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朗独自回到客房,现在他已经是可以拥有一间独立的、正式的客房的身份了,但是其实这对于他来说并没有什么区别。 宽大的衣帽间里挂不了几件衣服,免费的吧台被使用的也不过是胶囊咖啡,他从来不是一个对物质追求很高的人—— 会踮起脚进入这个其实过去他丝毫不感冒的世界,不过是有人告诉他:阿朗,人活一辈子,前面 十年懵懵懂懂,第二个十年寒窗苦读,然后人生才刚刚开始,在斋普区,抬起头总是看不见阳光,你要走出来。 那时候的苟大小姐眼里只有保镖,她一心想为保镖好。 倒在床上,盯着天花板,夜朗想了想,这辈子还能不能听见苟安和他再说一遍这句话——或许再也不能。 毕竟现在的苟安或许恨死他了。 夜朗翻了个身,又浑浑噩噩想到了关于苟安和贺津行,在原著中,这两人似乎也有一些千丝万缕的关系。 他想了想,原著中的贺津行和苟安是怎么回事? 贺津行好像也曾经为了苟安有过一些操作,但听说那只是含蓄地限于“青眼有加”,会出手帮一帮苟安一些不痛不痒的事,大多数来看是为了推动剧情、刺激陆晚,达到所谓的“虐恋”效果。 在他这个男配角相关的剧情中,贺津行、苟安同时出现的场面更是少之又少,其中有一次是苟安出狱那天,他也去了。 【苟安出狱那天的天气不好,云层乌压压的。 苟安入狱后,夜朗便辞去苟家的工作,做回了下城三区阴暗箱子里的那条野狗。 从贺津行掌到证据到翻案又用了小半年的时间,期间夜朗安静等待着传唤,但是怎么也没等到,等到开庭的那天,他才知道,是对岸那边有人动手把他摘了出去。 对方没有完全表明身份,只是托贺津行转达:要记得自己姓叶。 此时是上午十点半,夜朗不知道为什么苟宅毫无动静,他从早上等在苟宅外,一直到这个时候都没有人出来,大门紧闭。 距离苟安出狱时间不到两个小时。 夜朗转身,跳上了自己的大众车,黑色的,大街上一个红绿灯就能过去四辆的烂大街款。 没那么怕冷,就把围巾摘下来塞进包里,他抓紧时间去了一趟商场,出来时往副 驾驶扔了一个塑料袋,里面放着一套可以让苟安暖的衣服。 他开车青山监狱。 远远的把车停在了指定停车场,拎着塑料袋的夜朗难得感觉到了一丝丝的紧张,他开始设想第一秒见到苟安的话自己应该说什么,又想应该把她带回苟家还是筒子楼里。 苟旬放寒假在家,他一向不太喜欢这个姐姐,反而喜欢陆晚多一些。 夜朗胡思乱想,却没想到这个时候,突然肉眼可见的监狱大门正前方,停着一辆熟悉的白色劳斯莱斯。 夜朗的脚步停顿,站在了拐角墙后,他看着依靠在车门边低头抽烟的男人,有些震惊他怎么会在这里。 监狱的大门开了,从里面出来的人果然穿的很单薄,她裹着围巾像是鹌鹑似的缩着脑袋走出来,一抬头看见那辆无法忽视的白色豪车,下意识地往后退。 靠在车门上的男人微笑着冲她招招手,苟安一脸抗拒,还是靠了过去。 在两人还有一些的距离站定,男人伸手拉扯了下她的围巾,将她像是小动物似的拎到自己跟前,弯腰凑到她面前简单说了几句话,然后一偏头,吻住了她。 苟安和夜朗都吓了一跳。 夜朗握进了手中的塑料袋,而不远处的男人显然只是浅尝即止,不一会儿便放开了苟安…… 从夜朗这个方向,可以清楚地看见两人唇舌分离时唇瓣有暖昧的银丝牵连,他始终勾着唇角,浅笑着咬了咬她的下唇。 她看上去是震惊到错愕,唇瓣微微张开。 从贺津行的唇中吐出温热的奶白色雾气,回望仰头望着自己的小姑娘,他目光微沉,身后的车门打开,他把苟安塞了进去。 车门关上,十几秒后,司机从车上下来,退出到了很远的位置。 