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光带着郭郁臣离开篝火空场, 回到营帐之中,拿一个小药囊来,放在案几上, 道:“过来坐。” 郭郁臣走过,坐在刘光边, 奇怪的道:“枢密使, 你的营帐中怎么还背着药囊?” 刘光顺口道:“来猎苑春狩,难免遇到受伤的情况,便备着了。” 郭郁臣笑道:“枢密使,你是给郁臣准备的么?” 刘光一愣, 辩解道:“为何是与你准备的, 不能是给本使自己个儿准备的?” 郭郁臣道:“可是枢密使不打猎,如何会在猎场受伤呢?” 刘光心里唾弃自己, 一定总是与这个呆子处在一地, 因自己也变得呆傻起来, 找到的是什么借口, 竟被郭郁臣给戳穿了。 刘光板着脸道:“还上药不上?” “上!上!”郭郁臣把手凑过,道:“有劳枢密使了。” 刘光先用伤布给他将手心里的血迹擦拭干净,郭郁臣本是忍着疼痛的, 但转念一想, 突然想到了刘觞的话,不由悄悄瞥了一眼刘光, 随即…… “嘶……” 刘光擦拭血迹的动作稍微顿了一下, 道:“疼了?” “有一点……”郭郁臣有些紧张, 磕磕绊绊的道:“……有一点。” 刘光道:“那我轻一些。” 说着加小心翼翼起来, 郭郁臣一看这场面,心头登时发热, 有一种想要亲吻刘光的冲动,他慢慢探头过,一点点靠近刘光,哪知这个时候刘光竟然抬起头来,咚一声,二撞了一个正着。 “嘶!”刘光捂着额头痛呼。 “对、对不住!”郭郁臣连忙道歉,道:“我……我撞疼你了?对不住对不住,我只是……”想偷偷亲一下枢密使。 郭郁臣这话也说不口,支支吾吾的,最后挠了挠后脑勺,刘光奈的道:“大将军,你今有些不同,可是有什么事儿,直说罢。” 郭郁臣是支支吾吾,他没有什么事儿,完是想着刘觞的话,想方设法的让枢密使给自己吹吹,但这话说来觉得太矫情,太奇怪了,实在说不口。 刘光挑眉,半开玩笑的道:“怎么,难道是大将军觉得疼痛,想要本使给你吹吹?” “没、没错!”郭郁臣鼓起勇气,接口迅速。 刘光一愣,他只是开玩笑的,平里若是自己这般开玩笑,那呆子一定会满脸通红,十足的不意思,哪知道今吃错了什么药。 郭郁臣把手伸过,道:“枢密使,请……请你帮我吹吹,吹、吹吹不疼了。” 刘光是怔愣,看着大义凛然,一脸决绝的郭郁臣。 “噗嗤……”刘光实在没忍住,笑声来。 “对不住!”郭郁臣慌了,低声道:“是郁臣偏颇了,郁臣先告退了!” 他说着要走,却被刘光一把拉住,轻笑一声,幽幽的道:“大将军不是想让本使给你吹吹么?这么走了?” 他说着,双手撑着案几慢慢靠过,倾来到郭郁臣唇边,在他的唇边轻轻的呵了一口热气。 郭郁臣呼吸陡然凝滞,磕磕巴巴的道:“是吹、吹伤口。” “哦?”刘光道:“那吹这里不么?” 郭郁臣的喉咙发紧,突然一把抱住刘光,沙哑的道:“枢密使,我想……” 他的话说到处,突听外面传来“刺客!!有刺客!”的声音,连忙一把松开刘光,心脏还在砰砰猛跳。 郭郁臣噌的站起来道:“我抓刺客!”说罢,一溜烟跑了。 刘光忍着笑意,奈的摇摇头,这个呆子,有趣儿的紧呢。 “耶律延木?”刘觞震惊的道:“怎么会是耶律特使?陛下你的意思是……耶律特使偷看我换衣服?” 李谌的脸色黑压压:“方才朕伤到了他的手臂,是不是耶律延木,一验便知!” 他说着走营帐来到营地的空场,因为刺客的事情,空场上聚集了许多,包括契丹的使者,耶律延木也在其中。 