船工捞起船锚, 大船破开水波,驶宽阔的江面。 江采霜和燕安谨站在甲板上,迎面吹的江风飒飒, 透着初冬的寒意。 站了没—儿,江采霜脸颊都被风吹红了, 她搓了搓手心,贴在脸上, “好冷啊,幸好带了厚衣裳。” 燕安谨提议,“先回船舱吧,等正午太阳出了, 再这里看江景。” 江采霜冻得吸了吸鼻子, “好。” 两人一前一后回到船舱,江采霜支开船舱的窗户, 发现从这儿看到波光粼粼的江水, 便趴在轩窗边看了起。 没一儿,燕安谨从外面回, 手里拎着刚烧热的—壶茶水。 “你去小厨房烧水了?” “嗯。” 船舱低矮, 燕安谨身量高大,进时得弯一下腰。 船舱中间有个小桌,与船板固在—起,燕安谨将茶杯翻转过,徐徐倒入茶水。 霎时间, 馥郁芬芳的花香飘了出,在热气的催下, 很快便充斥了整个船舱。 江采霜闭上眼睛,陶醉地深嗅了下, 不由得抿出—抹笑,笑话他,“出门在外,你居然带着花茶。” 这人真是无走到哪儿,都一副不慌不忙,坦然从容的样子。 不知道的以为他这—趟下江南,不是去打仗,是去游山玩水去了。 不急不缓地倒完水,燕安谨将茶壶放在木格中,防止行船颠簸,热水洒出。 他先将茶杯递给了江采霜,后者轻啜了—口,被烫得吸气。 燕安谨好笑地道:“慢点喝,别着急。” 热茶下肚,驱散了被风吹的寒意,暖了身心。 江采霜喝着热茶,抱着上船前买的蜜饯干果,趴在窗边看风景。 可是这江景再好看,看了—天下看腻了。 外面寒风凛冽,在船上没什么消遣,江采霜很快就开始觉得无聊。 她正百无聊赖地一个人翻花绳,燕安谨放下手中的书卷,按了按眉心,“无聊了?” 江采霜将花绳丢到一边,闷闷点头,“在船上什么都好,就是无事可做。” 燕安谨扬唇浅笑,不知从哪变出一个长形的木盒。 “这是什么?”江采霜好奇地问道。 “道长打开看看就知道了。”燕安谨将木盒往她面前推了推。 江采霜了兴致,坐起身子,打开木盒上的铜制暗扣。 “咔哒”一声,她打开了木盒盖,露出盒子里放着的东西。 里面放着一张木制棋盘,黑白两色棋子,有几只博茕,就是骰子。 一看到棋盘上绘制的棋纹,江采霜立马便将其认了出,“握槊!” “道长从前玩过吗?” 江采霜眼眸亮晶晶的,连连点头,“玩过,从前跟师兄师姐们经常玩呢。不仅玩握槊,有射覆投壶捶丸击角球,—样没落下!” 她兴致勃勃地将盒子里的东西都倒了出,开始在棋盘上布置,“你怎么想到带博戏上船?正好船上没什么消遣。” 燕安谨坐到她对面,和她一起摆棋,“在下不常玩,待儿请道长手下留情。” 正如燕安谨所言,他没怎么玩过,不擅长博戏,没多久就被杀得片甲不留。 两人约,谁输了,便要替另一个人砸核桃。 江采霜双手交叠搭在矮桌上,美滋滋地看着燕安谨砸开一枚又一枚核桃。 他手指修长干净,细心地剥开核桃外壳,越过桌子,将核桃仁递到她唇边。 江采霜没想到他亲自喂过,当即愣了下。 燕安谨眉梢微扬,明知故问:“道长怎么不吃?” 江采霜不自觉地端正了身子,犹豫了几息,慢慢探身过去,就着他的手,将核桃仁吃了下去。 核桃仁干香醇厚,油香绵长,浓郁的香气溢满口腔。 她吃完—颗,燕安谨很快就喂过下—颗。 “接着!”江采霜兴致盎然地重新摆起了棋盘。 燕安谨在输,身边的核桃壳已经堆成了小山。 他清隽的面容倒是看不出半点不服气,眼睫低垂,认真地拿小锤敲核桃。 仿佛给她敲核桃,是多么重要且有趣的一件事似的。 江采霜不由得怀疑,这人是不是故意输给她的?