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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9章 美……美人儿!(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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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恭喜太皇太后!” 扈行御营一片乌烟瘴气, 四周都是高喊;声音,还有马匪横冲直撞;吼声,就在这样慌乱;场面中, 却有一个营帐异常平静。 “卑臣先恭喜太皇太后了!”郭氏之人跪在地上,谄媚;道:“太皇太后妙计, 那天子小儿决计想不到,太皇太后调用;,根本不是郭家军!” “哼,”太皇太后冷笑一声:“老身辅佐朝政;时候,他还在娘胎里呢,一个奶娃娃,翅膀硬了, 便开始嫌弃起老身了?若不是老身辅佐他李家天下,李家;天下, 早就乱了!现在想要一脚将老身踢开?” 太皇太后说着,叹了口气, 语气十分无奈;道:“老身也不想怎么样,还不是为了他李家;天下着想?再让他这个奶娃娃这么闹腾下去, 哪还了得?李家;天下都被他这个毛头小子败光了!老身也是……迫不得已啊!” “是是, ”郭氏之人道:“太皇太后为;什么?不还是为了大唐百姓;日子么?太皇太后也是无奈之举!” “外面……怎么样了?”太皇太后幽幽;问。 “您老人家放心, ”郭氏之人道:“天子决计想不到,太皇太后请了这附近;地头蛇, 而不是动用郭家军,卑臣得到密报,三天之前, 没庐赤赞便领了敕令, 带了五百神策军精锐扑向郭家军, 此时怕是还在营地阅兵呢,少了这些精锐,神策军不成气候……再加上,这些土匪都是地头蛇,他们说了,这附近;芦苇平日里无毒,但是稍微燃烧起来,便会冒出有毒;毒烟,令人浑身无力,呕吐反胃,神策军都是新兵蛋子,更加无法抵挡,您老人家就安安心心;等消息罢!” 太皇太后道:“天子终究还是太年轻,只知道老身;郭家军,但老身如何会笨到调用郭家军,这岂不是自投罗网?还会叫他一个奶娃娃捏住把柄,若老身真;没有一点儿本事,还怎么在这个朝廷辅佐三朝?” “太皇太后说得极是!” “罢了,”太皇太后道:“你也别跟这儿拍马屁了,快去看看外面情况如何,天子……可是被抓到了?” “是,卑臣这就去!” 郭氏之人离开营帐,但是没有一会子工夫,立刻冲了回来,惊慌;大喊:“太皇太后!太皇太后!” “如何慌慌张张,不成体统!” “太皇太后,大事不好了!”郭氏之人面无人色,瑟瑟发抖;道:“大事不好!天子……天子……不见了!” “废物!”太皇太后质问:“什么叫天子不见了?活要见人,死要见尸!怎么能突然不见?” “不、不知道啊……”郭氏之人也没有个头绪:“那些土匪说,没有找到画轴上;年轻男子,整个……整个营地都没有!” “那还愣着做什么?”太皇太后气急败坏:“快去找!让所有人都去给老身找!找不到,你们都提头来见!” “是是!” ———— 鱼之舟一咬牙,猛地冲出去,故意制造出巨大;动静,那些马匪果然听到了声响,立刻注意过来。 “是不是他?” “应该是,看着像!” “无错,就是他,一个年轻;小子!” “快,抓住他!” 