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毒…… 崔岑道:“这毒药下在吃食之中, 本不会令人产生痛苦,但侍郎大人患有胃疾,且身子骨弱, 毒药分量又大,因才显现来。” 李谌眯眼道:“阿觞身子如, 可有解法?” 崔岑道:“陛下不必担, 幸而是早显露来,催吐之后,卑臣开一解毒汤药,只需要侍郎大人每日按时服用。” 李谌这才放下来, 鱼之舟已经端着催吐汤水回来, 刘觞疼昏昏沉沉,吐得满头大汗, 整个人因着脱水都蔫儿, 可怜兮兮歪在龙榻上。 “阿觞, 没事儿, 没事。”李谌安抚着刘觞,端温水来与他喝,刘觞一个手指头都抬不起来, 张开嘴都费劲, 喝两口,昏昏沉沉睡过去。 @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等刘觞醒过来, 已然是第二日事, 他力稍微回笼一, 一睁眼便看到李谌, 李谌握着他手,趴在榻头上, 激动道:“阿觞,你醒?好点没有?还有哪里难受?” “唔……”刘觞一动,感觉头晕目眩,浑身像散架一,胃里隐隐约约还有不舒服。 “别动别动。”李谌扶着他,给他掖掖被子:“好好歇息。” 刘觞虽然很疲累,但还是努力开口道:“昨日事,我虽然昏昏沉沉,但都听到……” 李谌沉默下来,眯着眼睛没有声。 刘觞道:“糕点是太后送来?” 李谌点点头。 刘觞又道:“谌儿,你去找太后吗?” 李谌摇摇头。 刘觞松一口,道:“幸好你没有冲动。” 昨日刘觞中毒,竟然是王太后送来糕点有问题,李谌当即怒不可遏,如果不是刘觞反应很大,谁能想到,亲生母亲会给儿子下毒呢? 到时候毒素淤积,死就是李谌! 李谌当时确很冲动,他想要找王太后问个明,但如今李谌,已然不是当年堪堪即位年轻天子,他也有自己承算。 刘觞拍拍他头顶道:“谌儿,做得很好,真乖。” 李胜苦笑一声,握住刘觞手:“朕想不明,母亲竟要对朕下如狠手。” 刘觞也想不明,但刘觞又很明,李谌大刀阔斧,已经触碰到王太后利益,加之杨四娘突然带着一个“皇子”现,以王太后似乎想走一条极端路线。 刘觞蹙眉道:“陛下,前日子合血事,并不能完全证明孩子身份,太后却突然一意孤行给陛下下毒,以我觉得……太后肯定还有后招。” 李谌点点头:“朕也是如想,因才按兵不动。” 刘觞道:“为让太后不起疑,陛下这日子,要打扮憔悴一。” 李谌道:“朕知道,阿觞哥哥该担自己个儿,你看看自己虚弱,快再歇息一会子,闭上眼睛。” 刘觞笑道:“看来谌儿真长大,做事也不会像之前那冲动。” 李谌挑眉:“那阿觞哥哥是喜欢长大谌儿,还是喜欢以前谌儿?” 刘觞做思考表,李谌道:“还要想?” 刘觞露一口牙,笑容贱兮兮,飙着虎狼之辞:“阿觞哥哥自然喜欢长大谌儿,因为……越大越舒服嘛!” 李谌恶狠狠瞪着刘觞:“快闭眼,等你身子好一,朕不会放过你。” 刘觞将养一段日子,这期间王太后总是隔三差五送点来紫宸殿,李谌照单全收,表现毫无芥蒂模,但其实这点他一口也没吃。 刘觞还意乐坊拿来一妆粉过来,给李谌脸上打上一,让李谌这“牛犊子”看起来虚弱一,免得被王太后看端倪。 刘觞身体里毒素清干净,又变得生龙活虎起来,正巧,各地节度使已经陆陆续续入京。 刘觞十分想念当年精,如今沧景节度使程怀瑾,便想去驿馆看看程怀瑾,奈李谌不让他去。 李谌道:“如今你身份已然不是宣徽使,程怀瑾根本不认识你,你去看什么?” 李谌才不会,其实是因着自己吃味儿。那个程怀瑾,嘴巴又甜,又会做事儿,长得还不错,若是阿觞哥哥去玩,把玩野怎么办? 正话间,鱼之舟走进来道:“陛下,这是沧景节度使驿馆送来请帖。” “请帖?”李谌道。 鱼之舟看一眼刘觞,道:“是送给侍郎大人。” 刘觞立刻来精神,蹦蹦跳跳走过去,拿过请柬拆开来看,道:“程怀瑾和程轻裘请我去喝酒哎!” 李谌黑着脸道:“请你?” 刘觞如今身份是户部侍郎,可不是三年前宣徽使,按理来程怀瑾和程轻裘应当不认识他才对,却突然请他去驿馆喝酒,这听起来十足奇怪。 