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人清楚那一晚上的家宴究竟发生了什么,从第二天开始,江城上层社会的小小圈子里,关于贺津行可能会代替自己的侄子贺然完成与苟家的联姻的流言蜚语就没停下来过。 人们难以置信,贺津行的信息素级别高到快要变成联合国一级保护动物—— 他要和一个Beta在一起?! 因为过于荒谬所以没有人敢相信这件事的真实性,包括苟聿第一次听到这个消息时脸上生动的“你在说什么”的茫然也成为辟谣的一部分有力证据。 只是初面流言蜚语的那天回家后,苟聿发了很大的脾气,他坚持声称贺家有阴谋,他知道贺津行最近在搞生物公司,表面上是研发新型的抑制剂,私底下搞不好想做什么人体实验…… 江愿听他发散思维大半宿,最后无语地说:“他如果要做人体实验为什么非得选安安,桥底下大把人给一点钱就会争先恐后地签下合法协议。" "那你说他为什么一个S级ALpha要找一个Beta!" "单纯可能是因为觉得繁殖后代并对此负责这件事并不是他的责任。""他果然不是个负责的男人!安安不能嫁给他!" “苟聿,差不多就得了。”江愿轻柔地抚摸丈夫的后颈,脸上有多温柔说的话就有多残酷,“再多就烦了。" 苟安也对自己的八卦传闻有所耳闻,但是别人提起的时候她只是一笑了之,淡道,八字都没一撇的事。 贺津行那天喝了她嫌弃的汤,可是临别的时候,并没有把自己的联系方式给她。 如果换了上辈子剧情刚开始那会儿她可能就风风火火地叉着腰问贺津行为什么不给她电话,但是也许是后来总是同床共枕太多次,她多少沾染了点这个男人的坏习惯—— 偶尔苟安也学会了对想要的东西默不作声,伺机而动。 所以这一次在确认了自己的目标后,她反而一点都不着急。 她快乐地重返大学校园生活,好处就是已经顺利通过研究生考试的她突然回到大二,所有的课程重来一遍,她显得游刃有余。 不用熬夜背书看资料,每天照镜子都觉得自己的气色更上一层楼。在课堂上遇见陆晚都没那么糟心了。 在蕉蕉活蹦乱 跳、苟安完全懒得理她的前提下,两人几乎没有任何交集,最多就是有时候上着课,余光不小心扫到小白花的安静侧脸,还有她后颈的信息素阻隔贴(*因为是综合性大学,所以为了安全和秩序。学校要求在校的ALpha和Oa必须使用信息素阻隔贴),苟安会稍微走神,心不在焉地想剧情大神准备什么时候出招—— 贺津行不是没事就往学校跑的人。 陆晚拿了贺家一大笔感谢费,现在也不用出去打工。这两人有什么理由能遇见,苟安百思不得其解。很快苟安的疑惑就得到了答案。 临近中秋节,节日过后,马上就是大学生运动会。在这个世界观的设定下,大学生运动会基本就是各院校ALpha开大会—— 这世界已经不公平到像是棒球、排球、篮球、足球等群体运动项目,教练上来的第一句话首先就是:这次的对手队伍里有三个ALpha,是块难啃的硬骨头.. 有ALpha参加的项目通常都是ALpha拔得头筹,如果输给了Beta那大概是要被嘲笑到毕业的奇耻大辱。 ALpha数量没那么多,一些项目才轮到Beta发光发热。 至于Oa基本消失在任何项目的大名单上,他们身娇体软、心思细腻,比如在如今的政府高层,Oa们更多的是在尖端科技与学术方面一马当先,所以他们没兴趣也并不合适搞挥洒汗水这些东西… 所以综上所述,最后搞来搞去,在捡剩饭吃的好像又只有Beta。 