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八章 “我们要成亲了, 日子定了,在四月,那会天, 日头足,田地里也不很忙, 说那会成亲,怕小越哥你不知,我想着亲自给你报个信。” “本来家里人还怕我跟着长峰一过来, 要被拐走了,长峰把他所有钱放在我家了。” “我不知他那么多钱, 爷奶吓了一跳。” 姜二苗在小越哥这儿说话不遮不掩的,一股脑全说了。 当初那个雪天, 俩人抱着钱罐下了山,因为寇长峰怕二苗家里人要给二苗说亲,等也等不急, 到山脚下时,虽晌午过去了,俩人什么没吃,一股坚定和火热。 姜家人吓了一跳, 但慌乱中二苗回来,也算略略安了。晌午做饭时二苗不在家,一家人怕了, 一问三花,三花当时还嘴严, 跟二哥保密, 但家里人严厉问,三花怕二哥真遭遇不测说走了。 全家人那时候害怕。 山上猎户孤儿没户籍, 要生歹意,把二苗拐走了咋办?姜大壮说应该不会吧?一个村子的,虽住在山上,二苗打过交人不坏的。 你懂什么,他一个人没有牵挂……姜老太说。 老人家经历的多,担忧的也多,为啥寻亲找知根知底的,那有田有屋有父母兄弟姊妹,他有了担忧,轻易不敢乱来的,那山上的猎户,独独一个人,二苗也个胆大的,雪天敢往上跑。 姜老太没说全,还有一,二苗这性子脾,他怕二苗跟人跑了。唉。 找人找人。 姜老头说,让儿子带着大孙子快上山找人。 “动静也别天大了,要闹得村里人知了,没啥,那也有啥了。”姜老太说。 最后父子俩冒雪上山,只没找到,也不敢深入,下了雪,山里头危险,只能半回来,一家人愁眉不展,午饭也没咋吃。 “我一会再去找。”姜大壮说。 姜母连连叹,姜老太没工夫骂姜母了,直念叨二苗这胆子太大了,哪里像个哥儿,也不知随着谁了。 等雪小了时,姜大壮又要进山,这次院门敲响。 姜三花去门一看,高兴喊:“奶,娘,我二哥回来了,还有一个男人……”声越来越小了。 姜家人回来先安,但一看猎户也跟着回来了,这猎户一脸胡子,高的跟一座山一样,二苗脑袋上还戴了一顶皮子帽子,那猎户头发随扎一扎,跟个山匪似得。 全家人有些杵。 不管咋说人回来了,先进屋说话,要站在外头,被人瞧了,指定要说什么闲话的。 等进了屋,姜二苗挨了一顿批。 “……我也活该,让家里人操了。”姜二苗这会跟小越哥说来,在想那时候干的事,真不可思议,“我那时候头热的,光想着问他话了。” 下雪进山那危险的。 “幸我爹和大哥知半回来,要出了啥事,我不敢想。” 寇长峰在一旁没说什么,只眼底自责,他应该早早,主动和二苗说的,他去提亲。 “一切平安,你和寇长峰今天出现在这里,得到了家里人支持肯定,说明老天爷祝福你们的。”岑越。 姜二苗一听,眉眼笑意,小越哥说得对。 “后来……他跟我家里人说提亲。” 寇长峰进了姜家堂屋,本来下雪天农村屋子光线暗,这人一进来,跟个座山雕似得,黑了一大片,姜家人,姜大壮也不矮,村里出了名的大个头庄稼汉,结果在寇长峰跟前,姜大壮怯了些。 这失了势。 寇长峰还鞠躬,腰折到底了快,捧着全部身价跟姜家长辈说,他想娶二苗,会认真对二苗的。 姜母这人以后吓得,咋这么高这么壮实,也顾不得别的了。 “你有户籍吗?” 还姜老太先问的,老人家年岁一大把了,也不怕什么了。 