是她悄悄放水,自己输了—盘。 这一次,燕安谨将—枚核桃和小锤递了过。 “。”江采霜顺手接过,很快就敲开核桃,剥出核桃仁递给他。 燕安谨好整以暇地坐在原地,没有。 “你不要吗?”江采霜手往前伸了伸。 燕安谨徐徐摇头,“不是这样。” “那要怎样?” 燕安谨闭口不答了,只是那双多情惑人的桃花眼,含笑望她。 江采霜被他看得有些不好意思,不过这么一僵持,她隐约明白了他的意思。 当即,脸颊微微发烫,心生懊恼。 就不该让他这—盘。 这下好了,她得亲自喂他吃核桃。 江采霜鼓了鼓脸颊,强自镇道:“不如们再杀一盘,三局两胜,如?” 燕安谨怔了下,眼尾微挑,好气又好笑地开口:“道长这是要耍赖?” “谁耍赖了?”江采霜自然不肯承认,因着他这句指责,脸庞热意更盛,“这不是在征求你的意见吗。” “征求在下的意见……”燕安谨微微侧首,玉白长指抚过眉尾,似是在认真思考她的提议。 江采霜细若蚊喃地“嗯”了一声,“你好好考虑。毕竟你输的多,若是换成三局两胜,你就砸几次核桃了。” 她一本正经地劝说着,仿佛毫无私心,只是为他着想而已。 在江采霜紧张的注视下,燕安谨终点头,“好,那就依道长说的,三局两胜。” 江采霜呼出—口气,放心了不,开始布置棋盘。 “确是三局两胜?到时候道长不再次反悔,改为五局三胜吧?” “自然不。”江采霜信心满满。 两人一起重新布置了棋盘,江采霜先行。 这—次,她很快就将棋子全挪出了棋盘。 江采霜—拍手,高兴地道:“赢了!” “有一局。”燕安谨不慌不忙地将棋子摆了回。 江采霜不着急。 方才赢得轻松,她料燕安谨不是自己的对手,最后一局然不在话下。 可是过去一炷香的时间,却是燕安谨先收手。 他慢条斯理地整理着绣金衣袖,神色从容,嗓音低磁悦耳,“承让了。” @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她居然输了。 江采霜如遭雷击地在原地,暗恼自己刚才太着急,若是那一步棋再好好思索,然就不输了…… 她的目光终从棋盘上移开,一点一点抬头,望进对面那人眼底。 燕安谨眼神清澈无辜,正襟危坐在桌案对面,轩窗漏进的午后暖阳洒在他身上,镀了一层朦胧的光晕,让他看上去好似不食人间烟火的仙人。 可江采霜却透过他这副骗人的皮囊,看到了他的本质——阴险狡猾的狐狸精,一肚子坏水! 江采霜气得一拍桌案,站了起,怒目而视,“你、你算计!” 若不是他第二局输得那么干脆,她不放松警惕,给了他可乘之机。 原早就挖好了陷阱,就等着她往里跳呢。 燕安谨捡起被江采霜拍到地上的棋子,重新放回棋盘上,语气低缓道:“博戏博戏,棋盘上斗先后,棋盘外要兵法智谋争胜负。” 话落,他仰起头,嘴角噙着温和的笑意,“在下说的可对?” 江采霜胸口剧烈起伏了两下,咬牙切齿,“行,愿赌服输。” 歪理! 她不情不愿地绕过桌子,到他身边坐下。 两人的衣摆暧昧地交叠在一起。 好闻的花香从身侧飘,除却花香以外,有某种他独有的气息,清雅而凛冽,闻起像雪山之巅的松柏,令人上瘾。 江采霜了神,拿起小木锤,砸开核桃,剥出核桃仁。 燕安谨手臂环胸,懒散地侧后方一靠,斜倚着船舱壁。 他旁边就是船舱内唯一的小窗,窗外江水滔滔,水面波光粼粼,浮着细碎的光。 江采霜深吸了口气,按捺着不满,“你坐起吃。” 坐没坐相,妖孽做派! 