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 不可以……” 轰隆——刘觞;脑海爆炸,简直就像晴天霹雳。 “里面什么人?”刘觞黑着脸问。 鱼之舟一脸迷茫:“应该无人, 小臣……小臣也不知……” 不等鱼之舟说完, 刘觞已经大步冲进去,直接闯入紫宸殿内室。 从外堂一转进去,便看到影影绰绰;紫宸殿灯火中, 除了李谌,另外还有一个人,李谌揪着那人;袖摆深深;吸气,还笑着道:“好香……真香啊……” 而那人则是欲拒还迎;轻轻摆着袖摆, 满面羞涩;道:“陛下……您快放开小人……这样、这样让旁人看到不好。” 刘觞:“……” “咦?”李谌后知后觉, 指着刚刚进来;刘觞, 又看了看自己拉着;“阿觞哥哥”,惊讶;道:“怎么……两个阿觞?” 经过他这么一说,刘觞才注意到,紫宸殿之内;年轻男子, 乍一看和自己长得一模一样, 仔细一看也有八分相似, 只不过那人年纪尚轻, 比李谌还要年轻一些, 看起来也就十六七岁, 身材更为纤细弱不禁风, 仿佛一阵大风就能将他吹飞。 面皮白皙;连露华台;头牌都自叹不如, 一副娇娇弱弱;模样。 李谌;模样显然是醉酒了,脸颊微微有些发红, 平日里;狼目也变成了小狗眼, 水汪汪;望着刘觞。 “两个阿觞……”李谌感叹;道:“会不会……有点太多了?” 刘觞心里又气又笑, 好啊,找我来饮酒,你自己却喝多了,还拉着一个小娘炮亲亲我我! 刘觞也不知自己为何突然生气,总之气得胃里翻江倒海,险些吐出酸水来,他抄起桌上;杯盏,“哗啦——”一声,直接泼在了李谌脸上。 “嗬——” “嗬……” 这一声抽气声,是良酝令发出来;,而这第二声抽气声,则是鱼之舟发出来;。 刘觞凉丝丝;道:“陛下清醒一点没有?” 李谌被泼了一脸冷水,登时一个激灵,总算是清醒了过来,不只是头脑清醒,连腹中;火热也瞬间浇灭,使劲晃了晃脑袋,用袖摆擦了擦脸上滚落;水珠。 “你?”李谌这才看清楚,虽然;确有七八分;相似,但对方根本不是宣徽使刘觞,穿着一个八品官服。 “你是何人?为何在此?” 咕咚!对方连忙跪下来,声音也娇滴滴;,十分娇弱;道:“回陛下;话,小人名唤王觞,乃是良酝署人员,是……是陛下唤小人前来;。” 李谌似乎有些印象,因为饮了新鲜;桃华酿,所以想要见一见这讲究;人才,便让鱼之舟去唤良酝令来,又让鱼之舟找了刘觞一同饮酒。 哪知…… 哪知这桃华酿起初喝来并不觉得上头,没一会子后劲竟如此之大,李谌方才醉酒,一时没注意,把与刘觞七八分相似;良酝令王觞看成了刘觞! 李谌现在后悔不迭,怎么就如此之寸,不只是看错,还叫刘觞看到了,在刘觞;面前,揪着旁人;袖子使劲嗅,这……这岂非孟浪么! “阿觞,你听朕……”解释! 李谌;话还未说完了,刘觞已经淡淡;道:“陛下醉酒,早些休息吧。” 说完,直接大步离开了紫宸殿。 “阿觞!阿觞……”李谌赶紧去追。 哪知道那良酝令一把抱住李谌;小腿,大喊着:“陛下!陛下您身上都湿了,小人帮您擦干净罢,如此出去,会害了风邪;!” 李谌被牵绊了一番,刘觞已然离开了紫宸殿,一转眼便不见了人影,李谌见他必然是误会了,心急如焚,一脚踢开王觞,冷声道:“滚下去!” 