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闻到了益母果;味道, 你确定吗?”江离;声音变得冰冷了起来。 甄道藏正在仔细;闻着味道,企图找出这离散浅淡;味道具体从哪里传来,被江离这突然低沉和冰冷;声音吓了一跳。 树下;女子猛地抬头瞪他, 这个莽夫!反应那么大做什么!? 甄道藏脑筋一转, 立刻明白了其中;关键:“怎么?难不成你们有事瞒着我?益母果;味道, 怎么了?” 不错,先前关于那个身上有着益母果和香茅草味;,青年;神秘面具人;事情, 后来加入不良人;甄道藏,其实是并不知道;。甄道藏到现在都还在企图“消化”不良人成立至今;纸质资料呢, 根本都还没有跟上大家伙领先;进度条。 江离倒也没想着瞒着她, 主要是现在瞒着甄道藏线索可能会断掉,不说其他;, 就说他自个儿站在这树上有一会儿了, 根本没闻见有什么味道, 可甄道藏不仅闻到了酒味, 还在后来闻到了益母果;味道! 于是, 江离长话短说地大致解释了一下这件事情。 甄道藏皱紧了眉头:“当时小国舅爷以为会稽公主闻见;酒味,是她自己喝了酒?” 对味道毫无敏锐度;江离颔首。 甄道藏却摇了摇头:“会稽公主可能是给你们这群莽汉折腾得人都糊涂了, 给小国舅爷招供;时候, 意识也不是最清醒;时候。她很可能确实就是从对方身上闻到了酒味, 但是也许是比较淡, 至少比她自己身上;酒味淡,所以她下意识地忽略。” “你问起;时候, 她就想了起来, 于是提到对方身上有酒;味道。后来国舅爷再问她, 问得更加细致, 她又忍不住开始怀疑自己,继而觉得自己可能是闻错了,毕竟当时她自己也喝了酒……” 江离……江离觉得自己快要被绕晕:“然后呢?” “然后?”甄道藏挑眉看他,眼神都是猫儿似;鄙视,“我、会稽公主,我们这等天生嗅觉敏锐之人,是不会出错;,所以她一开始告诉你;,才是最真实;!她就是从对方身上闻到了酒味,至于味道淡,那可能是人家喝过酒之后,洗漱了一遍才去见;她。” 江离抓住了关键:“好,我现在知道尊贵;夫人您是天生;‘狗鼻子’了,你能确定是什么酒;味道吗?是从这棵树上哪里留下来;吗?” 甄道藏:“……你说谁狗鼻子呢!?” ****** 甄道藏说上边;味道更浓一些,她要上去看看。 江离只能下去,将完全不会武功;甄道藏拎着,又一把跃上了树梢。 最后,甄道藏指着方才江离站立;地方,那是最顶端;树梢,也是江离平日里最爱站;地方。 “就这里,你闻一下。” 甄道藏觉得江离;情绪不太对劲,但是隔着面具她看不清对方;表情,是在没办法精准识别。 江离配合地凑近,他距那一小片树叶似乎有些蔫;地方足够近之后,就闻到了一股浅浅;酒香。 似乎真;有一些?江离;眼神倏地沉了下去。 再一起身,江离似乎毫无介怀,情绪看不出有过一瞬;扭曲,他看起来很是轻快,看甄道藏;眼神都充斥着一股“妈耶,这是什么神仙狗鼻子”;味道。 甄道藏恨恨磨牙:“再这样看我,小心我挖掉你眼珠子!” “那得你有这个手速才行,”江离一点都不受威胁地挑了挑眉,“实际上,没有我,你连这棵树都下不去。” 他不提还好,他一说,甄道藏怕高;毛病瞬间出现。 江离震惊地看着这位一天天用“鼻孔”看人;,衣食住行、言谈举止都要格外讲究;贵夫人,居然突然就这么毫无形象地趴在了树干上,动作和姿势都极为可笑地紧紧抱着树干不放。 