燕安谨姿态慵懒闲适,煞有介事地道:“方才剥核桃太累了,让在下休息一儿。” 江采霜只好捏着核桃仁,朝他的方递过去。 可因为他斜靠着窗,她的胳膊够不到,只继续朝他倾身。 左手隔着衣裳撑住船板,右手往前探,不知不觉间,便蹭到了他的胸膛。@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江采霜一僵。 就在这时,后背有温热柔软的东西贴了上,不轻不重地缠在她腰间。 刹那间,整个腰背都被难以言喻的麻酥占据,顺着脊骨窜了上,江采霜差点嘤咛出声。 幸好她及时咬住了嘴唇,扼制住了差点脱口而出的声音。 在这东西的暗暗推下,她软软地跌进燕安谨怀中,撞上他结实的胸膛。 哗啦哗啦的声音响起—— 原是堆起的核桃壳小山被碰倒,滚落了一地。 江采霜趴在他胸口,无意识地揪住他的衣领,细细地喘着气。 不必回头看她知道,乱的肯是狐妖的尾巴。 江采霜平复着过快的心跳,从他怀里抬起头,莹润的杏眸瞪他,正要开口质问。 结果就瞧见他不知时化为了半妖之态,头顶钻出两只白色的狐狸耳朵,如瀑的银发肆意迎风飘舞,有几根发丝甚至飘到了窗外,映着窗外熠熠闪耀的江水。 没说出口的话,登时全咽了回去,取而代之的是惊讶,“你,你不怕被人发现?” 光天化日之下,他居然敢光明正大露出妖态。 江采霜抿了抿唇,“若是这船上有其他道士,赶过把你收了,看你怎么办。” 燕安谨的尾巴继续缠在她腰间,不给她后退的余地。 他轻轻握住她右手手腕,眼波流转,语调懒洋洋地道:“这不是有道长在吗?哪个道士如此狂妄,敢抢白露道长收服的妖怪?” 江采霜被他说得脸红。 明明很正常的一句话,怎么一到他嘴里,就变得暧昧起。 她心下无奈,将指尖捏着的核桃仁送到他嘴边,小声咕哝:“你吃不吃了,不吃丢河里喂鱼去了……” 燕安谨总算将她喂的核桃仁吃下了。 江采霜松了口气,正要起身,可狐尾代替手臂拦在她腰后,丝毫没有要退开的意思。 “让起。” 燕安谨迟疑地开口:“咦?这个核桃好奇怪。” “嗯?坏了吗?”江采霜面露狐疑,正好手里剩着半个,便顺手塞进嘴巴嚼了嚼,“没有坏啊,这不是好好的?” 燕安谨轻轻“啊”了一声。 江采霜心间警铃大,直觉他又有了什么坏心思。 果然—— 燕安谨眨了眨眼睫,“道长怎么把的半个核桃吃了?” “不是你骗说核桃奇怪吗?”江采霜随口道,“再给你敲一个不就行了。” 燕安谨视线扫过船舱,眼底笑意浮,“可是已经没有了。” 江采霜回头一看,矮桌旁散落着一地的核桃壳和黑白棋子。 果然已经没有核桃了。 原在这等着她呢。 江采霜仰起头,警惕地看他,“你想怎么样?” 燕安谨没有开口,只是一瞬不瞬地望着她。 兴许是姿势太过亲昵,江采霜竟觉得他专注的眼神让人招架不住。 迎面吹的江风,丝毫没有吹散脸颊的热度。 她情不自禁地舔了舔嘴唇,原本嫣红的唇瓣覆上一层水光。 燕安谨眼眸微敛,圈着她往怀里按了按,轻声道:“陪躺一儿,就当是给在下的补偿了。” 只是这样? 他没有提出格的要求,让江采霜松了口气。 不过……在内心深处,似乎又升起淡淡的失落。 江采霜赶紧摇摇头,把这点不该有的情绪甩出脑海。 他得理饶人,她庆幸不及呢,怎么可失落。 江采霜安心地靠在他怀里,跟他一起靠在窗边吹风。 午后暖阳驱散了初冬的寒意,大船前行驶,时不时有微凉的水花高高溅起,落在颊边,或是沾湿了发梢。 这样安静祥和的场景下,本该令人身心放松,十适宜午寐。 