津行这辈子还不知道别人威胁是什么感受,但是那一刻他笑了,看了眼 车窗外已经黑透了,周围什么都看不清,他把她扔到了这辆车的后座,然后肆无忌惮地干一些荒唐的事情。 在车上。 在这辆车上。 避震拉满的行政车也经不起太过猛烈的冲撞,真皮的座椅发出不堪负重的声音。 他怀中的人因为他粗鲁又急迫的索取好几次脑袋撞到车顶,最后她大概是被撞得痛了,主动拉起贺津行的手,放到了自己的头顶,起防护缓冲作用…… 贺津行被她自觉又娇气的行为惹得发笑,好好地护着她脆弱的脑袋同时加大了自己的力道,她被撞得发出几声类似小动物的哀叫。 那声音在密闭的空间里夹杂着气音。显得尤其突兀,非但不能惹人怜悯,反而让人的冲动更甚,他狠狠地咬住她颈脖,掐着她的腰的手臂青筋凸起。 近在咫尺的距离,她雪白的贝齿叼着自己的衣服下摆,雪白的腹肌有一滴汗液顺着肌肉轮廓下落.. 如此似曾相识。 贺津行猛地从诡异的画面中回过神来,深邃的黑眸中有金色的光芒一闪而过。 车窗外根本没有天黑,一轮火红的夕阳挂在建筑的缝隙中,即将消失在地平线。 他猛地低下头从鼻腔里呼出沉重的气息,抬起手压住了后颈的腺体,他嗅到了一点点铁锈混杂着冷冽的雪松气息,正在一点点地充数、腐蚀车内的空气。 原本平静的英俊侧脸因为咬着牙忍受着腺体的疼痛与滚烫而肌肉紧绷,下颌线变得清晰无比。 不用照镜子也知道自己此时看上去可能有些狼狈,他偏过头,想要跟副驾驶的人道歉——贺津行心想自己大概是疯了。 不知道上哪联想出的这种画面,生动立体到他怀疑是不是真实发生过。 而画面中那个抱着他脖子撒娇的人此时坐在副驾驶一脸无辜地望着他,甚至无比淡定地问: "怎么了?你哪不舒服……" 一边问一边上下打量着他,在看见他捂着腺体的手,和修身的西装裤完全遮挡不住的反应后,她沉默了几秒, "贺津行,你是不是易感期快到了?" 确实快要到中秋了。 但不是那个原因。 在听见她连名带姓地叫他的名字的时候 ,他确认了关于中秋无辜这件事,因为在那一秒,他能感觉到自己的裤子快要被撑裂开了。 可能裂开的还有他的信息素。 贺津行从分化成为ALpha的那一天起,从未有过不受控地散发自己的信息素的时候,哪怕是易感期的时候,他也会在发生这种事之前,先给自己来一针加强抑制剂。 ALpha的信息素最主要的散发目的是征服与掠夺。 他从来没有遇见过让他有产生这种冲动的活体生物,所以知道贺津行信息素气息的人少之又少,眼下旁边理应坐着一个,但她完全闻不到他。 这简直算是黑色幽默。 她是真的完全不受影响——身体甚至微微前倾,凑过来很关切地望着他。 一时间心情复杂到难以附加,根本捉摸不透自己这是怎么回事……. 贺津行重重闭上眼,往后靠去,泄力一般叹息一声,再开口时嗓音沙哑: “你打车回去,然后帮我跟他们说一声,就说我不舒服,今日失陪。" 在一切失控之前。 请你快走。 "你呢?" “去酒店。” ……可以去,但酒店还没有出台严格的特殊时期性别通道,大家混用公共场合,我要看你安全进了房间再走。” "怕我在酒店引起骚乱?""酒店我家开的。""不必,我还没到那个程度,否则外面就有一个Oa。" “你也别跟来。”男人的声音严肃到甚至有些僵硬,“初中生理课上课干什么去了,没人告诉你疑似易感期的ALpha很危险?" 他几乎是在吓唬她。 但是她完全不吃他的这套,面无表情解开了安全扣,下了车。 在贺津行以为她终于被自己气走(毕竟那个气氛实在不像是乖乖听话),心中失望又总算是放 整个人陷入驾驶座,衬衫汗湿到贴着皮肤,他却不敢贸然开窗,免得信息素气息散出去,外面操场上全是学生。 还有那个,被他用来当做工具人气跑苟安的陌生Oa。 喉结滚动,在他认真思考自己的易感期是不是真的来临时, 驾驶座旁的车门被人从外面打开。"坐去副驾驶,"苟安站在外面说, "你这样没法开车。"她没走。 有那么一个瞬间贺津行的大脑放空了一下,转过头与身旁一只手撑着门框的小姑娘四目相对,她居高临下地俯视他,大概是他这辈子见过气场最强的Beta.. 真的是见了鬼。 贺津行愣怔片刻,苟安蹙眉: “虽然我闻不到,但是我盲猜再僵持一会儿,你的信息素估计该飘得哪儿都是了……" "你威胁我?" "……是建议。"苟安警惕地看着他眼中的金色光芒, "你想咬我吗?""你身上没有能让我咬的地方。"“这种时候就不要发表这种莫名其妙的性别歧视论了。” 苟安压根没听出男人话中完完全全遗憾成分。“去副驾驶,听话。” ——被一个刚刚二十岁的Beta威胁了,她让他听话。 解开安全带转身往副驾驶爬的时候,贺津行面无表情地想。 这是奇耻大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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