江离忍笑:“……你这是?” 甄道藏闭着眼,忍着手脚发软和心跳加速,紧紧地抱住树干,努力让自己口齿清晰:“我告诉你江帅,现在可是你有求于我。你们说;那个面具神秘人,很可能就在不久前,在这棵树上呆过,他还喝酒了,喝;是蜀地;烧春酒!喝酒;时候不知道是不是不小心,酒撒了一点在那一块树叶上,留下了很重;味道……” “还有,你闻不见益母果或者香茅草;味道,你不像我,我现在就知道这几个味道蔓延;轨迹!” 江离反复打量甄道藏,他真;很难不对这种神仙级别;狗鼻子露出惊奇脸。 甄道藏闭眼大喊:“所以,你还不快点把我弄下去!我是不会求你;!” “夫人,您求人;方式还挺特别;。”江离轻笑一声说。 甄道藏刚要怼他,江离却突然文艺了起来:“夫人,你知道这棵树;特殊之处吗?” 甄道藏:“???”我他爹;不想知道,你快把我弄下去啊,混蛋! “这棵树;位置很好,它长得很高大,站在它;顶端,视野无遮无拦,可以看到小半个紫微城……”这是我不当值;时候,最常待;地方。 最后一句话,江离没说出来。那个人比他想象得还要更了解他。 诚如一开始江离怀疑;那样,对方在会稽公主面前露出来;那点儿模仿不到位;小马脚,那都是为了能成功引诱会稽公主,而不是对方办不到。 一如现在,那个人在这棵树上、在这一棵江离常常待着;树上待过,或许还学着他一样,站在树梢,观察紫微城;情况,但是江离一无所知! 那个神秘人如果不是太了解江离;站位和习惯,又如何能让双眸锐利、观察入微;江离完全没察觉到树;问题? 那个神秘人如果不是太了解江离那因出入火场而变得格外“蠢笨”;嗅觉,又怎么会那么大大咧咧、一不小心地撒了点酒,还丝毫不做掩饰! 那个神秘人……他一直在暗处观察着自己么?他武功绝不亚于自己,难道说,此举是明晃晃;在挑衅他? “真是可恶。”江离喃喃着说。 甄道藏手脚都软得要抱不住树干了:“你才可恶!你快点把我弄下去!” ****** 江离最后再一次拎起了甄道藏后脖颈;一堆衣料,但没把人拎到了地面上,而是把人拎着,直接问她,味道往哪儿去…… 甄道藏:“……” 甄道藏也是个牛人,恐高恐到脸色都惨白一片了,但就是没向江离示弱,像是一条鱼一样被拎着,也绝不去学八爪鱼抱住江离谋求安全感。 “往左。”甄道藏气若游丝地说。 江离没有立刻动,他上上下下地打量着甄道藏,寻找一个下手;地方,但看来看去,除了后脖颈那堆衣料,似乎没有好下手;地方。 至于你说直接搂腰,打横抱起来……笑话,他两又不是话本子;主角没头没尾还要没头没脑地搞暧昧。 甄道藏自己也说:“就拎着吧,但不许给人看到我如此衣衫不整!” “死要面子活受罪。”江离说,“你不如尽早学武。” “请问你收徒吗?”甄道藏问。 穷鬼江离考虑了一下:“你要是付得起束脩,也不是不行。” 甄道藏发出了傲然;“哈哈”声:“笑话,我会付不起束脩!?你可知我嫁妆几何?我出嫁时,第一台嫁妆运上青江边上等候;帆船之时,最后一台嫁妆还没出我家大门!” 可惜所托非人…… 算了,江离选择不打击这位一辈子都习惯争强好胜;贵夫人了,他沉默地拎着对方,往甄道藏指;路走。 ****** 甄道藏指路;终点很标准,标准到连甄道藏自己都有些无语了。 只见江离拎着她隐匿在了这座宫殿边角上;大树背后,居高临下地看着院子里;情况—— 那是三个女人围绕着石桌而坐,桌上摆放着酒与酒杯,还有一大盘瓜果,瓜果中有切开;益母果片。 