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七章 姜二苗一夜没怎么睡, 他想许多,乱七八糟的,想种寒瓜卖钱, 想有人刁难他,想家里人不同意, 想给小越哥帮忙一道卖果子,想许多,是没想寇长峰。 他像是逃避一样, 或是猜不到寇长峰会说么。 要是不答应呢? 临睡前姜二苗想到过个能,很快他迷糊睡着, 做一个很长但很乱,记不住的梦, 只是梦里快醒来时,他数钱,有很多很多钱。 不高兴乐醒。 “二哥!外头下雪。”姜三花趴二哥床边说。 姜二苗睡觉都是裂开嘴笑醒, 醒来还迷糊半醒半睡间,姜三花笑,“二哥你梦见啥,咋还笑还流口水呢。” “没、没梦到啥。”姜二苗抬手擦擦嘴巴, 没流口水啊。 姜三花哈哈笑,“我骗二哥的,二哥你做啥梦呀, 笑的开心。” “梦到我赚很多很多钱,正要买吃的。” “二哥给我买吧?” “你骗我流口水, 不给你买。” 姜三花噗通过去, 缠着二哥,“二哥我错, 我不骗你,好二哥你给我买吧。” 姜二苗搂着妹子,人一大早炕头玩,为那做梦赚的钱买么,说许多,么肉包子甜点心果子之类的,姜三花想起来,爬起来说:“二哥,昨天越越哥哥来,还带点心,不知道今天还能吃吗?” “那我不知道,得问阿奶。” 姜三花一听问阿奶,那缩脖子,有些怕,但又想吃,磨蹭会说:“我问吧。” 外头姜母喊人,说一大早上的出来吃早饭,还懒床呢。 村里娃娃,除小时候不懂那几年,但凡是大些能干活,一年到头很少睡懒觉的,不敢留一个‘懒’名,男娃娃是懒汉的话那是娶不到媳妇儿,女娃娃哥儿懒,那不好找婆家。 是过年会能睡个懒觉,还不用干么活,能吃个肉。 都喜欢过年。 “知道,起。”姜二苗扯着嗓子先应声,不跟三花玩,说:“快起,不然饭要凉。” “知道二哥。” 人穿衣裳,出门洗脸,姜二苗是拿榆树木棍刷牙,姜三花有样学样,求着二哥给她做个‘牙刷’。姜大壮每次见样,都会笑说:“大讲究和小讲究。” 姜二苗漱口呼噜呼噜,吐水,跟他哥说:“小越哥讲卫,要是嘴巴臭吃饭不香,旁人跟你说话都要离八丈远,我嫂子肯定不愿意跟你说话。” 姜大壮急,“我嘴才不臭!”只是背着人时,偷偷哈气闻一闻,他闻不出来,嘀嘀咕咕:“榆木树棍真那么好使?那我弄一根,反正不要银钱……” 姜三花偷偷跟二哥笑,小声说:“大哥肯定要折榆木树枝。” 一家人吃早饭,是粗粮馍馍,配着稀饭,还有酱菜。姜二苗一吃饱,收拾碗筷进灶屋洗,姜母难得歇一歇,坐屋里发愁,姜老太见姜母连连叹气,没好气说:“大过年的,你是干啥。” “娘,我操心二苗,要不托媒婆找找给找个好的。”姜母会不怕婆母,还是儿子婚占上风。 猎户孤儿一个,人单势孤是村里买田地,不能说买买,大庙子村三村合一,是人多,姓氏杂,猎户不一样,都不知道啥时候山里有么一位,跟人打交道少,怕是连个户籍都没有。 要是没户籍,那是流民。 姜母如何放心的下。 “过完年赶紧找吧。”姜老太嘴上么说,心底却担忧,想着趁二苗心思还没那么硬,赶紧找婆家——她总觉得给二苗找婆家,要黄。 不过他们长辈该操的心要操上,剩下的那是看孩子。 姜二苗灶屋洗碗,还给灶里埋个红薯,三花扒门缝那儿,姜二苗洗完碗,一眼瞥到妹子,“干啥?红薯还没好。” “不是,二哥,我听到阿奶和娘说给你找媒婆。”