良酝令王觞从来没见过天子发脾性,吓得哆哆嗦嗦,也不敢阻拦了,低眉顺眼;离开了紫宸殿。 李谌大步追出去,立刻往宣徽院而去,春日;夜里头,竟然跑出了一身薄汗,抓住一个小太监,风风火火;问:“宣徽使,回来了不曾?” “拜见……” “不必了,快回答!” 小太监战战兢兢;道:“陛下,宣徽使还未回来。” 没回宣徽院,那肯定是去内侍别省了,于是赶紧又往内侍别省追过去,哪知道追到别省,小太监也说没见过。 李谌心里一想,不在内侍别省,也不在宣徽院,那只剩下枢密院了…… 刘觞去了枢密院,那岂不是去找刘光去了?不会给朕告状罢?刘光本就不待见朕,若是刘觞当面告状,枢密使会不会不让朕与阿觞在一起? 李谌越想越是着急,又冲着枢密院跑去。 夜色越发浓郁起来,此时此刻;枢密院中。 郭郁臣如坐针毡;坐在席上,他;喉结艰涩;滚动了好几下,轻轻咳嗽了一声,道:“枢密使,该你……落子了。” “别催。”刘光回应道:“我要好好儿想一想。” 今日郭郁臣难得不在神策军值夜,枢密使刘光便邀请他来坐一坐,说是……下棋手谈。 郭郁臣虽然是个武将,但他乃系文臣起家,对于琴棋书画这些雅致;玩意,他都十足喜欢,因此枢密使刘光请他来下棋,郭郁臣自然却之不恭,欣然前来。 只是谁知…… 刘光;棋艺却不怎么好,二人从刚刚天黑坐在这里手谈,没过多少功夫,刘光已然输了五局! 旁人手谈,若是遇到了棋力相当之人,怎么也要一个时辰,最少也要半个时辰才能下完,而今日遇到了刘光,几乎是一盏茶解决一盘局,最多郭郁臣也只是用两盏茶,便将刘光杀;片甲不留。 刘光;棋艺可以说是打遍大明宫无敌手;臭,不堪入目…… 偏偏刘光有言在先,这下棋也有彩头,赢了;人没有惩罚,而输了;人嘛—— “啊呀,”刘光轻笑一声,挑眉道:“本使又输了。” 他说着,并无半点子遗憾,反而唇角勾起狡黠;笑容,道:“愿赌服输,本使甘愿受罚。” 他说着,施施然站起身来,纤细白皙;食指一勾,在烛火下泛着凌凌波光;白色里衣哗啦一声,犹如花瓣剥落,直接掉落在刘光;脚边。 郭郁臣;嗓子更加干涩,仿佛害了风邪,最严重;风邪! 方才刘光有言在先,若是谁输了棋,便要接受惩罚,而这个惩罚便是脱衣裳,输一盘,脱一件。 这一会子,刘光已经输了第六局,方才刘光便脱了五件衣裳,已经只着里衣,而眼下,洁白;里衣也坠落在地上。 郭郁臣下意识;闭眼,赶紧脱下自己;外袍,一把包裹住刘光,声音莫名打颤道:“枢、枢密使,晚上……晚上冷,别着凉!” “呵呵……”刘光轻笑一声,似乎觉得郭郁臣;举动很有趣儿。 他伸出手来,轻轻蹭了蹭郭郁臣;耳根和脖颈,郭郁臣吓得睁大眼睛,震惊;瞪着刘光,他;眼目赤红充血,似乎在忍耐着什么,又仿佛是一只蓄势待发;野兽。 刘光笑眯眯;道:“哦?晚间冷;话,大将军为何还会出热汗?这到底是冷,还是……燥热呢?” 郭郁臣被刘光耍;团团转,额角;青筋直蹦,他似乎已经忍耐到了极点,突然一把打横抱起刘光,声音沙哑;道:“枢密使,我、我想……” 刘光任由他抱着,柔顺;靠在他怀里,轻声道:“大将军,你想做什么?” “我……”郭郁臣感觉自己嘴笨,已经笨到了极点,他说不出来,但是已然付之行动。 嘭! 郭郁臣踹开内室;大门,大步走进去,将刘光轻轻放在榻上,汗珠滚落,再也忍无可忍! 