李谌眯着眼睛走过,多看了一眼耶律延木,幽幽的道:“有刺客混入了营地,意图行刺于朕,幸而朕的武艺强,将那刺客打得落花流水,屁滚尿流!” 众臣赶紧山呼:“陛下英明!” 刘觞:“……” 李谌道:“春狩营地的防守如严密,那刺客来自如,朕以为……他如今不可能离开营地,必然还混在群之中。” “什么?刺客混在群之中?” “那怕是自己?” “谁说的?也有可能是契丹。” “嘘——你这是挑拨邦交,小声一些!” 李谌继续道:“朕方才与刺客交手,那刺客虽然逃跑,但是他的手臂被朕打伤,既然如,诸位将手臂袒露来,朕一看便知。” 羣臣都没什么意见,毕竟只是袒露手臂而已,不是袒露胸口,当即一个个撩开袖子,露自己的双臂。 李谌认定了那偷看刘觞衣之必然是耶律延木,所以他根本没有注意其他,而是走到耶律延木跟,道:“耶律特使,虽然你们乃是远道而来的使者,但是今营地里混入了刺客,若是刺客不除,各位使者也唯恐会受到袭击,因……还请各位特使袒露手臂。” 遥辇氏立刻道:“这有什么难的,既然是天子的命令,我们使团也没有道理例外。” 他说着,立刻撩起袖子,露自己两条白皙细腻的手臂,将两条柔若骨的手臂在李谌面不停的摆弄,不像是验伤,反而像是卖弄风情。 刘觞实在看不下了,道:“遥辇特使,可以了!” 遥辇氏风情万种的看向李谌,轻声道:“陛下,可以了么?” 刘觞气得险些翻白眼,这个遥辇氏是完不避讳,明晃晃的勾引天子,以为自己长得很漂亮么?一个男长得漂亮有什么用?小奶狗天子是喜欢我这样不漂亮的! 没错,是喜欢我这样超级爷们,有安感的……太监! 李谌的确没有多看遥辇氏一眼,任由他的手臂像章鱼须子一样晃来晃,毕竟李谌的目的是验伤耶律延木。 “耶律特使,”李谌道:“还请袒露手臂,怎么?耶律特使为何迟迟不动,难道心里有什么鬼么?” 耶律延木脾特别,当即撩开自己的袖子。 “嗬——” “有伤!” “是他!刺客竟然是耶律特使?” 耶律延木的手臂上,赫然一块巨大的瘀伤,一看知道伤的很严重,若是再重一些,或许手臂便要断了。 李谌眯起眼目,心想果然是他,朕听的没错!这个耶律延木包藏祸心,竟然偷看阿觞换衣裳。 不等李谌开口,耶律延木道:“陛下,外臣的手臂上的确有伤,但外臣并非刺客,这伤口乃是下午狩猎之时,不小心撞在树干上,被撞伤所致,若是天子不信,大可以问问外臣的从者,或者猎场的官员,猎场的官员应该也看到了。” 猎场的官员乃是大唐的官员,赶紧上道:“回禀陛下,下午之时,下臣的确看到耶律特使的手臂撞在了树干上。” 耶律延木一笑道:“事情便是如。” 李谌:“……” 李谌没想到,当场抓奸,竟然还能叫耶律延木给糊弄过,这果然不像是表面看起来那般憨厚,实际里心机城府颇重。最要的是,李谌敢肯定,他对刘觞别有用心,绝对不简单。 刘觞走上,打圆场道:“既然是一场误会,耶律特使可千万不要放在心上啊。” 耶律延木拱手道:“宣徽使言重了,既然是误会,耶律如何会放在心上呢?” 李谌甚是不甘心,刘觞偷偷拽了拽他的袖摆,低声道:“陛下,今便算了,那可是使团,不要影响邦交。” 李谌虽不甘心,但只借着刘觞这个台阶往下走,道:“原是误会一场,那各位幸饮,朕不胜酒力,便先歇息了。” 李谌回便走,进入了营帐,刘觞跟上来。 “分明便是那个耶律延木!”李谌不忿的道:“他竟然与朕装起来了?” 刘觞道:“陛下,不要为了这么点子事儿,影响了邦交。” “怎么会是小事?”