姜三花来报信的。 姜二苗手一顿,他看眼外头,白茫茫一片,还下着雪,又想到夜里做的梦,说句知道,一会红薯好你自己拿。 “二哥你干啥去?”姜三花机灵听出来二哥要出门。 姜二苗甩甩手上的水,说:“小孩子问么多,娘问起来说我找人玩去。” “知道,那你早去早回。”姜三花小大人似得说。 姜二苗出灶屋,去柴棚拿斗笠蓑衣,穿戴好,才出门,一路是躲躲藏藏,直奔山上,雪越下越大,踩上去咯吱咯吱响,二苗其实有点惶惶不安。 他才十七岁,他知道喜欢么,喜欢做买卖,喜欢数钱,想家里人平平安安的,大家都好好的,喜欢和小越哥说话,打交道,要是嫁人,他还能做他喜欢的吗? 还能种寒瓜,还能到处去买卖吗? 姜二苗觉得能不成,大哥大嫂结亲,嫂子洗衣做饭一直家里干活带豆豆,不能去镇上—— 大人们说女人哥儿去镇上,容易被拐子拐走,回不来。 所以村子里好,村里安全。 是么个道理,但要是能安全的出去多好。姜二苗想心往山上走,倒是不累,走会还出一身汗,脸都是红的热的,是回过神来,看着雪地,看着树,有点发愣。 “个地方,对着吗?” 姜二苗盯着树,喃喃自语,应当是对着吧? 大庙子村后的山,平日里村民砍柴或是山上摘个么,那是山腰半截活动,寇长峰是深山里的,大庙子山不说有多高多大,但不小,往山里走,那有些危险。 姜二苗是胆子大,但他惜命机灵,不敢再出神,是走几步看看他认识的树—— 只是下雪,有些影响判断。 “寇长峰!”姜二苗试着喊声。 人没见到,雪簌簌的往下掉。 寇长峰腰间着一把刀,手里一个酒葫芦,正灌口酒,听到山底下有声,好像是叫他名字,锋利冷冽的眼神,缓缓地愣下。 二苗? 利落将酒葫芦挂腰间,脚步已经急匆匆下去。山里冬日有野猪,要是碰见不是好玩的…… 人一个往上走,一个下来,是兜兜绕绕——姜二苗还认错路,好是终于碰到头。姜二苗一看寇长峰高兴坏,喊:“寇长峰,我算是找到你。” “么?” 姜二苗跑过去,雪深一个跟头栽倒雪地里。寇长峰一胳膊将人提溜出来,说:“么?冬日里有野猪,你山上。” “噗噗——”姜二苗吃一嘴的雪,先呸声吐出来,斗笠都掉,他顾不得捡起来,看着比他高一头的寇长峰,仰着脖子,说:“寇长峰,你要娶我吗?” 寇长峰正要弯腰给二苗捡斗笠帽子,愣住,顾不得弯腰。 “你愣啥,我是哥儿,又不是男娃娃,虽然模样长得糙一些,但是哥儿啊,咋。”姜二苗看寇长峰半晌不说话,先巴巴说着。 寇长峰弯腰捡斗笠递过去,不知道说么,粗糙的手全是茧子是疤痕,二苗看他的眼神像是能烫坏人,烧的他的心堂堂作响。 “不是种寒瓜的吗,怎么说起个。”寇长峰声有些冷。 姜二苗满心的血都凉,冻住,跟着大雪天一般,他接斗笠,往头上戴,还算有骨气,说:“你不想娶我算,过完年,种寒瓜还种——” 他拔脚下山,扑扑身上的雪。 寇长峰跟上去,想送二苗到安全地儿。 “你跟我,你又不喜欢我,还送我干啥!”姜二苗说,骨气骨气,他心里提醒自己,要有骨气,哭哽咽,不然脸都丢完。 还要啥脸啊,他一个哥儿跑到山上问人家娶不娶他,人家不愿意,他还有么脸啊。 雪花扑脸上。 姜二苗吸吸鼻子,抬手抹脸上雪花,咋么冷,像冰坨子一样,不是他流眼泪哭。 “你不喜欢我,你干啥送我,你不喜欢我,你干啥扶我回你家,你不喜欢我,你干啥给我揉脚,还问我要不要参……” 姜二苗哭的越来越凶,他都没脸,要么脸。 “你让我乱想,还以为你跟我一样喜欢我,我知道,开春我嫁人,以后不来——不对,寒瓜还要种,我还要赚钱,一码归一码——” 呜呜呜。 姜二苗哭的说不出话。 寇长峰急,粗糙的大手,轻轻的擦二苗脸上泪,“哭,一会冻坏脸。” “你让我冻坏吧!反正不好看。” 寇长峰:“好看的。” “哭哭!”姜二苗跟寇长峰赌气,只是赌完气哭不出来,寇长峰给他擦眼泪,他脸好疼,瓮声瓮气说:“你扒拉我的脸,我脸好疼。” 寇长峰手停,“我手太粗糙。”他怀里摸会,没掏出一张能擦眼泪的。 姜二苗自己擦,都疼,吸吸鼻子说:“你到底要不要娶我!” “我是孤儿,没爹娘,没田,山里过日子不适合你。”寇长峰说。 姜二苗垂着头,他知道,是寇长峰拒绝他。 “二苗,你我。”寇长峰说到儿,又忙说:“你先同我回我家。” 姜二苗不乐意,都不娶他,还回寇长峰家干嘛。他心里般想,脚下却跟着寇长峰走。 寇长峰前头开路,人走的沉默又快。深山高处的木屋,隐藏树林之中,要不是寇长峰带路,旁人是很难找到此处的。姜二苗来过一回。 到木屋没锁子,不过有只猎犬趴门口睡觉,听到动静醒来鼻子嗅嗅,又趴回去。 “它认识你,知道你气味。”寇长峰说。 姜二苗其实有点怕大黑,会听寇长峰说大黑认识他,有些不害怕,还往大黑身边去,大黑看他一眼,懒洋洋的。 “我摸它,它咬我吗?” 寇长峰:“你问它。” “大黑我摸摸你成吗?”姜二苗问。 大黑不理人,往角落去,只是尾巴摆摆。姜二苗不死心,说:“我下次给你带吃的,你让我摸吧?” 寇长峰把床板揭开,从底下掏出个破罐子。 “大黑。”喊一声大黑。 原本不理人的大黑便站起来,往姜二苗脚边挪挪,还用脑袋蹭姜二苗的手,姜二苗笑,轻轻摸下大黑,说:“我知道,你是拗不过寇长峰才让我摸的,但我下次肯定给你带吃的,是咱俩说好的,我不白摸。” 大黑打个哈欠。 “你睡吧。” 大黑便趴回去。 姜二苗才发现寇长峰把床揭,手里拿着罐,见他看他,寇长峰把手里的罐给他,姜二苗接过,嘴里说干啥。 “聘礼。”寇长峰怕不够,“我再攒攒,还有几张皮子没卖,卖皮子,换钱,去村里买田,我娶你二苗。” 姜二苗捧着寇长峰的罐子都傻原地。 扑上去抱着寇长峰呜呜哭。 “我以为你不喜欢我的。” 寇长峰脸黑皮糙,会笨手笨脚,嘴巴不利索,说:“喜欢的。”声音虽是小但很郑重坚定。 姜二苗哭好一会,次是高兴的,寇长峰把银钱都给他,他知道寇长峰喜欢他,过好一会平静,才说:“我还要跟你说一件。” “你说。”寇长峰低着头。 姜二苗实话实说:“我之前跟你说过小越哥,他想和我做买卖,要到明年下半年,我要跑府县要去各个镇上,你、你,我、我想去,我想嫁给你,你要我去吗?” 寇长峰抹抹二的眼泪,次很轻,几乎是碰碰,说:“你要种寒瓜,我种寒瓜,你要种田,咱们买田,成家,咱们是一块的。” “你要做买卖,我跟你一道。” 姜二苗都不知道说啥,寇长峰咋么好,对他么好。 “先、先不买田,我小越哥说,要是咱们去桃源乡好。” 寇长峰摸摸二苗脑袋,“那咱们去桃源乡。” 他孤身孑然一人,成家,随着二苗,想去哪去哪。 …… 岑越不知道姜二苗和寇长峰已经交心说开,初三傍晚进镇上,当天下大雪,第二天又下着,牛师傅说会不好上路,岑越便道:“那晚一晚,雪停再去。” 