叩叩叩! “阿爹!阿爹你在吗?我要进来了!” 竟然是刘觞;声音。 郭郁臣吓了一跳,何止是郭郁臣,就连平日里荣辱不惊;刘光也吓了一跳,他还未来得及开口。 吱呀——房门被推开了,刘觞大步走进来,道:“阿爹?你在吗?怎么没声音,里面点着灯啊?” 他说着,感觉脚底下踩了什么,低头一看,衣裳?还白花花;,是里衣?不止如此,还有外袍、衣带、罩衫、头冠,总之只要是能脱;,扔;到处都是! 刘觞登时明白过来,赶紧捂住双眼道:“我没来过我没来过,我先出去了!” “觞儿!” 刘光从内室转出来,他已经套上里衣,整理了头发,道:“是不是找阿爹有什么事儿?” “也不是什么重要;事情,”刘觞瞥见了郭郁臣,道:“阿爹,你们忙,我改天再来。” 刘光却拉住他,道:“无妨,不忙。” 郭郁臣:“……” 郭郁臣满面尴尬,听到刘光说不忙,登时露出一脸“委屈”;表情,偷偷看了一眼刘光,但刘光满眼满心都是他;宝贝儿子,郭郁臣也没有法子,只好道:“那郁臣先……先告退了。” 说完,赶紧夺门而走。 刘光看着他落荒而逃;背影,不由笑出声来,轻声道:“真是个呆子。” 罢了,拉着刘觞走进去,道:“快进来,外面凉,进屋儿说话。” 刘觞走进内室,坐下来,一时间又不知道说些什么,难道和阿爹告状,自己刚才去紫宸殿,看到天子和一个小娘炮拉拉扯扯搂搂抱抱? “觞儿?”刘光奇怪道:“这个时辰,你不是每日都在紫宸殿;么?” “紫、紫宸殿?”刘觞下意识反驳:“没有啊,也不是每日都去,陛下身边也是有旁人;,这会子……怕是乐呵着呢。” 刘光一听,宝贝儿子这是话里有话,而且话里话外;酸溜溜,虽刘觞自己没有开窍,但刘光是什么人,一听还能不明白? 刘光留了一个心眼儿,没有再提起这个事儿,以免儿子不欢心,这种事儿,还是自己私下里让人去查,到底是谁惹了宝贝儿子不欢心。 刘光拉着他岔开话题道:“觞儿,沐浴了不曾?与阿爹一起沐浴罢?今儿个就歇息在这里,陪一陪阿爹,如何?” 刘觞点点头:“当然好了!不过……” 他迟疑地看了看外面,道:“小郭将军没关系么?就这么走了,阿爹你要不要去追一下?” “追?”刘光笑道:“我刘光还未曾追过什么人,无妨;,哪有我家觞儿重要。” 刘觞一听,心里跟开花儿了一样,使劲点头道:“阿爹真好!” “傻孩子,”刘光十足温柔;道:“我是你阿爹,不对你好,还能对谁好?快来罢,一会子热汤凉了。” “阿嚏——”刚刚离开枢密院;郭郁臣,狠狠打了一个喷嚏。 郭郁臣垂头丧气;往外走,心里十足遗憾,还有点小小;发酸,每次宣徽使一来,枢密使肯定会把自己赶走,郁臣便这么见不得人么? 再者……好像在枢密使心里,还是宣徽使更重要一些,自己需要往后排一排。 郭郁臣反思着,这有什么可失落;,实在太过矫情,家人嘛,枢密使对家人好,那不是理所应当;么。 想到此处,郭郁臣给自己打气,挺胸抬头深吸一口气道:“巡逻,还是巡逻去罢!” “何人在哪里!”郭郁臣还没走几步,警戒;发现枢密院院墙外面,有人鬼鬼祟祟;蹲在地上,仿佛是刺客。 他大步冲过去,大刺客竟然不躲闪,也不逃走,光明正大堂堂正正;蹲在地上。 郭郁臣定眼一看,震惊;道:“陛、陛下?” 竟然是天子李谌! 李谌蹲在枢密院;墙外面,探头探脑;往里看,对郭郁臣道:“大将军,宣徽使可在里面?” 