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将一盆热水放在椅子上，爬上爬下拧毛巾，给他擦汗。
他的汗水沿着紧实的肌肉线条不断渗出。
外面是雪天，里面的阿寒却不断叫热。
“马上就不热了，”她握住他的手，替他擦拭胳膊。
阿寒睁开迷蒙的眼睛，缓缓转向她：“你还没走？”
小冰突然大着胆子趴到他身上，在他嘴上亲了一下，红着脸直起身：“我不走。”
大热过后就是大冷。
逼出了虚汗，阿寒浑身冰凉，脸色苍白，叫热变成了叫冷。
这已经是很厚很厚的被子，小冰想了想，钻进被子。
人体永远是最暖的，阿寒如同发现了暖炉，将脸埋在她颈窝里，用力搂紧她。
小冰天旋地转，肌肤感受到的温度从热到冷，从冷到热。
淋浴的热水，让小冰从醉酒的状态清醒过来。
她这才意识到自己没有衣服换。
她不介意就这样出去，毕竟他们有过一次赤诚相对。
打开浴室的门，外面静悄悄的，她低头看着凳子上放着新的毛巾，牙刷，还有一件他的t恤。
小冰拿起阿寒的衣服，深深地嗅了嗅。
茶几上放着一个吹风筒。
冷气开得有点低，小冰坐到茶几上，光洁的两腿只觉得凉。
她一边吹头发，一边发呆。
四年没见，阿寒比过去更成熟了，男性魅力也更浓厚。
唯一没变的，依旧是他对她的冷漠态度。
敲键盘的声音从书房传来，小冰将耳朵贴在门上，嘴角带着微笑，感受着这一刻的真实存在。
尽管她知道下一刻他会给她更重的打击，但她还是想要先享受这一刻的温存。
她靠着门缓缓坐下，敲键盘的声音能让她安心，困意也渐渐袭来。
睡着之后，就什么都不记得了。
醒来的时候，四周漆黑一片，只有窗外的月光带来些许光亮。
适应之后，她这才发现自己躺在沙发上，身上仅着阿寒那件t恤，只觉得冷。
小冰走到卧房前，拧开房门，里面也是黑漆漆的。
只能看到一个侧卧的身影。
走进去将门关上，她靠着门站了好一会儿，才爬到床上。
“离我远点。”
小冰怔了怔，没有理会，躺下之后从背后搂住他，手在他身上乱摸：“阿寒”
高寒扯开她的胳膊，“别逼我赶你出去。”
小冰移开了些，和他保持一些距离：“这样可以了吗？”
她盯着他的背，用手指虚空描绘着他宽阔的肩。“这样可以了吗？”她又问一遍。
“无聊的话，去找份工作，别缠着我。”
“好。”
——
苏小冰从推开玻璃门的那刻，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她身上。
窃窃私语的声音此起彼伏。
女的讨论的焦点集中在苏小冰的着装，男的对她的长相身材评头论足。
最后关心的问题变成了一个，她是谁？
高寒从办公室出来时，正好看到苏小冰像人体模特一样，被大家观看和创作。
他拧眉，冷着一张脸往外走去：“出来。”
苏小冰愣了下，跟在他身后去外面。
里面的讨论更激烈了。
“不会是寒哥的女朋友吧？”
“寒哥不是已经有女朋友了吗？”
“小三？”
“阿寒，去哪里？”
苏小冰加快脚步追上他，看了看他冷硬的侧脸，伸出指头勾了勾他的手。
高寒避开，将手插进口袋，另一手去按电梯。
苏小冰这才意识到阿寒是想带她离开，他知道自己肯定不会走。
她顿住脚步，然后转身往回走。
就在她推开玻璃门的时候，被高寒拽到一旁，苏小冰由着他拽着，她享受和他的接触，尽管有些暴力。
被扔到墙角，苏小冰顺势靠到墙壁上，痴痴地笑着不说话。
她一直化的都是淡妆，少女系，今天妆容得有点浓，看上去有点暗黑风格。
这里是这层楼最隐蔽的角落，旁边是栏杆扶手。
高寒从钢化玻璃望出去，视线扫过对面的大厦，车水马龙，又收回来，瞥向她：“这里是我工作的地方。”
“我知道啊。”苏小冰笑着伸出手去勾他的皮带，被他挥开。
“疯了就去医院。”
“我没疯。”苏小冰靠进他怀里，沿着他衣服下摆将手伸进去。
高寒重新将她推到墙角，冷眼俯视她：“要是想要，去找别的男人。”
苏小冰眼眶红红的，“李嫂说她看见苏思瑶这么勾引你了，你们有没有发生关系？”
“不关你的事。”
大颗大颗泪珠掉下来，苏小冰扑到他怀里死死搂住他的腰，将自己整个儿贴紧，几乎要嵌进去，要拉开她就如同撕掉一层皮。
