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其中，翟伟安出了不少的力。
也因此，得到了黎平的嘉奖和赞赏。
他在瑞鑫的地位，水涨船高。
对林小妍的骚扰，也越发肆无忌惮。
不过林小妍近乎决绝的拒绝，倒也令他有些发怵，没敢真下什么不堪的手段，只是在工作上，越发的打压她。
深夜被留下加班，已是林小妍最近工作的常态。
所以当殷晓曼找上她时，她一时都没转过脑子来。
“林小姐，有空陪我一起吃顿饭吗？”
——
旋转的餐厅，明净的落地窗。
能纵览整个京都的夜景。
林小妍坐在这奢华精致的餐厅内，却心生出一种格格不入之感。
她没动眼前的刀叉，而是语气平静的问道：“殷小姐不如直说，需要我为你做什么。”
“看来林小姐是个爽快的人——”
“不过我喜欢。”
殷晓曼一身顶奢，笑意热络。
而面对眼前这个女人，林小妍心里多少，是有些不自在的。
她没忘记，殷晓曼曾是霍景田的未婚妻。
对方的执着，是当初整个京都有目共睹的，却没想到如今——
成了陈青云的娇藏。
还为之生下了一个孩子。
都说过去的已经过去，可林小妍却怀疑，一个人的偏执，真的那么容易放下吗？
还是，只有她是那个始终放不下的例外。
“既然这样，那我就有话直说了？”
望着林小妍沉默的眉眼，殷晓曼红唇轻佻。
然后拿起一张支票，就推到了林小妍的面前。
“这是张空白支票，额度你可以自己决定！”
“我知道林小姐家逢巨变，对此，我也是深有感受……所以，不如我们合作吧？”
耀眼的灯光下，殷晓曼眸光深测。
“我要你帮我对付一个人——”
“江，歆，宁。”
尽管隐约猜到了些，但当这个名字真地从殷晓曼嘴里被缓缓吐出时，林小妍还是于一瞬就绷直了自己后背。
她曾经最讨厌的人，如今却要让她对付她最好的朋友。
这样的选择摆在她面前——如同在拷问她的良心。
“江歆宁是我的朋友，你觉得我可能帮你对付她吗？”
好一会，林小妍才开了口。
她看着被摆在她面前的支票，却是伸手推了回去：“殷小姐，我不知道你为什么会找上我，但我不会帮你，也希望你能放弃这个想法。”
而此时，京都另一家餐厅里。
江歆宁也正跟一人面对面坐着，气氛沉肃。
“我劝你还是……放弃吧！”
余稼先说着，便端起面前的酒仰头一饮而尽。
粗糙的双颊上，似隐忍着什么情绪。
装潢简约的包厢内，江歆宁垂着眸，不知道在想什么……
大概是她反应太平静了，又或是觉得等待的时间太漫长了，余稼先终于忍不住，再次开口道：“我明白你的心愿，我也很想帮你，可我们更应该面对现实！”
“对方不仅把矛头直指向了你，更察觉到了我的存在，这种程度的势力，是你我两人难以抵抗的。”
想到今天他被人围堵的情形，他便用方言唾骂了一声。
要不是他反应快，手脚功夫好，怕是一顿用来威慑的狠揍是少不了的。
“听我的，好好活着，比什么都重要。”
“我想这也是你父母——”
“想看到的。”
这是两人认识这么久来，余稼先第一次放弃自己的身份，越过了家。
四目相对的刹那，江歆宁也才发现，面前这个在她眼里一直形象邋遢的中年男人，竟然有着一双与之外形不符的清亮眼眸。
那双眼干净澄澈，像洗净铅华般，充满了正气与正义。
江歆宁微微一怔，心底突然就划过了一丝异样的感觉。
但眼下的情况，容不得她多想。
捧起面前的水杯，她轻轻抿了口：“你的好意，我心领了。”
“可这条路，既然走了，那对我而言，便再没了回头路。所以——”
“余先生，我们的雇佣关系，就到今天为止吧！”
江歆宁说着，便站起了身。
而后于明炽的灯光下，轻轻弯下了腰：“尾款我会尽快结给你，以后我的事，你就不要再掺和了。”
“感谢你这些年对我的帮助，那么——再见了！”
话落，她便转身推开了包厢门。
隔绝的喧闹从外涌入，余稼先的声音也从后倏然响起：“你知道一条路走到黑的结局吗？”
“我想你一定不会想经历的。”
带着历经世事的深沉，余稼先端坐在位置上，神色莫测。
“姜小姐，难道对你来说，在这个世界上，再无任何让你眷恋的人了吗？”
一声质问，成功阻止了江歆宁前进的步伐。
她微微一顿，背对着屋内的背影透出几分挣扎。
有。
当然有……
“如果是这样，那你去送死，我绝不拦着！”
“可如果不是——你接下来要走的每一步，都该将那些对你来说重要的人都考量进去。”
余稼先嗓音冷静道。
江歆宁垂在身侧的掌心，却微微一紧。
失去至亲的感觉，她这辈子不想再经历一辈子。
她不怕死，却怕累及家人。
爷爷，大哥，二哥……
都不能因她而出事。
“你以为对方能查到我，就查不到你身边的其他人吗？”
“不要做冲动的事，也别让自己后悔。”
这是余稼先离开前，最后留给江歆宁的忠告。
面对一个不知底细的敌人，江歆宁第一次感受到了深深的无力感——这种无力，要比她当初什么线索都没有查到还要让人绝望。
她以为她在进，却原来……
只是原地踏步。
成长与努力，仿佛只是老天跟她开的一个玩笑，在绝对的实力面前，她好像什么都做不了。
难道她真的，只能一辈子带着仇恨过下去吗？
躺在泡沫堆叠的浴缸里，江歆宁一寸滑下身子，任由水面漫过鼻尖，直接淹过整张脸。
放空的水面下，窒息的感觉扑面而来。
氧气的匮乏，是那么令人难受。
江歆宁微微晃动了下身形，浴室内，响起一阵细微的涟漪声。
可很快，她又放弃了挣扎。
如果这样死去，她是不是也算对整个姜家有个交代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