飘香院里。 妖娘正坐在妆台前,看着铜镜侍弄着自己。 突然,她听得背后‘呼~’一声响。 妖娘先是一愣神,随即嘴角慢慢向上翘起。 但她依旧面对着铜镜,没有回头。 妖娘手中梳理着长发,道:“怎么,殿下想的那些个法子,那丫头都不喜欢?这会儿又想问我寻其他法子?”。 话音落地,司徒寒玉没有回应。 这时,听得从妖娘身后,又传来‘哼哼唧唧’的声音。 妖娘好奇,放下手中木梳,这才转过身来。 她见: 司徒寒玉笔挺挺的站在桌前,手中拎着一个姑娘。 那姑娘虽满脸黑灰,但从她的身形和司徒寒玉的表情,就不难看出,眼前这个姑娘,应该就是司徒寒玉要找的那丫头。 也就是之前,在飘香院里,女扮男装混进来的那个。 余盈盈被司徒寒玉扯着后衣领,脚跟都离了地。 她双腿不停地在空中晃动着,脚尖在地上,‘莎莎莎’地发出声响,嘴里还不停说着:“放我下来,殿下放我下来~~”。 妖娘看着眼前这对,满脸笑意。 她站起身来,朝着司徒寒玉走来。 来到桌前,妖娘歪头看了一眼司徒寒玉。 司徒寒玉挑了下眉毛,将手松开。 ‘扑通~’ 轻快一声,余盈盈双脚落地。 随后,余盈盈左右晃了晃肩头,歪了歪脖子,道:“殿下!下次再要来去,可否提前说一声。 我这肉体凡胎的,可不像你们神仙。若是再有这么两三次,我的骨头就该散架了!”。 余盈盈一边埋怨着,一边伸手扭着后脖颈处。 一旁司徒寒玉却不以为然,他自顾坐下。 妖娘轻笑一声。 ‘呵呵~’。 然后,她来到余盈盈身前,双手轻抚在余盈盈胳膊处,左右看了看余盈盈的脸,道:“瞧瞧,这么好看的姑娘,怎么弄的如此狼狈”。 妖娘话到此处,侧身探头,朝着司徒寒玉又道:“殿下,你怎不知道怜香惜玉呢”。 说罢,她又朝着门口呼了一声:“来人~”。 随着声落,门外来了一伙计,肩头搭着块儿白色毛巾,头顶带着一顶瓜皮小帽。 进得门来,小伙计弯腰低头,应声道:“娘子有何吩咐?”。 妖娘接着道:“去换些洗脸水来,再准备一些酒菜,送到这里”。 妖娘话音落地,小伙计应声离去。 少许,一小伙计先端来一盆热水。 妖娘带着余盈盈去了一旁洗漱、妆发。 随后不久,小伙计端着酒菜而来。 来到桌前,他将菜碟摆放妥当,将酒壶和酒盅放置好。随后,他又提起酒壶,将司徒寒玉面前酒盅倒满,退去。 此时,余盈盈也已洗漱妥当,与妖娘一同来到桌前坐下。 妖娘与余盈盈对面而坐,司徒寒玉则是坐在二人中间。 妖娘看着眼前余盈盈洗净的模样,如花朵一般。 她笑了笑,头转向一侧,朝着司徒寒玉道:“殿下的眼光不错~”。 司徒寒玉挑了下眉毛,抬手拿起桌上酒盅饮了一口,看了看余盈盈,道:“不错?~你可不要被她的模样给骗了,生个火差点把自己点了”。 余盈盈无心听妖娘和司徒寒玉说话。 她此刻的注意力都在眼前那一桌饭菜上。 这一早上,走了那么多路,她好不容易去到司徒寒玉的宅邸,可还没来得及喘歇,就被司徒寒玉派发至厨房生火做饭,耗费了一中午的力气,火星都没有见到一点,却把自己弄的狼狈不堪。 余盈盈此刻饿的两眼冒星,盯着桌上的饭菜,肚子时不时地传来,‘咕噜咕噜’的声音。 妖娘见余盈盈确实是饿急了,她笑了笑,起身拿起桌上酒壶,先给司徒寒玉面前酒盅再次斟满,然后又将余盈盈面前酒盅斟满,最后将自己酒盅斟满。 妖娘放下酒壶坐定,拿起面前酒盅,朝着余盈盈举起,道:“我叫妖娘,很高兴认识姑娘”。 余盈盈见此,赶忙也举起面前酒杯,朝着妖娘,回应道:“我叫余盈盈”。 二人说罢,各自饮了一口。 余盈盈饮酒过罢,放下手中酒杯,朝着司徒寒玉看去。 “殿下,我可以吃了吗?”。 余盈盈这么问,只怪这多事的山神殿下。 她怕自己擅自动筷,又会犯了司徒寒玉眼中的哪种错,回头又要给自己难受,索性先征求一下司徒寒玉意见,免得他说嘴。 你看,余盈盈和司徒寒玉才待了半日,便学会了‘小心谨慎’。 ‘咕噜~,咕噜~’ 又传来一声。 司徒寒玉看着余盈盈,道:“你吃你的,不用问我”。 话音刚及落地,余盈盈便拿起筷子,狼吞虎咽的吃起来。 司徒寒玉看着余盈盈的吃相,道:“瞧你这吃相,莫不是上辈子饿死的?”。 余盈盈只管往嘴里塞着吃的。 她边吃边说,道:“嗯~~,殿下不知,那生火可是个体力活,又要劈柴、扇风的。我忙活了好一阵儿呢”。 余盈盈说着,又提着筷子,加了一口菜,送进嘴里,腮帮子被饭菜塞得鼓鼓的,可爱极了。 她嚼了几口,看了看司徒寒玉还没有动筷,道:“殿下不是饿了吗?怎么不吃呢?”。 司徒寒玉回应道:“你饿了就多吃些,少说话”。 余盈盈闻此,撇了撇嘴,道:“哦~”,随后自顾吃着。 妖娘见眼前这对欢喜冤家,脸上笑容灿烂。 她提起桌上酒壶,又给对面余盈盈斟满一杯,嘱咐道:“姑娘慢点儿吃,若是不够,可以再叫小厨房做些来”。 余盈盈抬头,笑了笑。 饭桌之上,余盈盈自顾吃着。 司徒寒玉转头朝向妖娘,说道:“有件事我想问你”。 妖娘道:“殿下问就是了”。 司徒寒玉接着道:“紫阴山山脚,原本有一茶摊,是一老者经营,但不知是从哪里来的恶鬼,将其咬死。 我看那老者腿上的伤口极深,不像是这周边恶鬼所为,不知你这里是否有听说过什么?”。 妖娘思量少许,然后摇了摇头。 “我不曾听说过什么啊”。 妖娘话落,司徒寒玉接着道:“这恶鬼一向不会轻易在人间现身。看那老者伤情,恶鬼是从北部而来。 北部,渤海之地。看来,鬼婆婆说得没错,怕是竹婴就要出海了”。 妖娘紧紧蹙眉,道:“什么?!殿下是说,是说竹婴?!他不是被封印在了渤海炼狱吗?当年那场大战,殿下也是在的。 有天神的血气封印,他怎么可能逃的出来了?!”。 妖娘不可思议的看着司徒寒玉。 而司徒寒玉脸色凝重,道:“当年蠃鱼改道玉河,将我神魂冲落,致使神魂落入凡间。如今北部炼狱之所又生异象,看来是我劫数难逃”。 一旁余盈盈摇摇晃晃抬着胳膊,手里攥着酒盅,朝着司徒寒玉,道:“你看,没了~~,没了~~,我都喝光了~”。 司徒寒玉看着眼前余盈盈,见她此刻脸颊通红,眼神飘忽,一副醉酒的模样。 妖娘看了一眼司徒寒玉,转头又看向余盈盈,道:“殿下,看来这丫头不胜酒力。这才两盏,便醉成这般模样,~~呵呵~”。 妖娘说着,提袖掩面笑了笑。 司徒寒玉挑了下眉毛,嘱咐了妖娘一句:“这几日你多留意些”。 话尽,司徒寒玉起身,将余盈盈抱起,幻化成一缕而去。 ~~ 霍府院中,家丁女使们进进出出,忙活着。 她们正准备一些,明日比武招亲的事情。 此刻,霍府院内,基本已经打理妥当,满院的红绸显得格外喜气。 大门匾额两侧,也挑了大红灯笼。 在离大门不远处的街边,家丁们正在用胳膊粗细的竹竿,搭建着擂台。 来来往往的行人纷纷驻足观看着。 这时,霍林从后院穿过前厅,来到院中。 他左右顾盼,好似寻找着谁。 “唐五?~唐五?~”。 霍林喊了几声,却不见唐五身影。 一家丁正好从大门外走了进来,霍林拦了去。 家丁躬身作揖。 霍林道:“有没有看见唐五?”。 家丁回应道:“回老爷的话,唐掌柜出门去了~”。 “出去了?” 霍林自顾说了一句,随后又问道:“有没有见他去了哪里?”。 家丁回道:“只见唐掌柜是朝着皇城的方向去的,但是不知道他去了哪里”。 