这次高寒没有动，垂下眼眸，视线由耳垂滑向脖颈，肩，大掌在她如软的腰部抚摸：“你怎么这么贱？”
苏小冰浑身一颤，眼神慢慢空洞起来，她终于放开他，退开两步，背着手靠在墙上，低垂着头，比眼泪还要伤心的大概是心脏裂开。
高寒的手指在她脸上抚摸，她像个木偶一样被他挑起下巴，抬起的脸上没有任何表情，仿佛一个坏掉的洋娃娃。
“赶也赶不走，很享受我这么对你吗？”
“阿寒，我爱你啊。”
“爱我？”高寒冷笑出声，伸手按在墙上，重新冷漠地凑到她面前，“我这么折磨你，你还爱我？”
小冰伸手触碰他的脸，轻轻贴上去，就像妈妈在抚摸自己的孩子：“阿寒，打小时候起我就已经离不开你了，就算你要我的命，我也无怨无悔。”
“吻我。”
小冰梳了梳他的头发，捧着他的眼，将自己的唇贴上去，轻轻的，小心翼翼的爱护。
高寒撬开她的唇齿，苏小冰的意识完全涣散，腰和唇都不再是自己的。
一阵天旋地转，摔到地上的重重疼痛让她清醒过来。
高寒眼里带着蔑视的冰冷：“滚吧。”
苏小冰跪坐在地上，忽然就笑了起来：“你究竟有没有和苏思瑶发生关系？先回答我，我要是满意就离开，不满意就一直待到满意为止。”
“下次我们上床，会通知你在旁边看，满意吗？”
苏小冰忍着疼痛站起身，“不满意。”
她又向着常林科技走去：“我来这里又不是为了你。”
她推开玻璃门，杏仁般的眼睛四处搜罗，恰好相中了崔平。
“你好，我叫苏小冰。”
崔平脸一红，有些受宠若冰：“你你好，我我叫崔平，今年还没女朋友。”
“请问你们常总的办公室在哪里？”
“您是常总的？”
苏小冰抿唇一笑，歪了下头：“我是来面试的。”
然后转头看向站在门口的高寒，盯着他冷冽的神情，甜甜一笑，跟着崔平往总裁办公室去了。
高跟鞋踏出了清脆好听的声音，所有人的视线都跟随着她，直到她消失在拐角。
常有发打从苏小冰进办公室，目光就一直锁定在她身上。
她落座的姿势很淑女，也很端庄。
漂亮的女人太多，她的眼睛特别清纯。
服装的品味也很好，带出去不会丢人。
关键是年轻，才21岁，比他小14岁，正是活力四射的年纪，但她看起来又不显得聒噪。
模样乖巧，像猫儿一样窝在家里不会给人麻烦。
常有发越看越满意，脸上的笑容加大，咳嗽一声，拢了拢米黄色的西装，特地深吸一口气让自己肚子收进去：“我称呼你小苏可以吗？”
苏小冰点了下头：“您随意。”
脾气很好，常有发又给她找到一个加分点：“交过男朋友吗？”
苏小冰怔了下，“单恋算吗？”
常有发觉得这小苏傻傻的很可爱，单恋怎么能算交男朋友呢，真是清纯可人，这么漂亮的女孩子竟然能忍心拒绝，不知道她单恋的对象是怎样的一个人。
“单恋不算，所以你感情生活是一片空白？”
苏小冰直视常有发的眼睛：“我单恋一个男人十几年，从他少年到现在，你觉得算是空白吗？”
常有发愕然，他有一瞬间觉得苏小冰不太正常，她的思维，言行，都有点怪异。
当然，这一瞬间的疑惑被苏小冰的青春美丽给打败了。
常有发咳嗽一声：“小苏，既然你没男朋友，一切都好说了，你年纪还轻，天涯何处无芳草”
苏小冰直接打断他：“您究竟想说什么？”
常有发笑道：“我先说一下我的情况，今年35，以前谈过几次恋爱，最终因为各种各样的原因没有修成正果，我在市里有几套房产，身家也是上亿资产，而且常林科技刚刚上市，前景”
“请等一下，”苏小冰呆愣片刻，“我不是来相亲的。”
“小苏啊，”常有发一副老成持重的样子：“我可以给你很好的生活，而且我大你14岁，能包容你。”
“我是来面试的。”
“那我直截了当地说明，我给自己招女秘书，就是为了给自己找另一半，你懂了吗？”
苏小冰忍不住笑出声：“可我不是来应聘秘书的。”
常有发纳闷：“那你是来干什么的？”
“应聘美工。”
常有发以为自己记错了，在电脑上看了看：“我们现在不缺美工。”
“我知道，所以我打算付你钱，让你给我一个美工的工作。”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