刘觞跃跃欲试:“谌儿,我要去喝酒,你乖乖在家里等着。” 李谌否定道:“你身子才好。” 刘觞道:“正是因着身子好,才要去浪呢!” “嗯?”李谌发一个单音。 刘觞立刻改口:“去玩!” 李谌没法子,知道刘觞这几天养病,憋得太狠,又是疼刘觞,又是酸自己,最后只好松口道:“快去快回,不许喝太多酒,宫门下钥之前一定要回来。”@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嗯嗯!”刘觞欢快答应,一溜烟儿跑走。 李谌看着刘觞跑去背影,挑挑眉。 刘觞到公车署,刚要选一批车马宫,公车署太监殷勤走过来,道:“侍郎大人,陛下恩典,请侍郎大人坐这辆金辂车宫。” 刘觞一看,这不就是自己以前金辂车吗?三年前宣徽使死于大火,金辂车又被李谌收回去,如今是李谌御驾。 刘觞很是怀念自己金辂,当即不疑有他,登上车子,刚一上去,竟看到车子里坐着一个身材高大男子。 “谌儿!?”刘觞瞪着眼睛去看对方。 无错,是李谌! 李谌没有穿龙袍,而是一身简练劲装,包裹着肌肉流畅身躯,挺拔而禁欲。 刘觞震惊道:“你这是……” 李谌一笑,道:“人驾士,伏侍侍郎大人。” 刘觞仔细一看,李谌穿还真是驾士衣裳。 李谌朗声道:“宫。” 金辂车驾士立刻发车,往大明宫丹凤门而去。 刘觞道:“你不是驾士吗?为什么不去赶车?”@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李谌露一个自信笑容,道:“朕……不会赶车。” 刘觞:“……”那你打扮成驾士干什么! 二人到驿馆门口,李谌这般打扮,根本没人注意他,更没人会想到这个年轻驾士就是当今天子。 刘觞带着李谌大摇大摆走进驿馆,来到沧景节度使下榻院落,宴席已经摆好,有人引着刘觞二人进入屋舍。 程怀瑾没有穿介胄,也没有穿官袍,毕竟是私人聚会,一身淡紫色宽袍,衬托程怀瑾温柔而明媚,高挑清冷质,让人一看便生向往。 程轻裘负手侍立在程怀瑾身侧,看到他们进来,拱手道:“卑将拜见陛下。” 程怀瑾一笑:“看罢,我就陛下会来。” 刘觞恍然大悟,原来程怀瑾是醉翁之意不在酒,分明是请自己来饮酒,结果目其实是当今天子李谌。 程怀瑾似乎算好,请刘觞单独来饮酒,李谌一定会跟上。 程怀瑾与程轻裘拜见天子,李谌施施然坐在席上,淡淡道:“朕已然来,有什么话,可以。” 程怀瑾微微一笑:“陛下英明,什么事都逃不过陛下眼目。” 刘觞道:“快别怕马屁!” 程怀瑾又对着刘觞一笑:“我听三,今日一见,果然是……一模一。” 三自然是程熙之这个程家三。 程怀瑾道:“不是卑将托大,事事关重大,又无法入宫禀明,唯恐隔墙有耳,因才下策,引陛下前来。” “卑将入京之前,也听合血之事……”程怀瑾道:“想必陛下也觉得奇怪,那孩子能与陛下合血,且面容还有几分与陛下相似,若不是陛下皇子,又能是什么人呢?” 刘觞挑眉道:“别卖关子,精!” 程怀瑾侧头看一眼程轻裘,程轻裘似乎很是默契,点点头离开屋舍,随即又回来,他回来之时,身后还跟着一个看起来四五十岁妇人。 “陛下!”那妇人跪倒在地上,以泪洗面:“妪拜见陛下!” 李谌蹙眉道:“你是人?” 程怀瑾道:“人乃是那娃儿家中仆妇,也是娃儿乳娘。” 妇人磕头道:“请陛下做主!做主啊!杨氏抢走我家郎主!还请陛下明鉴,请陛下做主啊!” 李谌道:“你家郎主,那个娃儿,到底是人,与朕又有什么干系?” 妇人道:“回禀陛下,妪不敢扯谎,郎主确……确与陛下有干系,但……但并非是陛下龙子,而是……而是……” 妇人一狠,道:“而是陛下皇弟!” “朕弟弟?”李谌惊讶。 妇道:“正是如,妪不敢欺瞒,郎主乃是先皇之子,先皇去之时,郎主才诞生不久。” 刘觞:“……”怪不得长得有几分相似,又能合血,原来是失散多年亲兄弟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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