李谌反驳道:“阿觞都被看光了。” 刘觞奈的道:“陛下放心,我还没换衣裳呢,你看看,还湿着呢!” 李谌这才松了口气,道:“幸亏阿觞没有被那个耶律延木看光,朕给你衣。” 李谌本要给他换衣裳,刘觞却笑眯眯的道:“陛下,都这么夜了,还衣什么?不如咱们……嘿嘿嘿!” 刘觞蹙着掌心,一副要嫖了李谌的模样,李谌挑了挑眉:“看来阿觞对朕图谋不轨已久。” @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刘觞点头如捣蒜,催促道:“陛下,快点快点!” 李谌道:“明还有狩猎,你确定?若是子吃不消,朕可是不会手下留情的。” 刘觞大义凛然:“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 李谌将一把打横抱起来,放在软榻上,却没有下一步动作,而是道:“阿觞,想要让朕伏侍你,要答应朕一个条件。” 刘觞十分急切,美色当,这个美色还不着急,气的他道:“什么条件,快说。” 李谌一笑:“朕不喜欢那个耶律延木,你以后都离他远一些。” @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刘觞有些为难:“可是耶律特使是契丹使者啊,契丹使团一在长安,便一会与我产交集,这还能怎么躲避?” “不管!”李谌赌气道:“朕不管!是不管!阿觞哥哥你说答应不答应罢?” 刘觞:“……”闹孩子脾……可爱啊! 刘觞色令智昏,立刻点头如捣蒜:“答应!我答应!” “当?”李谌轻声道:“阿觞哥哥的答应谌儿?要说到做到。” “一言九鼎,驷马难追!”刘觞道:“以后算是耶律延木倒贴过来,我也让他有多远滚多远,可以了吧谌儿?” “嗯!”李谌欢心了,笑得十足甜蜜,亲了亲刘觞的嘴唇,仿佛一只啄木鸟:“阿觞哥哥待谌儿,那接下来……谌儿也要待阿觞哥哥极极,会让阿觞哥哥宾至如归的。” 刘觞:“……”小奶狗新学了多词儿呢,再过些子,怕是自己也吃不消了! 第二还有春狩,刘觞险些没起来,他撑着老腰,腰酸背疼的爬起来,感叹道:“年轻是厉害,差点把我折腾死。” 李谌已经穿戴整齐,一戎装,神清气爽,正在对着镜鉴正自己的头盔,道:“阿觞哥哥便是平里不习武的缘故,以后谌儿带你习武,你便不会如疲惫了。” 刘觞拒绝道:“才不要,习武还要早起,我才不早起。” 李谌转头走过来,亲自给他披上罩衫,在刘觞耳边道:“其实也不错,谌儿是喜欢看到阿觞哥哥,被谌儿折腾到不堪的模样,甚至美味。” 不、不堪?!刘觞的面颊嘭的通红,仿佛开锅的沸水,道:“谁不堪了!” 二亲昵了一阵,这才离开了御营,春狩准备的差不都了,大唐的武将,还有契丹使者都已经来到猎场。 李谌跨上马被,对刘觞道:“阿觞哥哥,记得昨儿个答应谌儿的话,让耶律延木有多严滚多远。” 刘觞:“……”小奶狗还记得呢? 新的一轮春狩开始,耶律延木果然朝着刘觞而来,笑道:“宣徽使,我……” 他的话还未说完,刘觞仿佛被狗追一样,大喊着:“哎呀!程三公子,陆少将军,咱们一起狩猎吧!” 耶律延木没能和刘觞一组,看到刘觞火烧屁股的模样,识趣的没有追过,时李谌策马而来,笑得春风得意,对耶律延木昂了昂下巴,道:“耶律特使,敢不敢与朕比试一番?” 耶律延木十分恭敬:“外臣怎么敢于陛下争锋呢?” 李谌冷笑一声:“是不敢么?