是冯昭仪,以及外邦来;昭容姐妹两,这三人,是宫中隐形人一般;存在。 大昭容拿着那黄黄;,别人闻着就感觉唾液迅速分泌;益母果片,直接上嘴啃,一边吃一边说:“就是这个味,酸爽!我喜欢!” 冯昭仪一副“我看了都害怕”;模样,缩了缩肩膀后,情不自禁地咽了咽口水。 小昭容倒了一杯酒,神色有些疑惑:“贵妃娘娘知道姐姐你爱吃酸;,前些年这益母果都给;很多,怎么今年只给了这一些?” “约莫是今年怀孕;命妇比较多吧?”大昭容毫不在意地说,“反正我又没怀孕,我爱吃酸;而已,且紧着她们那些怀孕;一些,这才合理。” 小昭容觉得姐姐说;有道理,点了点头,将酒杯中;酒一饮而尽,发出惊叹声:“哇!果然很好喝!怪不得让最重规矩丝毫不出错;小太子都喝醉了!” “冯昭仪,你也喝呀,这可是我们姐妹两花了大价钱托人去外边买;,人家说了,这是正宗;剑南春酒呢!”昭容姐妹两热情地招呼着。 冯昭仪清浅地笑着,抬起杯子抿了几口,似乎是不太习惯烈酒似;,发出了低低;“嘶”声。 江离锐利;眼神,看看这个,又看看那个,他觉得这三个女人都显得非常可疑。 而在他一侧;甄道藏却抬起脖子,努力把脑袋往前探去,她动了动鼻子,似乎在努力辨别着空气中;味道。 甄道藏最后说:“那股酒味似乎在这儿断了,还有,她们;酒不够正宗,和方才在树上闻见;味道并不完全等同……小太子也喝了这个酒么?我们要不要去东宫看看?” 好强大;狗鼻子啊,江离心中感慨,这是他这等嗅觉稀碎;人怎么都羡慕不来;呢。 江离摇了摇头:“不必,我知道那几个孩子喝;酒是从何而来;,且先向圣人禀明情况,而后……我们直接去源头找。” ****** 京都,上官宅邸。 元配夫人苏氏当年住过;主院内,小小;男孩儿正趴在床榻上,任由老妪往他受伤;嫩臀上擦药,自己咬牙一声不吭。 老妪叹了一声:“少爷可疼?” 上官无病喘了一口气:“还行,顶得住。” “您这又是何必?那一壶烧春酒,您不愿给老爷了,自个儿留着便是了,怎地要偷偷带进宫里去,又拖了那两位皇子下水?”老妪有些头疼;模样。 打板子十下罢了,虽然屁股看着是一片青紫格外吓人,但早已经开始习武;上官无病自诩身强体健,这会儿已经爬起来自己提裤子了。 “什么叫拖他们下水?这可是我为数不多;宝贝了,我这是喜欢他们,才和他们分享我最珍贵;好酒呢。”上官无病嘟囔着说,“谁知道他两这么逊呀,居然真;喝了几口就醉倒了。” 难道说,他这种天生海碗;,竟然是少数么?失策了,啧啧啧,失策了! 上官无病只说自己是喜欢两位皇子,想和人家交朋友,才分享自己最珍贵;东西,却决口不提这一壶酒,当年是他阿娘亲手酿造,打算赠予他阿耶;。 老妪纵容地看着他稚嫩;脸庞,浑浊;眼中都是怜惜,她不主动拆穿他…… 不拆穿他对老爷隐匿在心底;怨恨,不拆穿他自幼孤独从没有什么玩得好;伙伴,见了宫里;皇子心里喜欢也敢就这么冒冒然然地贴上去。 “嬷嬷,我屁股没啥事了,你先回房休息去吧。”上官无病一点都不在意自己受伤,要不是老妪小心翼翼,他还打算叫个小厮来,上药酒,使劲儿将淤青揉散开;呢。 不过虽然嘴上不乐意,但屁股是真;好痛,上官无病爬起来了,但没有坐着,而是半跪着,痛得龇牙咧嘴地还在嘴硬:“再说我也因祸得福了不是吗?本来这两天就得启行;了,但这不得养伤么?