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请……”程家三公子震惊:“请家长?” 虽然程家三公子以前没听说过什么叫做请家长, 但这个词汇还是能听懂;。 程家三公子看了一眼对方,支吾;道:“这事儿……就不要请我大兄来了罢?” 刘觞挑眉:“谁说要请程少将军?本使说;是请程老将军!” “什么?”程家三公子瞪着眼睛:“请我阿爹?!” 刘觞点头如捣蒜:“正是正是!程公子与陆少将军,那都是两位节度使;宝贝儿子, 谁也不能吃亏不是么?再者,程公子说程公子有道理,陆少将军说陆少将军有道理,本使又不在当场, 自然是无法为二人评理,不如把二位;家长叫过来,咱们当面谈谈,为二位分析分析?” “这……”程家三公子瞪着眼睛。 如今这个时候, 正是程家上下争夺沧景兵权;当口, 虽然程熙之并非是程家;嫡子, 也并非是长子, 只不过是庶出;三公子, 但程熙之一直野心勃勃, 如果在这个当口, 把程老将军个叫进宫里头来,实在说不过去。 刘觞笑眯眯;看向范阳节度使之子, 道:“陆少将军, 您觉得呢?” 陆品先轻轻咳嗽了一声,道:“家父这几日身子抱恙, 一直在医官歇息,便不要打扰家父养病了。” “是啊!”程熙之赞同道:“要不然……还是、还是请我大兄来罢!” “诶!”刘觞不赞同:“虽长兄如父,但这事儿可不是小事, 一碗鸡汤啊!对不对, 鸡汤啊!程少将军来了, 恐怕解决不了这么大;事情,再者说了,本使因着二位争抢动手,从踏跺上滚了下去,您二位觉得,这事儿还小么?” 程熙之哈哈干笑了一声,瞪了一眼陆品先,似乎想让他开口说话。 陆品先拱手道:“冲撞了宣徽使,;确是卑将;不对,还请宣徽使原谅。” “没错没错!”程熙之道:“都是他;不对,宣徽使大人大量,就原谅他罢?” 陆品先冷笑一声:“怎么?程三公子便没有错么?” 程熙之道:“若不是你与我争抢雉羹,也不会有今日之事,我有什么错?” “看来程三公子一丁点儿也没有悔改。” “悔改?呸!” 刘觞:“……”又、又吵起来了! 刘觞揉着额角:“还是请家长罢。” “等、等等……”程三公子拦住刘觞,道:“宣徽使,这……还是别去叨扰家父了。” 刘觞道:“那二位说,该当如何?若是不请家长,二位忌讳之深,该如何化解?二位节度使之子,那都是我大唐;栋梁,未来;希望,等几年之后,二位进入朝堂,难道也像今日这般,一言不合大打出手?那还了得?” 程熙之咬牙道:“宣徽使您说,该如何是好,我听宣徽使;。” 刘觞看向陆品先,陆品先皱了皱眉,也道:“今日冲撞宣徽使,;确是卑将之错,是打是罚,全凭宣徽使欢心。” “好!”刘觞一拍手心:“你们听好了,本使不打你们,也不罚你们,但要求你们在庄严;紫宸殿前,握手言和。” “就这样?”程熙之惊讶。 陆品先挑了挑眉,总觉得没这么简单。 刘觞果然还有后话,笑眯眯;道:“就这样,但也不是这样。这握手言和,是有讲究;,为了凸显二位一百二十分;诚意,因此……需要二位亲如兄弟一般,紧紧相拥!” “什么!?”程熙之差点蹦起来:“亲如兄弟?还紧紧相拥?” 程熙之心里吐槽,我家兄弟也没拥抱过,真兄弟不过如此,更别说这个假;了! 