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闻三十九下(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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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从医院出来的时候,天气还是晴的。

进入六月份,气温就像一下子刚测完发热患者的温度计,迎面吹过来的风都是热的。

可六月的天也是多变的。

可当闻喜和沈从越到达墓园的时候,天已经阴了下来,耳边的风声大了不少。

墓园很安静,安静到进来的人连说话的声音都变低了起来,生怕扰了在地下长眠人的清净。

闻喜抿了抿唇,环抱着花束的手微微收紧了些。

这里其实对她来说并不陌生,在她爸去世后,闻女士每年都会带她来这里看他,然后说会儿话。

闻喜知道闻安然其实就算过了这么多年还是很爱她爸,所以每次来了之后,她都会留出闻女士和她爸的单独空间,去进行独属于他们夫妻间的叙旧。

每次闻女士从墓园出来的时候,尽管已经整理过情绪,可闻喜都能看到,她的眼底很红。

所以她总是告诉自己,一定要好好对待闻女士,像当初她爸一样,不让闻女士受一点苦,让她去做她想做的事。

想到这里,她动了动唇,压下脸上的落寞,努力弯了弯唇,偏头对旁边的沈从越,仰头轻轻说了一句。

“我们,进去吧。”

沈从越淡沉的目光掠过里面黑黑压压的碑面,低应了一声,同时伸出了手,对闻喜说:“把花给我吧,我牵着你进去。”

闻喜点了点头,将花递给他之后,手很是顺其自然地就牵上了他的胳膊。

而沈从越其实并不是第一次来这里。在宋孟瑶出殡的那一天,他来过,而且那天下了很大的雨,好像也在为这个不幸的女孩哭泣。

他撑着一把黑伞,就站在浓郁的树背后,看着穿着一身黑服的何君淑哭的伤心欲绝,但还是不得不把怀中一直紧紧抱着的小黑盒子颤抖着手放进墓碑下那一块小小的空间。

等彻底密封好,何君淑再压抑不住自己的哭声,抱着墓碑上的照片哭地上气不接下气,旁边的人拽着她,安慰她节哀顺变,她哭地快失了声,哽咽着指着上面的照片对他们说道:“瑶瑶……瑶瑶才这么小……这么小……她多苦啊……”

沈从越看着很多人去拉何君淑因伤心过度而逐渐瘫软下来的身子,脸色苍白如纸,他死死盯着墓碑的方向,垂在身侧的手早已攥成了拳,眼眶发着红,像是在压抑着什么狂风暴雨一般。

那天,他始终没有勇气走上前去,去看看墓碑上眉眼发笑直视着前方的宋孟瑶照片,就像拿刀子在心底上刻字似的,对着那个方向,他不断地重复着一句话。

“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

他不知道说了多少遍,可等他反应过来后,手里的伞柄早已脱离了他的手,被孤弃在旁边,而穿着一身黑衣的他,被雨浇的全身都湿了个遍,也没有将旁边的雨伞捡起来,就那样沉默地站在那里,就像个沉寂的火山,失去一切活气,

可他又没办法在这里待太久,因为沈妈那时候刚做完手术,身子还很虚弱,身前得有人时常照顾着。

所以他待了一会儿后,就走了。

而自那之后,他再没来过这儿,因为他再提不起勇气了。

可没想到,时隔三个月,他居然会再次站在这里,而这时候的他,并不是一个人。

沈从越不着痕迹地偏头看了一眼正跟着他的步伐往前走的闻喜,纯黑的一双眼淡静无波,在掠过她时不自控地变软了下来。

他弯了弯唇角,什么都没说,只将牵着她的手往紧攥了攥,然后脚步更加稳缓地往前走。

等停下的时候,沈从越松开了拉着她的手,闻喜抬脸问了他一声:“到了?”

沈从越低应一声,漆黑的双眼扫过墓碑上的照片,照片上的女孩没有在他那天脸色那么差,笑的很开心,眉眼处很可爱,可惜定格在了黑白的照片上,想起那天她眼里的灰暗的绝望,沈从越心就忍不住重重地抽动了下,平淡的神情深敛起来,慢慢阖了阖眼。

墓被打扫得很干净,看样子是有人经常来。

沈从越把花放下之后,就一直目不转睛地盯着墓碑上的那张照片,瞳孔深沉,不知道在想什么。

闻喜扭过头问他:“沈从越,你还好吗?”

沈从越抿了抿唇,半晌,他才声音有些低哑地应了一声:“嗯。”

听到他的声音,闻喜一直抿着的唇角这才缓和了些,她转过身子,面对向了宋孟瑶的墓碑方向,但话是对旁边的沈从越说的:“我想,这么长时间以来,她应该是想见到你的。”

她笑了笑,语气轻松而又笃定:“毕竟,谁不想看见救了自己的人呢?”