牛师傅便赶车先回家。 一直到初十,几日雪下个没完没。 小院人都躲着,除吃饭很少出来,刘妈妈端饭时还说:“老天爷开开眼再下,再下要冻死人。” 青牛镇不算北的北方,有些中原接北方的意思,以往冬天下雪,但不像今年般,厚厚的积雪,院子扫雪还有房顶都要清一清,怕压垮屋子。 小院都是床没有炕,幸好今年有孩子,岑越意交代多被炭火,但不敢关紧门窗,还要通风透气,夜里睡得是床,齐少扉暖被窝钻进去时,都冷。 岑越给灌个汤婆子,俩人抱着睡。 真的太冷。 “兴许过日雪停。”岑越说。 刘妈妈:“千万再下。” 第二日时,雪还下,只是少些。初十一过,镇上卖吃食的铺子都开门,平安堂开门,岑越出门一趟,带着阿扉一道溜溜。 下大雪关几日,会趁着雪小出门逛逛,不然憋闷的厉害。 药堂才开门,伙计小学徒都收拾,擦擦洗洗忙活。王掌柜一看郎君三少爷来,亲自相迎,问郎君是有么? “我看下雪下的厉害,药铺每年是么时候发药材救济?有章程吗?”岑越问。 王掌柜一听,知道郎君来意,心里直道郎君心善。 “以前是老太爷时立的规矩,不是年年救济发药材,要是天寒有灾情,或是百姓求助上来,实是怜,那免药材看诊费,反正看情况。” 岑越点点头,说:“今年天冷,想必来年开春时很多人伤寒,要不熬一熬姜汤,一些便宜能治风寒的药材以备多一些,些王掌柜看着吧。” 力小,那量力而行。 王掌柜点点头,明白郎君意思,说:“知道。” 岑越和齐少扉不多坐,说完回去,不打扰王掌柜。雪一直到十三,才堪堪停下来。 牛师傅没耽搁,雪一停进镇子里。 刘妈妈收拾行囊,送三少爷郎君上马车,梅香小菊都小院,岑越说十五过,再来接,会车坐不下。 “郎君和三少爷穿厚些,天冷车里裹着。”刘妈妈叮嘱。 岑越一一应,车棚里铺着被褥不说,还有汤婆子,冷是不冷,他俩钻一起抱着取暖,让刘妈妈快回吧,大家不用送。 好路上没下雪,之前下的雪大积雪没融化。 牛二赶着马车说:“样路好走,要是天晴雪化,那才难走呢。” 十五那日晌午一过终于到。 “我想着雪大你们该回不来的,快进来快进来。”齐大伯娘招呼俩孩子进屋坐,烤烤火。 “今年太冷。” 大伯家孩子给送热茶水。 岑越和齐少扉坐炉子边上,一个喝茶,一个说话:“是冷,不过我们回来,车上铺的厚实,没冻着。” “本来说初五回来的,只是下雪不好走耽误。” “知道你俩孝心。” 岑越齐少扉坐会,暖和身子,说去烧纸吧,赶年关最后一天去烧纸,上香。齐大伯说走吧,我去看看兄弟,再看看爹。 @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于是一伙人冒着风寒去齐家祖坟处。 坟头拢着黄纸点燃,点蜡烛烧香。 岑越和齐少扉给齐老爷、阿娘跪着磕头拜拜,之后便起身,静静看着香烛燃烧快完,才往回走,回去时,风吹的脸已经麻木。 “我想给爹再做个灵牌,镇上宅子香楼那儿锁着,没让进,想着以后放桃花乡宅子里。” 齐盛听点点头,说:“是,不用来回折腾跑。” “真住桃花乡安顿下来,来上坟是近,不折腾。”岑越说。 该做的还是要做,只是手准备。 齐盛听出个意思来,说好孩子有心。 回去热水泡过脚,岑越看阿扉脸通红,阿扉说热,齐家堂兄旁说:“那是冻得,千万挠,我去拿药膏,抹一抹好。” “谢谢堂哥。” “客气啥。” 