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微信朋友圈也有热搜这种东西,那今晚的苟大小姐大概算是可以扬眉吐气的屠版—— 热搜一:噗,苟安自甘堕落,坦然接受贺家塞来的边角料作为婚约对象 热搜二:苟安梅开二度,再次用香槟羞辱徐柯 热搜三:撤回热搜一 热搜四:苟安、贺津行 前面的几条暂且不提,第四条热搜的照片起码可以用铺天盖地来形容,图片里身着黑色小礼服裙的小姑娘被高大英俊的男人揽着腰起舞,在他怀中仰着白皙的脸蛋仰望他。 哪怕只是照片,也能看见她闪烁的杏状眸中的紧张,耳尖和面颊泛着好看的血红色,柔软的长卷发有一缕不小心因为某个动作,沾刮在了男人西装衣袖上.. 而平日里总是高高在上、基本从不与任何适龄异性出现在同一新闻版面的男人看似毫不在意这一点,大手压着她腰后烟粉色腰带扎成的蝴蝶结,指尖将蝴蝶结揉出一些褶皱。 ——他们看上去莫名其妙有缠绵到难舍难分的气氛。 “是我的错觉吗?你看上去好像并不是很在意贺渊会给你带来不好的影响。”"大概是因为本身口碑就很差,所以并不会觉得任何人能够拖累自己。""嗯,角度新奇。" 言不由衷的夸奖语气。 然后腰被捞住,双脚离地放到了下一个节奏的节点,苟安忍不住抬头看着揽着她腰的男人:这人把她拎来拎去完全易如反掌,貌似臂力惊人。 “下次不要这么想。” 几秒后,男人听上去是完全忍不住想要出言教育两句。"这种想法会让我们这些在保护你、并且自认为还做得还不错的叔叔们感到非常伤心。" 语调半真半假,扯起的唇角让他整个人看上去懒洋洋的,嗓音也跟着放缓慢。 苟安愣了愣: "保护我?" "是。" 话题都到这了,不顺着杆子往上爬就白活了。 "……那如果我犯错呢?" “惩罚,然后因为监管不力,自罚。”几乎没有多少犹豫就做出的答案,语气依然平淡到极致。“惩罚?那还口口声声说什么‘保护'' ,我还以为你们会包庇我——” "包庇?第一次可能会,但我怀疑那只会让你下次还敢,然后下一次犯错的严重程度可能会变本加厉到无论是你爸爸或者是我都没办法收拾的局面……那就有些麻烦了。" 苟安沉默了下,蹬鼻子上脸、下次还敢什么的,可能是歪打正着,但他确实有点猜对了她的人设。 所以苟安还是选择换一个安全的话题。 "言归正传,贺渊挺好的,你们不用太替我们担心。" 她说的挺真诚,并且也没有撒谎。 原本以为贺津行大概会满意她这个回答,没想到男人唇边原本的放松反而消失了一些。 沉默了两秒,他说:“你是被绕进去了么,真以为贺家这时任何行为都是冲着解决婚约这件事来的?" 此时苟安连跳两支舞,已经有点气喘,面颊从一开始因为紧张泛的血红此时已经红扑扑的,衬得那双黑眸特别明亮,她仰着头,瞅着他: “不是吗?” 伴随着舞曲终结,后一个站位稳当,男人的手礼貌且丝毫不着恋地离开了她的腰间。 "不是。" 斩钉截铁的否认。 短暂的威压无形四面铺开,原因无从得知。 在那样高压的龙卷风中心,苟安条件反射地看了看周围,这才发现小小的舞池方圆两米以内空无一人,周围的同龄人一脸惊恐离他们远远的要么干脆站在舞池边看热闹—— 难怪刚才她跳舞时总觉得四周特别宽敞。 而此时此刻,在周围眼巴巴盯着他们的人群最前端,站着的是苟聿。"