只有Beta受伤的世界达成。 但是这个事情对苟安并没有太大的影响,首先她自认为对运动根本一窍不通,其次,反正98%的人都是Beta,她实在不觉得作为不会被信息素影响的绝大多数正常(虽然普通)群体,有什么好自卑或者愤怒的.… 但狗血文之所以为狗血文,如果此处没有那么一位不甘寂寞的Oa,那还算什么合格的狗血文。 在班长宣布大运会相关的第一时间,陆晚主动报名了三级跳跳远的选拔,班里的同学比较震惊 毕竟Oa搞体育实在是有些.. 不同寻常。 /> 人群中不知道谁说了一句,就像是引领了节奏,很多人从开始的震惊和质疑转为崇拜这个长相漂亮、品学兼优、现在连体育好像都要当仁不让的德智体美劳六边形Oa战士。 苟安看着被同学们围在中间夸奖有梦想、这会儿正忙着捂脸脸红的陆晚撇撇嘴,心想,这位同学,你不如先进了学校的田径队再来吹。 但这不是重点。 重点是这种特殊事件难免让苟安下意识地心生警惕—— ABO世界观中,男女主所谓的剧情突破或者相认,绝对少不了的剧情一般有Oa突发发.情期,然后万分无助时候被路过的ALpha撞见,在生理驱使与所谓一眼定终生的一见钟情下开启一段浪漫的“先做后爱”之旅。 ……ALpha信息素与荷尔蒙炸裂的运动场,听上去很合适成为让Oa突发发情期的场合。参考贺然高中突然分化,似乎也催发了一名Oa同学的发.情期——所以这件事完全有可能发生。 怀揣着越发不安的心回到家,苟安推开门就看见玄关前面,撅着屁股在那炫罐罐的蕉蕉。 小猫咪一张脸埋在食盆里吃得呼哧呼哧的,她一把抱起它,它张牙舞爪,一只还挂着猫砂的爪爪抗拒地一爪子踩在了她的脸上—— 苟安看着一条腿蹬她脸的肥猫,下巴上还挂着罐罐的汤,摇晃着小猫软绵绵的身子: “大运会是不是剧情点啊?" 蕉蕉: "喵?" 苟安持续摇晃小猫咪:“喵个屁!你快说话!说人话!这次大运会是不是这一次男女主相遇的剧情点?! 蕉蕉说: “喵嗷嗷嗷!” 喵声急促,不知道在说什么猫猫脏话,但是这份愤怒显然不是为了男女主的命定相遇——它的腿在拼命踹苟安的脸,脑袋扭开,盯着的是它刚炫了一半的罐头。 苟安手一松,小猫咪立刻落地,打了个滚儿甩甩毛没忘记再用后jio蹬了苟安一jio,然后再次扑向它的罐罐。 苟安:"……" ……本来就很没用的系统小猫咪现在也变成只知道炫饭和飚猫猫脏话的没用的登西。要么怎么说是super hard模式。 苟安不得不打起精神严防死守这个该死的运动会。 心想实在不行这些天她什么也不干就挂在陆晚身上好了,小白花只要一个脸红心跳,她就第一时 间给她打120。 专业的事交给专业的人,别闲着没屁事麻烦别人家男人。打定了这个主意,她放学就跟着陆晚的屁股后面往田径场方向走—— 结果前脚刚踏进田径场,就被一个陌生的、身着运动服的中年可疑男子拦下,对方上来开口就是一句: "你还知道要来!" 苟安一脸莫名其妙地问,您哪位。 对方看上去血压一下子就高了。 片刻后,在对方近乎于语无伦次的连骂带解释中,她才知道面前的正是校田径队的指导老师,此番前来,是来质问—— 我怎么还没收到你的报名表?你到底还舍不舍得来田径队训练? 哪怕是难得一见的撑杆跳天才也该在比赛前稍微练习,难道你想输给那些ALpha吗?过去那么多年他们可是只配在你的支配下瑟瑟发抖! 