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三章 小院里, 刘妈妈今日时不时便在门口候着,尤其是到了下午会,门口时时都候着人, 若是车马经过便去张望一二,看看时不时自家的马车。 到了傍晚天擦黑时,马车哒哒哒的声回来了。 “三少爷回来了。”门口车夫一瞧忙喊。 小菊听见了便往院子里跑, 给郎君报信。岑越正给圆月喂蛋羹,听闻后便停下了手,圆月张着圆圆的嘴,见阿爹不动,便拿嘴巴去够勺子,自己吃。 岑越现后:……哈哈。 是笑着给把一勺子喂了。 “你爹爹回来了, 等会吃好不好?”岑越问崽。 圆月一听爹回来,咿呀喊爹, 喊了爹还汪汪两声。 岑越摸崽脑袋,“这叫声,像是故意的了。” 圆月给阿爹露小牙来,他就是故意的。岑越放了勺子,一把从宝宝椅上抱崽, 便往外头走。 父子俩刚正院到了院子,便跟齐少扉了个照,一家三口在院子见上了。齐少扉今日走得早, 圆月没看到, 又是一身正经衣裳, 此时圆月在阿爹怀里看的有点不认识似得。 “走大半天就不认识了?”齐少扉上手就捏—— 圆月快快两只小手吧唧捂着脸颊, 声音响亮,宛如自己给自己两个巴掌, 岑越哭笑不得,“你疼不疼啊?” 是他不问还好,一问来,圆月瘪了瘪嘴,委屈巴巴要掉眼泪。 齐少扉啧了声,从越越怀里接过来,很是自然的捏了下臭崽脸颊,说:“我捏捏,不疼了。” “疼~”圆月奶声委屈说。 齐少扉:“我亲亲就不疼了?” 圆月脸一扭看阿爹,要阿爹亲亲。齐少扉一见,说:“我瞧着是不疼了,越越别理他了。” “阿爹阿爹~”可怜崽崽圆月喊阿爹。 岑越摸了摸崽脑袋,亲了亲圆圆的手手,“圆月最坚强了。” 圆月便开心给阿爹露小牙来,还拿被阿爹亲过的拳头给爹看,小拳头差点‘砸’到齐少扉脸,齐少扉盯着霸道的小胖手,告状笑说:“这都快送我嘴里了,我要是咬了,他不会哭吧?” “他哭了你哄。”岑越道。反正他不哄了。 做一个铁石心肠阿爹! 齐少扉便不闹腾臭崽了。一家人往屋里去。盛都冬日是不如北冷,但也是深冬,尤其到了夜晚,湿湿冷冷的,因此堂屋烧了炉子。 刘妈妈紧随后,刚一直没插上话,这会是进了堂屋便问:“三少爷,我听牛师傅说,您中探花了?” “是。”齐少扉点了点头。 刘妈妈便老天爷、阿弥陀佛菩萨保佑的说,“这天大的喜事,要给夫人上香的,三少爷终于考上了,中了探花。” “不急,等回乡我亲自在母亲坟说。”齐少扉道。 刘妈妈还是高兴,惊叹连连,自是没注意到齐少扉神色平平,连点喜色都没有,岑越看来了,温声提醒说:“刘妈妈,阿扉回来,上饭菜吧,送了热水,让他洗洗吃饭。” “对对对。”刘妈妈忙应声,下去忙了。 刘妈妈一去,齐少扉看越越,“越越你不问我为什么不开心吗?” “我想着吃完了饭,等回屋里,咱们二人好好安慰安慰你。”岑越故意说道。 齐少扉一听此话,当即是快乐无边,哪里还有不开心,整个人都充满了期待,麻利的进里屋换了居家衣裳,一下子松快许多,连着头也松了松。 小菊送来热水。 齐少扉擦洗过,再次坐在桌边,跟刚回来的齐少扉,判若两人。岑越看这般的阿扉,心里也松了口气,等饭菜上来,都是热乎的。 焖着米饭,还有一盘子卤牛肉。 “是牛肉店老板差小二送来的。”岑越说。老板卤牛肉的卤法越来越好了,空口吃不沾料汁也很香,是属于越嚼越好吃,尤其这牛肉还带着筋儿,很有嚼劲。 什锦豆腐煲,里头是虾仁、粉丝、菌类,大白菜切成丝,就跟哪娃娃菜一般,一口海鲜爽脆,豆腐用油煎过,两金黄,炖的久了也不烂,外略焦黄硬一些,里头一口鲜。 一道鱼汤,炖的奶白奶白的。 岑越说:“你早上吃的早,这会吃点清淡的。” “好。”齐少扉给越越了碗汤,再给自己来。 圆月刚吃了一半的鸡蛋羹这会凉透了,再热就老了,岑越便用鱼汤拌着米饭,在给里头捣了一块豆腐和白菜。 “好了,圆圆自己吃。”岑越把小木碗放崽小桌子上。 齐少扉看一碗糊糊饭,再下筷,滋味甚,他觉得糊糊饭卖相不好,吃来肯定不好。 圆月自己拿着勺子,啊呜一口,吃的香喷喷。 “他还挺可怜的。”齐少扉道。 岑越:“瞎说,味道都一样,拌饭好吃。” “真的吗?般糊,瞧着就不好看。”齐少扉迟疑。 岑越拿了豆腐煲拌饭,换勺子吃。圆月一看阿爹也这般吃,高兴的挥着勺子,咿咿呀呀喊阿爹次次次。 “好好吃吃吃。” 原是嫌弃的齐少扉便成了学人精,也拌了一勺子,尝过后,挑了下眉,“滋味尚可。”难怪臭崽崽吃的香。 一家人吃饭时,无聊的话题,也会透着几分有意思,到不说扫兴的,等吃完了,很是餍足,岑越给圆月擦嘴巴,哄着玩,齐少扉说他来抱。 “三少爷,谁是状元、榜眼啊?”刘妈妈好奇,在她看来,三少爷案首拿了第一,应当是做状元的,她不信有谁能越过三少爷。 齐少扉答了两个名字。 刘妈妈没听过,收拾碗筷时还嘟囔,这俩人名字都没听过,怎么就一下子成状元了。 后来刘妈妈不说了,怕三少爷心里难过,想着探花也好,探花郎说来多好听,现如今小巷子左邻右舍,她上街买菜,逢人就问她跟她道喜。 刘妈妈每次便说我只是个伺候的老婆子。 些人就说:老婶婶你带大的少爷,有本事了。 刘妈妈是骄傲的。 齐少扉哄睡了圆月,是麻溜的脱了外衣上床,还拍了拍床里侧,轻声说:“越越,快来,被窝暖好了。” “这般急?”岑越知故问,这是等着他好好‘安慰’呢。 齐少扉撒娇,“来嘛来嘛~”语音都是飘的。 岑越好笑,脱了外衣上了里侧,油灯也不吹灭,就留了一盏,两人靠在床头枕头上,因为圆月睡着,说话声都是轻声,有种两人在说悄悄话。 齐少扉很喜欢这样的,就他和越越,什么都能说。 今日倒是没什么特别的事,齐少扉将入宫后殿试作答,及被叫到正殿里说了一下,“……其实早上进宫路上我还在想,要是季广恩杨淙真殿上逼迫我,圣上又偏帮季广恩,我便低一低头,这也没什么。” 岑越听得心里一紧,握着阿扉的手,有些难过。 齐少扉懂越越,笑了下说:“低头也没什么好丢脸的,虽是有些窝囊,我没法替墨玉讨回公道,但……说实话,你和圆月是最重要的,我若是一人,身死也无妨——” “别说这话。” 齐少扉便不说了,凑过去亲了亲越越,“你别皱眉,替我觉得难受,当初我还没好,咱们一去走货,林府门的管家也要言教育你一二,我是难受的。” “这也没什么。”换岑越说这话了,说完觉得熟悉,笑了下。 齐少扉也笑了下,说:“这天下,人外有人山外有山,即便是皇上,也要低头。”这话特别小声。 岑越差点没听见,但看阿扉两条眉毛一往上抬,结合刚轻声气音,便白了意思。 “所低头没什么,我觉得宝贝的人不受牵连,便是好事。”齐少扉说着,眼睛亮晶晶看越越,“当时越越也是这般想吧。” 岑越点头,“刚到乡里是,要养一大家子人,一间药材铺子勉强糊口日子也能过下去,不过我这个人习惯了存存钱,不能每年都吃光抹净,别提之后有了孩子。” 有了圆月后,岑越略白几分现代父母的‘卷’,他不想鸡娃,与其鸡圆月,不如他自己卷,给孩子提供多项选择。 “越越你也不是大财迷。” “小富即安就好了。”岑越笑笑说:“生意买卖做太大了,树大招风,如今就好了,能扯扯虎皮,保全买卖。” 这个时候,想成首富、半富,得背后有官支持,还不能是小官员,得大靠山。现如今在北雁郡城得秦唐两府照拂,就差不多了,再大野心,他们家同两府也没到个深层关系。 两人闲话,岑越很快扯回来,“今日殿上,你没低头,怎么回事?” “越越你怎么知道我没答应季广恩?”齐少扉说完,看越越含笑看他,当即是敲了下脑袋,“我傻了。” “是傻乎乎的。”岑越捧着阿扉,亲了亲阿扉。 