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别了孙世芳,南下走了不到五里。却听闻不远处刀兵之声十分剧烈,轻轻拨马,缓步走到。就听到有人大声喝道:“叛徒休走!”接着就是一阵兵刃快速相撞的声音。 顾隐渊心生疑虑,翻身下马,让银雀自行吃草,自己走去查看。转过一个弯,就看到七人正在恶斗。 七人都穿着同样的衣服,都是华山派弟子。其中六人正在围攻一人。被围攻之人顾隐渊认得清楚,正是华山派的薛绿蕊。另外六人多不认识,想是华山派的二代甚至三代弟子。 六人围攻一人,薛绿蕊重伤未愈,边打边退,还游刃有余。 围攻中的一名华山弟子道:“叛徒薛绿蕊,今天你插翅难飞,还不快快束手就擒。”薛绿蕊一言不发,手中的剑快速在他面上划过,那名弟子手忙脚乱,被薛绿蕊一剑抹了脖子。 却在此时,三个华山弟子的剑也从背后刺到。薛绿蕊刚刚一招用的猛了,无力来挡,情急之下,身子平的飞出。躲开三剑直刺,但终归没有躲过,背上被划了三个口子。虽然不深,但从肩到臀,端的十分恐怖。 三名弟子大喜,剑向下按,要取薛绿蕊的性命。薛绿蕊眼疾手快,挥剑横扫,斩断三人双足,三人惨叫连连,倒在地上。 这时,又一名华山弟子高高跃起,向薛绿蕊脑袋砍来,这招“力劈华山”,竟出现在华山派弟子手中,想想也是可笑。另一名弟子刺向她的后背。 薛绿蕊趴在地上,反身一剑,荡开头顶这一剑,顺势一划,划破背后那名弟子胸膛,眼看是不能活了。 最后一名华山弟子看着眼前的惨状,“妈呀”一声,拔腿就跑。不想刚刚起步,却见一柄长剑已经从胸口刺入,从背到胸。那名弟子一脸的难以置信,就死气绝。 只见来者面容黝黑,又矮又瘦,之前没有见过。那人不停,看地上抱着双腿惨叫的三人,一剑划过,三人喉咙上出现一条血痕,就此毙命。 薛绿蕊挣扎着起身,背后已经被鲜血染红,还是抱拳道:“张师叔。”看来此人便是薛骄的师弟张骥。 张骥嘿嘿一笑道:“薛师侄,薛掌门为恶贼顾隐渊所杀,全派上下皆心痛不已。但掌门之位素来是有德者居之,薛师侄残害同门,滥杀无辜,如何当得起这华山掌门之位?” 这时,邹骠带着一众华山弟子赶到,看到地上的尸体,似是气的浑身颤抖,指着薛绿蕊道:“你……你……你好狠毒的心。”薛绿蕊瞬间明白了对方的计策,也不辩解,道:“我认输。” 顾隐渊看人群中有那日见到的冯师弟和陈师弟,不过身子僵直,应是被人封了穴道拖着过来。 薛绿蕊话音刚落,却听得有人拊掌笑道:“中土号称天朝上国,今日一见,也不乏这等指鹿为马,心狠手辣之徒。”说话间一人已经从旁边的山道走出,只见她穿着一身黑色锦缎袍子,身形矮小,手持与她差不多高的长剑,与中原的剑不同,那剑竟然有些弯曲。来人正是佐佐木柚子。 邹骠显然认识佐佐木柚子,看她忽然出现,吃了一惊,铁青着脸道:“薛绿蕊,没想到你竟然数典忘祖,和倭寇勾结!” 佐佐木柚子盈盈笑道:“又多一条,栽赃嫁祸。我只不过是看这位姐姐也是个女子,结果却被你们一群男子围攻,路见不平拔刀相助而已。” 张骥未见过佐佐木柚子,但察言观色,差不多猜到了她的身份,道:“东瀛妖女,与奸贼顾隐渊勾结,为祸中原,今日落在我华山派手中,还想跑吗?” 