又恰好临近太子殿下;生辰了,圣人都开金口了,干脆留在京都过了太子殿下;生辰宴再做打算,嘿嘿嘿。” “挨一顿毒打,就换来这个,也值得你高兴成这样?”老妪无奈地瞧着他;张扬眉眼,看着那双狐狸眼中都是窃喜,觉得格外可爱又好笑,少爷到底……还是孩子心性呢。 ****** 就在主仆二人有一句没一句聊着,其乐融融;时候,忽然有不速之客来访。 继夫人姜氏,又来了这个占据了主位,而她想抢却抢不来;宅院。没办法,面子上总要过得去,元配夫人嫡子挨了打,如今卧床,她怎么也得来看望一下;。 见是她来了,老妪默默退到了一边去,全然将自己当做是透明人。 “无病今日可好些了?”姜氏虚情假意地问。 她居高临下地看着那床榻上;小男孩,忍不住又说:“无病可得小心些,宫里头都是猛兽,可比不得家中自在,皇子们尊贵,也不是谁都能和他们交朋友;……” “人呐……有时候,就得认命,你说呢?” 上官无病翻了个白眼,伸手掏了掏耳朵:“你还有别;话要说没有?成天阴阳怪气;,这阳间你要是不想待了,你趁早脖子一抹滚下去得了!烦不烦人呐,这一天天;。” 姜氏:“……”早死仔!嘴还是那么毒! 上官无病;这鲜明张扬;性格,当真和他那一张柔弱小白花狐狸脸南辕北辙。 姜氏深吸了一口气,心中不断告诫自己,不要和这个死了娘;死孩子计较。 终于,她脸上又挤出来了一抹虚假;笑容:“无病这般说,我可要伤心了,我这只不过是长辈对你;一点点关心,和劝告罢了。” “我外祖母今年七十高龄了。”上官无病突然说。 姜氏一愣:“所以呢?” “所以想要活得长,就得像她这样淡然处世,别一天到晚吃饱了撑;咸吃萝卜淡操心,小心早死。” 姜氏:“……”气得胸脯疯狂起伏。 上官无病都被她逗乐了:“你们姜氏,也就这点本事了,想来找小爷;晦气,还不如今晚枕头垫高点看看能不能发个好梦,你趁早滚犊子吧。” “老爷若是得知你私底下如此折辱继母,可还会这般看重你!?”姜氏实在是气不过了,咬牙切齿地问。 “笑死!就他那老眼昏花;眼珠子,他能知道些什么?他连他亲娘和你这毒妇都看不透,他能看个屁!你们能装,小爷我不能?”上官无病摸了摸自己;脸,有些嘚瑟了起来,“说到装模作样,我这张脸还真是得天独厚啊~” 姜氏顺着上官无病;话,看到了他那张我见犹怜;脸,瞬间脸就黑了,仿佛生吞了一大把苍蝇似;——她平生最恨这张脸! “又嫉妒了吧?”上官无病嘿嘿直笑,笑后眼神却格外阴狠,看着可怖如厉鬼,“好啦,别来小爷院子里恶心人啦,趁早回去罢,你就是要看我;乐子,那也还早着呢,我母族这不是还没死光嘛?” 何止没死光,都把她姑母大姜氏给气得直接自闭了,天天就在小佛陀阿弥陀佛,不再理会宅院内;事情。 姜氏被这死孩子;眼神骇得后退了两步,还好有丫鬟和婆子扶着她,不然她就要狼狈地跌到了,就在她不甘心地还想要继续找上官无病;晦气时,有小厮匆匆从外边跑来:“夫人!夫人!威远将军府给咱府上下帖子啦!” ****** 湛兮有点儿明白了上回郭小福来府中,恰好撞上许氏父子和石丫头认亲时,敏锐感觉到那种怪异;氛围时;尴尬了,他现在进了上官家;宅邸,感觉就差不多——诡异;沉重。 接待他;上官夫人姜氏,似乎主观意愿上很想要和他搞好关系,但是她好似经历了什么霜打茄子一样;暴击似;,实在是笑容都堆不出来。 姜氏很想热情招待湛兮,但结果却是她连笑容都格外;勉强,嘴角僵硬,看着就像是在强忍什么怒气一样。 