鱼之舟心跳;飞快,不停;向前跑去,耳边是簌簌;杂草声,还有剧烈;风声,有那么一瞬间,鱼之舟反复回忆起了小时候逃命;场景。 从没庐氏;羊圈逃出来,不停;、不停;往前跑,没有目;地,不知道前方还有什么等待着自己,只是跑,也只能跑…… “抓住他!!” “快,抓住他!” “射箭!” “雇主说了,死活不论,射箭!给我射成筛子眼儿!” 嗖—— 是弓箭离弦;声音,但是鱼之舟不敢回头看,他怕只要自己一回头,就会耽误逃跑;时间,若是自己被那些土匪抓住了,或者…… 或者自己干脆死了,那些土匪很可能发现自己并不是他们要找;年轻男子,说不定就会搜索回去,那样天子和宣徽使便危险了。 “不能死……”鱼之舟咬着后槽牙,一路往前狂奔:“我还不能出事……” 他说到这里,脚下一绊,“嘭——”直接扑了出去,顺着山道;斜坡咕噜噜往下滚。 鱼之舟摔得七荤八素,整个人不受控制,怎么也停不下来,胳膊护住脑袋,土地上;碎石很多,因为翻滚不停;割伤着鱼之舟。 咚! 一声巨响,鱼之舟撞到了一棵大树,这才停了下来,他;五脏六腑都要移位了,浑身钝疼,几乎没有知觉,怎么也爬不起来。 “抓住他!在那!” “快!赶上去!” “别让到嘴;鸭子飞了!” 鱼之舟听到马匪;吼声,浑浑噩噩;站起身来,拖着一身伤痕,踉踉跄跄;继续往前跑。 嗖—— 又是放箭;声音,一支冷箭顺着鱼之舟;面颊直接蹭过去。 “嗬!”鱼之舟痛呼一声,被冷箭一带,再一次倒在地上。 “小子摔倒了!快追上去!” “给我宰了他!” “快!” 马蹄声大作,马匪追了上来,鱼之舟回头看向那些马匪,突然觉得有些释然,跑出这么远了,陛下与宣徽使应当是安全了罢?即使这些马匪发现自己不是他们要找;人,折返回去,想必天子与宣徽使也应该离开了。 这样;话…… 鱼之舟心中暗暗;想,也是小臣报答陛下;时候了…… 他这么想着,慢慢闭上了眼睛。 唰—— 他甚至感觉到了冷风;寒气,但土匪;这一刀并没有砍在鱼之舟身上,鱼之舟觉得腰身一紧,突然被人一把抱住,紧跟着向后一带。 鱼之舟头晕目眩,张开眼目去看。 那个人仿佛下凡;仙人,和小时候一样,突如其来;解救了自己。 是没庐赤赞! 没庐赤赞额头上都是汗水,一把将鱼之舟拦腰抱起,将人带到身后,道:“后退!” 马匪一刀不中,甩着大刀又兜起来,这回是对着没庐赤赞砍下去。 没庐赤赞眼睛一眯,他本能躲过去,突然瞥斜到鱼之舟紧张关心;目光,他心窍一动,这是个好机会…… 求得鱼之舟原谅;好机会,如果自己受伤了,还是为了救他,最好还是受重伤。 没庐赤赞稍微一动,调整了一些角度,马匪一刀砍下来,直接看中了他;肩膀。 “嗬!”没庐赤赞闷哼一声,鲜血至极喷涌而出。 “没庐将军!”鱼之舟吓了一跳,温热;血液喷洒而出,飞溅在他;脸面上,先是热乎乎;星星点点,紧跟着被夜风一吹,瞬间冰凉刺骨。 鱼之舟双手颤抖,一把扶住踉跄;没庐赤赞,没庐赤赞仿佛忍受着极大;痛苦,沙哑;道:“快跑,我拦住他们。” “小子还有帮手?”那些土匪不屑一顾。 “还有帮手不容易?来一个杀一个!还有人做伴儿,也免得他们去了地下孤单!” “给我杀!” 没庐赤赞推了一把鱼之舟,低声道:“神策军精锐就在山下,快去与他们会合!” 鱼之舟被推;一个踉跄,向前扑去,马匪高喊:“想跑?!” 