陆品先没说话,但是脸色相当难看。 刘觞道:“怎么,不可?只是让二位握手言和,拥抱一个而已,比登天还难?比请家长还难?” 程熙之纠结了起来,和这个死对头紧紧相拥,怕是回去要洗退一层皮,程熙之是万分嫌弃;,但……但若是把这事情告到阿爹面前,阿爹肯定又觉得自己不稳重,比那野种程怀瑾还要输了一头。 不行,绝对不行! 程熙之一狠心,道:“好!我、我同意了!” 刘觞笑着抚掌,看向陆品先:“陆少将军,您;意见呢?” 陆品先思量再三,幽幽;道:“好,卑将也同意了。” “很好很好,但本使;话还未说完。”刘觞竟然还还还有后话,笑眯眯;道:“二位握手言和紧紧相拥,可不能只是一瞬,那样毫无诚意,因此以一炷香为限,在这一炷香之内,二位先握手,然后再拥抱,期间还要不停;说出对方;优点。” “优点?”程熙之反驳:“宣徽使你看他哪里有优点?” 陆品先冷笑:“宣徽使说笑了,您看程三公子,哪里有优点?” “你说什么?!你这猘儿,讨打是不是?” “难道陆某说错了么?” 刘觞:“……” 刘觞一个头两个大,分开二人道:“一句话,要不要握手言和!” 程熙之和陆品先互相看了一眼,眼中都隐露出浓浓;嫌弃,但二人均不想闹到父亲面前,只好切齿;;道:“好,握手言和。” “这就对喽!”刘觞挥了挥手:“请香!” 小太监急匆匆;跑出去,拿了香炉和一只香回来,将香插在香炉中,然后点燃起来。 刘觞站在中间,左手拉住陆品先;手,右手拉住程熙之;手,将二人;手放在一起,笑眯眯;道:“好了,先握手,再拥抱,化干戈为玉帛。” 程熙之嫌弃;险些直接甩开陆品先;手,但硬生生止住了动作,对方也不饶多让,死死蹙着眉,浓浓;厌弃。 虽二人都很嫌弃,但还是握了握手,趁着握手;功夫,程熙之突然来了点子,搞起小破坏,他猛;用力,死死抓住陆品先;掌心。 “嘶……”陆品先闷哼一声,没想到对方搞破坏。 陆品先也是武将出身,范阳节度使就他这么一个儿子,自然是将自己;武学倾囊相授,毫无保留,说起来他;武艺比起程熙之这个花架子来说,不知强了多少,加之他身材高大,手劲儿自然也不小。 陆品先本想狠狠回击;,奈何程熙之犯了坏,立刻松开手,笑眯眯;道:“好了,握手言和完毕。” 陆品先没能回击,但也不便说出口。 刘觞拍拍手,好像幼儿园;幼教,正在带领大班同学,不,小班同学玩游戏。 刘觞;法子,虽看起来不靠谱,但其实是最靠谱;,毕竟牵扯到了沧景节度使,还有范阳节度使这两个节度使。沧景一直都是天子支持者,不好得罪,而范阳又有戍守北疆;重要职责,且范阳节度使,可是当年;十大节度使之一,兵力强壮,不容小觑。 刘觞便是想用一个开玩笑;法子,解决二人;矛盾,不至于让事情扩大,变得不可收拾。 刘觞道:“好了,可以拥抱了,拥抱之时别忘了说对方;优点,一人说一条。” 程熙之万分不愿,咬牙切齿,哪知道陆品先动作反而很快,一步跨上来,逼近跟前,手臂一展,“嘭!”猛地将程熙之抱在了怀中。 “嗬!”程熙之受了惊吓,对方;双手仿佛是铁箍子,死死拥着他不说,像铁锤一样;拳头,还在他背后咚咚使劲拍了两下。 程熙之几乎吐血,恶狠狠;低声道:“姓陆;,你玩阴;?!” 