可你做过的事儿,已然不少,不差这一件。” 耶律延木哪里能感受不到李谌的敌意,还是脾的笑道:“既然天子有命,耶律若是推辞,唯恐扫了天子的雅兴。” 李胜纠缠住耶律延木,让他没空找刘觞,刘觞凑到程熙之与陆品先中间,他骑马的功夫不是很,这马匹很不听话,非要钻到程熙之与陆品先之间,仿佛一个超大的电灯泡。 程熙之压低了声音道:“宣徽使,你过来凑什么热闹,你不能……不能那边嘛!” 刘觞干笑一声:“不意思啊程三公子,我也不想打扰你们亲亲我我。” “谁、谁亲亲我我?”程熙之反驳。 刘觞拍了拍马匹:“可是他不听话啊,这马怎么一直打晃?还蛇形进?” 程熙之奈的道:“你怀里抱着的是什么?” 刘觞炫耀的将小灰灰举起来,完美的狮子王举法:“隆重的与二位介绍一些,这是本使的儿子。” 程熙之:“……” 程熙之反驳道:“这是一只狼!你抱着一只狼,你的马能不受惊吗?你还怪他蛇形进?” 刘觞:“……是这样吗?” 小灰灰:“嗷呜?” 程熙之嫌弃死了刘觞,道:“你那边儿。” 刘觞碍眼的道:“程小三,你变了,你以总是缠着本使的,在却如嫌弃本使,难道本使没有陆少将军么?” 程熙之脸上一红,结结巴巴的道:“宣徽使你、你不会狩猎,影响我……我的分数,再者说了,谁以总喜欢缠着你,我没有,你别瞎说!” 他说着,赶紧对陆品先道:“你别听他瞎说。” 陆品先一笑,笑容很是温柔道:“程三公子,咱们那边罢,方才陆某看到一个白影,应该是兔子,三公子不是一直想要养兔子么?” 程熙之还未说完,刘觞眼睛晶亮,抱着小灰灰道:“兔子诶,儿子,你喜不喜欢兔子?阿爹最喜欢吃兔兔了!” 程熙之一脸嫌弃:“你这个坏蛋,兔子那么可,你为何要食兔子?” 刘觞理直气壮的道:“兔兔那么可爱,为什么不吃兔兔!你知道兔兔有多吃么?跳水兔肉,辣卤兔头!绝了!” “啊啊啊——”程熙之立刻双手捂着耳朵大喊:“我不听!你不许吃,是不许吃!” 刘觞:“……” 小灰灰:“嗷呜?” 陆品先奈的道:“了,宣徽使不要闹程三公子了,咱们那边走走罢。” 程熙之低声道:“你别跟过来,别跟过来。” 刘觞心里想着,我偏不,我的谌儿在比赛春狩,我实在没事儿干,当然要“插足”了,怎么能让程小三和陆少将军亲亲我我的虐狗?我可不吃狗粮。 刘觞也压低了声音道:“三公子,我可是为你,你在满脸都写着爱慕陆少将军。” “怎么、怎么会?!”程熙之下意识摸了摸自己的脸:“有这么明显么?呸,我才没有,谁爱慕他,你别瞎说。” “你看看,否定三连都来了,”刘觞道:“狩猎场多眼杂,不只是朝中的羣臣,还有契丹使者,若是被他们发你的爱慕心思,指不定要做什么文章呢?本使也是为了你与陆少将军,我与你们一处,也能帮你们打掩护不是么?” 小灰灰虽然听不懂,但一副觉得爹爹说的很有道理的模样,使劲“嗷呜嗷呜”了两声,仿佛在应和。 程熙之信了他的邪,妥协道:“那……罢。” 刘觞心里笑开了花儿,程小三忽悠哦,可爱! 面有许多兔子,程熙之一直想要养一只雪白的兔子,今正捉一只来,三个便驱马而。 小灰灰一直老老实实的窝在刘觞怀里,说实在的,它胆子太小了,甚至比猎犬的胆子还小,猎犬见到了猎物知道追上,小灰灰却吓得调头便跑,扎回刘觞怀里。 刘觞笑得仰后合:“儿子,你可是狼啊,要大胆一些!吧,玩罢!” 刘觞把小灰灰放在地上,指着面的白影道:“看,小兔兔,儿子,抓小兔兔!” 