“她一定是个很好的女孩。”

说完这句话,她将胳膊往前举抬起来一些,看样子是想去触摸墓碑上的照片。

可她并没有上前,中间还只隔了一段距离,她虚虚用指尖,隔着流动的空气,触碰着照片上的女孩。

注意到她的动作,沈从越掀起眼皮,下意识看了她一眼。可就在这时,似是看到了什么,他身子猛地僵了一下,瞳仁里顿时好似有湍流涌动。

他迅速滚动了下嗓子,低哑的声音从喉间泻出,许是开口说的急,他平缓从容的声音第一次出现了停顿。

“闻喜……你…你别动。”

闻喜听到他声调明显改变的嗓音,立刻听他的话没有再乱动身子,维持着之前那个姿势,然后嗓音轻轻地问沈从越:“怎么了?”

沈从越声线已经稳定下来,但还有着些许的起伏:“有一只蝴蝶,落在了你的手上。”

听到这句话,她倏地沉默了下来。

不知是不是因为他说出来的缘故,她自己也感觉,自己的手指上,好像也有什么很轻的东西落在了上面,有些痒。

而在沈从越眼中,沿着那原本只有透明空气穿梭过的手背上,淌过指尖最前面,有一只纯白的蝴蝶,正轻轻扇动着羽翼,小小的触脚最后落在了上面。

因为闻喜没有动,所以它也就一直安静地待在闻喜的手上。

那双蝶翼洁白而又丰满,尽管周围有风吹过来,可它依然伫立在她的指尖,纹丝不动,偶时挥动几下那漂亮至极的蝶翼。

一时间,两人都没有说话,能听见的,只有两人逐渐变得粗重的呼吸声和稳步加快的心跳声。

这一刻,两个坚定的唯物主义者终还是被这一只幼小的生灵而感到了恍惚。

不知过了多久,女孩夹着几分小心翼翼的试探和难以相信的嗓音慢慢响起:“是…不是……宋孟瑶……”

她不敢动一下,生怕惊扰了那只蝴蝶。

因为这只蝴蝶来的太过突然,而却又正正好的,落在了她摸向宋孟瑶照片的手上。

闻喜她真的没有办法不去想,是不是宋孟瑶看到了沈从越在这当中的痛苦与隐忍,专门回来想以这种方式安慰他,与他正式地告别。

如果真的是这样。

闻喜的心口猛地窒息了一下,然后剧烈地起伏了几下,再开口,声线已经隐隐地颤抖了起来。

“沈从越,从这一刻开始,我想试着相信,在这个荒荡的世界里,是有神的。”

她接下来的话似是带了哽音,对面前的男人说,也是对一直都在泥潭上赤脚行走的她不住地说着:“心软的神最后还是降下了庇佑的指令,给不幸的人带来了新生和希望。”

“沈从越,宋孟瑶是这样的,我们也是这样。”

许是因为她身体颤动的有些厉害,落在她指上的蝴蝶还是受了惊,振动着羽翼飞了起来,可它并没有立刻离开,而是环绕在两人的面前飞了好几圈,才恋恋不舍地离开。

闻喜手因为长时间保持那个姿势太困了最后还是垂了下来。

而沈从越则一直盯着蝴蝶离开的方向,唇角紧紧地抿住,深沉的眼里不断汹涌着涛浪,身形僵硬地几乎就像是雕塑。

在看到那只白蝴蝶最后绕过来的方向,落在了他的周围,而只有瞬息在他手边停留下后,便彻底离开。

这一刻,他顿时像是意识到了什么,胸腔猛地被什么贯满了似的,一股脑地全涌了上来,可又出不去,憋的满满的。

尽管沈从越是绝对的无神论者,可看到蝴蝶徘徊在他的手边,心情还是重重跌宕了几下,如即将崩发的海啸。

沈从越忍不住将手心紧紧攥了起来,眸中越发地漆黑,眉心死死地蹙起,好似落入了深壑之中。

他知道那是什么意思。

宋梦瑶是在用自己的方式告诉他。

让他用当初抓住她的那只手,

再用力地抓住自己一回。

沈从越动了动唇,想说什么,,可尝试了好几次,也没能成功,只好用力闭了闭眼,压下心腔里那漫天的情绪。

直到最后,他才缓缓睁开了那一双纯黑无垠的双眼,眼眶处罕见地泛起了红,高瘦的身子紧绷到极致。他无声哽咽了一下,紧紧盯着眼前的闻喜,然后声音极其沙哑,以极低的速度慢慢说了一句。

“阿喜,我好像可以……可以把自己找回来了。”