寇长峰还真有户籍,并不流民,只他没田没地没亲人罢了,那户籍册子不知丢在哪里,未放在身上,也不知重要——他靠山吃山,连盐,也攒了皮子东西拿下去卖,一次买盐买许多背上山,之后一年半载再也不出山。 要啥册子?@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哈哈哈哈我俩找了半天,那户籍皱巴巴的一团,在大黑窝里。”姜二苗现下说来高兴,其实那会找的时候可害怕紧张了,怕寇长峰流民,家里人不允许他俩在一。 寇长峰一听二苗笑,也笑了下,只他头发胡子一大把,看不出笑没笑,整个人也凶巴巴的紧。 那一天,寇长峰独子回山上的,他要找户籍册子。姜二苗被家里人留着不许走,挨了一顿骂和罚,只姜家人说完了二苗,姜三花才发现,喊:“阿奶,罐子没拿,那人罐子没拿!” “什么那人,他家寇长峰,喊哥。”姜二苗说。 然后被阿奶瞪了眼,说:“还没如何呢,你跑到猎户身上了,像什么话。” “罐子收着,回头给人家。”姜老头发了话。 谁收啊? 罐子给碎了。那罐子不大,盐罐子大小,姜家人初也没在意——他们家不满意寇长峰,那为了二苗,结果没成想里头装的满满的,两张卷来皱吧的银票,还有全银角子,洒落一地。 全家吓住了。 姜二苗蹲地上捡,他不识字,姜家人也不识字,不知银票多少,但光银角子满满的加来有一百二十多两银子了。 “他咋把这么多银钱全放咱家。”姜老太手抖着的,吓得要紧,“赶紧找找,别落下来了,拾掇齐了,明个给送回去。” 姜二苗也没想到寇长峰这般有钱。 还让他拿着,安的放他家里。 第二天一早,姜二苗捧着银钱,由着他哥送他上山,给寇长峰送钱。然后一找户籍册。 “……他找了一晚上没睡,没找。”姜二苗说。@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他那时候看到寇长峰发红的眼,觉得自非寇长峰不嫁了。 再后来找到了,有了户籍册,那在村里买田,虽说要打关系,可寇长峰有银钱,他爹猎户,他猎户,山里宝贝多,父子俩以前花销也不大,一间木屋住了十几年,钱全攒着。 算上银票,一共有二百二十两银子。 这在大庙子村买个十亩肥田,盖个大屋绰绰有余还有的剩。 姜家人自然高兴,要这样来,二苗还在村里,离他们也不远…… “我说不着急先不买。”姜二苗咽了咽口水。 因为饭来了。 岑越跟赵婶说要肉多,赵婶做了腊肠焖饭——这个快,还给炒了两荤腥,姜二苗说着说着闻到香味慢慢停下来了,光顾着吸口水了。 香香。 “你们俩先吃饭吧,在我这儿别客二苗。”岑越笑说。 姜二苗高兴,“我不客了小越哥。”每次找小越哥有吃的。 两人饿了,吃饭吃的快又干净。 岑越和齐少扉先不打扰,不过岑越刚听二苗说‘先不急着买田’猜出来些什么…… 等两人吃饱喝足。 姜二苗继续说:“小越哥,我们可以在桃花乡买田吗?要我们做买卖的话,住近。”他说完了,又怕似得说:“其实我想和你住近一些。” “你家里人知吗?”岑越先问。 姜二苗摇摇头,又头,“我觉得阿奶肯定猜出来了,家里说给长峰买田,我拦着说先不买,阿奶看我了一会。” “其实我也不说大了,想跑离家里远,不想父母兄弟,不这样的,我……不爱村里生活。” 姜二苗说这儿像不对。 “我说不上来,我想做买卖,想东奔西跑,要在村里,成家了,以后村里人要说我,我娘阿奶也肯定说我不安分,可安分日子我不喜欢,要过成这样,那难受啊……” “等我攒了钱,卖了货,我肯定回家看看,要缺钱了我也给的,我跟长峰说了的,他支持我。” 