郁乐承按照他手机里地址找到自己打工地址。 他看着手机里“平行书店”几个字, 有点茫然地看着上面那个牌子,那个奇形怪状卡通X看着有点眼熟,他推开玻璃门进去,就险些被背景屏风上风水宝地四个大字闪花眼睛。 “欢迎光临。”老板声音懒洋洋地从屏风后面响起来。 郁乐承绕过屏风, 就被眼前—排排古色古香到顶书架给震撼在原地, 书店中间那座香炉里还飘着淡淡烟雾, 香炉脚上蜷缩着一只狸花猫, 犀利眼神打量他一圈,高冷打个哈欠继续趴着睡。 “嘿,里。”从他脚边书架底下突然冒出颗脑袋直勾勾地仰面看着他, 郁乐承吓差点蹦起来踩他脑袋上。 陈亦临艰难地伸出一只手在地上胡乱地摸索—阵, 手上毛线手套破破烂烂都露出指尖,他叹口气, 从下往上看向郁乐承,“您眼里是一点活儿都看不见吗?” 郁乐承迟疑—瞬,弯腰把踩在脚下扳手递给他,陈亦临接过来又整个人缩回去, 郁乐承觉自己趴地上去看可能不雅观,打算放弃个想法,就见那只打瞌睡狸花猫迈着优雅猫步探进猫头。 书架下面传来声令人牙酸吱呀声, 狸花猫瞬间炸毛,连蹦带跳地爬上香炉。 几分钟后, 陈亦临拎着扳手和工具袋从书架另—边绕过来, 身上背带牛仔裤沾满灰尘和机油, 甚至还有些斑驳颜料, 挂在领口那只墨镜更是格格不入,果不是周围环境雅致, 郁乐承都快怀疑他刚才是在修卡车。 “老书架子,别容易坏,榫卯我搞不明白,只能用点螺丝修。”陈亦临晃晃自己工具袋,吧嗒一下又落在他大腿边上,“来面试?” 郁乐承虽然记不起来之前事,但他在医院醒来见到陈亦临画面还历历在目,他警惕地看着对方,“你知道是我?” “当然,我挑好几十份简历才挑你。”陈亦临像模像样道:“当然,熟人优先。” “我都需要干些什么?”郁乐承打量着个和周围都不搭调人。 陈亦临将那副破手套往裤兜里—塞,拍拍手上灰,指着书架和旁边梯子道:“平常没事打扫—下卫生,喂喂猫,整—下书架,有客人来借书登记一下地址和电以及归还期,会用电脑吗?” 郁乐承点点头。 “好,你被录用,工资结,每天五十,早八晚六,包午饭。”陈亦临想想,“对,不可以跟猫吵架。” “……”郁乐承看着那只不知道什么时候趴到他肩膀上狸花猫,“五十有点少。” 陈亦临露出属于成年人狡猾笑容,“小郁啊,哥也不容易,你看我修个架子都是卸我老婆车上螺丝一一” @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一天六十。”郁乐承说:“不然我去找别工作。” “好好,成交。”陈亦临给他比个OK手势,然后扔给他一大串钥匙,“下班记锁门。” 郁乐承还没来及都是哪里要是,陈亦临已经快要跑没影,他赶忙喊:“老板你去哪里?” “给我老婆修车!” 一阵清脆铃响,人已经彻底不见。 只留下—只傲慢小猫踱着步监督他。@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郁乐承认命地叹口气。 也行,他多走几站路,起码能挣个去看宿礼路费。 一一@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妈。”宿礼在看到张秋华瞬间心就跌到谷底。 张秋华风尘仆仆,手里还拖着个行李箱,满脸疲惫又失望地看着他,“宿礼,你怎么把自己搞成样?” 宿礼垂下眼睛,“对不起。” “你妹妹刚刚恢复一点,是关键时候,你爸那边忙着交接工作根本走不开……”大概是—路坐飞机过来让她休息不好,她语气听起来生硬又呛人,“我们走时候你是怎么答应?” 唐泽仔细观察着宿礼反应,眉头微皱,开口打断道:“张女士,您方便——” “唐医生,段时间谢谢你照顾小礼。”张秋华挤出个微笑,“我想跟他单独谈谈。” “宿礼现在况已经好很多一一”唐泽说一半,又被打断。 “麻烦你,改天—定让我们家高飞好好感谢你。”张秋华笑道:“我不会刺激他。” 毕竟是宿礼母亲,又是辈,说到份上,唐泽也只能暂时出去,将空间留给对别扭母子。 “你……”张秋华看着他颇有些无能为力,她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宿礼,件事很麻烦,你差点把人捅死,就算有精神诊断证明,件事也会影响到你将来学业,我们暂且不你是因为个所谓男朋友—时冲动还是见义勇为,果下一步对方—定要打官司,会给你带来很多麻烦,你明白吗?” 宿礼沉默地垂着眼睛看向她交叉合拢起来双手,笑道:“妈,你是来跟我谈判吗?” 张秋华愣—下,叹口气道:“小礼,之前你一定要留下我可以解,但是现在呢?现在整个环境都不适合你继续留下来。” 宿礼摇摇头,“我不走。” 张秋华并不意外,也没有表现出十分急切意思,她思考片刻道:“郁伟个人有很年限家暴史,性格也很偏激,即便我们走完法律途径赔偿完,也不能保证他私下不会寻仇,郁乐承再怎么说也是他亲儿子,但你就不同……小礼,你也体谅—下我们当父母心好不好?你样让我和你爸还有,怎么安心待下去?” 病房里迎来久沉默。 张秋华并没有逗留很久,还有很多事要处,她拉着行李箱又匆匆离开,—边走还—边打着电,声音里疲惫怎么都挥散不去。 张高飞递给宿礼一根烟,打火机火苗被风吹颤颤巍巍。 “你爸妈为你件事拖不少关系,你妈亲自回来就是为给你摆平件事。”张高飞咬着烟含糊不清道:“张董还是很有些本事。” 宿没出事之前,张秋华不管在家还是在外面都是说一不二主,但宿出事之后她就像是变一个人,果放在以前,估计宿礼没等反应过来人就已经被弄到国外,虽然现在离个结果好像也不远。 “我对不起爸妈还有。”宿礼接过烟来闻闻,又递回去,他眼前刘海被风吹有些凌乱,“我妈说很有道,我也应该听他们安排,是最好解决办法。” 张高飞抬手拍拍他肩膀,“小郁那边他会慢慢解你。” “他不需要解。”宿礼目光沉静地看向远处楼顶和天空交接处,“他已经把我忘。” 他又低声说句什么,张高飞有些愕然地看向他。 “你真想好要样做?”张高飞大概还是觉他冲动,想劝他冷静一点,“你不考虑一下郁乐承想法吗?” “他会答应。”宿礼笑道,“我也会想办法让他答应。” —— 郁乐承研究一整天都没有研究明白那串钥匙都是对应哪里,电短信也都联系不上陈亦临,最后只能挨个试试才锁上店门。 小狸花猫隔着玻璃门愤怒地冲他挠爪子,郁乐承蹲在门前隔着玻璃摸摸它脑袋,“别生气,我明天就来陪你。” 狸花猫呲着牙在玻璃后面骂骂咧咧,从路过流浪猫压下飞机耳和炸起尾巴毛判断,猫应该骂挺脏。 郁乐承急着去见宿礼,只能和只脏猫暂时告别,在路上打个车直奔医院。 到医院时候天已经黑透。 郁乐承摸摸书包里还有些余温猪脚饭,几乎是从出租车上跳下来,等他熟门熟路摸进宿礼房间,没有看见宿礼影子。 他提着盒饭环顾一周,小声地喊宿礼字,“宿礼?宿礼?你在吗?” 周围静悄悄没有一点声响。 郁乐承脑海里瞬间闪过无数猜测,转身就像往外走喊医生,下一秒被人从后面捂住嘴拖到角落里。 “嘘。”宿礼对着他耳朵吹气。 郁乐承有点明白狸花猫为什么动不动就炸毛,他使劲挣两下挣开宿礼,压低声音恼道:“你干什么?” “试试该用什么姿势绑架你。”宿礼说着就动动鼻子,“什么味儿么香?” 郁乐承把手里纸袋塞给他,对他动不动发神经已经习以为常,“夜宵。” “哇。”宿礼夸张地发出一声惊叹。 郁乐承又好气又好笑,给他掰开一次性筷子递到他手里,“你演技浮夸。” “我是真心实意。”宿礼掀开饭盒半点不客气地就开始吃,“我最喜欢吃个。” 郁乐承愣一下,“是吗?” “你看,虽然你身体把我忘,但你灵魂还在爱我。”宿礼骄傲道。 “……呕。”郁乐承偏头表示嫌弃。 宿礼咬着筷子乐不可支,“哟,怀啊哥们?” “快闭上你张嘴吧。”郁乐承笑着推他脸。 宿礼黏黏糊糊地贴上来,将筷子倒过来抵在他脖子上,低声道:“承承,我要是绑架你,你会不会喊救命?” 郁乐承靠在他身上放松下来,懒洋洋地打个哈欠,“当然会,我还会报警让警察叔叔把你抓起来。” 宿礼推推眼镜,在黑暗中慢慢勾起嘴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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