齐少扉便高兴了,是接了动权,亲了回去,等两人气喘吁吁,因为缺少氧气,岑越脸颊还有点红,齐少扉见状又轻轻的啄了啄越越脸颊。 “带我过去时,圣上身边的公公提醒的我,让我莫要答应。”齐少扉抱着越越,尽量忽略掉其中惊险,语气轻快说:“我想了下,便答应了。” 岑越是糊涂着,他脑子还有点转不过来,过了好一会,阿扉在说旁的,他反应过来,这其中如何惊险。 圣上身边太监,不是圣上的人—— “摄政王?”岑越压低了声。 @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齐少扉点了点头,拍了拍越越的手,意思别怕,含糊说:“若是不答应,怕是危险,现如今好了,没什么的。” 卷进了两内斗,怎么会没危险。岑越心里急,但上不显,点了点头,阿扉不想他担忧的,想了下问:“温大人为人如何?” 他没见过摄政王,但考官温如生是摄政王一党,若是考官品行好算是个好官,审美选择肯定不差的。 “温大人挺护着我的。”齐少扉白越越问什么,点了头,认真说:“是真的,没哄你安心的意思。” 岑越略略松了半口气,若是想要全松完,就等他们平安回到桃花乡安生过日子再说,一日在盛都,一日便要提心吊胆。 “过年期间,我可能常常在外走动赴宴。” “……我知道。”岑越白过来。 两人一切尽在不言中。这日夜里睡觉时,两人紧紧相依,齐少扉抱着越越,紧密的像是一个人。 第二日礼部来人,不是杨淙事件有关,而是提醒新晋探花郎,马游街在年初三——从贡院,绕了两条正街,到琼玉楼赴宴。 “琼玉楼是什么?”齐少扉问。 礼部人笑呵呵说:“这乃是皇家别苑,在盛都城东,每届三甲马游街后,带领众贡士在别苑中敬谢酒,朝中各位大人若是得空,都会往……” 就是和后的同僚提团建一下。岑越提炼。 礼部人还给送了贡士服。 送人走后,没多久又有个小厮模样扮的说:“我家老爷现下想请齐探花一聚。” 就今日早上,小院门房江护院收帖子,就跟雪花似得源源不断,江护院没当回事,想着收了,回头递给三少爷看,料他刚接住,小厮不撒手,说:“我家老爷请齐探花一聚。” “我知,小兄弟,我要把帖子交给三少爷成的。”江护院道。 小厮说:“现下,你把这帖子交给你家三少爷,他看完后便知,莫耽搁了。” 江护院见这位小厮年岁小小的,说话老成,气度和普通小厮不一般,当即是重视了几分,点头应了好,小厮松手。江护院拿着帖子进了里院,直接说了由来。 “我看看。”齐少扉接了帖子,开后看了眼,笑说:“越越,我门一趟,一会便回来。” 岑越看了眼阿扉,道:“路上小心,早早回来。” “知道。”齐少扉拿了帖子便门了,他脚了院门,只往巷尾去,一辆粗布车棚骡车,旁边是一个年岁小的小厮。 “齐探花请。”小厮做了请上车的手势。 齐少扉便上了车,车帘揭开,道:“学生不便给温大人见礼,温大人见谅。” “坐。”温如言指着一旁道。 齐少扉坐下。 小厮拉着马车走了来。齐少扉坐在里,不知去往何处,温如言笑了下说:“放心。”便不再说话。 过了会,外头热闹来,吆喝声叫卖声,人声鼎沸,什么卖菜卖鱼卖虾,各种声音混在一了。 温如生开口,直接问:“长九年,穆家别庄假山山洞里,杨淙说的什么?” 齐少扉见信时,便知道是温大人,见了之后果然,此时听到询问,二话没说直接将当年杨淙和李举人说的话,原封不动,全都说了一遍。 【……太后与摄政王不清不楚,摄政王大权在握,圣上算什么。】 【说是恩科,圣上年幼,我看还是要投靠摄政王一党。】 【圣上算什么——这天下日后还不知姓谁。】 齐少扉当年是半路听到的,只听了一半,此时在人声鼎沸中,声音稳稳的说完原话,又说:“时我神童名声在外,众人吹捧,说我年岁与圣上相近,后是贤君名臣,相辅相成。” “杨淙嫉妒,说了此话。” 也是有提的。