岑越捧着大崽的脸,说:“挠,乖一会好。” “越越~”齐少扉撒娇黏糊。 岑越给吹口,齐少扉顿时高兴,不怜巴巴卖惨。 小孩子似得。岑越心想。接药膏,亲自给阿扉抹上,他闻着都一股凉飕飕的味。 大伯家上热汤,里头放咸猪肉,像是片汤似得,一碗下去,胃里到身上全都暖和,大伯娘忙着帮他们铺床,还让儿子给把炕烧烧。 岑越是感动的,说:“明年我们宅子修好,欢迎大家来做客。” 大伯娘笑说:“一把年纪,是该瞧瞧热闹。” “是啊,还能活几年。”齐大伯道。 之后说些的闲话,天黑的早,早早睡。第二天岑越和阿扉还要拜访一下二伯家,又那边吃饭,招呼他们是杀鸡杀鱼,过年炸的肉丸子还有,熬得肉丸子白菜汤鲜。 一直到十七,岑越和齐少扉才从桃源乡回,路上积雪消化,有些泥泞,不过还行,慢慢走不急,走大半天,天麻黑时才到桃花乡齐家。 “越越到家!”齐少扉高兴,迫不及待下马车伸展伸展腰。 岑越想,委屈大崽那条大长腿,坐马车要是躺着,那全程得缩着腿。 赵婶、曹罗忙前忙后,搬行李的,灶上烧热水的。 “郎君想吃啥?” 岑越看到房梁上挂的腊肠,不馋,说:“吃腊肠焖饭吧?有香菇菌子吗?腊肠切成片,菌子切丁,切一个土豆进去,倒点酱油,跟米焖到一起。”他要流口水。 “简单,我现做,郎君和三少爷先洗洗,回屋歇着。”曹寡妇应,撸着袖子进灶屋,洗洗刷刷,很是麻利。 岑越齐少扉洗漱完,换干净衣裳,总算是像个人。 灶屋传来阵阵香味。 岑越:“好香~” 齐少扉:“越越好香~” 揭开锅,曹寡妇盛饭,端着托盘送到堂屋里。岑越一看,不光是腊肠焖饭,还有道菜,一个阿扉喜欢的鸡蛋炒笋片,一个凉拌皮蛋。 “我还切一盘腊肠。”曹寡妇扭头去端,刚端不下。 岑越吃一口饭,着菜,“太圆满!” “越越好吃!”齐少扉鼓着脸颊说。 人大快朵颐。赵婶做的腊肠真的好吃,之前做的时候,岑越还说阿扉喜欢偏甜的口味,赵婶做一半麻辣的,个他喜欢,还有五香和做偏甜的。 微辣里带着甜丝丝的。 齐少扉果然很喜欢,平日里吃肉不是那么馋,今天那盘双拼香肠,吃个干净。 吃过饭天黑,人吃的撑些,堂屋里玩挑棍,玩会不撑才刷刷牙上床睡觉。 年过完,雪一天天消化,天寒地冻的开不工,个是没法子的,急记不得。 牛师傅去镇上接人。 过几日,天越来越冷,庄子上炭火还给着,牛师傅说:“今年天不一样,冷嚯嚯的。” 梅香小菊都来。 庄子又恢复以前日子,不过天冷,路上泥泞,无法去哪里玩,一直到二月中,才暖和起来,原本泥泞的路又成平实的,人来人往有些热闹气。 齐家宅子工人又开始忙活起来,开工! 修围墙,盖风雨连廊,安门窗,做雕花墙壁…… 日。 桃花乡土路上远道一辆骡车,不稀罕,稀罕的是骡车旁边跟一只威风凛凛的大狗,那狗养得好,浑身皮毛是通黑的,四脚是白色,跑起来很快蹿前头,又停哪儿骡车慢悠悠过来。 一路跑跑停停。 有村民好奇还没靠近步,那狗突然目光锐利凶狠的盯着他,简直跟狼一样,吓得那村民腿打颤不敢靠前。 一声口哨。 那狗慢慢跑回骡车旁,不紧不慢跟着。@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车子快近,赶车的寇长峰问村民,“桃花乡齐家怎么走?” 车里探出个脑袋来,不是二苗是谁?