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六章 唐宵一共买六百颗草莓, 是给祖母、母亲分一些,这东西不经放,当天是放在自冰鉴里, 也算是大头都在第二天的草莓宴上。 可连着他,八个大男人, 吃起来嘴上没个停,到午饭时,草莓解决的七七八八。 “老宵你真是, 这般好东西藏着掖着,都没个尽兴。”林少爷嚷嚷。 在这一群少爷中, 秦、唐二位是北雁郡城拔尖第一层,其他少爷子弟都是围着二位转的, 林少爷略低一些,但他岁最小,加上唐宵性格坦率, 时候不怎么讲规矩,其他人一同玩闹起来,打打闹闹说话随意一些。 跟着唐宵不同,秦是个规矩大的, 秦钰也高冷,一个没闹好,直接拂你面子走人。 所以林少爷不敢在秦钰跟前胡闹, 说话随意。 唐宵听林小子跟他耍横,也没生气, 还说:“你吃得多, 你也不怕闹肚子,这大夏日的, 一会跑肚拉——”他看到秦钰面色一僵,筷子放下来不吃。 这人可真是讲究。唐宵不提闹肚子,愣是改口:“那岑老板还送我五个寒瓜,一会切吃吧。” “秦二少爷,我是得五个寒瓜,您呢?”唐宵欠嗖嗖的开口。 明知道他五个,秦钰三个的。 秦钰瞥眼对方,这人太幼稚,“我懒得跟你说。” “那是不如我多。”唐宵更是得意,胃口大好,说:“送我那寒瓜别提多大,我都冰着,一会吃。” 林少爷听的,心想这寒瓜又不是没吃过,罢罢,他来做客的,如今草莓没,还真闹啊,这不识趣,说两句闹一闹,显得今日草莓宴大受欢迎,摆宴的主人也高兴。 都是聪明人,分寸尺度都的。 等吃过饭,又是闲谈玩乐,丫鬟送上冰过的寒瓜。林少爷一瞧,“这寒瓜好啊,老宵这儿的东西,草莓稀罕,寒瓜也别旁出红一些,皮还是薄的。” 薄皮沙瓤的寒瓜,用冰冰过。 秦钰刚没多吃饭——唐小月提跑肚后,他脑子里自然接下半句,愣是恶心的没胃口再吃,如今一看寒瓜送上来,也来几分兴致。 他府上的寒瓜还未开,对这个,他是一般般没那么大兴致的,都送旁处,如今拿一块,咬一口,嘴里弥漫的冰凉寒瓜味,甜、沙沙的口感…… “好吃!” “真好吃,这个寒瓜不一般。” “唐少买的果子都好。” 其他人也尝起来,各是夸赞,倒不算吹捧,这寒瓜确实是比以往吃的甜,汁水多,口感特别。 北雁郡城西市。 岑越带队卖寒瓜,他打听过,北雁郡城一到夏日,百姓们也吃寒瓜,这里寒瓜小许多,瓤是略泛白的——估计是不好摘太熟的,不好运怕坏。 吃起来口感,二苗说不甜,没他们的好吃。 这倒不是自吹自擂自的货,像是山里的草莓前身一样,如今的寒瓜种子,跟他空间里出来的优质西瓜,那是不一样的。 土的小寒瓜一个两三斤,一听是小瓜,按个头卖,一个在二十文到二十二文左右。他地里长得,平均个头斤数都在七八斤左右,大瓜。 岑越打算摸摸市场,要是人多,对半卖也,比当地小寒瓜价钱贵三倍左右,走‘底殷实人’市场,卖个六十五文左右。 没办法,他路上运费也贵啊。 岑越算过帐的,刨车费、吃饭花销,寒瓜价要在一个一百一到一百二十文,才的赚,能赚个四十多两银子,这已经不错,毕竟寒瓜在北雁郡城也是卖的。 好在草莓是大头,卖之后,几人身上担子都轻些,压力没那么大。姜二苗在听到小越哥这个价时,还说是不是少? 岑越:……好他的二苗! 他给二苗仔细分析下,大都不傻的,寒瓜走不太高端路线,来做瓜果买卖,那挣得是辛苦钱,草莓能打开贵族市场,这是幸运,不可能啥都这样的。 “原来这样啊。”姜二苗点点头,又说:“不知道这里没葡萄……”他是没听过葡萄这个果子的。 岑越说。他在西市吃到过葡萄干的。说起葡萄干,明草莓是不是可以做成草莓干? “看我这个脑子,要是没葡萄,种子怎么来的。”姜二苗挠挠头觉得他笨。 