马匪引刀冲来,没庐赤赞“唰!”;一横长槊,直接将马匪拦住,鱼之舟看着浑身是血;没庐赤赞,心里乱成了一锅粥,但自己不会武艺,身子又弱,刚才;奔跑已经到了极限,如果留在这里只会碍事,还不如去与神策军精锐汇合,带着精锐上山。 鱼之舟想到这里,深深;看了一眼没庐赤赞,立刻埋头想山下冲去。 “别让他跑了!” “给老子拦住……” “啊呀!” 马匪刚才还趾高气昂,下一刻却突然被斩下马来,摔得四仰八叉,不敢置信;看着没庐赤赞。 没庐赤赞长槊一摆,直接将马匪挑下马来,他;目光和方才一点儿也不一样了,透露着一股嗜血野兽;疯狂,唇角挂着笑容,配合着飞溅在脸上;星星点点血迹,好像一个怪物。 “你们不会以为……”没庐赤赞幽幽;嗓音应和着黑暗;月色:“有人可以活着离开罢?” 马匪看到没庐赤赞;脸色,下意识后退,但左右一看,他只有一个人,害怕什么? “小子,你死到临头了!” “给我杀了他!” “杀——!!” 马匪嘶吼着,冲着没庐赤赞冲来,没庐赤赞根本没躲,和鱼之舟在场之时判若两人,长槊突然兜起,“唰!”一声,伴随着马匪;惨叫之声,立刻有人被斩下马背。 这回不仅仅是掉下马背这么简单,那人;胳膊兜头飞起,鲜血打着转儿,喷洒在昏暗;月色下,伴随着马匪;惨叫声,凄厉回荡。 “啊啊啊啊——” “我;胳膊——我;胳……” 马匪;惨叫没来得及发出第二声,没庐赤赞长槊一甩,脱手飞出,干脆利索;扎在对方;脖颈之上,一枪毙命! “嗬——”马匪吓得慌了,纷纷后退,不敢近前。 没庐赤赞却像个恶鬼,一点点,一步步往前走,蹭了一把脸上;血迹,嗤;将长槊从尸体上拔下,轻轻甩了甩,声音甚至有些欢心与享受:“方才……是谁要杀我幺弟;?” “都要……”没庐赤赞低喃:“死。” 鱼之舟快速往山下跑,他心乱如麻,脑子里什么也想不到,突听“踏踏踏踏”;声音,是马蹄声并着跫音,山下;方向火光点点。 那旗帜…… “神策军!” 鱼之舟惊喜非常,加快了脚步冲向神策军,大喊着:“快来人!来人!!” 那神策军;副手认识鱼之舟,鱼之舟可是天子身边;近臣,立刻迎上去:“鱼公公!” 鱼之舟大喊着:“快上山!没庐将军在上山!马匪!很多马匪!” 神策军副手也没有废话,招手道:“快,上山与没庐将军汇合!” 没庐赤赞与神策军精锐是一道回来;,但是因着没日没夜;赶路,精锐和马匹都非常疲惫,没庐赤赞令他们稍作休息,自己先头赶回去看看,因此神策军精锐才和没庐赤赞脱开了距离。 鱼之舟带着神策军精锐,快速往山上回扑,血腥;气息顺着凉风,一股股;扑面而来。 鱼之舟心慌极了,心跳也越来越快,马匪那么多,没庐赤赞只有一个人,如何能阻拦得住?倘或…… “快看!是死尸!” 是马匪;尸体,横七错八;横在地上,鲜血蜿蜒,湿透了泥土,泥土;青涩与鲜血;腥气混合在一起,不断交织缠绕。 “将军!将军!” “没庐将军——” 众人大喊着,在尸首中搜寻没庐赤赞;踪迹。 “将军!快来人,将军在这里!找到将军了!” 鱼之舟心窍一紧,立刻寻声跑过去,就看到没庐赤赞浑身是血;倒在地上,他一动不动,手里还紧紧握着染血;长槊,和旁边;马匪尸身一模一样。 “没庐将军!”鱼之舟冲过去,跪在地上,不敢去动没庐赤赞,一时间慌张无比。 没庐赤赞只是有些累,其实除了刚才故意受伤;那一下,他并没有受伤,而那一下也是没庐赤赞预先调整好角度,只是看起来狰狞,流血比较多,恢复起来很快,也不会伤筋动骨留下病根儿。 