杨淙时不把小皇帝当回事,时酸,酸齐少扉和小皇帝都年纪小,怕真是外头说的般,后两人一君一臣,大名气,因此是恨不得做摄政王的狗。 温如生还为什么话,现在听来不过如是——这些年民间里背骂的摄政王,他听得还少吗。不过一想,当时杨淙不过是小来的,其家中祖父是个七品官,这等眼界、年岁,听市井流传的话,恼怒时说来,被人听见了又后怕,觉得天塌了一般。 错就错在,杨淙嘴上不把门,又恶从胆边生想到了杀人灭口。 “你时——” 齐少扉接口:“学生时年幼,只尊君。” 所气不过上理论。 “如今?”温如生继续试探,其实心里了然。 齐少扉说:“学生只想和夫郎携子回桃花乡,过太平日子,大盛有王爷,有能臣,学生浅薄,做不了好官。” 温如生心想这小子倒是通透会说话,句句不着说,可表的也差不多,既有能臣,自是有君的,说了王爷,又说有他这个能臣,说这小子认了摄政王做君吧,这小子又没点全了。 不过话都说到此,温如生也不为难人。 “去吧。”温如生挥挥手道,一边喊了小厮:“买的新鲜食材给齐探花,我定了一桶虾一桶鲍鱼,都分你一半,带回家吧。” 齐少扉在狭小的车厢内站来作揖道谢就要走。@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对了,我瞧你好像知道我来,问你什么?” 齐少扉本来都要下车,愣是又坐回去,说:“学生读过大人章,知晓大人笔迹,虽是有些变化。”他将带的帖子从袖子掏来递了过去。 “读的什么?” “大人会试时所做策论,《利民》。”齐少扉说。 因为温大人是考官,会试,各个店,温大人曾经写的章作的诗很是抢手,众考生要研究考官喜好,好迎合的,齐少扉自是拜读过的。@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温如生一听,接了帖子放在一旁,说:“我时的字和现如今……” “字骨仍在。”齐少扉答。 温如生听闻,笑了笑,这次眼底倒是真情几分,认了这个学生,向外喊:“莫语——别误会了,我家小厮是莫开口莫多嘴的莫语,他话多,行事毛躁,给改了这个名字。” “莫语,东西拿了没?” 车外小厮恭敬说:“老爷都取来了,各分了两半。” “清越你去吧。”温如生道。 齐少扉怔了下,正经身,因车顶不高,躬着腰仔细作揖,“学生退下了。”便下了马车。 温家的车哒哒哒的走远了。 齐少扉回过神来,望着脚边两水桶大小的虾和鲍鱼,沉默了下,温大人是真来取货,顺便问他一二吧? 他摸了摸腰间,是一钱都没带,可要是他拎着回去—— “伙计,可送货吗?我没带钱,到家给你。” “这——” “你放心,不会骗你的,我家就在向阳巷子。” “成吧。向阳巷子我听说了一位探花郎,是不远,你等等,我推车。”便退了独轮车来。 齐少扉给说了价,拎着货帮忙放上,伙计还说:“这位少爷瞧着像读人,没想到力气还挺大。” “在家中时也做农活。”这点重量不算什么。只是现在,按照越越的话说,就是对外营造形象的,他是探花郎,原是有状元之,得保持委屈还要淡然,还要有读人的气度。 若是拎着两桶海鲜招摇过市回去,传去与过年赴宴要做的形象不符的—— 其实好像也还好。齐少扉想。 不过钱都许诺了,便算了,早早回去,越越也不担心。 岑越确实担忧,结果一个时辰不到阿扉就回来了,江护院还拎着俩木桶,阿扉说:“越越我门买菜没带钱,你帮我结一下账。” “哦,对了,是送货钱,三钱。” 岑越:……到底是买菜还是如何?他结了三给伙计。 伙计道了谢,推车回去时,听到巷子里闲聊,说什么探花郎,今日见到做官的大人上门了,也不知道探花郎得什么官云云,他越听越像是刚送货的户人家。 仔细一问,还真是,他给探花郎送了货? 这探花郎好像不一般…… 小院里,岑越一看两桶,好家伙,巴掌大的虾,还是活蹦乱跳的,还有——“鲍鱼?” 