姜二苗对村民笑说:“我男人不常跟人打交道,您介意,伯伯,桃花乡原是青牛镇的齐家哪?烦您指个路。” “路对着,再往前走一路走下去,齐家盖屋,好大一个宅子,那是。” “谢谢。”姜二苗道谢,不坐进车里,坐旁边车架上,跟寇长峰一道。 寇长峰说:“外头冷。” “我不冷。”姜二苗要坐外头。 寇长峰下来拉着绳走,姜二苗一看,说:“你刚是不是害臊?我叫你我男人?” “咱俩还没成亲。” “那你是要不娶我,反悔?” 寇长峰急,“没有。” “那你是我男人。”姜二苗跳下来走一旁,有些害羞还有点高兴说:“其实我么叫你,我害臊。” 人气氛古古怪怪的起来,一股甜蜜一股兴奋一股害臊。 话都不说,么静静走着。 真是有情饮水饱,走许久,姜二苗不觉得累,他喜欢跟寇长峰走一起,远远看到大宅子动工,二苗才反应过来。 “到!到!” 姜二苗次心急,坐车,样快。寇长峰让大黑上车,人多,大黑容易吓着人,他自己赶车。 没一会到,一路打听,终于找到正门。 “我去传话。”曹寡妇跟远道来的客人说,不放心先放进来,那只狗瞧着害怕。 姜二苗下来喊:“我叫二苗,跟小越哥说,我是二苗。” 岑越院子里忙活盆栽,隐约听到二苗声,还愣下,“大白天的还幻听上?” “郎君,外头远道来的客人,说是大庙子村的姜二苗……”曹寡妇是跑着进来传话的。 岑越一听,“还真是二苗,赵婶你快烧烧饭,多来点肉。”一边说着一边抬脚出去。 “大黑你一会不要吓着小越哥。”姜二苗刚说完,看到小越哥出来,当即是高兴往里跑。@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岑越:“真是你来,你一个人?” “不是不是。”二苗知道,小越哥怕他危险,有些扭捏说:“还有寇长峰,我俩一道来的,大黑护着我们。” 岑越才注意到他们是赶着骡车来,旁边一个大高个男人,一脸的络腮胡,戴着帽子,瞧着个头很高,穿的并不厚实,肌肉隆起来那种身材,但没很夸张。 是二苗的猎户。 “快进来,先进屋歇歇。”岑越招呼二苗进,一看那只大黑狗,真是威风的不得。 姜二苗去摸大黑,寇长峰想把骡车拴好。 “马棚后头,那咱们绕一绕,先安顿好骡车,让牛师傅帮忙看着些。”岑越先开口说。 好曹罗刚好回来,一看,说他牵过去,让客人放心。 “谢谢。”寇长峰把骡绳交给对方。 曹罗道不谢。 众人进院子,齐少扉出来看到二苗还有陌人,他目光光看着那只大黑狗。岑越说:“很是威风。” “是。”齐少扉点点头,有点怕狗又好奇。 众人到客厅坐,岑越让梅香收拾客房,又一顿:“我给你们收拾间客房吧?” 姜二苗脸都红,点点头说好。 他俩还没成亲的。 “我是岑越,他是齐少扉,我相公。”岑越先介绍自己。齐少扉乖乖说你好,小孩好奇问:“二苗,是谁呀?” 岑越便打趣说:“那肯定是二苗的心上人。” “小越哥……”姜二苗脸烧红,还是说:“他是寇长峰,我们俩定亲。” 齐少扉本想问越越么是心上人,一听二苗解释,当即懂,很是认真说:“越越是阿扉心上心里的人,我们已经成亲。” 那比定亲还要亲! 岑越:……大崽你真是聪明。
“21格格党”最新网址:http://p7t.net,请您添加收藏以便访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