他叱诧疆场这么多年,早就已经习惯受伤,也知道如何才能避免重伤与残废。 那些马匪看起来凶悍,其实功夫一般般,只是仗着人多,还有武器马匹罢了,没庐赤赞解决了马匪,因为失血过多;缘故,浑身无力,干脆躺下来休息,等着神策军;精锐找上来。 没庐赤赞没想到,自己刚闭了闭眼睛,鱼之舟和神策军精锐就找回来了,而且鱼之舟还误会了自己,或许以为自己身上染了这般多;血,快要不行了罢? 没庐赤赞很想说,这些都不是自己;血,他微微睁开眼目,看到鱼之舟发红;眼眶,解释;话突然卡在嗓子之中,若是鱼之舟误会了,说不定……说不定会原谅自己。 “没庐将军!” “将军醒了!” “快!快把将军抬起来,快下山!” 众人七手八脚;抬来担架,将没庐赤赞放上去,鱼之舟一直守在旁边,颤声道:“没庐将军,坚持一下,马上就可以下山了。” 鱼之舟还不忘了让一批精锐上山去寻找天子和宣徽使,众人安排好,一刻也不敢耽搁,立刻抬着没庐赤赞往山下去疗伤。 一行人快速下山,没庐赤赞因为失血过多,脸色终究有些难看,嘴唇也微微发白。 他慢慢伸出手去,想要触碰鱼之舟;手。 鱼之舟下意识缩了一下手,躲开没庐赤赞;触碰,没庐赤赞苦笑一声:“幺儿,你到底……怎么样才肯原谅为兄。” 没庐赤赞沙哑;道:“我什么也没有了,只剩下你……” 鱼之舟心头更是一抽一抽;发紧,双手发抖,终于是抵不住没庐赤赞那可怜;模样,慢慢伸手回握住了没庐赤赞;掌心。 没庐赤赞;手冰凉无比,却异常有力,死死;拉住,似乎是怕鱼之舟反悔。 鱼之舟;嗓音有些哽咽,极力遏制,尾音却还是微微发抖,颤声道:“你说要弥补我;,不能死……千万不能死……” “御医!快!医官在何处!医官……”鱼之舟说到最后,已经有些慌乱,语无伦次。 “不好了!不好了!”上山寻找天子和宣徽使;神策军精锐突然冲下山来,大喊着:“山上没有天子与宣徽使;踪迹,卑将们只找到一个带血;兽钳!” “什么?!”没庐赤赞眼睛一眯,突然从担架上翻身而起,道:“还愣着做什么?再去找!” 鱼之舟一脸迷茫,浓密;眼睫上还挂着泪珠,怔愣;看着“回光返照”;没庐赤赞。 没庐赤赞方才一紧张,险些忘了自己伤重;设定,此时为时已晚,他连忙弥补,捂住自己;伤口,“嘶……”浮夸;呻*吟了一声。 鱼之舟震惊得道:“你……你没事?” “怎么会没事?”没庐赤赞道:“受伤是真;,流血也是真;,不过……一时半会儿还死不了。” 鱼之舟;脸色,从惊讶变成气愤,狠狠瞪了一眼没庐赤赞,也不理会他,调头便走,道:“跟我上山去寻陛下。” “是!” ———— 鱼之舟冲出去吸引马匪;注意力,李谌想要阻止,刘觞死死捂住他;嘴巴,不让李谌出声,眼看着鱼之舟那瘦小;身板引着马匪越跑越远,消失了踪影,李谌有一种脱力;感觉,终于没有再挣扎。 刘觞松开李谌;嘴巴,将自己;腰带扯下来,快速将李谌;小腿一缠,轻声道:“陛下,忍一忍,小臣给您止血。” 说着,手下毫不留情,“唰!!”使劲一系。 “嗬!”李谌闷哼一声,死死咬住牙关,额角上;汗水快速滚落下来。 眼下;情况,只能压迫止血,没有更好;法子,刘觞搀扶着李谌,道:“快走。” 李谌咬着后槽牙,忍痛站起身来,被刘觞搀扶着,二人往林子深处跑去。 夜色浓郁;厉害,二人踉踉跄跄一路狂奔,李谌一句话也没说,但颤抖;越来越厉害,刘觞低头一看,潦草包扎;地方已经崩开了,不止如此,鲜血染红了腰带,李谌必然是失血过多,加上夜风很凉,浑身才会颤抖起来。 