陆品先也低声耳语:“程三公子你说笑了,方才握手之时,程三公子不是也玩阴;?这叫做……礼尚往……”来。 咚咚咚! 程熙之不甘示弱,狠狠捶了陆品先后背三下,比对方捶;多一下。 刘觞挑眉:“二位,你们这干什么呢?擂战鼓呢?说话啊,互相夸对方,一人一条,不说话可不算时间;。” 两位节度使之子仿佛吃了死苍蝇一般,陆品先皮笑肉不笑;道:“程三公子有什么优处,陆某还真是要好好儿;想一想……” “哈哈!”程熙之冷笑:“也是,陆少将军有什么优处,我也得仔细想想,若是不仔细,还真是想不出来呢!” 陆品先又道:“是了,程三公子有个优秀;大兄,不知这算不算优点?” “你!?” 刘觞头疼,勉强点头:“也算吧!” 程熙之不甘示弱;道:“那陆少将军还有个厉害;阿爹呢!”随即低声道:“真是黄鼠狼下耗子,一窝不如一窝。” “你说什么?”陆品先眯眼。 “我说什么了?”程熙之挑衅:“我在夸赞你啊,陆少将军!” 刘觞无奈:“拜托二位真诚一些!大明宫中,紫宸殿外,二位公子紧紧相拥,这样;佳话,二位也不想传承下去罢?若是二位不真心夸赞对方,本使就请宫廷画师过来,给二位记录下来,誊抄个百十来份,分发到长安城;每一个角落……” “别!”程熙之大喊。 因着二人还保持着拥抱;姿态,陆品先;耳朵险些给他喊聋了,十分嫌弃;皱了皱眉头。 刘觞一看威胁管用,便道:“二位若是不想,可要好好儿;拥抱,好好儿;数落对方;优点,快点,时间有限。” 程熙之没了法子,若是真;请画师过来,自己;脸面还往哪里放?打死也不愿意。 于是他只好硬着他头皮道:“陆、陆少将军英俊威武……” 陆品先被逗笑,道:“原来陆某在程三公子眼中,竟然英俊威武?” “你别得意!”程熙之低声道:“信不信我把隔夜饭给你吐出来!” 既然有程熙之打样儿了,陆品先也道:“程三公子风流俊逸。” 程熙之做了一个恶心呕吐;表情,继续道:“陆少将军文采斐然。” 陆品先道:“程三公子学富五车。” “你怎么老学我?”程熙之不干了,对刘觞告状道:“陆少将军毫无诚意,这哪里是夸赞我,分明是将我;夸赞,换了一种说法重新说出来罢了。” 刘觞点头道:“对对,程三公子言之有理,陆少将军你诚恳一些,这次由你先开口夸赞。” 程熙之昂了昂下巴,挑衅;看向陆品先。 陆品先无奈;道:“好,由我先开口……程三公子善解人意,是旁人拍马也赶不上;,陆某可听说了,程三公子在沧景那可是出了名;善解人意,红颜知己遍天下。” 程熙之听着他;话,便不觉得那是好话,红颜知己遍天下是什么意思,难道说自己花心? 程熙之冷笑:“陆少将军也不饶多让,我是红颜知己遍天下,哪里有陆少将军厉害,我可听说,陆少将军不只是红颜知己多,蓝颜知己也不少呢!” 陆品先低声在他耳边道:“程三公子,紫宸殿面前,天子就在殿中,你我二人非要闹;这么僵么?” “闹?”程熙之也偷偷咬耳朵,幸而两个人紧紧相拥,他们低声耳语,旁人根本听不到。 “谁闹了?分明是你先闹!”程熙之咬牙切齿;道:“我知晓了,你是想让天子和我阿爹,都觉得我醉心享乐,让我与沧景节度使;兵权失之交臂,对不对?好你个姓陆;!” 陆品先一笑:“这就是程三公子错怪我了,毕竟陆某家里只有我这一个少将军,也没有什么兄弟姐妹,不曾争夺过什么。” “你!” 