也好大啊。 齐少扉说:“是啊,趁着新鲜,做了吃吧?” 岑越不好多问,不过阿扉说做了,就是能吃,当即是磨刀霍霍,说:“好,我看看,鲍鱼烧个蜜汁口,再来一个红烧的?虾的话,白灼好,这个新鲜,吃来甘甜。” “都行,我来下手。”齐少扉卷了袖子要进。 刘妈妈在旁说哪里有探花郎进灶屋的,被齐少扉笑说:“不光进灶屋,我还下田,这也没什么,能做,现如今也能做。” “三少爷做了官,再做这些岂不是让人笑话……” 齐少扉:“做不了官的。” 刘妈妈愣了下,没听清,想问却看到三少爷神色,把话咽了回去,她不懂其他的,只是三少爷中了探花回来后,神色就不一样,没点喜气,当时她为是没中状元,三少爷不高兴,可今日三少爷门后,郎君神色也有些不对劲,当时没察觉,现如今一想,好像…… 她也说不来,却知道盛都不一般。 后来夜里,夫夫二人帐中说话,岑越知道了下午是温大人叫阿扉去的,再回味晚饭,就不一般了,好像确实是安心几分。 “当年觉得天塌下来的事,今日在温大人口中听闻,好像也不过尔尔。”齐少扉说。 岑越却摇头,“是温大人身处高位,杨淙说的些话,就是如今,他敢扬声嚷嚷去吗?咱们在府县茶楼听说,底下百姓聊来,说到兴头,说了两句不留神的话,也会害怕的。” 遑论在盛都做官的。 不是找死吗。 “鲍鱼还挺好吃的。”齐少扉便不说个了。越越安慰他的。 岑越也无缝衔接新话题,还有点跃跃欲试,“是不错,不然日我买个盅,回来做佛跳墙?说好了,我第一次试着,也不知道好不好。” “好好,我还没吃过,越越做的自然好。” “你没吃过不知道正版是什么味,正好,随我折腾。” “嘿嘿。” 岑越也笑的开心。 朝堂上权势争斗,跟他们有什么关系呢。 年三时,岑越让青丝和江护院去买大炖盅,还有干货,晒干的菌子,还有猪皮——这个要炸一炸,猪肉,这个做肉丸等等菜色。 从早忙到晚,全扎在灶屋里。 齐少扉就抱着圆月在灶屋烧火,现炸的第一个,总是进齐少扉嘴里,齐少扉分越越尝,圆月在爹怀里着急,啊一声,却无人投喂。 “这个烫,你等第二个。”齐少扉振振有词说道。 圆月便张着嘴等爹第二个。 今年年三在盛都过,租的人家院子,照旧是热热闹闹,要是小院都飘着香气,圆月今日就吃了一天‘零嘴’,可高兴了。 夜里底下人来拜年,岑越齐少扉给大家了红包,他们一家三口在客厅吃饭守岁,道岑越版佛跳墙,阿扉和圆月很是给子捧场,都夸好吃。 圆月用汤汁拌饭就吃了小半碗。岑越不敢给多喂,怕夜里不好消化撑着了。小孩子吃饭不好过多,撑了容易热的。 第二日,齐少扉便开始走动赴宴,每日带着一些酒意回来,神色倒是清,也不是谁的约都赴——约他喝花酒位贡士,齐少扉将此人拉入黑名单,此次再邀是当看不到的。 初三时,新科三甲马游街去往琼楼,赴琼楼宴。 而也是这日,齐少扉终于白当年杨淙说的‘这天下不知道姓什么’是为何了,因为摄政王不是盛家人—— 这还要追溯到太-祖儿,太-祖天下时,娶了一位氏族强壕的寡妇,寡妇有钱有人还占着一块,时候这块土大乱,个小国林立,到处都乱哄哄,民间百姓易子而食、哀鸿遍野。 这位姓华的寡妇便同盛太-祖强强联合,而摄政王就是华家人血脉——他家是随母姓,分的是南华氏一族利益。 后来天下已定,民间百姓休养生息,太平日子过了几年,礼乐崩坏,现在慢慢开始追溯流行正统了—— 属于乱的时候,顾不得礼仪这些,定了后想是个人了。 这也是为何摄政王大权在握多年,有兵有人,什么都不差,却一时找不到借口,自己坐上龙椅宝座,成新皇。 ……改朝换代非易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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