姜二苗怕小越哥说他不孝顺不顾念家人。 岑越让二苗别急,说:“我知你什么意思,你不不孝顺的人,要真不顾念亲情,当初也不会为豆豆治病那么着急。” “要过想要的日子,和孝不孝顺不冲突的。” 姜二苗连连头,小越哥懂他的! “你们要真决定了,回头我带你们去村长家问问,这边买田村长批了,还要乡长给你们办手续。”岑越看两人紧张,一笑说:“应该没多大问题的。” 他给出面作保,这边荒地多,等人垦呢。 姜二苗一下踏实了,说:“小越哥和三少爷,我们四月成亲,你们要来啊。” “肯定会去的。”岑越真。 之后安排了两人休息。 齐少扉在院子里看大黑,他不敢上去,站在远远处,拉着越越手说:“越越大的狗。” “油光水滑的,目光如炬很锋利,咱们还别上去。”岑越跟阿扉一看大黑,这狗肯定猎狗中的手,扑咬猎物快狠准,那目光,盯着人,人受不住。 夫夫俩远远在那儿隔空望着大黑。 “狗狗。” “威风。”@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两人感叹夸了又夸,院子一角,大黑懒洋洋的盘着腿眯了眼,晒太阳。 岑越:“大将之风,淡定。” 齐少扉:“狗狗。” 两人光在那儿看大黑睡觉看了久。曹寡妇不敢上前,也怕着那狗,只看郎君和三少爷这般看觉得有意思,还送了些果子干去,让两人吃着看。 当天晚上饭,岑越亲自做了一顿,算招呼二苗和寇长峰到来的接风宴,岑越还给大黑备了一根肉骨头,骨头上全肥瘦相间的肉,水煮半生不熟,没放盐。 “我们喂可以吗?”岑越问寇长峰。 齐少扉在旁边也期待着。 寇长峰喊了声大黑,大黑跑了过来,寇长峰头可以喂了。 岑越和齐少扉饭先不吃了,俩人蹲在那儿给大黑喂肉骨头,齐少扉可爱说:“大黑来吃肉呀。” 大黑凑了过来,很威风的看了他们一眼,低头嗅了嗅,然后吃了来。 岑越做的时候,觉得大黑应该吃生肉多,所以没煮特别熟,果然大黑吃来很香,进食有凶猛,不过吃了几口,慢悠悠来。 “?” “越越,吃慢了呀。” 他看了。岑越摸下巴表示不理解,为什么呢?肉这么多,还有骨头,还特意没放盐——狗不能吃太重口味的,盐吃多了,据说有泪痕的。 “可能一只斯文的狗吧。”岑越说。 齐少扉头,“可能不喜欢大家看吃饭。” “有理。” 于两人回到了饭桌上。 那根骨头大黑后来懒洋洋的还吃完了,啃骨头的时候,牙很锋利,嘎嘣一声骨头断了,齐少扉看的哇,岑越看了眼,再看阿扉碗里的排骨,叮嘱说:“你别试,小崩坏了牙。” 本来跃跃欲试的齐少扉听完,露出一个‘越越怎么知’的震惊表情。 岑越:…… 他家大崽真的跟狗一样。 不骂人的话。 真什么挂在脸上,奇重,什么想试一试。 一顿饭吃的宾主尽欢,寇长峰后来问后头山能上去吗,大黑想跑一跑,因为外头人多怕吓着人了。 齐少扉先头高兴说:“山我们的,大黑玩吧。” 只可惜他不能带大黑去玩。 岑越看阿扉如此,没忍住问大黑公的母的——得知公的后,只能摸摸阿扉的脑袋了,算了,他们家不养狗了。 以后相处久了,肯定能摸到大黑的。 姜二苗和寇长峰在这里住了四日,第二日时,岑越齐少扉带俩人拜访了村长,自然要带一些薄礼的,不用太贵重,打一回事,拿的太贵重了,那村里人看着,村长也不收。 时下村长、乡长、里正,要的德行公正,不然不易服众。 带了一些山货——这姜二苗给岑越带的。 山里的核桃,山里的菌子,还有一些肉干。