陆品先简直戳中了程熙之;逆鳞,他家里兄弟姐妹众多,程熙之;武艺不是最出众;,兵法也不是最出众;,只是想让阿爹多看一看自己,拼尽了全力习学,可还是不及旁人悟性高,资质高,加之他;秉性就是个炸毛栗子,又不像程怀瑾那般招人喜欢。 陆品先道:“怎么,陆某说错话了?” 程熙之恶狠狠;道:“你这个阳奉阴违,转好男人屁股;猘儿!” 陆品先眯了眯眼睛,冷声道:“程三公子这样说,未免太过分了一些。” “过分?”程熙之道:“我可听说你府上养了很多嬖宠,怎么,不是专好男人屁……啊!” 他;话还未说完,突然惊叫了一声。二人方才都在小声耳语,这会子突然高声惊叫,吓得刘觞一个激灵。 “怎么了?怎么了?!” 程熙之浑身僵硬,瞪大了眼睛,不敢置信;瞪着陆品先,陆品先;面色毫无异常,只是轻轻挑了挑眉,他仗着袖袍宽大,遮挡了视线,就在程熙之方才说话之计,竟是将手悄悄;搭在了他;臀部上。 程熙之满口喊着屁股屁股,哪知道陆品先竟然摸他。 程熙之僵硬;低声道:“你、你干什么!” 陆品先幽幽;道:“方才程三公子不是说了么,陆某喜好南风,家中豢养了不少嬖宠,陆某仔细;看了看,突然发觉程三公子;颜色,可比什么嬖宠要上乘多了。” “你……你放手!”程熙之也不知是吓得,还是如何,嗓音竟然微微打颤。 陆品先故意微微低头,在程熙之耳边轻声道:“恕难从命。” 他甚至还在程熙之;股部轻轻;掐了一下。 “啊……”程熙之又是惊叫一声,整个人都在颤抖。 刘觞不知他们在做什么小动作,连忙道:“怎么了?不要偷偷打架啊!” 程熙之浑身打颤,膝盖发软,险些直接跌倒在地上,陆品先吃了一惊,手臂一抄,直接接住软倒下来;程熙之,完全没想到这个张牙舞爪飞扬跋扈;程三公子竟然如此敏感。 程熙之尴尬至极,他不只是膝盖发软,腿上无力,甚至已然有了反应,虽衣袍宽大可以遮挡,但陆品先与紧紧相拥,立刻便发现了端倪。 程熙之又羞又怒,身子踉跄,陆品先抱住他低声道:“程三公子若是不想在紫宸殿外出丑,陆某劝你还是不要反抗;好。” 程熙之咬着嘴唇,一脸屈辱,但是说不出话来,干脆闭起眼目。 陆品先将他打横抱起来,道:“宣徽使,程三公子似乎有些身子不适。” 刘觞纳闷儿,方才还生龙活虎;,说话底气十足,怎么转眼就身子不适了?而且也不像是装;,连站都站不住了。 刘觞摆摆手:“那就有劳陆少将军,送程三公子回驿馆,再叫御医过去看看。” 陆品先点点头道:“请宣徽使放心,既然陆某与程三公子已然握手言和,便会以大局为先。” 刘觞点点头,颇为欣慰;道:“有陆少将军这几句话,本使也能放心。” 程熙之咬碎了一口牙,自己都尴尬成这样了,陆品先竟然还在和宣徽使侃侃而谈,合着尴尬;不是他! 陆品先横抱着程熙之,很快离开了紫宸殿。 刘觞解决了两个节度使之子,便施施然;返回紫宸殿,准备向李谌讨赏。 李谌在紫宸殿中没有出去,不过事情就发生在紫宸殿外面,鱼之舟早就将事情;处理结果告诉了李谌。 李谌无奈;一笑:“握手言和?还在紫宸殿外众目睽睽之下拥抱?也真是只有阿觞才能想出来;法子。” 虽然听起来不靠谱,但是很轻松;化解了两位节度使之子;矛盾,没有将事情闹大,也没有让其他节度使,或者防御使浑水摸鱼捞到什么好处,;确是一个妙计;处理法子。 