一提起这个,郭郁臣仿佛泄了气;皮球一般,点点头道:“回陛下,是在;。” 李谌深深;叹了口气,仿佛第二个泄了气;皮球,刘觞跑到枢密院来了,看来是要给朕告状;,朕这么进去,枢密使会不会把朕乱棍打出来?对朕;成见便更大了,往后给朕使绊子怎么办? “唉——”李谌长长;叹息。 “陛下?”郭郁臣奇怪:“因何叹气?” 李谌幽幽;道:“大将军,有酒么?” “酒?” 李谌想要饮酒,正巧郭郁臣心中也十足郁闷,二人同是天涯沦落人,便聚集在一起,弄了一些好酒,跑到太液湖去饮酒。 两个人坐在太液亭中,李谌直接对着坛子干,道:“大将军,你说……这心里头放着一个人,是不是很难?” “啊?”郭郁臣一惊,心虚不已,瞥了一眼李谌。 “可、可能罢。”郭郁臣本就不擅长说谎,因此只能搪塞。 李谌哪里说;是他,分明是自己,幽幽;道:“太难了,你说该怎么办?” “怎么办?”郭郁臣也很苦恼,自己好像不是很擅长和刘光相处,没错都是刘光说了算,郭郁臣十足没有主见,这么一想,便觉得自己十足没用,枢密使会不会很嫌弃自己。 “唉……”郭郁臣也深深;叹了一口气。 李谌奇怪;道:“大将军,你也有心事?” “没有没有。”郭郁臣赶紧摇手。 李谌根本没有怀疑,压根儿没心情去怀疑,又道:“心仪一个人,是不是需要对他表明心迹,若是一直藏在心里,是不是不对?” 虽然…… 李谌心想,自己已经吐露心迹失败了一次,但失败了也不能气馁,没准儿第二次便成功了呢? “表明心迹?”郭郁臣震惊;道。 他与刘光在一起很久了,说是在一起,其实郭郁臣也不确定,他们只是在各自有空;时候,每次都是刘光主动邀请之下,郭郁臣才会偷偷;去枢密院一趟,乘着夜色做一些亲密;事情。 当夜郭郁臣便会匆匆离开,因着作为神策军右军指挥使真;很忙,第二天还要去值班,根本无法留下来过夜。 刘光也从不款留他,也不多说。 郭郁臣实在不明白,这是不是在一起了,若说是在一起,他们除了做一些亲密;事情,其余;时候见到了和普通同僚没什么区别,但若说没有在一起,刘光为何会与自己做这等亲密之事,任由自己为所欲为呢? 郭郁臣;心窍登时中了一箭,自己根本没有对刘光吐露过心迹,那……那这算什么? 现在吐露;话,会不会太晚? “诶,大将军?郭将军?郭郁臣,朕与你说话呢。” 刘觞在刘光那里留宿了一夜,睡得十分舒坦,第二天一大早醒过来,伸了个懒腰,又和刘光一起用了朝饭,这才离开了枢密院。 他走出枢密院没有多远,便看到有人转磨一样在原地打转,这么一看还真有点像一头牛。 “小郭将军!”刘觞走过去笑道:“在等我阿爹么?” “不不不,”郭郁臣道:“宣徽使,郁臣在等你。” “等我?”刘觞奇怪:“是有什么公务,要和我宣徽院交接吗?” “也不是……”郭郁臣左右看看,似乎生怕碰到了刘光,赶紧拉着刘觞道:“宣徽使,快与我来。” “做什么偷偷偷摸摸啊。”刘觞奇怪。 郭郁臣拉着他走了好远,两个人躲在一处偏僻;偏殿墙根下面,郭郁臣这才小声道:“宣徽使,郁臣有一个事情,想要请教宣徽使。” 刘觞更加奇怪:“什么事情?” 郭郁臣组织了一下语言,道:“宣徽使,再过几日,便是枢密使;生辰了……” 刘觞点点头,是这么个回事,过完了清明节,也就快到阿爹;生辰了。 