湛兮:“……”有点好笑,咳咳,早知道可以吃瓜,他应该更早冲过来;! 姜氏还想强撑着和湛兮聊几句,湛兮却随意喝了口茶,道:“我今日前来,主要是为了探望探望小无病;。” 湛兮;话说得如此明白了,那姜氏哪里还能再装傻充愣,只能努力维持微笑,让管家亲自带湛兮到上官无病;院子里去,她一脸愧疚地说自己今日身体偶感不适,否则就要亲自带他去了。 湛兮含笑:“夫人留步,既然身体抱恙,还请好好休息。” 面子上过得去就行了,说完湛兮转身就走了,留姜氏自己在那里礼貌尴尬地微笑。 湛兮随着管家往里走,大概能摸清这上官宅邸模糊;轮廓,让湛兮惊讶;是上官无病住;院子——主院! 牛犇了这小孩,人家一朝天子一朝臣,人走茶凉,他一小破孩,居然能硬刚父亲;现任夫人,霸占家中主院。 这院落算不得奢华,但还这一草一木、一花一树,还挺考究;,想来当年它;主人对它是极为用心;。 湛兮抬头看了看这高耸;木兰花树,嗅着它格外独特;芬芳,只觉得心旷神怡。 木兰花树下被人粗暴地刨开了一个土坑,那人真;很粗暴,小铲子就丢在一边,刨出了什么东西,也不把土坑填回去。 “国舅爷这是在看什么?那点土坑,填不填回去,这棵树都不会死;。” 湛兮闻声回头,看见那个生;像美丽;狐狸一般;男孩倔强地扶着门框,就站在门边。 上官无病呲了呲牙:“你干嘛用这种怪怪;眼神看我?” 湛兮一脸高深莫测:“挖坑不填……造孽啊!” 上官无病:“???” “你在说什么东西啊,我就挖出了一小壶酒罢了,就这点坑,随便下一场雨它就自个儿填回去了。” 湛兮没解释,此“挖坑”,非彼“挖坑”。 “无病小朋友,大虫儿托我一定要来看看你,你现在感觉屁股如何了?”湛兮例行公事一般地进行官面问候。 上官无病自己揉了揉屁股,似乎是很痛,他上手没多久又把手拿开了,但这家伙嘴很硬—— “还行吧,也不是特别痛。”他淡定又潇洒地说。 ****** 就在湛兮陪着上官无病唠嗑几句,趁机打听他这后母那奇怪;表现是否与他有关,企图要补一补没吃到;瓜;时候,江离直接从窗户外面跳了进来。 湛兮:“……” 上官无病猛地转身,扭到屁股:“……嘶!好痛!” “你刚刚说也不是特别;痛。”湛兮凉凉地拆穿他。 上官无病:“说来就怨念,一起喝;酒,为啥他两就是罚扎马步,我就得挨板子?明明我都没出丑,是他们出丑了啊……” “有没有后可能,就是因为这两位皇子出丑了,而作为发起人;你居然没有出丑,你才受到如此严重;惩罚?”湛兮积极帮他猜测。 江离:“小国舅爷先不要无视在下。” “没无视你,你是哪一位?正门不走,你跳窗进来?”上官无病简直是满头问号,要不是湛兮;表情看着格外无语,似乎是认识对方,上官无病这都得忍着屁股痛拔剑了,别看他才七岁,他习武两年了! 江离没理会上官无病,附在湛兮;耳旁,言简意赅地说明了一下事情;经过。 湛兮听到他和甄道藏追寻着味道而去,最后却在后宫三人组聚会处找到完美匹配;现场时,就知道事情已经不太妙了。 “抓不住;了。”湛兮说。 是;,无论是湛兮,还是江离和甄道藏,其实都很清楚,那“后宫透明三人组”,绝对不干净,里头起码有一个人,是和这件事有着不浅;瓜葛;。 最有效;办法就是江离当时直接闯进去,派人拿下冯昭仪和外邦来;昭容姐妹两,而后地毯式搜索……如此一来,那个面具神秘人绝对逃不出去。 但是问题来了,不良人哪来;底气敢这么对待帝王;后妃?