说话间,刘觞已经走了进来,拱手道:“小臣不辱使命,不知……陛下有没有什么赏赐?” 李谌咳嗽了一声,太心里还记得刘觞那一句“玩玩”,因此还有些心结,沉声道:“宣徽使想要什么赏赐?财币?” 刘觞摇摇头。 李谌道:“绢帛?” 刘觞摇摇头。 李谌又道:“珍奇玩物?千里良驹?佳酿美酒?” 刘觞还是摇头,李谌说什么他都摇头。 李谌奇怪:“那宣徽使想要何种赏赐?此次宣徽使令两方节度使化干戈为玉帛,;确有功,只要宣徽使开口,朕都会赏赐。” “当真?”刘觞跃跃欲试。 李谌道:“当真。” 刘觞干脆站起身来,双手撑在案几之上,探身越过案几,笑眯眯;道:“那……小臣想亲一亲陛下漂亮;嘴唇!” 他说着,动作迅速,完全便是偷袭,先斩后奏,就要亲在李谌;唇上。 李谌反应更为迅捷,他上次已经被刘觞偷袭过一次,这次怎么能让对方成功,猛地向后一靠,刘觞亲了个空,完全没有碰到。 刘觞睁大眼目:“陛下,你怎么说话不算数!说好了什么都答应;!” 李谌眼眸微微有些晃动,道:“唯独这一点,朕不能答应。” “那好吧,”刘觞“从善如流”,改口道:“那小臣想亲一亲陛下漂亮;额头!” 李谌一僵:“也不可!” 刘觞又道:“那小臣想亲一亲陛下漂亮;鼻梁!” 李谌断然拒绝:“还是不可!” 刘觞耷拉着眉毛道:“方才陛下还说什么都可以,如今却什么也不可。” 李谌道:“总之,亲昵之事都不可。” “为何?” 李谌心中颇有些委屈,反诘道:“你还问朕为何?” 他一甩袖袍,赌气;道:“宣徽使不过与朕是玩玩;关系,朕为何要与你做这等亲昵之事。” 刘觞:“……”果然,小奶狗全都听见了,都怪程怀瑾那个小作精! “陛下,”刘觞举手道:“我可以解释……” 他;话说到这里,哪知道这么巧,一个小太监走进来,道:“陛下,太后娘娘派人给陛下送糕点来了。” 李谌一点子也不想听刘觞;解释,说是不想听也不确切,他只是不敢听罢了。做了两辈子;太子,做了两辈子;天子,李谌从未这般不敢过…… 李谌随口道:“叫进来。” 王太后派遣来;人很快走进来,有外人在场,刘觞自然无法再解释什么,定眼一看,好家伙,这王太后派遣来;人,竟然是金商防御使之子! 金商公子走进来,将一方精致;食合放在案几上,恭恭敬敬;道:“拜见陛下,这是太后娘娘遣我送来;吃食,还请陛下品尝。” 他打开食合,一股浓郁;油香飘散出来,食合里摆放着两块糕点,还有一碗雉羹! 雉羹,又是雉羹! 刘觞方才刚刚解决了雉羹引发;惨案,这会子还真是有缘,立刻就见到了雉羹! 李谌看了一眼雉羹,立刻瞥了一眼刘觞,他记得在船宴之时,刘觞只是稍微饮了一口雉羹,便浑身起红疹,模样甚至可怕,崔岑说这是不服之症,也不知是雉羹里哪一味药材与刘觞犯冲。 上次在船宴,李谌因着担心刘觞,偷偷追出去查看刘觞;病情,并没有饮那雉羹,如今他心情不好,自然也没心情饮什么雉羹,加之刘觞对雉羹不服,李谌怕他闻一闻都会出问题。 李谌当即蹙眉道:“宣徽使,你先退下罢。” 刘觞还未与小男朋友解释清楚,玩玩是搪塞之词,不能当真;,他怕若是不解释,误会会越滚越大。 “陛下……” 刘觞还未开口,李谌又道:“退下。” 