苟安: "……" 苟安: "?" 满脸写着“你是不是骗子”,甚至跟着对方一路走向办公室的时候,有过被绑架经验的苟安还在警惕走的是不是人潮汹涌的主干道….… 然后在田径队的办公室里,这位大概真的是正经田径队老师的拿出了让她瞳孔地震的东西:大学一年级时,她在田径运动撑杆跳中获得的一系列奖章。 记忆像是读档载入似的全面灌入,苟安意识到她可能真的会玩儿撑杆跳—— 在田径队的训练室,她甚至拥有一个自己的小柜子,右上角用胶布贴着的“苟安”的名字已经有点儿泛黄。 魔幻世界。 盯梢突然变成了被别人盯梢。 换上了放在柜子里的运动服和运动内衣,回到体育场,握着撑杆用的杆苟安总觉得自己是不是在做梦,看着那高达好几米高度的杆,她满脑子都是“怎么可能怎么会过去的我还以为我恐高”.… 操场上的人上一秒还在讨论“沙池那边来了个Oa”,一转头看见苟安,讨论的话题就变成了“苟安终于来训练”。 原本聚集在沙池附近围观“O a三级跳”的人们从四面八方围了过来,在这些人的注视中,苟安不得不硬着头皮回到训练场上—— 她一万个后悔跟着陆晚来田径场干嘛,回家吃饭它不香吗? 然而助跑和立杆一气呵成。 在她战战兢兢地迈出助跑第一步时,剩下的一切好像都是刻在她骨子里的。 手中的杆被压缩弯曲至释放完美的弹力。与她的借力仿佛是世界上最默契的一瞬,在众目睽睽之下,身着弹力裤与运动短袖的小姑娘一跃而起—— 在人们的叹气声中,她背部在最高点一弓,柔软腰肢弯曲,轻轻松松地越过了那高杆所在的位置。 杆与她的背甚至还有相当一部分大的缝隙。就像是瞬间她长出一对翅膀。 还有什么比这更值得让她成为全场的焦点?什么Oa还是Beta,已经没人在意这种东西。 前所未有的体验让苟安找到了一点儿重生之后新的乐子。 她喜欢那种被高高抛起后,在抛物线的最高点轻松越过障碍物的体验——就像是鲤鱼一次次越过龙门,总有一天会化为真龙。如此吉利的运动,确实是她喜欢的。 训练的时候一下子就把什么陆晚扔到了脑后,她早就忘记自己到底为什么跑到田径场来,跟着田径队的学姐学妹学长学弟们训练到了夕阳西下。 哪怕是秋天,这会儿她也已经气喘吁吁,太阳即将落下的时候,她大汗淋漓地落在柔软厚重的垫子上,汗珠砸在垫子上留下水痕,有人在垫子另一头喊苟安,有人找。 此时苟安已经累到极限,扎成麻花垂在脑后的头发凌乱,额前的流汗已经汗水成一缕。 深绿色的垫子上,小姑娘抬起红扑扑的脸,手随意抹掉下巴上的汗珠抬起头,就与不远处沉静带笑的黑色瞳眸猝不及防的四目相对。 西装革履、看着样子是刚刚下班的贺津行就咱在不远处,和一群训练了一下午、此时如同从泥巴里打完滚的大学生们比,好像登场的时候就自带了不一样的气场。 趴跪在软垫子上,苟安的脑袋上方冒出一个大大的问号。满脸的懵逼。 贺津行下午就得到了贺老爷子的通风报信,两家约好了晚餐一块儿聚餐,这事还没来得及通知苟安,让他如果提前下班的话就去学校接她一趟。 这不提前下 班也得提前。 打发了司机独自驱车来到江城A大,稍微打听一下就知道苟安人在田径场——整个过程甚至不怎么费劲。 停好车一脚踏入校园时,贺津行还在考虑要不要先问问海洋生物系大二上课的教室通常在哪,结果随便拦下一个学生,还没来得及发问,对方仰头看着他的脸,眨巴着眼问:您是不是找苟安? 