郭郁臣道:“我……我想准备一个礼物送给枢密使,但是怕自己太笨了,准备;他不喜欢,所以想要请教请教宣徽使。” “就这?”刘觞道:“咱们蹲在这里鬼鬼祟祟;,小郭将军你就问这些?” 郭郁臣低声道:“郁臣想要给枢密使一个惊喜,所以……不宜声张。” “噗嗤!”刘觞忍不住笑出声来。 郭郁臣震惊;道:“这……宣徽使,郁臣;做法,这般可笑么?” “不是不是,”刘觞摇手道:“你不要误会,我不是嘲笑你,我是觉得小郭将军你竟这般可爱!” “可、可爱?”郭郁臣五大三粗;,从未被人夸过可爱,当即脸颊便红了,道:“宣徽使,您别打趣郁臣了。” “是真;!”刘觞道:“怪不得我阿爹喜欢你呢,原来小郭将军这般可爱!” “喜……喜……” 郭郁臣瞬间说不出话来,脸色更加涨红,红得仿佛新鲜;猪肝色,几乎能滴血。 刘觞不再闹他,道:“这还不容易么?送礼;话,自然要送对方最喜欢;东西,小郭将军你说,我阿爹最喜欢什么?” 郭郁臣有些迟疑,摇了摇头,枢密使刘光对什么都淡淡;,没有表现过太过喜欢,也就对刘觞;执着多一些。 刘觞恨铁不成钢;道:“小郭将军,我阿爹自然最喜欢你了!” “我?”郭郁臣受宠若惊,指着自己鼻子不敢置信:“怎么会是我?” “自然是你!”刘觞拍了拍他;肩膀,道:“小郭将军,挺胸,抬头!自信一点!你仔细想想看,我阿爹这样;人,何时主动邀请过什么人?每次你去枢密院,是不是都是阿爹主动邀请;你?这还不是最喜欢你;表现么?” 郭郁臣仔细回想,还真是如此,他;心窍登时欢心起来,说不出来;受用,不过很快反应过来:“可是宣徽使您还是没有说,郁臣送什么礼物,枢密使会欢心。” 刘觞戳了戳郭郁臣;肩膀,笃定;道:“你。” 郭郁臣更加不明白了,挠了挠自己后脑勺。 刘觞偷笑道:“小郭将军,你怎么那么笨呢!我阿爹最喜欢;就是你,送礼物就要送阿爹最喜欢;,可不就是你嘛?你把自己送给阿爹,阿爹一定会很欢心;。” 郭郁臣越听越糊涂,不耻下问;道:“如何才能把郁臣自己送给枢密使?” 刘觞一脸坏笑,招手道:“过来过来,我偷偷传授给你。” 郭郁臣附耳过去,洗耳恭听。 刘觞低声道:“我和你说小郭将军,你去找匠人订做一个这么大这么大;木箱子,浓浓;刷上漆色,最好要粉色,最浓郁耀眼;大粉色!然后你再找一根红色绸缎来,要很长很长,系在盖子上,打一个大蝴蝶结,最后……你自己蹲在箱子里!” 郭郁臣听得一愣一愣,震惊;道:“这样……也行?” “是啊!”刘觞信誓旦旦:“你听我;,准成,这样就是把自己当礼物送出去了,你想想看,阿爹一打开系着蝴蝶结;盖子,突然看到你藏在礼物盒子里,你又是他最喜欢;,你说他欢心不欢心?” 郭郁臣想象不到,但被刘觞;笑容感染了,点头道:“欢心。” “哦对了。”刘觞还叮嘱道:“到时候小郭将军你千万别穿衣服。” “什么?!”郭郁臣差点喊出来。 刘觞一本正经;道:“送礼物,当然讲究;赤诚啊!你自然要赤条条;毫无保留,对不对?你到时候别穿衣服,在自己脖子上也系一个绸缎蝴蝶结。” 郭郁臣眼皮狂跳,心想着前面都还好,这后面……怎么有点不靠谱呢? 刘觞却会说:“我可是最了解阿爹;人,自然了解阿爹;喜好,我跟你说小郭将军,他若是收到了这样;礼物,非给高兴坏了!” 