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惊叹于苏惜雪实力的同时,又十分好奇姜云岐如何回应苏惜雪质问其,刚刚的举动是否杀人灭口? 姜云岐早有腹稿,笑着说道:“苏小姐,我这是以正视听。若是一个人可以轻而易举地污蔑了另一个人,但他却不受任何的惩罚,那么岂非人人自危?” “你这是断定了自己是被污蔑的?” “老夫之心,天地可鉴!”姜云岐一脸坦荡,又略压下了声音,“与老夫不对付的人多如牛毛,苏小姐怎知道自己不是被利用了?” 苏惜雪环顾四周,看了看城中的宿老,故意装傻道:“他们可是应了你的面子来捧场的,怎会如此?” 姜云岐干笑道:“不也有可能是外来人吗?” “……有趣,看来姜县主得罪了不少人啊。” 这话说完,苏惜雪和姜云岐的目光不约而同地落到了陈阳身上。 陈阳打了一个哆嗦,余光从残存一魂的王庆身上收回。已经明了了自己下场的他赶忙抱紧唯一可能会救自己的人,苏惜雪。 “苏小姐,救救我!”陈阳指着面前的姜云岐等人,“是姜云岐他们,就是他们安排我们埋伏起来,务必在路上,把苏小姐你们解决掉。前两任的副县主也是因此死在我们手上的。” 齐寻元冷笑两声,一字一顿地说道:“胆子够大,姜县主,陈阳的这话怎么说?” “一面之辞罢了。若是想凭借这种没有实证的一家之辞就想把老夫拉下来,苏小姐,你们的格调可不高啊!?” 姜云岐简直就是茅坑里的石头又臭又硬,但这不变应万变的应对方式确实让苏惜雪和齐寻元无处着手。 而后面的话则有些诛心了——直言陈阳的话算不得真,又明里暗里地指摘陈阳是受了苏惜雪的指使,为的是把他姜云岐,姜家拉下来马来,才和陈阳演了这出好戏。 几人顿觉头疼。 见姜云岐矢口否认,陈阳不由着急起来。大概是出于求生欲的督促,当他看到了不远处的灵石箱子,登时灵光一闪,暗想姜云岐指责自己没有物证,是空口无凭,那么眼前堆满的灵石不就是最好的物证吗? 想罢,陈阳立刻脱口而出,道:“这些原本送往皇室的灵石就是……哎……” 想要说出的话语,没有从嘴巴里蹦哒出去,就卡在了喉咙里。陈阳正疑惑着,才发现天地倒悬,眼前的人与物翻了个天。 原来这就是王庆死前看到的景色吗? 呜呜呜…… 最后残留于陈阳脑海里的一丝神识让他想要哭泣,可呜咽了半天,愣是哭不出来。 他不明白,为什么杀掉自己的会是苏惜雪?他们不是站在同一战线的吗? 陈阳不知道的是,有些话只要说一半就够了。 而且姜云岐的诛心之论,某种意义上堵死了陈阳所说的真实性——灵石是物证,但这关键的物证却不是从姜家搜出来的,那么姜家就有一千个理由去解释这冒出来的十箱灵石。 眼前的玩意,是鹿是马,不重要,甚至辨别的人也不重要,重要的是,最有实力的人承认它是什么? 相较于姜家暗养、任务失败的杀手,显然侃侃而谈的姜家家主实力更强。 “姜县主,我这是不是杀人灭口?” 苏惜雪笑得十分深沉,右手握着垂下的纹雷横刀,残留的血迹顺着刀锋流了下去,但未曾浸润黝黑的泥土,就被横刀身上的电弧和高温给蒸发干净了。 这一手干净利索,更显心狠手辣,除此之外,苏惜雪这突然的举动的确出人意料。 来此迎接的,除了戍守县城的士卒外,其他的均是人老成精的家主,眼瞧着苏惜雪这突然的举动,除了被吓了一跳外,更是疑惑苏惜雪到底想干什么?竟然会主动杀了一个极为重要的人证。 这些人太安逸了,安逸到习惯了自己在易马县的定位,即便自身的实力,还是背后家族的实力,比旁人低了就低了,却绝无去想方设法地往上攀登。 以至于当他们看到姜云岐砍了王庆时,心中就本能的不悦,仿佛起了一身鸡皮疙瘩。