这一日先是运两车寒瓜到西市,早早占个空地,岑越切开一个,照旧是试吃,来西市吃饭的、逛铺子的客人一听不要钱,纷纷围上来,人还认出来,:“你是不是之前在瓦舍街上砸果子的货商?” 岑越笑着拱手,“正是在下,姓岑。这是我们桃花乡果园出的寒瓜,各位可以试一试,跟寻常寒瓜不一样。” “果然是你,岑老板卖果子是大手笔,先前一两银子的草莓呢,还不知道什么滋味,砸都可惜。” 岑越先切一角寒瓜,递给对方,笑说:“客人尽管尝,这个试吃不要钱的。”又说:“草莓是真的难运,我后来又跑一趟送给秦、唐两府少爷,一路用冰不断,价钱也涨,没法子的事。” 那人接寒瓜道谢,跟岑老板闲聊攀谈起来,好奇如今多少价钱? “十两银子三十个。”岑越说。 那人吓一大跳,旁边围观的人也跟着吸气,心里嘀咕,这哪里是吃果子,这分明是吃银子的。 “这瓜真不要钱?”接寒瓜的客人不敢吃。 岑越说:“这是试吃,让大伙尝尝我们桃源乡的瓜和其他寒瓜什么区别,不要钱的,大伙听着呢。” 这人才放心咬口,吃之前还嘀咕说:“十两银子的草莓,你这寒瓜估摸也是大价钱咯~”好在他手里的不要钱,尝不买是。 咔擦咬一口。 围观群众都没走,等着听岑老板的寒瓜多少价,要是高回可以学说一通,卖不出,那还能笑话笑话—— 寒瓜可不稀奇,秦二少爷不会买的。 不过这瓜确实是比寻常寒瓜大,切开面瓤子也红,皮咋也薄的…… “甜,好吃。”那咬一口的客人是又啃两口,瓤子沙沙的,口感清甜清甜的,汁水也充沛,“真好吃,是不错。” 客人三两下吃完,捧着瓜皮,些意犹未尽,但紧张,小心翼翼不抱啥希望:“你这寒瓜多少钱?”@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货车旁木框,瓜皮丢那里是。 岑越说完,这才报价,“我们瓜大,一个瓜一百二十五文。您要是买的话,嫌瓜大吃不完,跟其他人拼一拼,一半算您六十文。” 其实六十文也贵,六十文都能买三个寻常的寒瓜,可跟着刚才十两银子的草莓一比,这尝瓜的客人种:好像他能买得起,还挺宜的,这瓜滋味真不错,比普通的寒瓜是好吃许多。 这人犹豫时,姜二苗把切好的试吃,笑着塞给其他围观瞧热闹的人手里,笑呵呵一脸实诚模样,说客人都尝尝,反正不要钱嘛。 姜二苗长一张淳朴的脸,一双眼特别真诚。众人想,反正在这儿看热闹,前头尝也没要钱,真不要的瓜那吃吧。 “小哥儿,给我一块成吗?” 姜二苗先答成,又笑说:“我嫁人,这是我男人。” “你瞧着还挺小的。”这人接瓜道谢,再顺着二苗指的方向看到后头那壮汉,是仰着脖子,当即是不敢闲谈,吃起瓜来。 卖东西那讲究一个热闹和人气,他们摊子很快围着人,又吸引外圈的人来凑热闹,虽然吧,都在吃免费瓜,没一个人买。 “这瓜真不错。” “好吃,甜啊,比普通的好吃。” “岑老板,我来一半成吗?”最初那位客人。 岑越说:“成啊。”他一答应,听二苗在旁高声喊:“客人要拼瓜吗?给您抹个二文钱,只要六十文是一大半的寒瓜咯~” 还真人喊我要我要。 这一半的寒瓜比寻常的一二斤,算下来其实也是贵个三十文,还好还好,可滋味不一样,真的比那普通寒瓜好吃。 寇长峰分瓜,是一刀下,手起刀落很是利落。 姜二苗在旁给打包,草绳兜子,三两下捆着方提。 开张,后头生意慢慢,但其实卖的也不算特别好,毕竟他们这一个寒瓜的价钱,顶地寒瓜五个。 中午简单吃饭,一直卖到夜里,两车寒瓜才堪堪卖完。 姜二苗揉着肩,想着客栈里还七八车的寒瓜呢,这样卖下,是慢些吧? “明日拉四车来。”岑越说。 姜二苗说话声都是哑的,说好。岑越一听,“回给你泡泡金银花茶喝喝,你嗓子都哑。” “没事的。” 