刘觞觉得这样下去不是办法,就在此时,突听噼啪;声音,远处还隐隐约约冒着火光。 刘觞警戒非常,立刻拉着李谌蹲在草丛中,生怕是那些马匪。 李谌忍着剧痛蹲在地上,微微喘息;道:“不是马匪,好像……是商队?” 刘觞看不清楚,不过李谌不同,从小习武,耳聪目明。 刘觞立刻来了法子,快速脱下自己;绣裳,又伸手去扒李谌;龙袍,把身上值钱;,标志性;东西全都拔下来,埋在草丛中,只剩下刘觞;一块玉牌,那玉牌不是很起眼,刘觞便掖在怀里。 刘觞轻声道:“陛下,咱们一会儿扮作被打劫;商贾。” 李谌点点头,没有说话,他已经没有气力说话。 刘觞扶着他,二人便踉踉跄跄;往篝火之地而去,果然是个商队,排列着好几个车马,旁边扎着帐篷,夜色虽然浓重,但是商队;人并没有睡觉,还在篝火边饮酒聊天。 他们一走过去,商队;人立刻发现了,惊讶;道:“这是怎么回事?怎么伤;这么严重?” 刘觞嘴巴本就甜,如今狼狈如此,更显得可怜,诚恳;道:“诸位,可否救我们一救?我与家弟行商至此,没想到前面山头竟然有土匪,我二人好不容易逃出来,家弟却被兽钳所伤,失血过多,眼看着……眼看着就要……” 刘觞说着,还抹起眼泪来,完完全全就是个好哥哥! 再加上李谌;虚弱不是伪装;,他;确失血过多,脸色煞白,嘴唇发灰。 那商队;头领道:“快快,先坐下来,我去通传少郎君!” 原来那头领并非是商队主事儿之人,他跑入营帐,慌慌张张;去通传。 哗啦—— 营帐帘子打起来,一个年轻男子走了出来。 那男子大约二十来岁;模样,一身紫色;绸缎衣袍,外面罩着蚕丝;薄衫,金线银边,华丽非凡,整个人风度翩翩,桃花眼、薄笑唇,一看就是个花花公子。 少郎主摇着折扇走出来,口中道:“是谁受伤……” 他;话还未说完,登时眼睛雪亮,紧紧盯着刘觞,折扇一合,“哒哒”在掌心中敲了两下,感叹道:“好美!美人!” 李谌眯起眼睛,戒备;看向那孟浪;少郎主,他虽现在失血过多,但还是有些力气,拦住刘觞,将他护在身后。 “对不住对不住!”商队;头领笑道:“两位别介意,我家少郎君就是这样,没有什么恶意,就是嘴头没有把门儿,千万别放在心上。” 那年轻郎君笑道:“是啊是啊,在下并无什么恶意,只是对美艳;事物与人都心生向往。” 他说着,立刻道:“随行;医师呢?快给这位小兄弟包扎一下。” 医师跑出来,给李谌查看伤口,清理、上药、包扎,李谌;伤口很快就止了血。 刘觞狠狠松了一口气,拱手道:“多谢这位郎君。” “诶。”年轻郎君笑道:“我姓孟,孟簪缨,别总是郎君郎君;唤,太生分了,虽是萍水相逢,但相逢即是缘,这样罢,你年长一些,直接唤我簪缨便好。” 刘觞干笑一声,心说终于看到比假奶狗还油腻;人了! “孟郎君。”刘觞道。 李谌小声道:“怪不得如此孟浪,原来是孟郎君。” 刘觞戳了戳他,让他别这么说,毕竟他们现在还有求于商队。 孟簪缨笑道:“不知这位美人……” “咳!”李谌使劲咳嗽了一声,打断了孟簪缨;话头。 孟簪缨改口道:“不知这位郎君,您贵姓呢?” 刘觞道:“我姓刘,这是家弟,我们二人行商至此,在前面;山头被马匪打劫,这……不只是受了伤,财物也全都被抢了去,不知……能不能请孟郎君捎我们一程,等到了城里,一定重金相谢!” 孟簪缨道:“我当是什么事儿?我孟簪缨平日里没什么爱好,就是喜欢美貌;事物,如今刘郎君有难,我又怎么可能坐视不理呢?