息禾将碗放到一旁,正好看见霍去病走进营帐。
他穿着玄衣,衣领和袖口用银线绣了云纹,手上拿着一张弓弩,脸带寒霜,像个冷血无情的杀神。
息禾第一次见到这样的霍去病,被吓得哆哆嗦嗦的起身:“公子。”
霍去病见到息禾,脸色缓和了几分,走近拍拍她的头:“你还受着伤,起来做什么?”
他的个头很高,息禾只到霍去病的胸前。
她仰着头看霍去病,嘴唇因为失血过多变得十分苍白,声音颤抖:“公子,我见你脸色不好,可是又发生了什么事情了?”
“陛下今日遇袭,杀手以尽数伏诛。”霍去病将弓弩放好,撩起衣摆坐在榻上。
息禾问:“是昨晚那些人吗?”
话落,息禾便觉得不妥,她一个奴隶不该打探这样的消息。
“是。”霍去病冷嘲,“是匈奴人。”
匈奴人居住在草原,以放牧为生,一到秋收,匈奴骑兵会挥鞭南下,抢掠边境的百姓,所到之处,如同蝗虫过境,烧杀抢掠,无恶不作,是大汉的死敌。
上林苑作为皇家猎场,被混进匈奴人,难怪霍去病脸色会那么难看。
守卫也太差了,息禾都不知道说什么好。
“好了,不说这个了。”霍去病看着息禾肩膀上的伤口,声音晦涩:“昨晚是我不好,让你受了伤。”
息禾道:“公子,是婢子身份低微,怪不得公子。”
伤口的疼痛时刻折磨着她,眉眼不经意泄了些许情绪。
这些权贵,仗着投了一个好胎就为所欲为,跟个畜生没两样。
息禾心里暗骂。
霍去病看着息禾,声音平静地指出息禾话语潜在的情绪:“你怨恨曹襄?”
“奴婢不敢。”息禾惊讶霍去病的敏锐,却立刻否认。
不管她心里对曹襄是怎么想的,也绝不能从她口中说出一个“恨”字。
她看了众多权谋剧,记忆最深的一句话就是“隔墙有耳”。
曹襄是皇亲国戚,她一个奴隶敢说恨上了他,就是以下犯上。
而且将军府的女主人正是曹襄的母亲阳信公主,若被人知道她对曹襄有意见,告发到信阳公主那里,阳信公主能立刻将她杖毙。
“小丫头,还有点脑子。”霍去病捏了捏她的脸。
他还以为这小丫头只会害怕,没有其他的情绪呢。
息禾立刻跪在地上,低垂着头,没做声。
“陛下身边的苏寺人,除了陛下,还有谁敢打骂?”霍去病扶起息禾,有些自嘲的道,“你是我的人,曹襄不可能不知道,可他还是要你死,只是不把我放在眼里。”
息禾抬头看着霍去病的神色,她一开始还真没想到这一层。
“曹襄是阳信公主唯一的儿子,按理来说陛下跟他更加亲近,可陛下却忽略他,将我带到宫中教养,因此他常与我不对付。”霍去病拍拍息禾的脑袋瓜子,“小丫头,我说了这么多,明白了几分?”
息禾点点头:“我是被公子连累的。”
“是。”霍去病揉揉息禾的脸,“不过我霍去病的人,轮不到他来教训。”
息禾没想到霍去病还是一个护短的人,心里的阴霾淡了几分。
霍去病却突然凑近,在她耳边诱惑:“息禾,想报仇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