你爸的表情看上去好可怕。" 男人轻飘飘的声音从后脑勺传来,刚才瞬间的低压不知道什么时候又消失的无影无踪……快得苟安几乎觉得是自己的错觉。他声音似乎带着一点儿漫不经心的调侃。 "一副女儿被狼叨走了的模样。" 不正经地接了这么一句后,贺津行还是很规矩地亲手把苟安还给苟聿, "别瞪了,还你。"苟聿一把捉过女儿的手往自己身后藏,像极了老鹰啄下护崽子的母鸡,还不忘记骂一句: “为老不尊。" />“我才刚满二十八。”贺津行好脾气地提醒, "这么说是不是有点过分?"苟聿脸上露出了“我才不管你”的表情,"止住谣言的方法有很多种。" 贺津行一愣,像是有点惊讶苟聿明明懂他这样做的意图啊,那还要凑上来骂他两句…..真是不友好。男人轻笑, “可是这种最直接有效。” 今晚之后,再也不会有人说,苟家的女儿成为贺家处理边角料的牺牲品——婚约未定,贺渊当然有可能,但现在看来如果换成贺津行,似乎也不是绝对不行。 这边,苟聿已经推着苟安催促着她去找“同龄人”玩,又被莫名其妙攻击了一下的贺津行这次倒是什么也没说,宽容地放她走了。 三分钟后,果然有侍从带着一大盘五颜六色的鲜榨果汁来到苟安身边…. 在周围人抓着她狂轰乱炸的发问声中,慌忙之间,她头脑发昏地选了另外一杯苹果汁,忘记了最开始她最喜欢的其实是橙汁。 苟安好不容易开完了“关于我和贺津行纯白如纸的二三事”记者招待会并找到贺渊时,发现这个小孩倒是很会社交,短时间内便和唐辛酒、周雨彤等人打熟,此时正凑在一起,相聊甚欢。 千金团成员看见苟安回来,纷纷双眼发光,然而没等他们发问,她率先伸出手做出禁止发问的手势: "别问,累了!" 周雨彤当然不会善罢甘休,白色的小礼服在她的蹦跳下像是翻滚的海浪泡沫,她拉着苟安的胳膊,笑嘻嘻地问: "翘屁股叔叔的胸肌温暖吗?" 苟安耳朵要燃烧起来了,立刻伸手捂住她的嘴。 "在贺总拉住你的手的那一刻,再也没有人敢说你这那的了!"周雨彤说, "贺渊,你说对不对!" 贺渊也是个好脾气,此时微笑着站在一旁,听所有人在调侃苟安逆风翻盘,似乎并不觉得自己的舞伴被长辈带走是件什么值得计较的事情…… 相比之下,他的社交圈并不在江城,其实压根无所谓他在这边的风评。 再说了,被贺津行压番也没什么好丢脸的。毕竟他跟谁比,显然都是“更好的那一个”。 看啊,同样的年龄,贺家这位含糖量超标的小绵羊,却不知道比某些很在意流言蜚语、又以为自 己能拯救全世界的幼稚少年高级出多少倍。 "姐姐,也来一起。"贺渊轻推苟安的胳膊,将她推向更中央的人群。“你们在干什么?” 苟安的不远处,几个人正弯腰疯狂写小纸条,然后把纸条折起来扔进一个抽奖箱里。 “距离晚上零点的成年礼宴祝词还有几个小时,所以预热接下来小游戏!”唐辛酒说, "总得找点乐子嘛?" 成年礼宴的顺序是,当晚宴会开始会有开场舞,开场舞之后到零点之间都是自由活动时间,然后零点会有长辈发表成年礼祝词。 跨越零点后,象征着又一批世家继承者们要在江城冉冉升起。 而这些年来,大家默认开场舞后就弄点小娱乐打发时间,讲道理现在的“同龄人”们似乎也没有那么喜欢跳舞,玩的游戏倒是刺激又变态。 正如此时一群人正在制作下一个游戏的项目—— 真心话大冒险已经过时了,喝到酩酊大醉也不是登船的第一个晚上该有的体面行为,今年他们搞出了比较新的花样:借物游戏。 