齐少扉说:“越越也喝。” “都喝一些,明日还的忙,二苗嗓子省一省力气,别坏。”岑越交代。 姜二苗不说话,点点头知道。 他是好奇,今个一整天只卖两车瓜,明日能卖四车吗?应该是能的吧,小越哥都说,再说他之前卖草莓也是,第一日刚开始时,客人都好奇没吃过,第二天时前头买过的肯定会再买的…… 唐府。 这一日唐宵是在中请草莓宴和寒瓜宴,玩闹一通,到傍晚时,林小子闹着要瓦舍玩,还要唐宵请客。唐宵倒是没什么,说呗。 “我不,我回府中休息。”秦钰不。 唐宵把脱口的话咽回,改成,“不不,大热的天,累我一天,我今个要早早歇着,送你们这些猴子回。”他亲自送客到门口的。 林少爷嘀嘀咕咕念叨一路,意思他知道,秦二少不,老宵肯定也不,真是的—— “对你买寒瓜那叫什么来着?回头我派人也买一些,还挺好吃的。” “那我也要。” “我也。” 贵族拔尖一拨人吃什么觉得什么好,那底下人看着,一一效仿,成流。如今桃花乡的果子还不到‘贵族圈里流’、‘人人高价买来’的地步,但是流露出这个味道。 唐宵过客栈,只是贵人事忙,忘,只说个大概,离西市不远,桃花乡齐果园,老板是个夫郎,姓岑。 “原来是个夫郎啊,老宵你怎么记得这般清楚,连夫郎老板姓什么都知道,光是忘客栈地址——”林少爷话还没说完,见老宵伸腿踢他,躲开来,只是知道老宵生些气,当即是知道不好在这个话题说下,打趣什么。 唐宵很郑说:“脑袋里一天尽想什么乱七八糟的,岑老板相的,相还是读书科举的举人。” 众人一听只是纳罕,既是举人夫人,什么还要出来抛头露面卖果子?他们多是纨绔,游手好闲,不务正业,也不怎么读书上进科举——这条路他们没天赋,靠自己事考不上的。 “知道,我不该瞎说这个的,坏人清誉,还坏唐少爷您的清誉。”林少爷笑嘻嘻作揖赔不是,嘴欠又打趣句:“要是北雁郡城那姑娘误会,那我罪过大。” 唐宵:……都什么和什么。 这一茬揭过。 送客宴会结束已经傍晚。各府上马车候着都来接人,回想到买寒瓜,各自找里下人西市那边打听,外来的脸生,是个夫郎老板,卖寒瓜。 第二日时,备四车的货。 众人是起个大早,吃过早饭照旧西市那边占地方,还是他们的老位置,早早到,卸货的,牵着马儿回客栈,姜二苗买早饭,飞饼、包子、炸菜盒,反正各样几个,他们带回来吃。 吃过早饭,摊子货彻底收拾整齐后,人才差不多多起来。 人是直奔这儿,一出手是一个寒瓜。 “岑老板还记得我没?昨个买过的,今天买一个,能不能宜些?” 岑越记得,“您是今天第一个客人,给您抹个五文钱零头,一百二十文一个寒瓜。” 这人高兴,付钱,抱寒瓜回。 之后断断续续人来买瓜,要么一半,要么一个,比昨日的生意好做一些,不过也没那么抢手的,好在断断续续不停。 直到个管模样,带着两个下人,:“你们可是外地来的商贾,夫郎老板卖寒瓜?” “是。”岑越点点头。 这管气势点‘来势汹汹’,接着:“之前可卖过什么草、草——?” “草莓,给秦唐两府少爷卖过。”岑越见这人像是质,这会回起来,面上不显,心里也在打鼓,是不是瓜没开个好瓜? 那两位少爷也不像是个坏瓜抓他们的吧? 那气势汹汹的管一听,是擦擦额头的汗,“可算是找到你们,你说说你那客栈的伙计们,我说买瓜,都不给我,可气我,让我跑一趟又是一趟。” 岑越听着管抱怨,也松口气,还以您这是来砸场子的。嘴上说:“实在是对不住,客栈留下的都是车夫,他们做不主的,您消消气,二苗给管来一块瓜尝一尝,解解渴。” 姜二苗早给切好,送上来。 管来想说不要的,他早早买完瓜早早回交差,再拖日头晒,可一看送来的寒瓜,是瓜瓤红彤彤的,一瞧好吃,接过吃口。 姜二苗还给后头的小厮们都发。 “我寒瓜贵一些,一百二十五文一个。” 