这寇长峰闲暇时备的东西,两人来时,捡着的装了许多。 岑越让二苗各样拾一篮子。 “一些山里常的山货,我表亲弟弟他丈夫收拾的。”岑越说。 村长媳妇儿不敢收,先去看男人。村长一看篮子里,确实不贵重,这才头,村长媳妇儿一看,当即收下,一边说:“齐家郎君来来了,客什么,快请坐喝喝茶。” 岑越给村长夫妻介绍了二苗和寇长峰,喝了茶,闲聊两句说明了来意。 村长沉吟了声,说:“村里的地可以卖,不过要卖外姓人,或外头的人,那田地要贵价一些。” 岑越不说话,让二苗和寇长峰拿主意。 姜二苗问多钱一亩田。 “村里人要买,那肥田十两银子一亩,荒地等垦的宜,六两银子一亩田,外头人要买落到这儿,那荒地八两银子一亩,这我不胡说的,当初齐老爷来买田,也一个价。”村长实话实说。 姜二苗看寇长峰,寇长峰说:“你说。” “那有没有离齐家田地近一些的,我想和小越哥住的近。” 村长才了,当初齐老爷要买三十亩田,那选的地自然偏,连着肥田、水田一不够,还买了十多亩荒地垦,连着后头的山和宅子,杂七杂八算下来一买的,所以齐家很偏,没在村子中。 齐家郎君的表亲这么说,那更了。 “有的,你要买荒的地,要的多了,给你算价再宜些。” 村长站来,望着齐家宅子那山的地指,“山后头东边,齐家宅子后山对头那块,那边荒地。” 姜二苗昨日和寇长峰带大黑去山上溜达过一圈,这会村长一指他知向在哪里,当即说,说:“那买荒地,我们要、要——”他又去看寇长峰。 寇长峰对种田不熟,全由着二苗了。 二苗一看知,长峰不懂这些,他想着买五亩,两人能种过来,但又想不光种庄稼,他们做果子买卖的,当即看小越哥,说:“我们买多少啊?” 岑越此时了口,说:“二苗十亩,我们家还想买十亩,那边前前后后包圆了,村长带人量一量,要多了,我们要了。” “你们家还买田?”村长愣住了。 岑越:“日子紧巴,没法子,买田里踏实些。” 村长一想,这齐家盖宅子动静大,铺天盖地的,估摸银子费的差不多了,如今小年轻害怕了,想剩下的买了田,以后老老实实不怕没粮吃。 当即也没多问,了头。 村长说:“你们买的多,我得找乡长带人一量,才能做契。” 岑越自然。 今天来不及丈量,村长先去找了乡长把话说了,约了明日丈量。到了第三日,乡长、村长一带人去量地,齐家山尾巴后头荒地,一大片连着那肯定多,最后选了近的始划着量,那一片划拉有二十五亩多。 岑越和姜二苗商量过,那包圆了。 一半一半。 一人九十八两银子,给一人宜了一两。岑越交了银钱,乡长做了地契,这个要拿着往衙门去递的,由衙门盖了章登记过,才有‘法律’生效,不过时下百姓不知‘田律’为何,比高坐府县衙门的官老爷,他们更信服乡长、村长。 “……等衙门契书回来,我在给你们。”乡长说。 岑越自然谢,劳烦辛苦云云。自然要给辛苦费打的,省下的二两,辛苦费,总不能人白跑一趟,再说乡长到衙门去登记,那也要打的。 买完了田,姜二苗呼出一口来,这下断了后路,真。 岑越:“……”他得加紧搞种子了。 “小越哥,我和寇长峰回去备婚了,等田锲下来,你先帮我收着吧?”姜二苗求小越哥。 这小事,二苗信的过他,岑越头。 这日晚了,又留了二苗寇长峰一晚。 当夜,四人在院子里说话——实际上岑越和二苗说得多,齐少扉不懂田地买卖,越越说什么什么,寇长峰也差不多,于两人在院子里看大黑。 主要齐少扉看。 “幸来时我俩带了银票,这么大片田,来得费工夫,小越哥,我和长峰明日回,结了亲搬家过来,还要盖屋,还要田。” “一件件办,这边有我盯着看,盖屋院也可以先住我这儿。” 谁知姜二苗摇摇头,说:“我和寇长峰不打扰你多住你这儿,远香近臭,回头你要嫌我烦了不了。” 岑越煞有其事头,而后打趣说:“我看你想和寇长峰二人恩爱,不想住我这儿怕不。” “诶呀哪里这样的!”姜二苗脸烧红。 两人笑了来。 岑越复而认真说:“二苗你拖家带口在桃花乡安家,那信得过我,我说做买卖营生,你来了,我很感动,我们朋友,不要说什么打搅我的话。” 他在这里没有朋友。 刘妈妈、梅香、小菊,包括姨娘、五妹、大哥大嫂,她们亲人,下属,他的责任,但相交谈的朋友,没有的。 初岑越对二苗,说实话有几分情的,两人相识短暂,一步步打交,二苗为人赤忱,信任他,也有主有主意,胆子大细,不完全托付在他身上的。 像买田,像找对象,这么大的事,二苗权衡思考过定了。 对他的信任,也有自的判断。 “因为小越哥人,也信我。最初我卖苗子,那时候小越哥还没来,大家笑话我,还有言语轻薄我的,村里人也,我赚了银钱,躲这个藏那个,各个有小思有算计。” “我和小越哥打交,我踏实安。” 姜二苗说不来大理,把自想的理解的说了,因此东一榔锤西一棒头的,可岑越理解了。 因为一个人的品质。 跟齐老太爷招的掌柜、赶车的一般,诚实、忠不说,最主要的能守得住,做人有自原则底线。 “以后姜二苗老板,加油。”岑越笑了。 姜二苗一听自老板,美滋滋的裂嘴笑的高兴,然后问小越哥,“加油啥意思?” “让你鼓把劲儿,咱们干。” “那加油加油!” 姜二苗怀揣着对未来日子的美期许,第二天高高兴兴和寇长峰了程,回家。岑越齐少扉相送,车架上,姜二苗摆手,大声说:“四月二十四,小越哥和三少爷一定要来。” “知了。”岑越喊。 齐少扉摆了摆手,恋恋不舍送着大黑。 “越越,二苗叫我三少爷。” “那你想他叫你什么?”岑越收回目光问。 齐少扉想了久,说:“我和越越第一,二苗越越朋友,也我朋友,那他叫阿扉,越越男人了。” “我叫寇长峰二苗男人的。” 岑越:“……” “你从哪里听的这些?” “外头盖宅子的,大家这么叫。”齐少扉懵懵懂懂,“越越你生了吗?” 岑越没有,岑越笑了,捏阿扉脸颊,说:“你可以让二苗连名带姓叫你,但不能这么叫别人。” 齐少扉歪着脑袋懵懵懂懂。岑越:……这个大崽有可爱。 “我们夫夫,我之前说过,这个叫法有亲,私下里叫呢,那打情骂俏。”岑越初想讲理,但他发现‘大理’对五六岁小朋友讲不通。 于始糊弄学了。 “阿扉记得,越越会害羞!”齐少扉想来了。 岑越揉大崽脸蛋,“了。” “越越害羞了吗?” 岑越:……装了下害羞,“脸红了。” “阿扉摸摸,阿扉摸摸。”齐少扉用手掌捧着越越脸颊,还凑过去仔细看。 那一张放大的帅脸——岑越跳快了一拍。 “越越脸真的热热的,还红了……”齐少扉看的很认真。 岑越看到了阿扉懵懂单纯的双眼,慢慢降温了,只一张口声有些不对,有哑,清了清嗓子说:“了,谢谢阿扉给我冰了脸,我现在不害羞了。” “阿扉以后不在外面这么叫了。”齐少扉眼睛很大,藏着高兴快乐,说:“越越害羞了,可爱。” “不一样了。” 岑越含糊说:“没什么不一样,了吃不吃——”他卡了壳,说:“给你做猪肉脯。” “要要要!”齐少扉扑了过去,抱着越越说要吃。 