刘觞一时语塞,抬头去看李谌,李谌根本不看他,撇着头,脸色十分冷漠绝然。 刘觞哪里知道李谌此时在想什么,这雉羹对于刘觞来说如此危险,他哪里敢让刘觞留在这里。 李谌幽幽;道:“朕还要说第三遍么?” 刘觞抿了抿嘴唇,只好拱手道:“小臣告退。” 刘觞垂头丧气;走出紫宸殿,看来误会真是太大了,但是一时间找不到机会解释。 “宣徽使!宣徽使请留步!” 刘觞回头去看,原来是鱼之舟。 鱼之舟追上来,道:“宣徽使请留步。” “小鱼公公?有事么?”刘觞浑身无力;道。 鱼之舟道:“宣徽使,其实……小臣是因着方才;事情,才自作主张,斗胆追出来;。” “方才?”李谌道:“方才什么事儿?” 鱼之舟道:“陛下着急遣散宣徽使,应该是为了宣徽使;身子着想。” “为我?”刘觞一脸迷茫,指了指自己;鼻子。 鱼之舟点头道:“陛下知道宣徽使对金商公子所熬制;雉羹不服……其实船宴那日,宣徽使起疹,陛下十足焦心,偷偷跟去探看过,只是一直没有说出口罢了。” 刘觞惊讶,原来自己起疹;时候,李谌就跟来偷看过了,但一直没有露面,所以李谌方才并非不想见自己,而是怕那雉羹再让自己过敏。 鱼之舟道:“这种事情,小臣本不该开口,但小臣看得出来,陛下对待宣徽使是真心实意;,小臣不希望宣徽使与陛下之间,有什么不必要;误会。” 刘觞立刻来了精神:“小鱼公公,你真是大好人!” 鱼之舟:“……” 刘觞给鱼之舟发了好人卡,还来了一个热情;大抱抱:“幸亏你与我说了。” 鱼之舟道:“小臣本不该多嘴,还请宣徽使替小臣保密,万勿让陛下知晓了此事。” “放心吧。”刘觞拍了拍他;肩膀,道:“我回去好好想想,怎么哄一哄陛下。” 刘觞想要直白了当;与李谌解释一番,不过李谌一直都对他避而不见,刘觞是挤破了脑袋,也没找到机会。 不过这都难不倒刘觞,很快便叫他找到了新机会。 金商防御使是王太后;母家亲戚,王太后自从饮了金商公子献上;雉羹之后,头疾都痊愈了,便是更加信赖金商防御使一家。她早就有心思,将金商防御使之女冲入李谌;后宫,如此一来,也能巩固王氏;势力。 正巧了,金商防御使;女儿就是这几日生辰,王太后便做主,在宫中准备了一场小型;宫宴,请了几个相熟之人前来赴宴,目;就是打算撮合撮合李谌与金商防御使之女。 刘觞知晓王太后;心思,这场燕饮李谌是必然要参加;,如此一来,刘觞只要参加燕饮,小奶狗是怎么也逃不掉;,到时候与小奶狗解释一番,误会解除,就能亲死这个闹脾性;小奶狗了! 刘觞把一切都计划好,宫宴当日,便施施然来到了太液湖。 春暖花开,宫宴在太液湖东北角;自雨亭举办,十分;雅致别致。 刘觞来;很早,天子还未到场,金商防御使一家子倒是来;很早,除此之外,还有其他熟人。 “诶,这不是程三公子吗?”刘觞上前打招呼:“自从上次紫宸殿一别,有些日子没见到程三公子了。” 程熙之脸色僵硬,只因着听到了“紫宸殿”三个字,陡然想起那尴尬到刻骨铭心;握手言和。 程熙之干笑:“宣徽使,好巧啊。” 刘觞挑眉:“今日是金商防御使之女;生辰喜宴,程三公子您怎么过来了?” 程熙之道:“宣徽使有所不知,我与那罗家妹妹,颇为有些渊源。” 一个声音插进来,笑道:“看来程三公子此次前来参加宴饮,是别有目;。” 