大概就是等到了游戏时间,大家就分别从纸箱里掏出一张纸条,纸条上会写各种各样的东西,在规定时间内,找一个随便什么人,把纸条上的东西借来。 纸条上的东西有袖扣,皮带,太阳眼镜,戴眼镜的人,背LV的人,红色的高跟鞋(左边)、指定品牌的名表等一系列乱七八糟的东西。 最后三个借来东西,或者是没能成功借来指定物的人,有一个算一个,明晚负责AA平摊酒吧夜场全场酒水。 游戏不设任何限制,唯一的规矩:为了趣味性,所有的指定借物都不能找直系亲属借。 苟安亲眼看见周雨彤嘻嘻笑着,在一张粉色的便签纸上写“想和他(她)睡觉的人”,然后把这张纸条扔进了抽奖箱子。 这种借物小游戏,本来就是趁机表白或者滋生暖昧八卦的最佳途径。 周雨彤把苟安拉到一边,小小声地说: "一会儿选的时候遇见粉色的纸条便签记得丢回去哦!因为都是我写的,噫嘻嘻嘻,我写的能写什么好东西?" 苟安:"……" 苟安: “我谢谢你的诚实。” 贺渊 随便抽过一张便签条,一连写了十张“姐姐”扔进抽奖箱,转过头眉眼弯弯地冲苟安笑:"如果我抽到自己写的,那就是天大的缘分,到时候姐姐要丝毫不抗拒地跟我走,好吗?" 苟安很难控制自己不微笑,抬起手揉揉他的头发,小孩的自然卷从她手指缝隙之间拂过。隔着一张桌子,将两人互动尽收眼底,苟旬抱着胳膊,面无表情地评价: "不要脸。"苟安根本懒得理他。 贺渊吹了吹便签条上没干的字迹,懒洋洋道:“自己不知道珍惜,还觉得别人珍惜是什么天大的错误……姐姐,这个世界真奇妙,你说是不是?" 说好的中文不怎么行呢? 苟安捂着嘴笑了起来,不远处苟旬动了动,手攒成了拳,看着想发火,但是还没来得及动弹,就被陆晚拦了下来。 苟安: "……" 陆晚居然还在。 这一晚各种兵荒马乱,后半段她和贺津行共舞时这位女主完全隐身,于是苟安这才想起来这号人,看到她雷达先响,条件反射地在想:对了,我保镖呢? 回头去找,发现保镖就站在自己身后,此时两人四目相对。 夜朗:"?" 苟安眼珠子转了转,冲保镖先生露出一个微笑。 夜朗: 这熟悉的不怀好意的笑容让他后悔自己刚才应该走开一些,在这种不可能突然有人拔出一把刀的场合,其实稍微也不用站她那么近。 夜朗: “又怎么了?” 嗓音有些喑哑,这一晚上他就像沉默的门神站在她附近,压根没跟其他人说过一句话。 当然也有奇怪的人因为保镖先生这张脸蛋上来搭腔,但是甚至没有得他一句回应或者委婉的拒绝,面对各种身价上亿的富家千金甚至是富豪本人,他所有的回应都是冷冷的一记刀眼,然后转身走开。 此时夜朗看苟大小姐这熟悉的表情,当然不可能给她冷眼,只是沉默地想:下午才要了遮阳帽,今天这个作妖频率是不是稍微密集了一点? 苟安问夜朗: "你不该去让她快跑吗?输的人明天要请客,很贵的噢?"苟安的意思:阴阳怪气。 夜朗自行翻译了一下她的意 思:把陆晚赶走。 不知道对不对,但如果再次跟她确认的话,她很有可能节外生枝又曲解他的意思。夜朗点点头。 苟安愣了下: “你点什么头——” 直接越过瞬间变茫然脸的苟安走向陆晚,来到她的面前站定。 冷着脸的男人气场很足,原本正低声说话的陆晚与苟旬都双双愣了愣,不约而同转过头来,陆晚望着他,有些意外: “阿朗?” “回去。”