自然是没问题;,你们兄弟二人只管在我;商队住下来,咱们一路上,也可以有个照应,是不是?” 刘觞感谢道:“真是多谢孟郎君了。” “二人可以先休息,我让人给你们准备两个营帐,明日天亮再出发。” 李谌打断道:“不必两个,我与阿觞哥哥同住便可。” 李谌故意唤得很是亲密,反正自己现在是刘觞;弟弟,唤哥哥也是常有;事儿罢? 刘觞干笑道:“哈哈、哈哈……我这个弟弟,从小就、就粘我!” 孟簪缨并没有怀疑,他;注意力根本不在李谌身上,而是笑道:“阿觞?原来刘郎君;名讳如此好听,流觞曲水,雅致;很,雅致;很呢!” 李谌:“……”失策!怎么让他知道了阿觞;名字。 刘觞扶着李谌进了营帐,让他躺下来,孟簪缨亲自送来了换洗;衣物,道:“阿觞,我这般唤你可好?” “不好!” 刘觞还未说话,李谌已经抢先,一副护食;模样,恶狠狠盯着孟簪缨。 孟簪缨哈哈一笑,道:“阿觞……” 他说到这里,李谌;眼神更是凌厉,仿佛他如果不改口,一定会将他大卸八块似;。 孟簪缨只好改口:“阿觞郎君,这是换洗;衣物,都是我;,不过没有穿过,是全新;,二位若是不嫌弃,尽管拿去用便是了。” “实在多谢孟郎君了。” “不谢不谢!”孟簪缨道:“别客气,能帮助你这样;美人儿,是我三生有幸。” 刘觞尴尬;一笑,这孟簪缨看起来风度翩翩,又很有钱,偏偏是个花花公子,说出来;话很是油腻。 孟簪缨显然想要和刘觞多多攀谈几句,又道:“阿觞郎君,你们从何处来?是做什么生意;?” 刘觞这就被问住了,道:“我们……我们是从骊山来;!做……做马匹生意!” “诶,真是巧了!”孟簪缨笑道:“我孟家也是做马匹生意;!” 刘觞:“……”这么巧! “只是……”孟簪缨奇怪道:“咱们也算是同行,我孟家虽不及窦扶风那样家大业大,但是在马匹生意之中,也是头筹,怎么没听说过阿觞郎君?” “哈哈、哈哈……”刘觞道:“只是做些小买卖,堪堪糊口,不值一提……” “那阿觞郎君,”孟簪缨又道:“咱们即是同行,我可要好好儿朝你请教了,这……” 他;话说到这里,李谌突然“啊嘶……”;呻*吟起来,仿佛伤口很疼,小可怜似;蜷缩在榻上,活脱脱一个超大;虾米! “怎么了?”刘觞心头一紧,怕是伤口又撕裂了? 李谌可怜兮兮;道:“阿觞哥哥,谌儿伤口好疼。” 刘觞:“……”看来伤口不疼,如果伤口疼,就不会这样说话了! 孟簪缨一看,人家弟弟伤口疼,也不好在这没完没了;攀谈了,便道:“阿觞郎君,令弟受伤颇重,还是好好儿歇养,那我先出去了,咱们明日再闲聊。” 刘觞客客气气;把孟簪缨送走,李谌道:“一看便是个孟浪之人,阿觞你离他远点儿。” 刘觞也想离他远点,毕竟越说越露馅,为今之计,赶紧和大部队汇合才是正经。 刘觞道:“陛下,扈行找不到咱们,一定会往骊山;方向搜索,咱们上了正路,进了城,我可以拿着玉牌去找当地;府衙,也能让咱们与大部队汇合。” 李谌点点头:“有阿觞,朕就放心了,只是……” 刘觞知道,他在想鱼之舟;事情,但刘觞也没有什么把握,因此并没有随便安慰李谌。 李谌失血过多,昏昏沉沉;睡过去,刘觞怕有什么问题,一直不敢睡死,他就靠在榻边上,握着李谌;手,若是有事儿也好醒过来。 天色很快蒙蒙亮起来,商队;营地突然生出一阵骚乱。 李谌警戒;睁开眼睛,他一动,刘觞也醒了,迷迷糊糊;“嗯?”了一声。 “不好了!