佐佐木柚子笑道:“与顾隐渊勾结,我倒是很想和他勾结,不过他看不上我。不知道你有没有什么方法,可以教教我。我保证给你死个痛快!” 张骥哈哈大笑道:“荒淫无耻的蛮夷之邦,竟说出如此恬不知耻的淫词秽语。” 佐佐木柚子并不生气,反道:“你不用再激怒我了,只要告诉我如何与顾隐渊勾结,我说话算话,必定给你个痛快!” 张骥冷笑道:“果然是个淫荡无耻的下贱女子。” 佐佐木柚子知他口中无好话,长剑点地,身子如同离弦的箭一般飞出。张骥吃了一惊,没想到她拿着这么长的兵器,速度竟也如此之快,急忙做个守势,想要护住身前,不想他右手刚刚抬起,就觉的一痛,手中的剑差点落地。 佐佐木柚子拖着长剑奔到张骥面前,提手打在张骥手腕上,跟着上撩。 张骥如何见过这等诡异的武功,不知当如何是好。千钧一发之际,邹骠左手抓着他的后襟拉回,右手丢出五个铁锥子,扑向佐佐木柚子面门。 二人离得既近,铁锥又快又准,佐佐木柚子吃了一惊,右手急忙回剑挡住一条线上的三枚铁锥,左手间不容发之际丢出两个铁蒺藜,挡住剩下两枚,身子快速后翻,滚到了薛绿蕊身边,这才停下。 邹骠道:“这倭寇滚蛋的姿势倒是不错。” 佐佐木柚子大怒,举剑又上。 薛绿蕊喝道:“佐佐木姑娘,本门之事不需你个外人操心!” 佐佐木柚子道:“我不是帮助一个华山弟子的,我只是看他们不顺眼而已。等我杀了他们,你再找我报恩也好,报仇也好。都无所谓。” 薛绿蕊道:“我还提得动剑,他们未必杀的了我。” 佐佐木柚子道:“你内力全失,又受了那么重的伤,杀几个普通弟子还好,怎么可能打得过他们。” 薛绿蕊无奈,这些事情她一直刻意隐瞒。她知此次叛乱,邹骠是主谋,张骥不过是见风使舵而已,本想着出其不意先杀邹骠,再想方设法没让张骥投降,等执掌了华山派再考虑后面的事情。没想到被佐佐木柚子全说了出来。 邹骠看薛绿蕊表情,眼前一亮,道:“绿蕊,你我这般争执不下,一时也说不清楚。既堕了华山派的威名,惹得江湖笑话,也让华山派实力大损。何不一战定高下,胜者为华山派的掌门,败者就此离开华山,从此各安天命,老死不相往来,你觉得如何?” 佐佐木柚子道:“如果以武功定高下的话,我倒是想试试,我一个东瀛人做中原十大门派之一的掌门,太好了!” 薛绿蕊喝道:“佐佐木,你若真的想帮我就袖手旁观,等我死了你再给我报仇不迟!”大步上前道:“邹师叔,你是前辈,我就不客气了。”说着一剑向邹骠胸口刺到。 邹骠深谙华山剑法的精髓,出其不意,亦奇亦险,看她这一招软绵绵的,佐佐木柚子并未瞎说,暗想:“她身受重伤,若上来就将她击败,不免有趁人之危的嫌疑,何不先让她几招,让别人无话可说?”当即也不阻挡,反向一边闪去。 却见薛绿蕊这剑变幻莫测,一化为三向邹骠胸口刺到。邹骠吃了一惊,因为这招并非华山剑法。 原来薛绿蕊除了精通华山剑法,其他的剑法也均有涉猎,这招本是化自峨眉派的“一气化三清”,但江湖上偷学其他门派的武功乃是大忌,而且这招乃是峨眉派的镇派绝学之一,其中有无数的变化也不是看看招式就能学会的。不过是学了个架子,加上华山派剑法精髓演化而来。 