夜朗说, "游戏输了要给钱。"陆晚“啊”了一声。在他们身后的苟安: "……"他怎么还真的那么听话跑去劝退? 退什么退,大家都鸡飞狗跳,女主自己在甲板看月亮说不定再偶遇个关键人物,哪有这种好事? 苟安坏心眼子上来了,立刻对不远处的唐辛酒使了个眼色,唐辛酒得令,从后面一把挽住陆晚的手臂:"不可以逃走哦,今晚在这的有一个算一个,全都要参加!弃权直接算输!" 陆晚小脸泛白,有些慌乱地挣扎起来,唐辛酒死死地抱着她的胳膊: “陆晚,你不是那么扫兴吧?" 陆晚: ".… 【蕉蕉:恶毒女配和她的小狗腿子们欺负女主。】 【蕉蕉:多么标准的剧情一幕。】 【蕉蕉:这时候男主从天而降带走女主就神作了。】 苟安抬头看了看,愉悦地发现哪来的男主,男主早走了。 不止是贺津行,此时宴会厅的长辈们基本已经消失,要么去甲板泳池继续成年人的派对,要么下去船舱下面的合法赌场消遣…… 现场基本只剩下精力旺盛的年轻人。 不远处,唐辛酒已经成功地留下了一脸惊慌失措的陆晚,夜朗看陆晚没走成已经成为定局,回到苟安身边。 "你朋友要留她。" 扔下一句没有多少感情的解释,保镖先生站回了苟安身后。看着东张西望、一脸不安的原著女主,苟安心中没来由“咯噔”一下,突然反应过来—— 苟安:蕉秘书!!! 【蕉蕉:你现在才反应过来?就让她安静的走开回到自己的船舱睡觉不好吗!】 【蕉蕉:但 是理论上这里没有剧情点。】 【蕉蕉:原著上这时候男主和女主还不熟。】 苟安:不熟她都敢在夜未央扑进男主怀里让她带她走了! 【蕉蕉:狗血霸总都这么演的,女主只有扑进男主怀里产生第一缕奸情的那一秒是有勇气的,剩下的时间都是可怜柔弱小白花—— 至于后续人设和逻辑对不对得上,那是霸总文,没有人会在意。】 苟安:哦。 好有道理。 【蕉蕉:原著在船上的大剧情,应该只有你恶毒女配下药,让他们春风———】 苟安:度个屁,我负责花钱买药,我负责犯法蹲大牢,然后他们负责快乐和滋生奸情?当我不会算数吗?呸!不会下药的,下耗子药倒是可以考虑! 【蕉蕉:.…】 【蕉蕉:但是剧情如果有改动的话,没人能打包票女主和男主不会有原著剧情之外新的剧情——还记得当年男女主的第一次相遇吗,那个就是剧情强行被改变之后发生的。】 苟安: "……" 【蕉蕉:后悔吗?】 苟安: "……" 【蕉蕉:后悔也没用啊,反派死于话多。】 借物游戏于晚上九点半正式开始。 由主持人拿着抽奖箱一声令下,所有人一拥而上,争先恐后地从纸箱里掏纸条。 苟安被人群挤在最后面,这样的竞争力,用系统蠢猫的话来说,还好是霸总文,好歹混个女配,这要是放到末世文,怕不是得变成活不过第一集就被饿死的炮灰—— 等她捡着机会从箱子里掏出来一张粉色纸条时,主持人已经度过了忙乱时期,一看她想把纸条往回扔换一个,拿着话筒大喊: "苟小姐,出手无悔噢!" 所有人齐刷刷看过来,苟安臊得脸涨红一片,硬着头皮往后退,缩到角落里打开纸条看了眼:【想和他(她)睡觉的人】。 淦,周雨彤! 苟安合上纸条,就开始盘算自己的银行卡余额,以及明天酒吧夜场注定钱包大出血。 这时候,罪魁祸首靠了过来,伸手抢走了苟安手里的纸条打开看了眼,眼珠子滴溜溜地转了一圈,然 后趁着没人注意这边,把自己手里那张白色的扔给了苟安: “和你换。” 