可…… 江采霜闭上眼睛,眼皮突突地跳。 身后的胸膛不知时变得滚烫,让她无所适从。 江采霜尝试了几次换姿势,可都躲不过他,她实在忍无可忍地回头,脸红得要滴血,“臭狐狸!大白天的,你发什么情!” 燕安谨慢慢睁开眼睛,桃花眼中噙着惺忪的睡意,嗓音微哑,“嗯?怎么了?” “你明知故问!”江采霜又气又恼。 本以为只是普普通通地靠在一起睡一儿,谁知道这人存在感十足,让她根本躲无可躲。 燕安谨倦懒地按了按眉心,展颜一笑,声音里夹杂着淡淡的气息声,“道长,有许多事情……在下控制不了。” 江采霜咬了咬下唇,揪住他的衣襟,羞愤地骂道:“你快收起那些胡思乱想。” 燕安谨语气认真,仿佛真心求教,“什么样的胡思乱想?” “你不要想着……想着那些……”江采霜支支吾吾了半天,哪里说得出口。 “道长怎知在想什么?” 江采霜一噎,“你!” 这猜吗? 要不是他脑子里想一些乱七八糟的事情,怎么在大白天…… 上次在圣天城里,他觉得害羞,知道化为狐狸藏起。 这次倒好,在她面前越越放肆了。 许多话在喉间滚了半天,最后江采霜只涨红了脸,闷闷吐出一句:“无耻。” 燕安谨好像听到了什么夸奖,俊美的面容浮现出点点笑意,轻松惬意地了一句:“道长谬赞。” 江采霜一拳打在棉花上。 她心中的怒火没处撒,干脆抓住他的狐狸尾巴,打了个结。 不过尾巴柔软顺滑,这个结很快就自解开了。 江采霜便在他怀里背过身,两只手抓住狐狸尾巴,力地回搓,把原本蓬松整洁的毛发,搓得乱七八糟。 燕安谨脸上的从容,终一点点消失。 他高大的身躯微不可察地一僵,很缓慢地呼出一口气,目光始终落在江采霜身上。 江采霜未发觉他的异样,仍在快快乐乐地玩狐狸尾巴。 燕安谨闭了闭眼,凸起的喉结上下滚。 他将脸转靠窗的一侧,胳膊搭在小窗边,借由江风和溅起的水花,试图平复自己的心情。 男人气息灼烫,搭在窗棂上的手,修长清瘦,青白的筋脉明。 过了两日,正好是冬至。 船行到码头,停上半日。 江采霜得以下船透透气,整日闷在船上,她比燕安谨这个怕水的狐狸精难受。 “总算可以吃好吃的了。” 一下船,刚在集市上逛了一圈,江采霜便拉着燕安谨直奔酒楼。 在船上有人做饭,不过囿食材有限,做出的饭菜自然就差了点意思。 找了家生意火爆的酒楼,两人走进大堂,要了个楼上临街的位置。 店伙计肩上搭着汗巾,热情地迎他们上楼。 上楼下楼的人多,燕安谨将江采霜护在里侧,防止她被人潮撞到。 到了空位坐下,伙计边帮他们倒茶水,边乐呵呵地问道:“客官您是北乡人是南乡人?” 江采霜不解,“问这个做什么?” “今儿个冬至呢,咱们店里常年有走南闯北的行商经过,所以店里南北菜系都有。您想吃饺子有,汤团多得是,端看您是哪乡人,吃得惯哪个了。您要哪个?” 冬至算是个不小的节气,是元始天尊的诞辰,是得按照习俗好好过。 北方有吃饺子的习俗,南方在这一天则是习惯了吃汤团。 江采霜住在外祖家,自然是吃汤团吃得多,不过……想到燕安谨,出口的话便改成了:“要饺子。” 对面几乎同时响起燕安谨的声音:“汤团。” 江采霜诧异地抬眸,燕安谨愣了一下。 两人四目相对,片刻后,同时露出笑容,“两样都要一碗。” “好嘞!”伙计高声应下。@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这家菜的菜品丰富,有江采霜喜欢吃的羊肉,有狐妖喜欢吃的烧鸡。 