小灰灰有些犹豫,一步三晃,跑上几步,小兔兔一动,倒是把它给吓到了,两只尖尖的狼耳朵拼命抖动,害怕的趴在头上,夹着尾巴跑了回来。 “哈哈哈哈!”程熙之大笑:“什么狼啊,你这是一只小狗子罢!” 程熙之大笑不已,笑的仰后合,小灰灰受惊,朝着他们快速跑来,哪知道程熙之的马匹看到一只狼崽子撒腿跑过来,登时也受惊,一声长鸣,尥蹶子疯狂踢腿。 “啊!”程熙之没有防备,被直接甩了下。 “熙之,当心!”陆品先一个翻跃下马背,一把搂住程熙之,将他抱在怀里,没有让他摔在地上。 程熙之被甩下马背,虽他在只是一个户部的文官,但歹也是一方节度使之子,丢可算是丢大发了。 “你这坏马!”程熙之气急败坏。 不等他拽马匹,马匹受惊严重,还在疯狂踢腿,而小灰灰胆子本小,小小的躯被尥蹶子的尘土掩盖,是害怕,慌不择路的乱窜,于是马匹加受惊,于是小灰灰也加害怕,形成了死循环。 程熙之的马匹受惊如严重,旁边的马匹也开始躁动起来,也不知道为何受惊,但本能的感觉到了危险,一匹两匹三匹都如,一时间混乱起来。 刘觞牵着马缰绳,马匹不断挣扎,一下甩开刘觞的手,慌不择路的乱撞。 “宣徽使!” “当心!” “阿觞!” 李谌与耶律延木竞争狩猎,正也在附近,听到马匹的嘶鸣声过来看看,哪知道便看到如混乱的场面。 刘觞的马匹受惊,撞向刘觞,李谌立刻拔而起,要营救刘觞,哪知道先一步的耶律延木动作快,因着距离近,一下子扑上,将刘觞抱了一个满怀,带着刘觞扑倒在地,用自己的手臂护住刘觞的后脑和后背。 李谌眼睛一眯,来不及吃醋,眼看着马匹的蹄子踏向他们,立刻上,跃骑在马背上,使劲拽住缰绳喝马。 躁动的马匹终于停息下来,李谌立刻翻下马:“阿觞!” 刘觞一头一脸都是土,他被扑在地上,稍微撞了一下,头晕眼花的,但是万幸没有受伤。 李谌冲过来,将刘觞从地上拉起来,惊讶的道:“阿觞,你流血了!” 刘觞下意识摸了摸自己的手背,没有伤口,抬头一看:“是耶律特使流血了!” 耶律延木将他扑倒,手背蹭到了地面,伤口灰扑扑,还夹杂着很多石头渣子,他不怎么在意的道:“妨,倒是宣徽使,有没有受伤?有没有磕到?你的脸上都是土……” 耶律延木下意识想要触碰刘觞的面颊,李谌动作快,一把挡开耶律延木的手,道:“耶律特使受伤了,还是赶紧让御医治疗伤口罢。” 耶律延木缩回手来,也没多说,点点头。 “陛下!”遥辇氏跑过来,揪住李谌的袖袍,十分激动的道:“多谢陛下,若方才不是陛下,我时怕已经被烈马所伤,多谢陛下的救命之恩。” 李谌根本不记得自己何时救过遥辇氏,或许遥辇氏方才在旁边,但方才情势紧急,李谌也没有注意。 遥辇氏揪着李谌的袖袍:“遥辇的是以为报,陛下……” 刘觞死死盯着遥辇氏的手,只觉得碍眼的厉害,他分明是找机会触碰小奶狗,方才刘觞根本不记得遥辇氏在旁边,李谌哪里是为了救他?说的像英雄救美似的,算是英雄救美,救的也是自己啊。 小灰灰做了坏事,蔫头耷拉脑,一脸灰扑扑的跑回来,挨着刘觞小腿,藏在他后面,探头探脑的盯着李谌,似乎很害怕李谌。 李谌指着它道:“你这个小畜,是会惹事儿。” 小灰灰:“……嗷呜嗷呜。” 一个委屈的小模样。 因着发了意外,众回到营地之中,耶律延木被带医治。 刘觞回了营帐,将灰扑扑的衣裳换下来,给小灰灰洗了洗,这才走来。 “哪里?”李谌正也洗漱完毕,拦住刘觞。 刘觞道:“陛下,耶律特使受了伤,我怎么也应该探望一下吧?” 