又过了一会儿,夜朗看见避震顶级的行政商务豪车有一个剧烈的震动,像是车上的人发生了剧烈的争执—— 他的心脏也跟着无声收紧,根本不敢往那方面猜,他弯下腰,捡了路边的一块砖,在手中掂量了下准备上前,就在这个时候,口袋里的手机慌张的震动起来。 是陆晚。 「阿朗,贺州忽然晕过去了,我找不到贺津行,救救我,我不知道该怎么办。」 狼来了的故事陆晚讲过很多遍,本来就已经离 婚,种也不是贺津行亲生,夜朗想不出贺津行有什么理由理她—— 实际上,他也不想理她,甚至想问她为什么不能打电话给贺然。但是电话那边有救护车的声音和吵闹的“你联系上家属了吗”,夜朗握着手机的手无声收紧。 贺州其实很乖,因为法律上的爸爸对他只是点到为止的相处,这让他哪怕是贺家年纪最小的新生代,本应该千娇万宠,却好像总是胆怯怕事。 明明是贺家的孩子,生来就在罗马,夜朗却偶尔会想,陆晚为什么非要把他生下来遭罪。不远处,白色的劳斯莱斯从剧烈的震动变轻微晃动。 手机里,陆晚的声音越来越弱,她好像真的不知所措,哭着叫她那个拼死拼活生下来的儿子的名字,又细声细气地叫夜朗“哥哥”。 夜朗睫毛轻轻颤抖,再看向不远处那辆仿佛与冰冷热冬季完全隔绝的白色豪车,双眼染红。 最终他挂了电话,转身回到停车场,上了自己的那辆大众,车内冰冷,他发动车时发现自己的双手在抖。】 躺在床上的夜朗目无波澜地观赏完了这一段剧情—— 心中很平静地感慨了句:啊,男配再一次为了女主放弃了恶毒女配。读者会对这样的剧情满意吗? 虽然男主总是在虐女主,总是在关键的时候没有出现,但是总有奔赴在第一线、为了女猪放下一切的男配,好像也不错。 至于心里怎么想的,如何煎熬,也不过是为了渲染气氛用“双眼染红”四个字随意一笔带过,具体的也不太有人在乎。 这部离谱的小说至此还没有完结,他心想,作者想要折磨男配和女配到什么时候? 像是观赏他人一生的走马灯,书本翻阅至快要完结,夜朗看见了自己和苟安的最后一次见面。【苟安出狱不到半年,一切都回到了正规,不知道出于什么原因,苟安没有再住回苟宅。 当初那个活蹦乱跳的苟大小姐好像已经消失得无影无踪,在腥风血雨之后,人们几乎忘记了她的存在,连她翻案、出狱这件事好像也没引起什么轩然大波。 她变得很低调,上一次听到她的消息,是有传闻有人看见贺津行和她出现在了民政局。 人们说的真真假假,说贺津行某天将手上所有苟氏的股权归还赠予苟聿,是给苟大小姐的彩礼…… 但这些消息 也都没有什么实锤。 「坐过牢的女人,怎么贺先生还这样稀罕成这样?」「你管呢,贺津行的崽,又不用考公务员。」 人们这样调侃。 夜朗再次见到苟安是在一个商场的地下,贺州快要过生日了他来给小孩选个生日礼物,于是在某家冰淇淋店门口看见了苟安。 昔日最注意形象的苟大小姐素面朝天,大概是过于年轻和白皙这也没让她看上去有什么不好,和传说中彻底沉寂下来好像并不相同,她正叉着腰跟身边西装革履的保镖讨价还价: 「我就吃一口。」 保镖: 「可是贺先生说——」 苟安: 「我不要贺先生说什么说,我要我说,你现在要是去告状让我吃不上这一口,今晚我就跟他说我走路没看路摔了一跤没人扶我,你看我做得到不,希望你家不是上有老下有小一家人等着你开工资买米吃饭。」 保镖: 站在不远处,夜朗那张万年木然的脸突然有了表情,他稍微愣怔了下,笑了。 目光从不远处那叉着腰的人身上扫过,他平静地看着她的平底鞋和哪怕宽松的棉麻制裙子也遮挡不住微微隆起的肚子。 当她不耐烦地抬手挽过耳边的碎发时,他看见她手上戴着一枚造型特殊的钻戒—— 白金的造型点缀祖母绿宝石,藤蔓似的蜿蜒曲折环绕一颗并不大但尺寸很衬她手指粗细的主钻,钻石品质大概是经过精挑细选的,很璀璨。 夜朗的胸腔之下,心脏麻木成了一片,根本没有任何的感觉,上前跟苟安打了招呼。