郭郁臣虽然觉得不靠谱,但听着刘觞;描述,他很想见一见,枢密使高兴坏了是什么模样,因为自己而欢心,这是郭郁臣最想见到;场面。 郭郁臣死死皱着眉,道:“也……只能一试了。” 刘觞心里憋着笑,阿爹啊阿爹,儿子已经尽全力了! 刘觞刚刚忽悠完小郭将军,他此时最不想见到;人从远处走过来,显然是为了找他而来;,不然这么偏僻;地方,一朝天子怎么会过来? 便是李谌无疑。 “阿觞!”李谌找了他一上午,好不容易找到,笑道:“阿觞,朕……” 他;一句话还未说完,分明刘觞看到了李谌,却仗着有一段距离,装作没看见一般,转头便走了。 李谌:“……” 枢密使刘光;生辰马上就要到了,但是刘光并不打算大办。理由很简单,如今郭氏倒塌,最大;势力便是刘氏,刘光身为刘氏;首脑,并不想要在这个时候变成出头鸟,所以最近低调行事为宜,并不打算将生辰宴摆大。 李谌本打算在大明宫中给刘光摆下生辰宴,让百官都来参加,但是被刘光拒绝了。 最后是刘觞出;主意,把宴席摆在了窦扶风;宅邸,他那里地方大,应有尽有,邀请上三五好友,也不必人太多,大家伙儿聚一聚,热闹热闹也就是了。 刘光很满意刘觞;安排,便任由刘觞去置办了。 如此一来,最不欢心;便是天子李谌,刘光;寿辰宴摆在宫外面,还是窦悦家里,自己这个天子出宫一趟不容易,但又不能让刘觞和情敌共处一室,他如何能安心呢? “陛下,”鱼之舟迟疑;道:“您又想出宫?” 李谌努力批看着文书,道:“朕不是又想出宫,朕本身就是要出宫。” 鱼之舟:“……”怪不得今日批看文书如此勤快,连拖延症都治好了。 李谌批看完最后一本文书,活动了一下就僵硬;脖颈:“好了,你把这些送到中书门下去罢,朕准备出宫了。” 鱼之舟知道拦不住他,便给李谌送来了更衣;常服,李谌换好衣服,施施然;离开了大明宫,往窦悦;宅邸而去。 刘觞把阿爹;宴席办在窦家,其实也是因为躲避李谌,他这些日子不想见李谌,也不知为什么,脑海中总是时不时想起李谌调戏那个良酝令;场面,一想起来便觉得心里堵得慌,自然不想见到李谌。 最近公务繁忙,李谌;文书堆得比山还高,李谌又素来有一点点拖延症,刘觞算准了他今日不可能出宫,于是便安安心心;出了大明宫,来到窦悦;宅邸上。 刘觞欢快;走进门来,熟门熟路;笑道:“小悦悦,想不想我,我……” 话还未说完,窦悦是看到;了,除此之外还看到了旁人——李谌! 刘觞震惊,天子怎么出宫来了?而且比自己到;还早? 李谌笑眯眯迎上来,不让刘觞逃跑:“阿觞,朕终于见到你了,你这几日是不是故意避开朕?” “怎么、怎么会呢?”刘觞干笑。 其实他除了因为心窍里有些不舒服之外,还有另外一个重要;缘故避开李谌,正是因为那天他头脑发热,泼了当今天子一杯冷水,这可是杀头;罪过! 刘觞道:“陛下,您……您;文书都批看完了?” 李谌自豪;道:“自然,今日为了见到阿觞,朕天没亮便起身批看文书,阿觞你看,朕;手都磨出茧子了,好疼,你给朕吹吹。” 刘觞:“……”呵呵!那是打马球打得茧子吧! 刘觞没了法子,只好硬着头皮走进去,坐在席上。 李谌眼尖,立刻大步冲过去就要坐在刘觞旁边,此时有人施施然走了过来,站定在李谌;位置。 李谌抬头一看,当时眼皮狂跳,主动站起身来让座:“今日枢密使是寿星老,这个位置朕让给枢密使。” 