李谌不欢心的道:“你答应朕,让耶律延木有多远滚多远的。” 刘觞为难道:“这次是意外,也不是我动接近耶律特使的,完是事有因。耶律特使因为马匹受惊受了伤,我若是不探望,是不是显得咱们大唐有失风度?” 李谌挑眉:“有失风度?那既然如,朕为大唐之,亲自探望耶律特使了,阿觞你便不要了。” 刘觞想了想,也没强求,既然天子亲自,像也说得过,自己还省事儿呢,不必了。 “!”刘觞道:“那谌儿替我。” 李谌的脾瞬间安抚下来,知道刘觞并不在意心疼耶律延木,便安心了,道:“那阿觞乖乖在御营中等着朕,朕来。” 刘觞点头如捣蒜,一副乖巧的模样:“嗯嗯,知道了,陛下快吧!” 李谌见他如乖巧,心头酥酥麻麻的,趁不注意,低头在他唇上啃了一下,这才大步离开,看望耶律延木。 耶律延木的伤口并不深,都是磋伤,问题在于伤口里染了很多沙土,清理起来不是很方便,还容易感染。 崔岑给耶律延木仔细的清理伤口,上药包扎,包扎的时候,李谌正走了进来,道:“耶律特使的伤情如何?” 崔岑站起来回话道:“回陛下,特使的伤口不深,只是皮外伤,已然处理干净,将养两三便。” “那便。”李谌点点头。 耶律延木侧头看了一眼,像在找什么,李谌挑眉,得意的道:“耶律特使在找什么?难道是宣徽使?” 耶律延木笑道:“并非,陛下或许看错了,外臣没有找什么。” 李谌点点头:“如甚。耶律特使救下了宣徽使,宣徽使感激不尽,本想亲自来感谢特使的,不过朕以为……不如朕来亲自感谢特使。” “外臣惶恐。”耶律延木道。@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李谌笑眯眯的道:“耶律特使,你救了宣徽使,将养,千万不要费神,有什么需要的,只管知会一声便是了。” “多谢陛下。”耶律延木道:“其实只是小伤,并没有什么太严重了,需太多恩赐。” “那便。”李谌本是走走过场,便道:“既然如,朕也不便打扰耶律特使歇息了。” 李谌火速解决任务,离开了耶律延木的营帐,回到御营大帐,欣喜的道:“阿觞朕回……”来了。 呢? 御营大帐里一个也没有,空空如也,分明让刘觞在处等着,哪知他竟然跑了? 李谌回想起来,刘觞乖巧点头,一副十足听话的模样,当时李谌完被他乖顺的外表蒙蔽了,眼下仔细一想,如乖巧的刘觞,有诈!难道偷偷见耶律延木了?也不应该…… 刘觞的确没有回到御营大帐之中,而是抱着小灰灰找陆品先。 “陆少将军!”刘觞走进陆品先的营帐,刚要说话,便看到两个抱在一起犹如连体婴儿。 “啊呀!”刘觞赶紧捂住自己的眼睛,手指缝却露的很大:“陆少将军,程三公子,我是不是打扰你们了?” 程熙之羞耻的一把推开陆品先,脸色通红,道:“我不是程熙之!” 说罢,一溜烟飞快的冲营帐,不见了。 刘觞:“……” 陆品先奈的从榻上起,整理了一番自己的衣袍。 刘觞调笑道:“陆少将军,你的嘴唇都被咬破了,程三公子热情啊。” 陆品先挑眉:“宣徽使来,不会是看热闹的罢?” “这倒不是。”刘觞道:“是有严肃正经的事情,想要问一问陆少将军。” “请讲。” 刘觞笑眯眯的道:“陆少将军,这契丹使团的忌口,少将军可知晓?本使想问一问那个遥辇氏有什么忌口。” 陆品先帮助接待契丹使团,他在幽州长在幽州,与契丹打交道的时间很长,是最了解使团习的。 陆品先想了想:“遥辇氏不能食辣。” “辣?”刘觞若有所思。 陆品先奇怪道:“不知宣徽使可是有什么事儿?” “没有没有!”