管吃一口寒瓜,立即惊艳,好吃啊,难怪少爷是昨晚吩咐要买这个,难怪。再一听价钱,他还以多少,一个一百二五文,不贵不贵。 “我们要十个,带车,来装车。”管大气说道。 后头俩小厮立即三两下囫囵啃瓜,岑越忙说:“您车在哪里?我们搬。” “在巷子口外停着。”管指路。 俩小厮也不敢墨迹,是吃完一道。搬十个瓜,这是一两二百五十文钱,管给结账,岑越还交代声,要是瓜生的,可以带着瓜来换。 管摆摆手说不必。@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财大气粗。 围观群众看到这一茬,人认出来,说是什么王的,这王的怎么也来买瓜。 岑越也不知,岑越不认识王哪位少爷。 没一会又来一位管,也来买瓜,一出手是要十五个。岑越:…… “刚走的那位是林的。” “哪个林?” “你瞧瞧你这话的,北雁郡城还哪个林?” “!!!你是说咱们郡府大人的?” 原来北雁郡城郡府大人姓林啊。岑越也知道。 这大早上晌午还未到,岑越带来的四车瓜,卖一车半的,是管事买完,围观群众一瞧也买,他们买不起十个,半个一个倒是成,这些叼嘴的少爷都说好吃,可见这寒瓜滋味准不错。 这般插着卖,一会又来一位丁,动辄是十个、七八个的买,的更是听闻一百二十五文一个,嘀咕说:“不是说十两银子吗,我主子还给的多,在才这么宜,那、那要十个。” 他做不主的。 可等这十个运回,报价钱,又给打发出来,说是蠢货,这般宜不知道多买一些,到时候都往里各个院子送一送。 如今这些府邸,那是大业大,兄弟姊妹,堂的表的,反正寒瓜宜,都送一送,一个两个,一个府邸光是算上主子,那也能消耗十多二十来个。 晌午是一到,四车寒瓜卖的差不多见底。 岑越早喊二苗拉货,又拉四车的货,这一下午过,寒瓜像是抢手的饽饽——原先第一天听价,觉得价贵,想着这外来商贾卖不出,到时候怕果子烂手里,肯定要宜卖,他在磨磨价,不是宜么。 结果没成想,这第二天价是没见怎么宜,那瓜卖的快哦,一会一车见底一会一车见底…… “岑老板,你们运多少车货啊?”围观的。 岑越见这人面熟,昨日好像试吃过,但没买,说:“统共十辆车的货,昨个卖两车,今日一早上是四车,刚到四车货——” 那人是心里算着,这一算吓一跳,岂不是十车货要卖完?这么快啊,他望着新到的货。 岑越瞧出来些,笑呵呵说:“这大热天的,您尝尝我们的寒瓜,解解渴。” 姜二苗给端试吃——他其实记得这人,昨个已经吃过!但小越哥说,他给,做买卖嘛和气生财,二苗在心里跟自己这般说,端着寒瓜送过时,更是热。 那人:……点脸涨红。 他之前还想着这外来的老板卖不出砸手里呢,这会一看人这般客气厚道,当即是也不好意思,说:“那我来两个寒瓜吧。” 姜二苗都愣下,以这人穷,买不起光想占宜,没成想买这么多啊?愣归愣,手上收拾的快,很快给装好。 那人拿寒瓜利索回,临前还二苗又要一块试吃。 二苗自然是给,只是嘀咕,不知道这位客人是穷呢,还是钱呢。 “他啊,他是做买卖开铺子的,后头那个绸缎铺子是他的,不过牛老板是出名的小气抠门,舍不得花钱,你看他身上穿的衣裳,差打补丁,里是绸缎买卖,可也舍不得穿,是在吃这方面舍得花钱……” 岑越:……挺好的,该省省,该花花。 @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下午时还管事来买货,岑越认出来,是秦的管,先是笑脸相迎。秦管也是乐呵,说:“是说不急的,可我一听,各府都来你这儿买寒瓜,那是不敢耽搁,怕晚没。” 岑越也没拿乔,说:“您来正合适,我这一趟带的货剩下的是这些,您要多少?” “四十个吧。” 秦人多,秦钰是嫡系,老一派的族那是枝繁叶茂,秦钰爹光是姨娘六位,生下的孩子十多个。