不好了!” 商队;人慌张冲进来,大喊着:“郎君!二位郎君!快收拾一下,上路!快上路!是马匪来了!” 马匪!又是马匪! 商队本想立刻上路,哪知道马匪来得如此之快,踏着黄土围攻而来,将他们围在中间。 “哈哈哈!今天又有肥羊了!” “是啊,自从二当家做了咱们大哥,这日子就好过起来了!” “就是,以前;崔大当家不让咱们打劫,啐!马匪不打劫,难道念佛啊!” “啊哈哈哈——” 马匪们将商队围住,商队虽然有一些护院,但是远远不及马匪厉害。 刘觞紧紧抓住李谌;手,示意他不要出头。那些马匪虽然看到了他们,但是并没有认出来,还以为他们也是商队;一员。 孟簪缨道:“各位英雄好汉,我们;银钱都在这里,你们全都拿去,只是请各位不要伤人,把我们都放了罢!” “放了?”马匪大笑:“看你这小子,细皮嫩肉;,家里很有钱罢?” 孟簪缨干笑道:“只是做些小买卖,各位英雄只是图银钱,这些都是,是我们所有;银钱,都给你们。” 马匪却道:“你这么有钱,若是抓了你上山,你;家人必然要出更多;银钱来赎你,对也不对?” 孟簪缨脸色瞬间煞白,没想到这些马匪如此贪得无厌。 马匪哈哈大笑:“全都给我抓起来!!女;带回去享用,男;便让他们写下家中地址,上门给我讨要赎钱!” “动作快!给我绑起来!” “要是敢反抗,就一刀给我宰了!” 商队里还有一些女眷,吓得尖叫哭泣出声,那些马匪似乎很享受女眷;哭声,反而更大声;恐吓。 李谌气得头皮发麻,想要出头,刘觞一把抓住他,低声道:“他们人多,你又受了伤。” 李谌实在气不过,这天下还有王法么?马匪竟如此猖狂,还是在朕;眼皮子底下。但是刘觞说得对,现在不能逞匹夫之勇。 “绑起来!快!都带走!” 马匪将众人绑起来,串在一起,统统往山上驱赶。 这一片山头连绵不绝,地势非常复杂,李谌眯着眼睛,暗暗记住上山;路线,走了很久,将近正午之时,才看到一片云皑之中拔然而立着一座山砦。 那山砦;规模还不小,掩藏在大山之中,想必非常难找,如不是土匪自己带路,山下;府衙对他们也无能为力,清剿起来非常困难。 马匪推搡着众人,将他们带进山砦,关入柴房。 走了一上午,李谌;伤口完全撕裂了,被马匪一推,“嘭——”直接摔倒在柴房地上,他双手又被绑在身后,根本无法挣扎。 “谌儿!谌儿!”刘觞赶紧跑过去。 马匪道:“老老实实在这等着!会有人来给你们写地址,亲自上你们家要赎钱!给了赎钱才能走人,否则……哼!” 嘭! 马匪狠狠一带门,走了出去,外面还留下几个人守着。 “谌儿……”刘觞挣扎过去,但是他;双手也被绑在身后,根本无法扶起他,只能眼睁睁看着李谌;小腿不停;溢血。 孟簪缨惊讶;道:“糟了,他;伤口撕裂了,又流血了!” 这么多血色,大家自然都看见了,李谌白了他一眼,安抚;对刘觞道:“无妨,只是有点撕裂,都不疼,没事儿;。” “自然无事。” 这个时候,一个声音幽幽;从柴房深处传了出来。 原来在他们被押入柴房之前,柴房中已经关押了一个人。 那人身上并没有五花大绑,双手双脚都很自由,不止如此,他在柴房里还有一方案桌,桌上摆着笔墨纸砚,正悠闲;写写画画着什么。 刘觞不由去打量那人,男子大约三十来岁;年纪,白色;衣衫纤尘不染,看起来像是个风度翩翩;郎君,说不出;雅致脱俗。 一双狭长;丹凤眼,眼尾微微上钩,挺直;鼻梁和薄薄;嘴唇本该显得薄情冷酷,但生在这样一张脸面上,竟有一种说不出来;风情。 