而看到苏惜雪当着他们的面用同样的手段砍了陈阳时,心中的讨厌更甚,可意外地是,除了讨厌,他们竟然还有一丝隐约的兴奋和期待感。 湖面上激起来的只要不是滔天巨浪,而仅仅是微不足道的涟漪,那么他们就能坐在观众席上好整以暇地看着姜云岐和苏惜雪斗法。 这是乐趣,他们愿意看到姜云岐吃瘪,甚至是姜家的衰落。 面对苏惜雪的反问,姜云岐哈哈大笑起来,主动替苏惜雪解释道:“自然不是,这世间宵小太多,杀一个是一个,耳朵总能清净些。” 他亦震惊于苏惜雪动手之果决,愣了半晌,在心中大骂了对方,但还是顺着台阶,替其解了围。 王庆死了就死了,王庆的死正好表明了自己心中无愧的态度,反正苏惜雪你讨要的交待,我给了。接不接,认不认,这已经是苏惜雪的事情了。 但被苏惜雪救下的陈阳就不同了。 原本在姜云岐眼中,欲想将其和王庆一样除之而后快,但得了苏惜雪的保护后,转念一想的姜云岐则立刻又拟订了计策——只要重新拿捏住了陈阳,自己就有很多办法让起反咬苏惜雪一口,指证苏惜雪唆使其做了假证。那么占据了道义后,姜云岐想怎么拿捏苏惜雪就怎么拿捏。 然而,此时此刻,这个不战而屈人之兵的谋划就落空了,而且形势再次对自己不利了起来。 陈阳最后语焉不详的证词已经足以扰动人心——姜云岐的确不在乎其他喜欢明哲保身,高高挂起的家主,但他在意的是整个易马县的人心安定。 人心一旦浮动,必然会引起更多的蠢蠢欲动,以及更大的骚乱,而且城内的一些人可不是什么守成之主,很容易在利益的驱使下,让灵石一事上达天听,到时,必然会掀起滔天巨浪,光是其余威就能砸死一片人。 这些愚蠢的人,竟然还在想着看热闹。 “质文。” “爹,我在。” 姜云岐恢复起了之前的冷峻,吩咐道:“叫人把这些处理了,乱七八糟的。” “这灵石?”姜质文知道要把这尸体处理干净,但这十个大箱子的灵石璀璨夺目,让他不由地咽了口唾沫。 “让你二叔来处理。”姜云岐冷冷一瞥沉默不语的姜云峰,然后做了请的姿势,终于邀请苏惜雪几人进城。 “苏小姐,白天准备得匆忙了些,我只在本县最好的酒楼,别客来订了几桌子饭菜,待到晚上,烦劳移步至我府上,真正为各位接风洗尘。” “姜县主,客气了。”苏惜雪重新坐上了马,领着齐寻元,朱薇琴和石啸三人,十分耀武扬威地开进了易马县。 城内热闹非凡,不少百姓和散修惊艳于苏惜雪和朱薇琴的美貌,议论纷纷。人群之中,见此情景的狄剑看到了苏惜雪他们,心中松了一口气。 他从林学清处得知了苏惜雪他们准备帮他向姜家报仇,立马御空来到了阔别已久的易马县,却发现人家压根就没有到。 简单做了些易容和伪装后,狄剑干脆地混入了县城内,但他也没有莽撞地把罪魁祸首给先解决掉,而是静待苏惜雪他们的到来。 好在,他们几人真没有出事。 狄剑心中大定,冷漠地瞥了眼落后了几步的姜家人,再度将身影隐没在人群中,消失不见了。 “处理干净了?”面无表情的姜云岐将目光从苏惜雪的背影上收回。 “爹,处理好了。” 苏惜雪反客为主的行为,让姜质文心中愈来愈不满,恨不得现在就把眼前的四人扯下马来。 “这就好。”姜云岐阴晴不定,还在思索着如何对付苏惜雪他们,突然想起了什么,“高如雁呢,还没有醒?” 姜质文摇摇头:“没有,高如雁找上门的时候,心气一松,干脆晕了过去。再加上他的伤势颇重……” 姜云岐不耐烦地说道:“你二叔拎不清楚吗?现在还省什么丹药?用最好的药,尽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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