苟安听见他的声音愣了愣,转过头来时,看着他还是第一时间红了眼睛。两人相视片刻,谁也没先说话。 苟安身后的保镖看着倒是如临大敌,面对夜朗这张英俊到不像话的脸,他摸了摸口袋里的手机,现在是真的很想打电话告状。 然而他有些拿不准,因为在人来人往商场里相遇的两个人只是面面相觑,几秒后,苟安转开了视线。 她鼻尖泛着浅浅的红色,脸上不见羞涩也不见尴尬,只是平静地问保镖:「让我吃冰淇淋,否则我就邀请夜朗去吃晚餐了。」 保镖头皮发麻地恭请苟大小姐进入冰淇淋店。 一脚踏入店铺之前,苟安回头又看了一眼夜朗,冲他笑了笑: 「再见。」 />这就是苟大小姐和她的前任保镖先生的最后道别。 最开始是因为贺然和婚约,也因为两人都懵懵懂懂的点到为指;然后是因为贺津行,因为陆晚…… 其实苟家把苟安教的不算太糟糕,她除了偶尔娇纵到无法无天,但是对于感情这件事上却意外的有自己的节操,当前有一段明确的关系在进行时,她从来不拖泥带水,甚至可以忽略自己的本心。 说这个女人铁石心肠也没关系。 总之苟大小姐和她至今见了仍然会眼红的前任保镖先生,好像一直都在错过。 所有的事情至此尘埃落定,世间所有的爱啊,恨啊.…对她来说,不过是一笑泯恩仇。】 夜朗轻捏自己的手指,转过头看着窗外阴沉沉的天,有些像是原著中描述着苟安出狱那天的天气。 那天他没来得及阻止贺津行将苟安带上车。就像是今天他也无能为力地看着早就先成未婚夫妻的他们一前一后离开。 在现世中,陆晚的存在感明明不如原著小说里那天无孔不入的出现,导致好像每个人都有了自己正常的生活..… 唯独被影响的只有苟安和她的保镖夜朗。 那一本莫名其妙的原著小说现在像是在他们中间的一道鸿沟,写满了阴错阳差以及在苟大小姐看来的背叛…… 所以她看着他再也不会红着眼对他微笑,再玩什么“一笑泯恩仇”这套—— 她这个人确实是铁石心肠,一旦决定重来,她会断然抛弃错误的一切。一点机会也不给。 "一笑泯恩仇。" 浴室里,男人懒洋洋的声音响起。 贺津行原本就是要洗澡的,所以除非扒掉一层皮,他身上已经没有需要脱掉的东西,他身后的人倒是穿着整齐,且看似无作为地任由热水打湿了她的衬衫。 傻子都知道白色的衬衫湿水之后什么效果,听着水拍打在布料上的声音,贺津行的耳朵竖了起来,想要回头。 但是身后伸出柔软的手,压着他的后脑勺,指尖穿过他剪的很短的短发,蹭了蹭,轻柔的力道把他压向浴室墙壁。 ——身后的人似乎占据了主控权。 一瞬间气势上的完全颠倒,新奇得让男人兴奋得微微眯起眼,从喉咙深处发出一声类似野 兽的低哼。 于是他想到了什么,说了上面的话。 哪怕现在是双手高举过头撑着墙,一副任人宰割的模样,也不妨碍他气定神闲地说些没用的废话, "是不是很有道理,你可以考虑下怎么才能让我重新灿烂微笑。" "说句话,我在悉心教学你,如何让怒火中烧的男人成功地熄火。" 苟安低头看了眼面前的身躯,温度刚好的热水冲刷着他紧绷结实的肌肉,因为面对墙撑着墙站的站姿让他的背部舒展,水泽滚过,很难说不让人目眩神迷。 她紧了紧喉咙,开口时倒是听上去没什么不同: “听不懂你在说什么。” 背对着她的男人微微侧过脸: “看来你还是很想看看视频,看下你和你那爱徒如水平镜面翻转 他的声音戛然而止,因为苟安的手落在了他的后颈,顺着他的脖子反复在数他的脊椎骨骼似的一节节往下, 脊椎永远是最容易叫人放松警惕却能第一时间失去战斗力的危险存在,换了别人早就被贺津行摁在地上,而现在…… 现在他也挺想转过身把身后的人摁在地上的。 但是只是皮肤紧绷了下,他没这么做。"生气了?"苟安在他身后轻飘飘地问。 一边说着,她的手已经落在了他的腰窝,男人终于忍不住侧头回头看了她一眼,对视上她乌生生、此时被水雾朦胧上了一层白雾的双眸。 