贺津行找到了田径场,远远地就看见一群人叉着腰站在一个很高的跳高杆旁边,聚精会神地看着不远处握着跳杆的小姑娘。 小姑娘一只手叉腰一只手握杆,深呼吸三下之后开始助跑—— 而后在他的眼皮子底下一跃而起,犹如一只轻盈的蝴蝶,沾着杆一跃而起。落在垫子上时“噗”地一声。然后像是整个人脱力了似的,躺在垫子上好一会儿没爬起来。 这时候有人注意到贺津行,喊了她一声,她满脸懵逼地把脑袋从软垫子上拿起来,与他四目相对。 与那双仿佛浸润了水泽的深褐色瞳眸四目相对的一瞬,贺津行听见自己心跳加速的声音,后颈处,腺体甚至配合心跳频率一般,不妙地突突跳动了下。 破天荒一般,他甚至想像个毛头小子,抬起手触碰自己躁动不安的腺体。勾起唇角,他冲着她微笑起来。这种时候,他真的很难控制自己的表情。 此时的苟安还处于运动过后躁动期。 心跳的频率还未放缓,她手脚并用地从垫子上爬下来,冲身后的同学挥挥手示意他们继续训练,她得暂停。 在同学们露出暖昧的笑容中,她走向贺津行,脑子艰难运转还没来得及思考男人出现在这的不合理性—— “你怎么来了?” 她随手拢了拢蹦得快散的头发,开口时嗓音带着运动过后的喘息和沙哑。还有她自己都没注意到的自然。 完全没有“绯闻对象来接我”的自觉,语气自然到好像他来接她本来就天经地义。 在她声音钻入耳朵的一瞬间,贺津行像是嗅到了热滚滚的汗味夹杂着苦橙与冷杉混合的香味钻入鼻腔,但是那味道在他一瞬间的愣怔中,消失得无影无踪。 应该是她身上残留的香水味,通过分子热运动更好的发散了出来。 贺津行脸上的笑意未减,嗓音低沉: “晚上两家一起吃 饭,老头子让我来——”话还没说完。 低下头的一瞬间笑容僵硬了下。 深色的瞳眸倒映着的小姑娘,一边听他讲话,一边动作很自然地掀起运动短袖的下摆,淡定地擦着下巴和脸侧滴落的汗。 露出小腹腹肌一片雪白,在他的停顿当中,一滴清澈的汗珠顺着她腹肌的弧线滴落,消失在裤腰松紧之下。 见他突然没有声音,她擦汗动作一顿,奇怪地转头看他。 "……你没带汗巾?" 喉结重重滚动,男人的嗓音震惊多过于训斥。"用衣服擦?" 苟安愣了愣,像是没反应过来汗巾是个什么东西。 半晌低头看了看自己掀起来的运动短袖下摆,这才发现,白色的训练短袖早在刚才的各种摸爬滚打与擦汗中变成了脏兮兮的灰色…… 贺津行多少是沾点洁癖的。 完全没有多想,以为自己被嫌弃邋遢,苟安目光闪烁了下,才反应迟缓地“哦”了声,默默地放下了被自己撩起来的衣服下摆。 短暂的沉默后。 "………我先去洗个澡?" 苟安指了指身后的田径队休息室。贺津行说,去吧。 苟安迟疑地转身,走出去三米远,还鬼鬼祟祟回头看了他一眼——见男人消去笑意,面无表情地站在那。她“嗖”地收回视线。低头看了看自己脏兮兮的训练服,耳尖涨起了可疑的红色。 贺津行没站在原地等苟安。 他回头去校门口把自己的车开进来。其实没必要这么做,主要就是想找件事分一下心—— 免得他脑子稍微一放空,全部都是一滴汗像是开了放大的慢动作,顺着白皙细腻的皮肤滑落的画面。 后颈腺体像是燃烧起来,如同突然过敏红肿发硬。当然不止是腺体, ……反正不该硬的地方全硬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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