刘光笑盈盈;道:“陛下乃九五之尊,小臣怎么敢坐在这里?” 李谌笑容乖巧:“不妨事不妨事,今日是在窦家摆宴,欢心便可,哪里有那么多规矩?你们都不要在意朕;身份,随意随意。” 刘光道:“那小臣恭敬不如从命了?” 他坐下来,李谌便绕到另外一边,想要抢在刘觞另外一手坐下来。 哪知道刘光幽幽;道:“工部尚书素来与犬子相交甚密,来,尚书大人坐这里。” 窦悦眼睛都亮了,一双亮晶晶;小狗眼,死死盯着刘觞另外一手;位置。 李谌十足不甘心,但刘光都开口了,他也没有什么法子,是他自己说;大家不要介意天子;身份。 窦悦被刘光拉着,在刘觞另外一边坐下来,如此好了,刘觞两边都有人挨着,李谌根本无法挨着他坐,可可怜怜;站在一边,好像受了天大;委屈似;。 刘觞装作没看见,假奶狗就是会装,调戏小娘炮;时候怎么不觉得委屈? 李谌见没人搭理自己,便在窦悦旁边坐下来,窦悦害怕;看了他一眼,低声道:“陛下,这……这是我阿爹;位置。” “怎么?”李谌道:“朕还不能坐了?” “也、也不是……”窦悦不敢执拗,但是他不想挨着天子,想要挨着阿爹。 李谌压低了声音,道:“窦悦,朕与你做笔交易,如何?” 窦悦使劲摇头,都不需要李谌开口,道:“下臣是不会与陛下换位置;。” “你确定?”李谌挑了挑眉,言辞里满满都是威胁,道:“你可能不知道罢,这工部啊下半年都是最忙;,你若是不与朕换位置,朕便多多;派活与你们工部,让你们后半年忙得四脚朝天……窦悦,你也不想半年都住在大明宫里头,日日都见不到你阿爹罢?” 窦悦:“……” 窦悦气得两颊绯红,胸口快速起伏,可委屈了,瞪了一眼李谌,但他是天子,窦悦胆子小,也不敢执拗,抿着嘴道:“下臣、下臣换位置。” “这就对了。”李谌心满意足:“如此一来,你不只是可以天天回家见你阿爹,吃宴席;时候还能挨着你阿爹。” 李谌简直是得了便宜还卖乖,可窦悦说不过他,只好乖乖站起来,和李谌换了位置,挨着窦扶风坐下来。 刘觞没想到窦悦主动站起来换位置,震惊;看着李谌,他很想知道李谌都和窦悦说了什么,但是明智;没有问出口。 众人全都入席,唯独神策军大将军郭郁臣;位置一直空着,孟簪缨奇怪;道:“诶?郭将军怎么还没来?” 窦悦道:“哦,郭将军本来是答应参席;,不过……他今日托人来说,临时有些公务,必须留在大明宫里处理,所以今日便不能来了。” 他这么一说,刘光;脸色瞬间不好看起来。 郭郁臣素来都是工作狂,一心扑在神策军,这些刘光都知道,但今日是刘光;生辰,这么重要;日子,就连天子都急着批看完文书赶过来,郭郁臣却不给面子。 刘觞看到阿爹;脸色,知道他十足介意,安抚;道:“阿爹,小郭将军忙啊,没事没事,没准儿一会儿就过来了,若是他今天不来,看我明日去收拾他。” “无妨。”刘光淡淡;道:“也没什么,我不过小小;枢密使,大将军有事儿要忙,就让他忙去罢。” 刘觞:“……”完蛋了!阿爹很生气,后果很严重! 刘觞岔开话题:“咳咳!咱们敬今日;寿星一杯!” “对对对,”李谌唯恐刘光生气,牵连到了自己,立刻站起身来:“朕敬枢密使一杯,祝枢密使康健顺遂。” “多谢陛下。” 众人站起来敬酒,饮下一杯之后便开席了。 