贺津行停顿了下,嗓音沙哑,半真地说: “你把衣服脱了,我认真考虑笑一个给你看这件事。”「一笑泯恩仇」啊。 苟安瞪了他一眼,但没有伸手打他,双手交叉掀起了衬衫的下摆,在男人越发炙热的目光下,衣服下摆与裙摆之间,逐渐露出了一截肤色白嫩的腰。 昨晚贺津行的大手握着这处皮肤不知道多久,这处是他熟悉的老朋友,没人比他更清楚它有多细腻,手感有多好。 棉花糖和冰淇淋如果有混合体,大概不过如此。“肩好疼,”他说, “我能不能把手放下来?”"多疼?" 苟安扫了眼他肩膀上的淤青,终于看清在淤青的再上方是她留下来的牙印,电光火石就想明白了刚才在比舞台上,这个男人落下衣领口给夜朗看的到底是什么 东西—— 这个疯子。 “他怎么没当场多捅你一下?”贺津行听了这话,窒息了两秒,随后淡定评价: “你还挺恶毒。” “以前关系没有那么糟糕时,他的击剑是我教的,出招稍微有点相似有什么值得惊讶的,是你自己大惊小怪——" "礼仪起式的姿态和角度像的像复刻,大概是你用了‘保持剑柄在下数第二颗钮扣位置这种精确的形容来教学……但你们连垫步都一样,是稍有过分。" 贺津行说着,脚后踩,惩罚似的不轻不重踢了踢苟安的小腿。她顺势往前靠,温热的皮肤靠上前,手绕到前方,握住他。 贺津行的声音一下子就消失了,喉结重重滚动了下,接下来他再也没有提起哪怕一个字关于那个该死的视频。 只是等回到房间,两人湿漉漉地滚到床上,贺津行长手一伸,把扔在床头的手机拿了过来。苟安伸手想要去抢,他把她摁回了床上。 随后结实的背压了下来,密切的吻落在她的背上,伴随着这吻的温度好像越发变味。 刚才偃旗息鼓的气息再次变得灼热起来,贺津行点开了视频,不要小看男人的小心眼,他真的可以一帧一帧地拉着视频,跟她分析。 “看到了吗,你们握剑的手势,一样的。” 他的手绕到前方,握住了她一手的柔软,像是恶作剧一样以握花剑的标准手势,又像是寻常人握剑后习惯性地会掂一下剑,他也掂了下。 苟安头皮发麻,骂了句“变态”,拼命去扯他的手腕。奈何他纹丝不动。 "握剑标准手势而已!"苟安恼羞成怒, "谁不是这样!" “不一样。我下面三根手指是轻轻搭在剑柄上的,”贺津行无辜地说着,好脾气地侧脸亲了亲她气鼓鼓的脸蛋,”你们的无名指在小指头的上面。" 在苟安无语的沉默中,他稍微支起来一些,一条健壮的腿塞进她中间,非常顺势地用自己的腿部力量一左一右,分开了她的膝盖。 手上给她看视频却没停下来,精准定格在某个画面。 “再看这个刺出的动作,你们连前腿弯曲的弧度都一样……”"然后呢?"" ;没然后,我也要。" 他抬手拦着她的腰,将她稍微提起来些,现在她的两条膝盖都曲起,他跪在她身后也是同样的屈膝,这就是所谓的“他也要”。 在浴室里已经胡闹过一回。 房间里的暖气开得很足,所以这会儿两人的头发谁也没擦干滚上床也没人觉得哪里特别冷,贺津行低下头时,头发上一滴水滴落在苟安的腰上,她打了个颤。 男人垂眸看着眼底下一层皙白的皮肤轻晃,淡定地心想:死在床上好了。 光这么想着无比荒谬的定论,他的手上动作倒是很有耐心,拂过方才被他撞得泛红的柔软的那一块皮肤,亲眼看着鸡皮疙瘩起来一片。 被迫趴跪着的小姑娘回过头骂他: “要就快点,别到处乱碰。”男人被她凶得哑然失笑。 "你好着急。" 故意曲解她的意思,看她瞪圆的眼,贺津行都有些恍惚,曾几何时在贺家书房外的那个走廊上,小姑娘看着他说话都会吓得结巴—— 那时候他大概也是万万没想到,她也有完全不怕他的一日,甚至在床上的时候还敢把凶他当饭吃。 对此,贺先生慷慨欣然接受,并甘之如饴。 他撞入的时候没有通知她,哪怕苟安前面竖着眉催三催四好像也还是觉得很突然,一口气没提上来,化作一声软得不行的闷声,从喉咙挤了出去。 