苟安: "!" 还有这种好事。 周雨彤捂着嘴笑嘻嘻: "过了今晚我可是成年啦,就得玩刺激的!"苟安打开自己手里那张白色纸条,上面写着:价值二万元以上的男士衬衫第二颗纽扣。 周雨彤: “这是唐辛酒写的,原本是写的男士衬衫第二颗纽扣……煞笔吧,这种东西问随便哪个侍从要的话人家能不给吗,那还有什么难度——所以我让她加了个前提条件。” 苟安:“你真的是个魔鬼。” “是暖昧游戏天才,你懂个屁。”她一边说着,一边用力把苟安往门边推—— “快去吧!我看过了,陆晚和你拿到一模一样的纸条了,一样的东西我确定唐辛酒一共就写了两张,你俩这注定的敌对关系!" 苟安: "……" 不,是宿命的齿轮在转动,并且无情地碾到了我这如花似玉的脸上。 苟安下意识抬头去看陆晚,发现陆晚和苟旬站在一起,看来这位原著女主第一时间找的苟旬,而此时少年苦笑着摇摇头,拎起自己领子上品牌loo给她看—— 一般奢侈品成衣的衬衫也就几千块,他最近可没钱特地为了成年宴做定制,而在此之前,他也用不上那个玩意。 “别看你弟了,二万以上的衬衫是随便阿猫阿狗会穿的吗!只有高定,甚至圈死了就那几个牌子的高定!放眼看去今晚穿这玩意的同龄人好像只有贺然一个人……至于他衬衫上的第二颗纽扣,只有那么一颗!所以,巅峰对决开始了!你要是输了我给你头打爆!" 找贺然? “我宁愿明天请客。” “我求求你,有点出息!” 苟安被连推带踹送出宴会厅。 半小时后。 苟安正一边敷衍着朋友们催促,无视她们不断地给她发贺然的坐标位置,正如同幽灵一般在船舱摆烂游荡。 【娇羞土拨鼠:您能快点吗!陆晚要捷足先登了!】发送于十五分钟前。其实周雨彤的担忧属实多余。 因为今晚,陆晚也根本 没想过去找贺然要衬衫纽扣,自从他官宣苟安,又因为夜未央的事跟苟安轰轰烈烈解除婚约后,他们再也没说过话。 无论是平时在学校遇见还是刚刚在窗上同一船檐下,贺小少爷看到她就像是看到一个完全不认识的人,目光轻飘飘就扫过了。 陆晚也不知道贺然拿到的是什么内容的纸条,所以也没办法直接提出跟他交换纸条上的指定物。 陆晚不知道该怎么办,就想着实在不行她明晚可以直接消失——虽然有耍赖的嫌疑,但终究只是 个游戏而已,本来她也不是自愿参加,而那些二世祖们也不会动真格的跟她急眼。 就这么决定了。 打定了注意陆晚轻松许多,不知不觉来到底部船舱。 不远处是船舷核心区域赌场,门口守着西装革履的安保人员,会确认每一个进去的人身份证,以确保他们已经成年。 前方金碧辉煌,时不时传来筛盅摇晃或者老虎机运作的声音……不知道多少人在里面豪掷千金,陆晚从未见过,虽然想进去看一看,但在完全不属于自己的世界面前,她还是回头了。 绕行走上甲板,想要找个地方透透气打发时间,谁知道刚踏上甲板,她就听见前方一阵骚动。准确的说是有两个人在吵架-—— "你跟不跟我走?" 说话的是一个女声,带着一点娇俏和任性,不知道是哪家的千金,又习惯性在这使唤人。 "不可能。" 回答的男声稍成熟,不卑不亢,听嗓音虽然拒绝果断,似乎也没有生气,想来两人相熟..且地位相当。 "可以,那我随便去邀请一个。" “我去咯。” "我真的去咯!" 