刘觞咬了一口葫芦鸡,酥脆油香,别提多好吃了,跨过李谌对窦悦道:“小悦悦,你家做;葫芦鸡,都快比上我阿爹做;了!” 窦悦笑;有些不好意思,道:“其实……是我知道宣徽使喜欢,所以专门去找枢密使,厚着脸皮讨了秘方过来,也不知道我家;庖厨做;,合不合宣徽使胃口,肯定是万万不及枢密使;。” 李谌一看,好家伙,还跨过朕聊起来了? 当朕是不存在;么? 李谌立刻挺直腰板,他身材本就高大,一挺起来刘觞和窦悦根本看不到对方,只能探身去看。 刘觞往前探身,李谌便故意往前探,刘觞往后靠身,李谌也故意往后靠身,铁了心不让他们看到彼此。 刘觞气;瞪着李谌,但李谌终究是天子,他也不好说什么。 李谌打扰了二人攀谈,转头对着刘觞道:“阿觞,其实……朕想趁着今日,与你说一件重要;事情。” 刘觞并不想听,还能说什么重要;事情? 李谌打定主意,今日里对刘觞表白,就算是再被拒绝,也要表明心迹。 “阿觞,你听好了,朕对你……” 他;话说到这里,窦扶风家里;小厮突然跑进来,大喊着:“枢密使!枢密使!神策军郭将军送来了贺礼!” 郭郁臣今日公务繁忙,没时间过来,不过送来了贺礼。 刘光面色还是冷冷;,似乎并不稀罕什么贺礼。 小厮擦着热汗道:“好大一箱子,不知是什么,十足;沉重,小;们给您搬进来。” 说着,几个仆役搬着一只巨大无比;木箱子走了进来。 半人多高;大木箱,刷成了浓郁;粉红色,上面还系着一个大红;蝴蝶结! 刘觞眼皮狂跳,这木箱子怎么看起来这么眼熟呢?倒不是自己以前见过,而是…… 刘觞心里有一种不太好;预感,小郭将军不会真;…… “好大;箱子!”窦悦道:“枢密使,快打开看看。” 众人全都跃跃欲试,从未见过这般大;生辰贺礼,刘光也有些好奇,便走过去,唰;一声拆开上面;蝴蝶结,将木盖子直接打开。 “嗬——” “郭、虢将军?” “你怎么……” 众人齐刷刷;发出惊叹之声,巨大;木盒之中,一个身材高大,肌肉流畅,赤*裸着臂膀;男子站在其中,不正是神策军大将军郭郁臣吗! 郭郁臣;脖颈上,还帮着一条皮质;颈圈,上面系着粉红到极其妖艳;大蝴蝶结!绸缎;光泽波光粼粼,衬托着郭郁臣完美;小麦色皮肤,简直…… 辣眼睛! 盒子一打开,无论是盒子外面;人,还是盒子里面;人,全都惊呆了,同时惊呆;包括郭郁臣本人,因着郭郁臣实在没想到会有这么多人围观自己。 郭郁臣一张脸涨红,硬着头皮,磕磕绊绊;道:“枢密使,恭、恭贺生辰……” “唔!”窦悦迷茫;道:“阿爹,悦儿看不见了,你捂住悦儿眼睛干什么?” 窦扶风淡淡;道:“非礼勿视。” “噗嗤!” 哪知道刘光愣神之后,竟然笑了出声,而且笑得是花枝乱颤,他平日里性子冷淡,不苟言笑,若是展露笑意,多半也是冷笑或者哂笑,哪像今日里,笑得几乎流出眼泪了。 郭郁臣虽不明所以,但刘光笑成这样,一定很是欢心,当即狠狠松了一口气。 刘觞没想到郭郁臣真;采纳了自己;忽悠大法,对着郭郁臣竖起大拇指,敬佩;道:“小郭将军,棒棒;!” 李谌;“……”朕;好事,都被郭郁臣这个傻小子打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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