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见他脸色发青,嘴唇已在不住颤抖,全身都抖个不停,伸手一摸,全身都已如烙铁般烫手。 原来方才血雾散开时,他已不觉吸入了一丝,当时已觉有些不对,到了此时更是完全发作出来。 容灵燕竟已骇呆了,呆呆地瞧着李一平,道:“你……你到底还是中了她们的毒了。” 李一平只觉全身忽冷忽热,知道中毒不轻,但他素来先替别人着想,生怕容灵燕为他伤心着急,咬住牙勉强笑道:“我早已知道中毒,但……但这毒不妨事的。” 容灵燕想了想,道:“你早已知道中毒,方才为何不说?” 李一平苦笑道:“那西门空对我总是不怀好意,我方才若是露出中毒之态,他只怕就放不过我,所以我一直撑到现在。” 他说话虽然已极是困难,但仍忍耐住,挣扎着为容灵燕解释,只望这天真纯洁的女孩子,多少能懂得一些人的机心。 容灵燕叹了口气,道:“你们人为什么总是有这许多机心,鸟儿们就没有……” 李一平瞧着她这张天真迷惘的脸,心里不觉有些发苦,他知道西门空的话绝非故意恫吓,“琼花三娘子”必定放不过他,这七天本已难以避过,何况自己此刻竟又中毒无力,连站都无法站起,这毒纵不致命,只怕他也是再难逃过“琼花三娘子”毒手的了。 此刻若是别人在他身旁,也许还可以助他脱过这次险难,怎奈容灵燕对人事却是一无所知。 李一平越想越是着急,想到“琼花三娘子”再来时,若是见到容灵燕,只怕连她也放不过的,一念至此,大声道:“你的鸟儿朋友都在等着你,你快去找它们吧。” 容灵燕道:“你呢?” 李一平道:“我……我在这里歇歇就好的。” 容灵燕想了想,笑道:“我陪着你,等你好了,我们一齐去。” 她微笑着坐下,竟全不知道李一平已危在旦夕。 李一平气血上涌,嘴突然麻木,要想说话,却已连话都说不出来,只能焦急地望着容灵燕。 只见容灵燕微笑的脸越来越模糊,越来越远,她话声也似自远天缥缥缈缈传来,还是带着笑道:“你莫要着急,鸟儿们病倒了,我也总是陪着它们的,天天喂给它们吃,我的药很灵,你吃下去也必定会舒服得多。” 李一平想大叫道:“我不是鸟,怎可吃鸟的药?” 但他却连一个字也说不出,只觉容灵燕已塞了粒药在他嘴里,药丸溶化,流入喉咙,带着种奇异的香气。 他只觉情绪竟渐渐稳定,全身说不出的快美舒畅,再过了一会儿,便突然跌入甜甜的梦乡,睡着了。 李一平睡睡醒醒,只要一醒,容灵燕就喂他一粒药吃,吃下后就舒服得很,立刻又睡着了。 起先他醒来时,还在大声催促着道:“你快逃吧……快逃吧,‘琼花三娘子’随时都会来的。” 但到了后来,他只觉飘飘欲仙,对一切事都充满信心,“琼花三娘子”就算来了,也好像没什么可怕的。 他也弄不清自己怎会有这感觉,也不知是否过了那要命的七日,若是有别人在旁,一定要为他急死了。 他们根本就未离开那斗屋一步,“琼花三娘子”还是随时随刻都会来的,只要一来,李一平就休想活命。 也不知过了多少天,有一天李一平神智突然清醒,全身非但丝毫没有中毒的那种慵懒无力的迹象,反而觉得精神特别健旺。 容灵燕瞧着他笑道:“我的灵药果然是不错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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