刘觞使劲摇手:“没事了!” 刘觞离开陆品先的营帐,便往膳房而,低声自言自语:“不能吃辣,那啊,给你多加点辣!看你还来凑到小奶狗面卖弄风骚!” 刘觞没有回御营大帐,并非是找耶律延木,而是找遥辇氏……的麻烦。 他进了膳房,膳房正在准备午膳,这年头辣味还是有限的,但是膳食酸甜苦辣咸自古以来有,除了辣椒,还有很多辣味的东西,例如姜,还有黄芥! 刘觞吩咐膳夫,在遥辇氏的菜肴里加入了大量的黄芥,这才施施然离开了膳房,等着看戏了。 刘觞回了御营大帐,李谌早在等了,幽幽的道:“哪了?” 刘觞脸不红心不跳,指着怀里的小灰灰,道:“它!都是儿子,到处乱跑,我找它了。” 小灰灰歪头:“嗷呜?” 李谌将信将疑:“当?” “自然了!”刘觞给李谌捏着肩膀,岔开话题道:“陛下狩猎一上午,肯定累了罢?歇息歇息。” 李谌很快沉浸在刘觞的温柔乡中,便也没有再追问。 很快到了午膳时间,李谌和刘觞一并子用膳,突听外面传来嘈杂的喊声:“辣!辣死我了!辣——” “噗嗤!”刘觞忍不住偷笑,这声音如矫揉造作,绝对是遥辇氏。 李谌奇怪的道:“这声音怎么那么像遥辇特使?朕记得他不食辣,膳房所做的菜色,也是没有辣口的。” 他说着,眯起眼目看着一侧的刘觞:“阿觞,是不是搞的鬼?” “我?”刘觞矢口否认:“没有啊。” 二刚用完午膳,便听到“陛下——”的声音,有哭着闯入御营大帐,是遥辇氏! 刘觞瞪眼一看,家伙,也不知道膳夫放了多少黄芥,遥辇氏的嘴巴红彤彤的,眼睛也红彤彤的,辣得梨花带雨。 遥辇氏哭诉道:“陛下,你要给遥辇做啊!” 他说着,指向刘觞:“遥辇也不知如何得罪了宣徽使,宣徽使竟如歹毒,要害遥辇!” 刘觞挑眉道:“遥辇特使,何言呢?” 遥辇氏哭道:“宣徽使还不承认,遥辇的菜色一直是不用辣的,宣徽使今了膳房,特意吩咐膳夫给遥辇的菜色加辣,难道不是故意坑害遥辇么?” 刘觞夸张的捂嘴道:“什么?遥辇特使您不能食辣?哎呀,这是本使的偏颇,本使不知道啊,儿是不知情!本使一贯食辣,今看到遥辇特使的菜色清汤寡水的,一点儿也不见颜色,因才心意让膳房加了一些黄芥,遥辇特使,本使也是于心,不知者怪,遥辇特使不会这么小心眼子吧?” “你……你……” 耶律延木听到动静,也走了进来,对遥辇氏道:“既然宣徽使不是故意的,也是于一片心,还不退下?” 遥辇氏气得浑发抖,道:“他是故意的!” 耶律延木呵斥道:“住口,不得礼!” 遥辇氏虽然也是特使,还是可汗的弟弟,但是等级没有耶律延木,加之耶律延木时的面色凶狠,眼中透露着一股不可违逆的威严,遥辇氏吓了一哆嗦,只退了下。 耶律延木收敛了可怖的眼神,换上一张憨厚亲和的面孔,拱手道:“天子,宣徽使,都是误会,遥辇特使也是一时情急,若是有冲撞得罪之处,还望陛下与宣徽使海涵,不要与他一般计较。” 刘觞显然是得了便宜还要卖乖,活脱脱一个小得志的奸佞之相,道:“怎么会呢?遥辇特使一看便是年纪小,不懂事儿,而且初来中原,想必很多规矩也是不懂的,本使怎么可能与他一般计较呢?” 遥辇氏狠狠瞪了一眼刘觞,但也不敢开口争辩。 耶律延木道:“既然只是一个误会,那外臣便先退了,不打扰陛下歇息。” 耶律延木带着契丹使团退,李谌奈的道:“阿觞,是不是你干的?” 刘觞挺胸抬头,道:“行不名坐不改姓,是我刘觞干的!” 李谌:“……” 李谌揉着额角:“你怎么比朕还要孩子气?