这一次声音拔高,女声里带了一点点哭腔,良久那个男声再也没有说话,女声骂了句, "陈近理你是个王八蛋!" 陈近理谁不知道呢,海洋生物研究所最年轻的高层人物,贺津行的朋友,虽不从商,却也是江城这个港口城市举足轻重的人物—— 陆晚曾经想要争取他的研究生。 br /> “噔噔”的跑步声传来,只看见来的人白色小礼服裙子一角,大概是求什么东西不得的八卦女主角转身奔来... 陆晚心下一惊,着实不想撞破这样的八卦又引来哪位千金小姐的讨厌与刁难,当下着急忙慌地想找地方隐蔽,然而周围似乎一览无余—— 她正着急,旁边伸出一只手,拽着她的手肘将她拖进船舱某拐角处阴影中。 陆晚吓了一跳,正想挣扎,此时钻入鼻腔的是记忆中似乎存在过的古龙水香,她硬生生地压下了喉咙里尖叫的冲动—— 抬起头便看见男人完美的下颚弧线。 黑夜中,贺津行没有穿外套,只是一身西装衬衫,领带结稍微打开,露出一点儿若隐若现的喉结。 伴随着他的呼吸,喉结微滚,陆晚心跳也伴随着这微小的动作,剧烈跳动起来。 男人宽大的手掌已经在将她拖入黑暗中后第一时间松开。 而此时此刻,两人躲在极其狭隘的阴影中,因为物理位置限制不得不靠的很近,陆晚担心自己的心跳声太大而被听见因此紧张时,刚才骂人的那个女生已经埋头狂奔擦肩而过—— 即将靠近时,头顶响起声音。"转头,别看。" 陆晚下意识跟着做了,其实因为太紧张,也压根没看见她是谁。脚步声渐行渐远,陆晚这次慢吞吞回过神来。 "贺先生?" 她声音柔软,仿佛像是生怕惊醒了什么人。 被叫到名字,贺津行仿佛这才回过神来,低下头扫了一眼此时近在咫尺的少女,那双漆黑深眸中毫无波澜,唯有平日里那抹笑容重新挂在了唇边, "是你啊。" 语气轻飘飘的,听不出是不是高兴。 耳边只剩下海浪拍打船体和波涛翻滚的声音,伴随着八卦中被骂的男主角也阴沉着脸转身重新往船舱赌场方向走去.. 他背影一消失,甲板上恢复了平静,一时间彻底没人发出声音。 贺津行第一时间离开了阴影处——原本笼罩着陆晚的气息瞬间抽离。 她心中一空,不由自主地跟着走了两步,两人回到了甲板空旷地上。 "你们这些小鬼,"贺津行问, & #34;是不是在玩什么奇怪的游戏?"陆晚简单的把借物游戏规则告诉了男人。 后者全程偏头看向波澜的海面,指尖撑在船沿边有规律的跳动。眼神看上去有点儿漫不经心—— 等陆晚解释完毕,半晌他慢吞吞地“啊”了一声表示听懂了,随后陷入沉默,不知道在想些什么事情。 直到陆晚再次叫到他。 他垂首望向面前面容姣好的少女,表情正如她记忆中一般温柔—— 陆晚的心重重跳了两下,紧张到喉咙发堵,她的目光落在了男人衬衫上的第二颗纽扣上。停顿了下,像是下了极大的决心: "贺先生,可以给我您衬衫上的第二颗纽扣吗?" 说完之后,像是天地万物失去了声音。 只剩下她心跳如擂鼓。 贺津行看上去毫不惊讶面前的人提出的大胆要求。只是短暂的停顿后,笑容重新回到了他的脸上。 “抱歉。” 虽然在跟一个晚辈道歉,实际上面色跟愧疚毫不相干,夜月之下,只能听见男人嗓音柔和——"不可以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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