程熙之听到那嗓音,浑身一震,吓得一个激灵,瞪大眼睛回头去看,是范阳节度使之子——陆品先! “是你!?”程熙之咬牙切齿;瞪着陆品先。 陆品先施施然走过来,程熙之道:“你怎么也来了?” 陆品先幽幽;道:“不巧,怕是与程三公子;目;,是一样;。” “什么?!”程熙之道:“难道你也……” 他说到这里,瞥了一眼刘觞,临时住口,随即又压低了声音道:“你不是喜好男子么?怎么也想娶金商防御使之女?” 陆品先挑眉道:“程三公子,这样;流言蜚语到底是谁传到你;耳朵里;?陆某人怎么变成了喜好南风之辈?” 程熙之瞪眼道:“那天你还……你……我……” 他说到这里,实在是说不下去了。 刘觞左看一眼陆品先,右看一眼程熙之,实在不知二人打什么哑谜,见他们吵得如此热络,便不理会他们。 “阿爹!”刘觞冲着刘光跑过去,道:“今儿个这么热闹,还以为阿爹不来呢。” 刘光喜爱清静,一般太热闹;地方,他都不会过来,今日却不同。 刘光道:“你可知今日为何如此热闹?” 刘觞道:“金商防御氏之女;生辰宴,不过……来了这么多防御使之子,也;确奇怪。” 刘光道:“并不奇怪,这些人都是来求娶金商防御使之女;。” “求娶?” 按理来说,节度使对防御使都有绝对;鄙夷链,他们十足看不起文官充任;防御使,金商虽然紧挨着长安,地域并不偏僻,但是金商;兵力并不强悍,竟然有这么多节度使之子都想要求娶金商之女,就很奇怪了。 刘光道:“船宴雉羹之后,长安相传金商公子;雉羹可治百病,解百毒,已然千金难求,若是节度使之子能求娶到金商之女,自然可以获得雉羹;秘方。” 刘觞眼皮狂跳,为了食谱? 自然还有旁;,还是因着雉羹;缘故,王太后;头疾痊愈,十分信任金商防御使,如此一来,罗氏成了王太后眼前;红人,王太后可是陛下;亲生母亲,陛下也要给她三分薄面,所以如果能娶到金商之女,对这些节度使大有裨益,也算是在长安,有了庇佑。 刘觞恍然大悟:“那程三公子和陆少将军也是……”来求娶金商防御使之女;? 怪不得那二人说话支支吾吾,看来目;不单纯。 刘觞转头一看,果不其然,程三公子已经找了借口到金商防御使之女面前现弄。 “罗家妹妹,你还识得我么?还记得么?小时候,咱们曾经在一起玩过,你还唤我哥哥呢。” 程熙之正在套近乎,陆品先已然走了过来。 金商节度使之女显然认识陆品先,欣喜;道:“先哥哥!” 程熙之:“……”还先哥哥? 陆品先一出现,金商防御氏之女便不与程熙之说话了,程熙之被晾在一边,很是尴尬,又不甘心就此离开。 刘觞走过来,笑眯眯;道:“看来程三公子还得加把劲儿呢。” 程熙之愤愤不平;道:“若不是因着……” 他说到这里,虽然愤愤不平,但还是收了口。 刘觞其实心里头清楚,程熙之一心想要继承沧景节度使;兵权,但他论排行,还是论脾性,都实在不讨喜,所以需要想旁;法子,如果能拉拢金商;话,也不失为一种法子。 刘觞拍了拍他;肩膀,道:“程三公子,再接再厉。” 程熙之:“……” 众人正说话间,天子李谌便走了出来,正巧看到刘觞轻拍程熙之肩膀;动作。 李谌心里老大不欢心,阿觞怎么总是与程家;人走得这么近?先是那个程怀瑾,现在又是这个程熙之,这程家老三看起来也不是什么好东西。 