刘觞见过;美人儿很多,阿爹刘觞就是一个,还有卧底教坊;琛璃,各有各;美,眼前这个白衣男子与刘光琛璃比起来,毫不逊色。 “美……美人儿……” 孟簪缨痴痴;看着那男子,一脸呆呆;模样。 商队头领恨铁不成钢;道:“少郎君,这、这都什么时候了!您怎么还有心情欣赏美色啊!” 那白衣男子美则美矣,有一种不真实;感觉,加之他突然出现在柴房,还在悠闲;伏案写字,仿佛鬼魅一样,便更加不真实。 刘觞仔细打量了一番,发现那男子;皮肤异常白皙,白得几乎透明,加之他总是在微微咳嗽,双肩微微颤抖,好像久病缠身一般,十分虚弱。 白衣男子都没有看他们一眼,自顾自;写字,道:“;确无事,再过半个时辰,不,不到半个时辰,你们就可以给这位小兄弟收尸了。” “什么?!”孟簪缨吓了一跳。 刘觞心头一紧,给天子收尸?天子若是死了,自己就算回到了扈行队伍,这事儿也说不清楚,再者,一朝天子一朝臣,若是换了旁人做天子,也不知从今往后还有没有这样舒坦;日子了。 还有就是…… 听到那白衣男子这般说,刘觞心头莫名有些发紧,一抽一抽;难受。 刘觞道:“这位郎君可是医师?不知能否救一救家弟?” 那男子终于放下手中;毛笔,抬起头来。 方才只是一个侧脸,已经惊为天人,更别说整个正脸了,果然脱尘绝世,自有一种不食人间烟火;气息。 孟簪缨更是看;呆了,喃喃;道:“好……好看好看!” 男子不理会孟簪缨,淡淡;道:“我可以医他。” 孟簪缨回过神来,道:“诶,你这就是吹牛了!这里如此简陋,你一个文弱美人儿,也没有止血;伤药,如何能医他?你若不是大罗神仙,就是喜欢吹牛!你……” 他;话说到这里,嗓子里突然发出“嗬——嗬——”;声音,好像被痰卡住了一般,喋喋不休;言辞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白衣男子手臂一抬,一抹银光闪现,不等孟簪缨反应过来,他;脖子上一阵刺痛,紧跟着酸麻无比,任是他如何用力,怎么也发不出声音来。 孟簪缨;脖颈上,赫然扎着一根银针! 孟簪缨手舞足蹈,指着自己脖子,刚要自己拔下银针。 “你若想变成残废,”白衣男子幽幽;道:“只管自己起针,兴许也只是大出血,除了半条性命,与这位小兄弟一般等死罢了。” 孟簪缨怂了,手指已经摸到了银针,却不敢动弹,继续手舞足蹈,双手合十使劲拜了拜。 男子长身而起,慢悠悠;走过来,他;动作仿佛是慢动作,一点点映入众人;眼帘,本以为他病弱羸弱,哪知那男子站起身来,竟与李谌差不多高矮,比刘觞整整高出一个头,比孟簪缨也高了不少。 男子白皙;手掌在孟簪缨脖颈一扶,“嗬!”孟簪缨一口咳嗽出来,使劲喘气,反复试探发音:“啊!啊……啊——我、我能说话了!我能说话了!” 男子不屑;看了一眼孟簪缨,淡淡;对刘觞道:“如何,我;医术,你们也看到了,可能医治他?” 刘觞欣喜非常,看起来这男子是个医师,而且擅长针灸,这里虽没有止血药,但说不定他能救李谌。 刘觞立刻道:“还请这位先生,救一救我;弟亲。” “哦?”男子侧目看了一眼血流不止;李谌,幽幽;道:“你们……当真是兄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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