闻喜知道这句话对沈从越的分量究竟如何,心好似被什么重重敲击了一下,钝疼钝疼的。但她还是狠狠吸了一下鼻子,对他仰起脸,慢慢露出一个很浅很浅的笑容。

“我知道的,我知道。”

她抬起手摸了摸他的额头,声音又轻又软。

“你从来都没有丢过自己,你只是迷路了。”

她笑着,然后抬起手,轻轻用手指大致点了一下他的心脏处,声音柔和而又充满力量:“而现在,你找到正确的路了。”

沈从越黑黑沉沉的眸子紧紧盯着她白净柔软的小脸,深敛着的面容,终还是扯起一抹久违的笑容,目光里满满都是她的身影。

把情绪收拾整理好之后,沈从越又恢复了那副内敛平稳的模样,想起刚才她说的话,俊隽冷淡的眉眼不住地缓和下来。

“那这么一看,你是不是可以算得上是我的引路人?”

他轻轻淡淡地开口突然问了她一句,唇角溢出点浅显的笑意。

闻喜愣了下:“引路人?”

她重复了一遍,似是对这个称号感到新颖,眉眼停顿了一下,然后弯了弯些弧度,唇角翘起来些,白净的脸稍仰起来些,又抬头看向他:“这个称号太有些高大上了,不过如果你要这么称呼我的话,也不是不可以……”

她唇角不住地上扬起来,就像偷吃了很多榛子的小松鼠一样,将它那蓬松的大尾巴翘起来一个尖,脸上那抹浅笑明净清透。

沈从越扯了下唇:“这个称号不喜欢的话,还会有更好听的称呼,你要不要?”

说完这句话,他的一双黑眸定格在她的脸上,目光沉静而又沾染了点儿笑意。

闻喜一听,挑了下眉,几乎是立刻回应:“更好听的称号啊,那我当然得要,你说出来我听听。”

沈从越嘴角笑意越发的明显,正打算说些什么时,目光不经意往起一抬,忽然就看见了站在闻喜身后大概十米远的女人。

女人的身形比起四个月前最后见她的时候,还要更消瘦佝偻了一些,唇色很白,眼周处凹陷的很深,看上去很疲惫,手里面抱着一束花束,穿着一身纯黑的衣服,似是也没有想到会在这里看到他,眼里闪过几分不可置信,呆呆地站在原地。

见他朝这边看过来,她胸口剧烈起伏了几下,嘴张了张,看样子是要对他说什么。

沈从越压下沉黑的眸子,薄峭的唇角紧紧抿了起来,几乎是瞬间攥住闻喜的手腕将她拉在了身后。

闻喜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她感觉到了沈从越的身体一瞬间紧绷了起来,他的手还紧紧攥着她的手腕,浑身充满了警惕。

闻喜咬了咬唇,伸出手有些不安地用另一只手碰了碰他,一抬手,才发现他高大的身子挡在了自己的前面。

她顿时声音有些急地叫了他一声:“沈从越,怎么了?”

沈从越喉结用力滚动了下,低沉的嗓音从他唇间慢慢吐出来:“没事。”

而前面站着的何君淑也注意到了沈从越背后的闻喜,面色压抑地轻轻抬眼看了一眼沈从越冷硬的脸庞,最终还是什么都没说,只抬起脚慢慢地走过这边来。

她将手中的花束轻轻放在了上面,然后就开始充满怜惜地擦着上面的照片,将带来的祭品一样一样地从袋子里取了出来摆在上面。

“妈知道你喜欢吃葡萄,所以这次专门买了很多……”

她看着照片上笑的可爱的黑白女孩,一边将袋子里的葡萄全都摆了出来:“还有,妈妈去学校把你的东西都收拾回来了,虽然火烧的咱家的东西都没了,可幸好你学校里还放了一些……”

沈从越没有贸然说话,他只微抿着唇,听着何君淑在墓前的声音,目光垂落下来。

而闻喜也终于意识到,是宋孟瑶的妈妈来了。

虽然没有亲眼见过,但从沈从越之前告诉她的那些话里,她不难能感受的出来何君淑对沈从越有多怨恨。

可没想到,居然会在今天这个时候正正好撞上了来看宋孟瑶的何君淑。

想到刚才沈从越紧绷着的身子,还有二话不说将她拉在了他的身后的举动,闻喜有些懊悔地用力咬了下唇,但同时垂在身侧的手忍不住紧握了起来,心上暗暗发劲儿,决定待会如果何君淑对沈从越不好的话,她一定会立刻挡在他的前面。

毕竟今天是她非要让沈从越来这儿的。

如果真的发生了什么事儿,那也是她闻喜来担着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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