顺畅到不需要多余的辅助,贺津行原本立在她身后,此时附身,伸长了胳膊,捏了捏她柔软的侧脸: “嗯,好像确实挺着急。” 苟安张口咬住了他的手腕。 男人抽了抽手,却没完全抽走,食指压了压她下唇的唇瓣肆意玩弄了一会儿,然后挑开了她的牙关。 男人的手指带着一点汗湿,尝起来有点咸,指尖薄茧压着她柔软的口腔,实在是说不出来算什么好味道—— 苟安合了合牙关咬他的手指关节处,听见身后的人“嘶”了声,慢吞吞道, “别咬。” 但那根手从未停下在她口中探究的步伐,几秒过后,甚至中指也探入,两个手指尖捏住她柔软的舌尖。 她的牙关彻底无法合拢。从鼻腔深处发出逐渐沉重的鼻腔音,来不及吞咽的唾液顺着唇角滴落在干净的床单上.. />“啪嗒”一声。 那声音仿佛无限在脑中放大,导致最终占据了整个颅内,苟安的只觉得用来思考的地方全面瘫痪停止了工作,现在她脑海中空白一片—— 任由他像个地主老爷,压榨农民工一切剩余劳动价值。 她忘记了反抗这件事,再也支不住地胳膊颤抖着轰然倒塌,摔回枕头上,贺津行的手指从她唇上拿开时,她把脸深深迈入枕头里。 枕头边,视频还在播放,花剑碰撞时刺耳的金属摩擦声就在耳边,就像是窗外未拉起的窗帘明晃晃的青天白日.. 已经没有人在乎这些。 苟安像是一颗虾米似的蜷缩着缩在那,这个姿势很方便身后的人则轻而易举将她圈在怀中。 细碎的吻伴随着逐渐平息的鼻息落在她的肩膀上和后颈脖上,贺津行的手机就在跟前,刘秘书孜 孜不倦地发来了第五个需要贺先生过目的文件。 三分钟后。没有得到任何回应的总管大人大概心态驾崩,手机上弹出来他咬牙切齿的一个”,和真诚的祝福:您最好还活着。 盯着手机的苟安替刘秘书转发了这份祝福,引来身后人的阵阵发笑。 震动的胸膛带起的频率,连带着贴着他的苟安也觉得心口泛痒,在男人一口咬住她因为紧绷勾起来的后颈时,她像是想起来什么似的,翻过身—— 贺津行没反应过来,一个吻落下,悬停在她鼻尖与上唇中间的部位。湿热的气息扑打在她的人中,躺在怀中的小姑娘睁着眼,无声地望着他。一瞬间贺津行有些恍神,但是几秒后,这一吻落在了她的脸颊上。 下一秒,贺津行感觉到自己的脸被两根手指掐住,过硬的手感只能让她勉强将他面颊的肉捏起来一点,最多只是不让他错开视线。 "贺津行,你为什么不吻我?" 困惑了一天的问题还是问出了口,苟安这个直球皇帝眨巴着眼,问的理直气壮。贺津行被问得一怔。 哪怕是贺先生也会有猝不及防的时候。 大脑艰难地反应过来后,他立刻嗅到了空气中危险的气氛,大概是他如果回答出现问题,得不到一个满意的答案,她可能就会当场翻脸。 > 苟安盯着他,决定一但他开口说的话有任何被翻译成“留着给别人”的迹象,就打死他。 而贺津行此时,只是对于小姑娘的天真发问只觉得放心之中又未免有些埋怨附加而来的残忍,他只能微笑起来,握住她的手腕,拉开了她气势汹汹掐着他的脸的手。 “上床和接吻不一样,接吻最好是和真正喜欢的人。” 她睫毛轻颤,目光冷下来。贺津行用曲起的手指指节,轻轻刮了刮她的脸。 "等安安有喜欢的人那天,就会懂这个道理,我不想到那时候,你会埋怨我这个老家伙坑蒙拐骗……找我算账怎么办,唯独这,我可赔不出来啊。" 他的声音轻描淡写,正如他无数次站在虚伪的场合,发表冠冕堂皇的言论。即便是如此。 脑海中还是响起了系统提示音,贺津行的好友度上涨至【65】。苟安发现自己一点都高兴不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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