更别提府中,如今还小叔一住着,并未搬走,老太太无聊时,喜欢膝下孩子众多,儿孙满堂,都围着,享天伦之乐。 这四十个寒瓜,拿回,秦钰分的话,父母那儿、祖母那儿,小叔那儿,还一些嫡系兄弟姊妹,和同他关系近一些的…… 这都七七八八,没什么富裕的。 岑越:……愣完收钱给装车。 正好五两。 “地里寒瓜还,这一趟今个一卖完,下次来的话,可能大半个月后。” 秦管一听,“那再来十个吧。” 岑越:……好啊。 牛老板回先是把寒瓜吊在自井里,天气热是打着蒲扇,里吃什么饭,其夫人说:“你早起出门买的牛肉忘?” 小地方是吃不得牛——应该说牛价贵,百姓耕地都舍不得买牛,多是人力,哪里还银钱买牛肉吃。而北雁郡城是专门卖牛宰杀牛的,这个市场,肉价自然贵。 牛老板姓牛,可最爱的是牛肉,早起花半两银子买的牛肉,当即想起来,说:“那可新鲜,我蹲着看他们杀的,诶呦你是没看见,太残忍,那肉嫩,别给炒老,切得薄薄的片,烫个七八下,捞出来拌着汁儿,多要香菜……” 絮絮叨叨絮絮叨叨。 牛夫人也早习惯,厨娘都备着呢,等午饭上来,牛老板想起来,“我井里冰的寒瓜,快快吊上来一个,切,不要拿切蒜切肉的刀给我切寒瓜……” “知道。”真是啰嗦。 天气炎热,牛午饭吃的是凉拌牛肉面,还要再来一盘子凉拌牛肉才成。牛老板是一口面,两口牛肉,吃的香,吃肉没一会些腻,拿叉子插一块寒瓜送口里,不由眯着眼,享受的哼哼调子:“赛神仙呐~是换神仙也不做咯~” “那么好吃吗,什么寒瓜那般贵价。”牛夫人其实不觉得贵,是揶揄自相,昨个儿回来念叨第一次见那么大的寒瓜,可惜咯卖的贵些,回头等宜十来文再买。 牛夫人听一耳朵,今个却见自相抱俩寒瓜回来。 知道,遇到好的吃的,肯定是忍不住的。 相都觉得好,那肯定滋味不差。牛夫人也插一块尝一尝,当即是牛肉面都不吃,说:“这个好啊,昨个儿怎么没买,寒瓜夏日消暑的,多好。” “这不是寒瓜,又不是没吃过寒瓜。” “你牛肉蹲着新鲜,品相好的,也不觉得贵,牛你也不是没吃过,怎么好的不嫌?” 牛老板一听,这倒是。这寒瓜虽是见过吃过,可这般好品相的确实是第一次尝,不错不错,没买亏,还是宜的。 傍晚时,牛老板又出门,直奔寒瓜摊子。 夫人说得对,这寒瓜品相好,价钱又宜,之前说给平日里买货多的女眷贵客府上送什么,既要宜又要讨到好,还显得他送的不俗,送的好。 这不嘛,夏日吃寒瓜好啊。 牛老板出来买来,一到摊子上,还未张口要寒瓜,先是大夏日的晴天霹雳—— 这车咋都空? 牛老板来想好要的多要砍价的,这下急,上前:“岑老板,你这寒瓜还吗?” “啊,还半车,都在这里。” “不是你还货吗?客栈里呢?” 岑越莫名,“都卖完,这是这趟最后一些,再要的话,那得等大半个月后。” !!!牛老板。 “要,要,能送货吗?我在西市。” 岑越一口答应好,今日卖完的早,给送一趟货不打紧。姜二苗说:“小越哥,我和长峰送。” “也成,我这儿收拾好等你。” 牛老板不敢再多说什么,麻利给付银钱,“这咋卖的这般快呢?” “多亏秦唐两位少爷福,吃好,今日好多管来买,加上北雁郡城客人都热,喜欢吃这个,多是照顾我们生意。”岑越收拾试吃的瓜皮。 齐少扉搬,不让越越脏手。岑越其实不在意这些的。 牛老板一听,当即是觉得岑老板这货以后不愁卖,想他等不好讨价还价那是不可能,说:“你下次来的话,能不能给我留一些?留十个瓜好。” 岑越想着不多,点点头,也没对方要定钱。 牛老板却怕,是硬要付定钱,这下给不旁人。岑越只好拿,让阿扉记账,给牛老板分一份定金契书。 这日傍晚收工,岑越吩咐,明日傍晚出城,走夜路天气凉快些。车夫们该买的该收拾的,都收拾。 