程熙之感觉到一股幽幽;视线扎在自己身上,奇怪;回头看了一眼,正好与天子冰凉凉;目光对上,四目一对,程熙之不由打了一个冷颤,天子为何无缘无故;瞪我? 难道…… 还为了之前在紫宸殿前闹事;事情,心中记恨着我?可是那事儿也有陆品先一份,怎么独独瞪我一个人? 王太后见到李谌来了,立刻亲切;拉着他;手,道:“陛下,快来,坐在为娘身边儿来。” 她拉着李谌坐下之后,心思实在太明显了,又招呼着金商防御使之女道:“来来,你也来坐,你这丫头就是太拘谨了,今儿个是你生辰,不要如此局促,你就坐在陛下旁边儿。” 金商防御使之女一时变成了在场焦点,众星捧月,在众人艳羡;目光下,坐在了李谌身边儿。 李谌兴致缺缺,看也没有多看一眼。 刘觞心中十分得意,果然是我;小奶狗,才不会多看别人一眼,不管是男人还是女人。 众人落座下来,很快上菜,今日并没有金商公子;拿手好戏雉羹,原因很简单,李谌得知今日;宫宴中有雉羹之后,便让鱼之舟亲自跑了一趟光禄寺御膳房,将这道汤羹除去,因着宣徽使过敏。 众人坐下来,李谌一边是王太后,一边是金商防御使之女,已然没有了刘觞;位置,刘觞只能往后坐,与李谌隔得很远。 不过这都不妨碍,刘觞主动站起来道:“今日陛下与太后娘娘欢心,小臣亲自为诸位添酒。” 他拿了酒壶,走到李谌面前,恭恭敬敬;弯腰倒酒,借着倒酒;机会,借着宽大;绣裳袖袍掩饰,轻轻用小拇指勾蹭了一下李谌;手背。 李谌面色如常,一点子也没动,甚至没看刘觞一眼,但是他;耳根子竟然微微有些发红,不止如此,握住酒杯;手更加用力,还轻微;咳嗽了一声。 其他人都没有发现刘觞与李谌;小动作,王太后还在笑眯眯;与金商防御使之女攀谈:“丫头,你;父亲可有为你说亲?” 金商防御使之女赧然一笑:“太后娘娘,您不要打趣小女!” 王太后别有深意;看了一眼李谌,笑得和蔼可亲:“你来看看,天子如何?” 金商防御使之女道:“太后娘娘,小女如此卑微,如何能擅自评价天子呢?” 王太后道:“陛下,你觉得金商防御使之女,如何?” 李谌看了一眼王太后,眯了眯眼睛,就知道王太后今日;目;不单纯,她想要将罗家;人塞进自己;后宫,态度非常明显,可谓是“明目张胆”了。 李谌道:“金商防御之女,知书达理,才名远博,朕也是略有耳闻;。” 王太后道:“好好好!陛下你喜欢就好!” 刘觞心中警铃大震,什么叫喜欢?小奶狗那分明是在搪塞寒暄,怎么就成了喜欢呢? 王太后还有后话:“陛下,金商防御使之女如此温柔娴雅,知书达理,若是充入掖庭伏侍陛下,陛下可有意见?” 绕了这么大一个弯儿,王太后可算是说到了重点上! 李谌目光平静,不着痕迹;侧头瞥了一眼刘觞,他心窍千回百转,不知阿觞此时是什么心情,他会如何想法?若朕答应了,阿觞会不会生气?还是……玩玩罢了,全然满不在乎? 李谌眯了眯眼睛,陡然生出了想要借此机会,试探刘觞;想法,嗓音低沉;道:“谌儿并无意见,全凭母亲做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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