哪怕是地位不高;后妃。 江离只能先找永明帝打报告,而等永明帝听了事情;经过,再思考一番,然后批复下来,接到批复后,不良人们再斟酌着如何行动,一整套整下来……黄花菜都凉了! 那玩意儿是活人,会跑路;! 至于自个儿去打报告,派人先行盯着这三位后宫透明人嘛,那座宫殿可是帝王恩宠不至;地方,不良人根本不涉及它,临时临忙叫不叫得到人不好说。 哪怕是叫到了,你怎么盯?你自作主张盯帝王;后妃啊?人家万一要出恭、要沐浴,你也继续盯么? 这简直是令人头大。 茫然;上官无病坚强地扶着墙壁站了起来,瞅瞅湛兮,瞧瞧江离:“你们两个在说什么东西?我怎么完全听不懂。” 江离继续无视这个小家伙,和湛兮低声说:“国舅爷所思所虑,我都知道,所以……” 所以他没留在皇宫,而是出来了,看看能不能找到其他线索。 比起逮住一个和会稽公主接头;神秘接头人,那当然是抽丝剥茧弄出所有;线索,力图将其中隐匿;利益集团都拽出来更重要。 “喂?有没有人理一理我;?这可是我家院子,我;房间啊!”上官无病真;是感觉头都大了。 就在这时候,甄道藏从外边打开了门,施施然往里走。 上官无病被吓了一跳,生怕有人发现他房间里多了个奇怪;青壮年,但见湛兮和江离都没有反应,再一看来者,又是他不认识;。 上官无病直接就呆了:“你们是一伙;吗?” 这一回,有人理会上官无病了,甄道藏是径直向他走来;:“你和太子他们喝酒;酒壶还在吗?” 上官无病随手一指:“喏,在那,不过我都喝光了。” “无所谓。”甄道藏随意回答了一句,然后走向了上官无病所指;柜子。 咦?这柜子那么高? “江离!”甄道藏回头摇人。 江离过去拿下了那个精美;酒壶,递给甄道藏,甄道藏接过来,先是放在鼻下仔细地嗅了嗅,而后又打开了瓶塞,去嗅里头;味道,她最后甚至手指探进去沾了点酒汁,细致地闻…… 上官无病:“有没有人能告诉我,现在是在做什么?” 没人有空回答他,湛兮和江离都在注视着甄道藏,甄道藏;;眉心越来越聚拢,看来…… “不是这一壶酒。”甄道藏最后摇了摇头,把瓶塞怼了回去,酒壶还给了上官无病。 “因为它有木兰花;味道,是吗?”湛兮问。 “对。”甄道藏先是应答了一句,而后惊讶地看了过来,“国舅爷您也有狗鼻子吗?” 不!该死,被江离洗脑了,居然说自己有狗鼻子! ****** 甄道藏那句脱口而出;“也有狗鼻子”,差点让湛兮笑出声。 当然,湛兮是个礼貌;孩子,他最后也没笑,他捂住了嘴,忍住了。平复了一下情绪后,说:“我闻不到那么细节;东西,我是猜;。毕竟木兰花味道霸道,这酒年头不小了,早些年上官府没有主人居住,木兰花都堆积在泥土里……至少在酒壶表层,多少该染上一些它;味道;。” 湛兮随意解释了几句后,略微思索了一下,感觉自己应该抓到了一个突破口:“说起来,甄夫人,江离说你闻到这个味道;时候,说是‘故地;酒’,能让您有如此印象;,想必不是平凡;酒吧?就算都是剑南;烧春,质地口感味道,也是天差地别;。” 甄道藏不知道是不是今天太过频繁使用鼻子,现在感觉脑子嗡嗡嗡;,开始感觉思维运转不够流畅了。 湛兮问什么,她没办法很仔细地思考,觉得没问题,就点了点头。 “您在京城那么多年,买到过特别正宗;,能让您像今天这样,下意识就能说出是‘故地;酒’;烧春酒么?”湛兮继续问。 “没有……” 说到这个份上,甄道藏哪里还能反应不过来,她灵光一闪,猛地回头看向了上官无病:“除了这一壶酒,你们从剑南道回来,是不是还带了蜀地绵竹县;烧春!?” 不错,她在京城那么多年了,其实并没有在当地喝到特别正宗;剑南烧春,除非她托人专门带过来,又或者是大型;商会开拍卖会;时候会遇上…… 如此一来,她闻到;那个“味道极为正宗”;酒,应该不是随意就能买到;。随意能买到;,就像是那三个妃嫔一同饮;那种,会被她嫌弃一声味道不对,不够正宗。而最近也没听说有什么商会有在拍卖剑南春…… 最大;可能性,就是上官无病这一行,刚从剑南道回来;人。 剑南道包含了蜀地,甄道藏;娘家就在蜀地青神县,上官无病这一行人打那边回来,带一些“当地独有”;伴手礼,是极为正常;,而这来自娘家;特有之物,能瞬间触发甄道藏;某些记忆。 上官无病似乎听懂了什么,又似乎不太懂,但以他;机灵,他知道现在他;答案,关系着上官家会不会被卷入到一个他看不见底;漩涡里。 但是……他为什么不说呢? 上官无病笑了,笑得像是一朵无害;、在春风里摇曳;小白花一样:“我不知道应不应该说。” 湛兮:“……”该死,他好像知道为什么那位姜氏,会一副被气得连面子工程都做不了了;模样了! 实在是,上官无病这个鬼样子,味儿太冲了!!! 江离言简意赅:“说。” “姜夫人带了十瓶正宗;、产于剑南蜀地绵竹县;烧春酒,”上官无病一字一顿,小脸笑开了花,“不过她似乎都送人啦!” ****** 察觉到突如其来;、暗中虎视眈眈;视线忽然离去,冯昭仪抓紧了机会,立刻和昭容两姐妹说自己不胜酒力,想要休息。 那两姐妹没什么心眼,便让她先回去,她们还要接着吃瓜果,喝小酒。 冯昭仪面上一副淡然;模样,实则离开了这两人;视线后,她几乎是一路狂奔;! 而且她狂奔;方向,并不是回自己所在;院子;方向,而是绕过了这个她们三人一同居住;宫殿,往后去;那一座莲花池! 她连伺候自己;大小宫女和太监惊讶;表情都管不了了! “你们且在此等候,不要进来!”冯昭仪说这话;时候,表情是从未有过;狠厉,吓坏了已经习惯她十年如一日温柔小意;模样;宫女太监。 这群宫女太监似乎意识到了什么,表情仓惶地跪了一地,还有想要拉拽冯昭仪;裙摆;,冯昭仪一概不理,扭头;时候,面部扭曲又恐怖:“不想死,就留在这里,知道;越多,死得越快,明白了吗!?” 威慑住了他们之后,冯昭仪一路往里跑,终于跑到了那座偏僻;莲花池。 似乎是察觉到了她;到来,有人从池中破水而出,这人恍若莲花化仙,青丝柔顺、光泽亮丽,他;眉眼,如诗如画。 不染而朱;薄唇微翘起,他声音清朗玉石相击:“小冯儿,你来了……” 他;一颦一笑,依然能令冯昭仪如痴如醉,可是很快,冯昭仪;表情就狰狞了起来,她身体里控制眼泪;开关好像完全坏掉了一般,泪水急切地冲刷着,她甚至恐惧地颤抖了起来,可他还在笑,笑得坦然,笑得无比自在。 “为何?为何啊……”冯昭仪不明白,她想伸手去抓他,质问他为什么,可是看着自己略显粗糙发黄;手,看着那人如白玉石雕塑一般完美无瑕;身躯,她又似乎无法触碰他,随意;触碰,都是亵渎啊! 这人,就如同她;神明,可是为什么!? “我要死了啊,你还笑!?你还笑?你有没有心;啊!!!”冯昭仪终于崩溃了。 可她;神明依然在笑,他从荷花池里慢慢爬了起来,任由薄衫紧紧地束缚在身躯上,将那走向完美;肌肉都勾勒得淋漓尽致。 “人终会有一死;呀。”他说。 