岑越差没站稳,后来看着闹腾的大崽,觉得他刚才真鬼迷了眼,竟然会害羞! “谁会对学前班的大崽害羞啊……”岑越嘀嘀咕咕喃喃自语。 刚才肯定不他。 天一天天热了来,宅子围墙风雨连廊砌了,如今浑然一体,已经能看到正体宅子模样了,之后紧锣密鼓‘装修’了,屋里刷白墙,门窗,铺石板和青砖等等。 四月初,村长送来了两份田契,岑越确认无误过谢,正二苗结婚能送过去。 “越越我们什么时候去看二苗寇长峰成亲啊。”齐少扉每天要问。 这想出去玩了。 岑越说:“再过几日,把家里事情料理一下,咱们走。” “耶~” 到了四月八号,宅子进度不用他操,曹罗盯着,岑越看没什么交代的,带着阿扉参加二苗婚礼了,梅香小菊不带了,回镇上住,伺候的人多着呢。 不缺人手的。 轻车赶路快,到了傍晚时正进镇上,先回小院。 岑越还要给二苗买礼物。 小院刘妈妈一门,一副果然的模样,笑呵呵说:“前些日子二苗来了一趟,说他要嫁人了,还说跟郎君三少爷说了,我猜这几日郎君三少爷要回来的。” “啊,早早回来看看大家,再给二苗买些礼物。”岑越说。 他们进了小院,牛师傅卸车,今日在库房休息一晚,明天赶早回家,岑越给牛师傅放了几日假,先不用车了。 洗漱洗漱,说了几句话,吃过饭天黑该睡了。 第二天一大早,牛师傅了礼,说了一声回去了。岑越和齐少扉吃早饭,了两位姨娘,五妹一下子长大许多,腰板能挺直了,黑葡萄似得眼睛,奇的看两人。 林姨娘说:“上次过年忘了,小程想麻烦郎君和三少爷给小五个名字。” 名废的岑越:…… 林姨娘看出郎君有急,说:“也不着急,小五过了周岁,郎君慢慢想。” “那,给我些时间我想个。”岑越松了口。 不像上次给岑石头取名字,那他大哥着急的。 吃过早饭,岑越拉着齐少扉外出溜达,久没在镇上逛逛,顺口问了俩位姨娘要不要出门逛,林姨娘程姨娘吓得摇头,说不用了。 她们妇人家,男人没了,哪里出门逛。 岑越想了下,还没多说,带着阿扉出门了。 之前住小院时,光往卖菜的、吃食铺子逛,最远买了木材、工具,如今想给二苗看礼物,入乡随俗,嫁人那要有首饰的。 岑越想着去逛逛首饰铺子,或布料店。 只选了半天,宜的普普通通,贵的也不很看,不适合二苗,后来岑越想着回来自做什么吧。 在小院住了几日,岑越做了一把木梳,买的木料小叶紫檀,这个木料色泽花纹很漂亮,一打磨,最后触手滑润,岑越想刻‘百年合’四个字。 这四字简单,岑越还拿废木料练了许多遍,唯恐浪费了。 齐少扉在一旁看着,也拿了一把小刀学着,俩人在柴火木头刻字。 “越越看看阿扉的。”齐少扉刻了,献宝似得给越越先看。 岑越正烦意乱,因为他练了许多遍,刻的字什么鬼,歪七扭八的,说毛笔字他写的不,可这拿刀刻咋也能成这样—— 一听阿扉说,嘴里说:“这个难了些,阿扉刻不——” 岑越瞪大了眼睛。 “阿扉,你不亏小天才啊。” 齐少扉认真笑说:“越越小天才,阿扉也小天才,我们天下第一小天才!” 之前岑越曾经玩笑过,说自小天才,齐少扉记着呢。 岑越得了救星,恨不得抱着阿扉来亲一口,他也这么做了,任谁做了礼物差临门一脚,迟迟完成不了,有人来救急,那真解了大围。 “大崽,你真棒。” 齐少扉摸了摸自脸颊,脸慢慢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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