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好意思黎副总，关于您说得这件事，我想我应该无能为力。”
对上黎平满含希冀的目光，江歆宁毫不犹豫地婉拒道。
“这是瑞鑫跟周氏之间的事，而我代表着霍氏，虽然我也很想帮您，但以我如今所处的位置，还不足以把手伸到周氏去，况且周总——”
江歆宁说着，语气微微一顿。
而后才开口补充道：“也不是个会徇私情的人。”
瑞鑫副总办公室。
江歆宁走后，黎平就给自己点了根烟。
烟雾缭绕，却抚不平他眉梢的愁绪。
翟伟安拿着文件找黎平签字时，便看到了这一幕。
“咚咚！”
“黎副总，这边有份文件需要您过目。”
抬手轻叩了下会议室的门后，翟伟安才狗腿似的走了进去。
对上逢迎，对下衡量，是他一贯奉行的职场生存策略。
所以在瞅见黎平为公事烦扰时，他便不失时机地开口道：“黎副总这是在为什么事烦心呢？难道是跟霍氏的签约不顺利？”
“倒不是跟霍氏——”
黎平说着，随即便掐灭了烟头。
“文件呢？”
“我这就给您打开，主要是最后一页的条款，需要您再核实一下！”
翟伟安连忙翻开文件说道。
黎平点了点头，便将目光落在了摊在眼前的文件上。
不多一会，他就落笔签了名。
“黎副总忧心的，是跟周氏集团的合作吧？”
文件拿到了手，翟伟安却没着急离开。
他一便看着黎平的脸色，一边往下说道：“要我说，能重新获取周氏的信任固然最好，可如果不能，我们何不另辟蹊径呢？”
“我听说陈董有意进军京都商业圈，如果我们瑞鑫能在此时主动递出橄榄枝，以陈氏集团那几乎不逊于周氏的雄厚背景，一定能给予我们充足的支持！”
“到那时，我们瑞鑫在京都，就能更上一层楼了。”
——
从会议室离开时，翟伟安可算是春风满面了。
因为黎平最终还是被他说动，打算跟陈青云那边接触接触，而手握跟S市那边资源的他，正好可以促成这一次双方的会面。
如果事情顺利，那么对于瑞鑫来说，他便是头号的功臣！
“你以为背靠那江歆宁，就能无所顾忌了？”
“我告诉你林小妍，你就是眼界太窄、也太蠢，所以才注定成为生活在社会底层的蝼蚁！”
茶水间内，翟伟安堵着林小妍的去路，语气强硬。
好在这里随时都会有人进来，他倒也不敢真做得太过分，只盯着林小妍的目光里，充满了挑衅。
“瞧瞧你那好闺蜜，将京都两大商业精英玩弄于鼓掌之中，给自己谋了条一眼可以望见的锦绣前程，让谁也不敢小觑她？”
“我是对付不了她，可我难道还对付不了区区一个你吗？”
翟伟安说。
带着以权谋私的压迫感，林小妍捧着杯子的轻轻一颤，却仍没开口。
只将身形站得笔直，神色缄默。
“好好用你的脑子想想吧，想通了，就来找我，月底之前，我还是愿意给你这个机会的。”
扔下这句话后，翟伟安便走了。
下班后，林小妍赶去了医院，却被告知，欠缴的费用已被人结清了。
“妈，爸的住院费是你去结的吗？”
“没有啊，怎么了？”
病房内，林小妍怀着满腔疑惑询问道。
但她得到的，是林母否定的回答：“我这身上，如今也没什么钱，是不是医院又催了？这样，我再去想想办法，如果实在不行，我去问你二姑再借点！”
“没事妈，医院的费用已经结清了，你就放心吧，二姑那边——”
林小妍顿了顿，才语气委婉道：“总不能一直问她借的。”
那些人虚以委蛇的嘴脸，她不想再见一次。
林母沉默了会，然后才一脸愧疚道：“让你受罪了孩子，等你爸好了，妈出去工作赚钱！”
“你们养我这么大，这都是我应该做的，您就好好在这照顾爸，外面一切有我。”
安抚好林母的情绪后，林小妍又在病房呆了会，才又离开赶去夜间兼职的工作地方。
只是她才走到医院门口，便听‘叮’的一声，手机内来了条信息。
她低头一看，突然整个人都愣住了。
五十万的转账信息，是她不眠不休、不吃不喝好几年才能攒到的存款，对如今的她来说，更是雪中送炭。
夜风温柔，带着初夏的热意，又掺杂着夜深的温凉，拂在人的脸上，像是给了人一巴掌后，又塞可颗甜枣。
令林小妍一时心绪复杂的很。
停顿了好一会，她才划开手机通讯录，找到江歆宁的电话拨了过去。
一阵悦耳的铃声后，话筒内便传来了那道似乎刻进她生命中的熟悉嗓音：“喂，小妍？”
“这笔钱是我自己的存款，你就先拿着用，如果不够的话，我到时再转给你。”
“对了，你不许拒绝！”
像是早就预判了林小妍会拒绝一样，江歆宁便率先将话堵在了前头。
电话内，传来些嘈杂的背景音。
江歆宁一边跟手下员工交代着接下来的工作重点，一边又对着话筒说道：“这笔钱——跟我大哥二哥都没有关系，是我自己这几年工作攒下的，所以你不要觉得不好意思，更不要会觉得欠谁人情，我只希望我能帮到你。”
“谢谢。”
最终，林小妍攥着手机说出了这两个字。
江歆宁的为她考虑的面面俱到，她根本难以拒绝。
手握这笔巨款，她本该压力骤轻，可不知为什么，她脑海里涌现的，却是今天在瑞鑫会议室内的那一幕：
能与黎平自如交谈，甚至对方还得看她脸色行事。
可明明——
她与她，是从一个地方出身的。
甚至最开始，她才是那个手握筹码，开局大利的人，可为什么？
如今她却沦落的到此了呢。
对着茫茫夜色，林小妍漆黑的眸中闪过一丝迷茫，还有……深深地不甘。
一周后，瑞鑫宣布了跟陈青云的合作。
原本被周氏放弃的项目，得到了陈氏的接盘。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