邹骠不知那招是虚,那招是实,只得先退,心下却是暗喜:“幸得没有上来就和她拼斗,不然的话,纵使比力气赢了这一招也必然十分狼狈。” 薛绿蕊气力不足,跟不上邹骠的步伐,不待招式使完,一招“天女散花”,飞身而起,旋转向邹骠刺来,瞬间将邹骠全身遮住。 走遍看剑影霍霍,暗赞:“这丫头确是个练武奇才,这一招我练了几十年也不过是这个水平。”足下向后一点,躲开此招。却在此时,忽觉背后一阵凉风吹过,回头看时,薛绿蕊不知何时已经来到她身后,一剑向他脖颈斩到。 邹骠立刻停步,弯腰躲开这一剑,已惊出一身冷汗。却是薛绿蕊这招虽猛,却是个虚招,起步时便冲着邹骠后背而来。 华山剑法虚招也不少,与实招差不多五五开,如今薛绿蕊却招招都像是虚招,招招都像实招。邹骠何时见过这样的招式! 薛绿蕊若是没有内伤,跟着一按一扫,必能击败邹骠,但她全力奔走,气力又无,只得收手,又来一招一剑化为三剑。 邹骠看她三招之中竟有两招一样,登时气不打一处来:纵使你招式变幻莫测,但连着使出相同的招式,不免欺人太甚!也顾不得让她三招什么的了,左手捏个剑诀,右手长剑长驱直入,这招极为简单,没有任何套路可言,就是比对方的功力更深厚。而且邹骠臂长,就算是速度相同,也是邹骠先到。 邹骠全力一刺,伴随着尖锐的破空之声,双方长剑乱撞,迸出许多剑花。 薛绿蕊功力尽失,一阵交手之后,长剑被邹骠击飞。邹骠正得意,想出言嘲讽,不想脸上挨了一巴掌。 薛绿蕊主动弃剑,全力一掌,但自己右臂也是震得发麻。对邹骠而言,这一下也如同抚摸上去一般,自是伤不了他,但这般羞辱却比杀了他还难受。 佐佐木柚子捂着肚子笑道:“好极了!你功力不及他,那就专打他的脸。” 邹骠又是尴尬,又是愤怒,若是平时,输给这个大小姐倒也不算丢人,如今明明她无论剑法还是功力都不如自己,却因为这个诡异的身法让自己无可奈何。 只见他大吼一声道:“妖女,纳命来!”说着,一招刺出处,只见此招瞬间已经变化了七八次,直刺、横削、斜劈将薛绿蕊罩在剑影之中。 薛绿蕊自然认得这招,这是华山剑派绝招“飞花摘叶”,与其他华山剑招的奇思妙想不同,这招本意是剑招所过之处,无论是飘花还是飞叶都会被斩落。乃是当年一位华山前辈深秋在朝阳峰上观日时所创。 薛绿蕊当年练这招时,便在一株杉树之下,直到练的剑锋所过,每一片叶子都被斩成三段后才算练成。 这招过于繁复,邹骠左右开弓,但双手都不算十分灵活,这一招没有练到极致,只能将叶子斩做两段,但他独有的右手暗器却弥补了左手招式的不足。剑光霍霍中,袖箭穿插射出。 薛绿蕊失了兵器,身法又不够灵活,眼看就要丧命于此招之下。只听得一阵破空之声,跟着哧哧几声作响,却见邹骠已经待在原地,口吐鲜血,向前跪倒,死了。几支袖箭,已经被无形指力击飞。 张骥吃了一惊,道:“顾隐渊!” 顾隐渊看薛绿蕊为人大气,有勇有谋,不忍其就此丧命,登时出手,杀了邹骠,救下薛绿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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