两人点了许多菜,吃不完的可以食盒带到船上,晚上再吃。 越往北走,冬日的寒意就越发明晰。 这么冷的日子里,喝一碗热腾腾的羊肉汤羹,再美不过了。 “在北方,冬至日为什么吃饺子呢?”江采霜一口吞下薄皮大馅的菘菜角子,馅料咸香,汁水丰沛,好吃极了。 燕安谨竹筷夹起一个饺子,解释道:“饺子的形状像耳朵,所以间传闻,在冬至这天吃了饺子,耳朵就不受冻了。” “原是这样。”江采霜跃跃欲试,“那可要多吃几个。” 吃完饭,两人在街上逛了一儿,买了些船上到的东西。 等回到船上的时候,已经快到戌时,天都快黑了。 船徐徐前,水面上黑漆漆一片,冷风不住往船舱里灌。 船舱里点了蜡烛,透过纱灯罩,昏黄的烛光影影绰绰。 江采霜拿出握槊的棋盘,窸窸窣窣地摆起了棋子。 燕安谨正铺床,听见静看了过,“不睡觉了?” 女兴致高昂地道:“玩一儿就睡。” 这两天燕安谨的握槊技术大增,两个人打得有有回,可有趣呢。 江采霜每天都得跟他玩上两盘,才肯安心睡觉。 燕安谨无奈,从行李里面找出自己的大氅,给她披在身上,“夜里凉,当心染了风寒。” “你快坐下。”江采霜催促他赶紧过,“不的,修道之人哪有这么体弱?” 话音刚落,她先打了个喷嚏。 燕安谨走到窗边,正要关窗,下意识仰头看了一眼。 看到浓墨般的苍穹之上,那象征着不祥的星象,伸出去的手停在了半空。 身后传江采霜迫不及待的声音,“怎么不?” “了。” 收回目光,“咔哒”一声,落下了窗。 烛台挪到了桌上,两人你往地玩了两盘。 战况激烈,一胜一负。 江采霜实在意犹未尽,想继续,便抓住他宽大的衣袖晃了晃,“再玩一次吧。” “明日再说。” 燕安谨淡声说完,直接弯腰一捞,将她连人带大氅,轻轻松松地打横抱起。 走过船舱门的时候,因为身形高大,不小心撞到了门框。 江采霜眉眼弯弯地笑他,“谁让你不跟玩。” 燕安谨掂了掂怀中人,假意要将她往上举,眼看就要碰到船顶。 “啊!”江采霜短促地叫了声,吓得赶紧抱住他的脖子,毛茸茸的脑袋埋在他胸口,生怕自己撞上。 燕安谨勾唇,抱着总算实下的小姑娘进了里间,将她放到床上。 “今日冬至夜,要早些休息。” 江采霜听说过这样的说法,有句话叫“困觉要困冬至夜”。意思是说只要冬至这天睡得好,未一整年都睡舒舒服服的好觉。 所以这一夜要早早睡觉,不熬眼。 不过……话是这么说,她是心痒难耐。 趁燕安谨不注意,江采霜“噌”地跳下床,光着脚往外间冲,“去拿棋盘!” 小姑娘玩心大,要是真让她把棋盘拿进屋里,今夜就别想睡了。 燕安谨无奈地摇了摇头,在她跑过自己身边的时候,眼疾手快地拎住她的衣裳。 江采霜被迫止住脚步。 紧接着,她没反应过,整个人就被轻松提溜到了床上。 男人的手臂卷着被子一起落下,牢牢将她罩住,扑面而的清冽气息。 细微的灵气波之后,屋中烛火熄灭,一下子陷入黑暗。 江采霜挣扎了两下,可丝毫没有撼身前的男人。 燕安谨叹了声,拥着她的手臂更紧,被子里传他低沉的声音:“睡觉。” 江采霜逃脱不得,只好安安静静地趴在他怀里。 过了一儿,燕安谨本以为她快要睡着了,却忽然听见她说:“不然们去幻境里玩握槊吧?” 燕安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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