竟在遥辇特使的菜色里加黄芥?” 刘觞理直气壮的叨念:“谁让他窥伺陛下呢。” 李谌还以为自己没听清楚,追问道:“阿觞,你说什么?” 刘觞咳嗽了一声,道:“我说,谁让他窥伺我家谌儿,他自找的。” 李谌实在没忍住,笑声来,刘觞道:“笑什么?” 李谌道:“朕还以为……只有朕一个吃味,原来阿觞亦是如。” 刘觞梗着脖子道:“谁吃味?我才没有。” 李谌走过来,搂住他,轻声在他的耳边道:“阿觞哥哥为了谌儿吃味儿,谌儿欢心,你摸摸看,谌儿心跳都快了。” 他拉着刘觞的手,压在那肌肉流畅的胸膛上,刘觞忍不住感叹胸啊,脸色微红的收回手来,道:“陛下准备准备,下午还有狩猎呢!” 说罢,赶紧闷头跑了御营大帐。 李谌轻笑:“阿觞害羞的模样,也十足可。” 刘觞从营帐来,狠狠深吸了两口气,自己这“一把年纪”的,竟然被小奶狗给撩的面红耳赤,儿是丢。 “宣徽使。” 刘觞走来没多远,便听到有唤自己,不需要回头,必然是契丹特使耶律延木,刘觞假装没听见,闷头往走。 “宣徽使!”耶律延木孜孜不倦,大跨步来到刘觞面,这回想要装作看不见也不行了。 刘觞干笑:“耶律特使,巧啊,本使正思忖着要感谢耶律特使呢。” “是么?”耶律延木脾的道:“那不如在罢?正耶律也有些话,想与宣徽使说说。” “在?”刘觞迟疑。 耶律延木做了一个请的手势:“宣徽使若是觉得营帐不方便,篝火边也可以。” 他的话都说到这个地步了,刘觞也没有拒绝的理由,道:“请。” 二坐在篝火边,这个地方来往的,也不算是单独相处。 耶律延木盯着篝火:“其实耶律自从第一次见到宣徽使,便觉得宣徽使的长相,酷似耶律的母亲,因而总是想要多多亲近宣徽使,给宣徽使惹来了不少麻烦,耶律给宣徽使道歉。” “没有没有。”刘觞摆手道:“并不麻烦。” 耶律延木叹了口气:“不瞒宣徽使,耶律的母亲……许多年便世了。” 耶律延木似乎是想要找一个拉家常,淡淡的道:“耶律在迭剌部,母亲只是一个不入流的婢女,下了耶律与一个幼弟……” 在耶律这样的贵胄之家,但是耶律延木的母亲份地位都很低,没有母家撑腰,在这样的大家族中举步维艰。 “我小时候很贪玩……”耶律延木苦笑着回忆:“总是能被抓住把柄,耶律还记得那年……” 小小年纪的耶律延木还不懂部族中的勾心斗角,他被抓住,说耶律延木偷盗了夷离堇的东西,耶律延木根本没有偷盗,努力为自己分辨,但对方是夷离堇,位权重,完不理会耶律延木的分辨,最后…… 耶律延木幽幽的道:“原来他们便是看我母子三不顺眼,觉得是耶律氏的耻辱,想要除我们罢了,母亲为了保护我,活活被部族里的打死了……” 他说着,看向小灰灰,轻声道:“像这匹小狼崽子,害怕的躲在草丛里,看着自己的亲赴死,却能为力,甚至被吓得手脚不能动弹,脑袋里什么也没有,什么也不敢想……” 刘觞皱了皱眉,他不知耶律延木为何要与自己这个“外”说这般私密而煽情的事情,为了避免尴尬,刘觞顺口道:“那……耶律特使的弟亲呢?” “他?”耶律延木抬起头来,将目光从噼啪乱响的篝火上移开,反而凝视着刘觞,若有所思的道:“幼弟被族带走,扔进了野林中喂狼,这么多年来……我苟且偷,是为了找到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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