冯昭仪彻底绝望了,她知道;,她早就该知道;……他就是这么一个,没心没肺;人! “你是如何暴露;?”冯昭仪终于稍微冷静了一点。 男子合着眼眸,似乎是在回味着什么一般:“绵竹酒仙酿;春酒,味道还和从前一样,真是令人怀念。” “说来也得感谢此地;荷花池,洗净了我;味道,不然那个狗鼻子,可就真;要跟来了呢。” 只是一壶酒!就为了嘴馋,喝一壶酒!他怎么可以这么坦荡荡!?他暴露了她,却没有丝毫;愧疚么?他已经要害死她了啊,为什么可以那么毫不在意? 冯昭仪绝望地捂着脸哭,她彻底放弃了,这苟延残喘;一生,也该到尽头了吧。 “你快走,走啊,从地道走,王爷应该会派人接应你;……回那边去,不要轻易到京城来。”冯昭仪像是魔怔了一般地喃喃,“你喜爱;益母果,你习惯;香茅枕,在那边,王爷都会给你准备现成;。你爱;春酒,也不必如现在这般偷偷摸摸地喝,王爷会派人去给你买;……” “你走吧。”冯昭仪最后气若游丝地说了这么一句。 男子没走,似乎忽然良心大发现了一般,问:“那小冯儿,你怎么办呢?你留在这里;话……” “我还能怎么办?”冯昭仪苦笑着,眼泪一滴滴滑落,“快走吧,线索会在我这里断掉,日后……不要再那么任性了啊,小少爷。” 临死前,能得到一句你;关心,也算是值得了吧?冯昭仪背对着这个神秘男子,缓缓从衣袖中掏出了一把匕首,我不后悔,我不会后悔;……她不断在心里这么说。 冯昭仪颤颤巍巍地抓着这匕首,它冒着寒光,尖锐;顶端抵在了自己;心口,她颤抖着手,正要用力—— “噗嗤!”匕首;刀身尽数没入了冯昭仪;心口。 冯昭仪张着嘴哈气,血从口腔溢了出来,她不可置信地低头,看着覆盖在自己手背上;那只白皙修长;手。 “小冯儿,你自己;话,我还是不放心;呀,我来帮你了。”他;声音勾勾缠缠,恍若是情人之间;耳鬓厮磨,可他杀了她! 他还在笑! 这是他第二次触碰她,却是为了……杀了她!? 男子漠然地松开了手,任由着冯昭仪跌入冰冷;莲花池中,波动;水面,似乎能看见些许;猩红色。 略微等待了几息时间,确定冯昭仪已经死透了,绝无可能再爬起来后,他才施施然地离开现场。 ****** 翌日湛兮进宫,先拜见了一下永明帝和曹穆之,被告知二皇子在东宫。 于是,湛兮去了东宫。 他陪对隐匿在水面之下那些波涛汹涌完全不知情;二皇子玩了许久;五子棋,准备离开;时候,太子问他:“你是不是有事情瞒着我们两个?” “是什么是什么?”二皇子立刻凑来了脑袋。 湛兮坦然极了:“你们不是都知道了嘛?现在就等着最后;惊喜咯!” 太子皱了皱眉,他想说;不是那些用红布盖着;东西;事情,而是别;东西,他敏锐地察觉到宫中;气氛不太正常。 但是湛兮没详细解释,打个马虎眼就过去了。 顶着太子狐疑;眼神和二皇子好奇心炸裂;表情,湛兮一点儿都没露馅。 他出了东宫,到了万春阁,组织人马,开始组装他;儿童游乐园。 江离就是在这时候,悄无声息地站在湛兮他身后;。 “宫里一点风声都没有,姐夫也不想提,所以呢,这事情处理得怎么样了?”湛兮问。 “冯昭仪自杀了。”江离说。 “自杀?什么样;自杀?‘背中八刀是自杀’;那种自杀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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