岑越请阿扉、二苗夫夫看戏。 “来都来嘛,这次买卖好,咱们看戏买四角桌位置,能茶水,不怕口干舌燥。” 姜二苗一听,积极响应,说:“小越哥,这次不如我和长峰请,昨个都是你请的,不好你破费。” “那好啊,谢谢二苗老板。”岑越爽快答应下来。 姜二苗也高兴的不成。 当天夜里他们瓦舍看大喜班的新戏,岑越虽然不爱听戏——也不能说不爱,是代人,看电视、看小说习惯,听戏咿咿呀呀的听不清,不过入乡随俗,如今没电视,娱乐消遣那是戏剧、说书。 来都来嘛。 他们四人一桌,挤挤,还宜三十文钱。 看的是《梅》,花旦装扮的极清丽,故事也简单,是个富千金意外一见钟赶考的书生,最后被里棒打鸳鸯,千金吊在梅花树下,后来成鬼,忘不爱,日日与爱郎在梦中相会。 岑越对故事内容一般,但这位花旦老师表演的很好,尤其是成鬼那一场,那个鬼步很惟妙惟肖,宛如飘出来的一般,很是鬼魅。 结局嘛,是穷书生考中状元,做大官,是衣锦还乡,硬要娶富商已经过世的女儿,还是正妻身份,都夸书生义,富商爹娘惭愧后悔云云。 …… 回路上,姜二苗说:“还是杂技楼好玩。” “你不喜欢那故事吗?” 姜二苗说:“人都成鬼,那书生做官钱权,富贵小姐没命,也享不福,当初说好私奔,这书生胆小的厉害,这个说不好,那个说不成,耽误来耽误的,害人。” “啥义。” 岑越点点头,不愧是志同道合的小伙伴,“我也觉得,拖拖拉拉的诸多借口,人小姐一腔勇气,他却是打着小姐好的名义,真好,那断小姐念想,别整日写一些酸话表白。” “书生盛都的银钱还是拿小姐的,呸!” 岑越和姜二苗吐槽一路,是没什么浪漫细胞,大都比较务实。齐少扉听,不住点点头,幸好幸好,他不读书,不是书生郎。 越越不喜欢书生郎的,先前在府县时骂过。 还好阿扉不是,高兴。 寇长峰也默默想,他是猎户,也不是书生。 这日早早歇息,第二日睡懒觉——也没睡多久,客栈底下人找,林府的管他们真的没草莓吗。 岑越:…… “实在是对不住,草莓今真没,明的话我会晒一下草莓干,还新鲜的草莓,都是用冰送过来的……” 林府管发愁,人是真没,他都喊加钱,人也是难,说地里的都是不好的烂的坏的,送过来,怕是讨不好,还砸自买卖。 确实,要是烂的果子,他也不敢送到少爷面前。管心想。 最后是无功而返。 林少爷一听,今真没得吃草莓,再回想前日在唐府吃的草莓宴,那是更馋更想—— 可真是恼人啊!!! “定,要多定一些,你定没?” 管说:“老奴自然说定,可岑老板说明时日还久,不着急,记咱们府上地址,说要是送草莓,一定到咱们府上一。” “那吧,你要记着,别忘。”林少爷自知自己会忘这茬,是耳提面命叮嘱管。 管只能应上,保证不忘。 这一趟寒瓜净利润挣五十八两,是刨车费、吃饭的,加上草莓的四百两,这是四百五十八两银子。 都是纯利润。 加上镇上、府县卖草莓赚的一百一十两,是五百六十八两银子。他和二苗对半分,是二百八十四两,算上乡卖的一些零头,二百八十五两应该是,寒瓜还没卖完,算下来,今果子田能赚个三百五左右—— 还药铺的银子。 收入估摸够一够那五百两!!! 岑越决定终奖,给大发厚一些。 回时轻车路上跑的快,大都归心似箭,车夫们更是卖力,岑老板生意做得好,那以后用车的地方多,他们赚的银子也多,也稳定,多好。 七月初,最热的时候,一人回来。 吴掌柜早早到,众人到厅,先是盘账,蕊红梅香也在,们卖草莓,还寒瓜——村里人来买的。 岑越出发前给说价。 今大丰收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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