家丁说罢,霍林挥手示下,道:“好了,我知道了,你下去吧”。 家丁应声后离去。 霍林看着门外,心里嘀咕:皇城~ ~~ 皇城御书房内。 陆吾正在御案之后写字。 陆吾长相不凡,他本是昆仑山山神,虽是上仙之位,但也司天之九部,在仙界也是不可小觑。 说来,就因为蠃鱼私改玉河流向,导致他神力被收,只能留在凡间受罚。 好在人间君主为了报恩,让他作了国师。 如今,君主死后,还让他管理着朝政。 以这样的身份处于人间,他也不算委屈。 只是,为了避免夜长梦多,陆吾还是要尽快找到落入凡间的玉河,自己也好重归昆仑山神之位。 这些年,昆仑红狐涂久,一直以凡人唐五的身份,掩藏于霍林府上,替陆吾寻找玉河下落,以及司徒寒玉神魂去处。 御案桌前,涂久躬身站立,行了礼。 “尊上,有玉河的消息了”。 涂久话音刚及落地,陆吾猛地抬头,放下手中之笔,从御案后绕出,来到涂久面前,急切道:“果真!?~快说,眼下那玉河流经何处?!”。 涂久紧接着道:“就在京城北,靠近郊外的一处宅院里”。 陆吾欣喜道:“真是太好了!!”。 语罢,陆吾看出涂久好像还有话未说完。 他道:“有什么话,你就直接说”。 涂久道:“尊上可还记得十多年前,余尧一家因为玉龙牌而死的事?”。 话到此处,陆吾道:“这事我自然知道。只是,都过了这么多年,你为何又提起它?”。 涂久看着陆吾,上前一步,接着道:“尊上,余尧一家并非全部丧命。余尧的女儿余盈盈,就是那场大火的幸存者”。 陆吾闻此,眉头一紧。 他并不关心余尧一家是否有后,他道:“那又如何?”。 涂久回应道:“那场大火之后,我以为余尧一家,连同玉龙牌一起被烧为灰烬。 但是,我见冷易将余盈盈带回府上。我以为那个丫头也命不久矣,不曾想,她倒是好端端的长大了。 我是想说,传闻中玉龙牌可以让人起死回生。 或许,余尧临死前,将它交给了余盈盈也说不准。 尊上,还有一事。前不久,我在一家茶楼里,看到了司徒寒玉”。 接下来,涂久将那日在有间茶楼里的所见所闻,细说给了陆吾听。 陆吾闻听涂久说辞后,若有所思,道:“司徒寒玉?~他来凡间做什么?”。 涂九道:“我见司徒寒玉跟着一说书的到了巷末,属下随即跟了上去。听得司徒寒玉亲口所说,他的神魂落入了人间!”。 “果真?!”。 陆吾闻此,大惊失色。 “玉河流至京城,司徒寒玉神魂落入凡间,定然是寻了宿主。这么说来,他此次来到京都,是以收妖为幌,寻找神魂是真!”。 涂久紧接着陆吾的话音,道:“尊上高见。属下从那日起,就格外留意司徒寒玉的行踪。 眼下,司徒寒玉已经搬进了城北郊边的那处宅子里。 而且,这几日,我见他和余盈盈走的很近。 是不是,他也知道了玉龙牌的事?”。 涂久这般说罢,陆吾神情比刚才略显轻松,道:“他既搬来人间宅院,想必是还未寻到神魂宿主。 不过,他住进玉河之地,倒也是件好事,免去凡间事端。 至于玉龙牌的事,涂久,你盯着那余盈盈,若是有任何情况,就来找我”。 涂久应声点头。 紧接着,御书房门外,有宫人来禀,道:“启禀国师,前方军营传来捷报”。 陆吾没有急着示下,他看了看眼前涂久。 涂久也看了看陆吾,便立刻心领神会,转身朝着门口走去。 只走到门前时,涂久化作一缕青烟,消散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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