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槐花蜂蜜家里做了好多。
上次来看自己,刘女士不要钱似的带了好几大罐,就这些,还是刘女士忙里抽空弄的,堪称绝版。
想着蒋为周以前就好这口,拨了电话过去想问问他什么时候空,可以过来拿。
蒋为周却着急忙慌地说自己已经连夜回了港,一副很忙的样子。
奇了怪了,尧稚拿下电话一看,明明说自己有空才回c市的,怎么又回去了?
难道,就为了一顿饭?
没过几天。
落地镜前,礼服试了三套,尧稚从导购手上接过一串耳环,在白玉耳垂旁比划了两下,又拿起另外一串。
看样子,还是不满意。
张斐耐心陪着,翻了翻手里的杂志:“那么紧张干嘛?”
“我紧张吗?”
张斐给了个自己看的眼神,尧稚心领神会,深呼吸了一口气,放松,告诫自己,再放松。
“我这不是焦虑吗?”
胸前是紫雾色的荡领,衬得尧稚身材婀娜,导购看了眼睛都在发亮。
女明星和普通人,果然是真的有壁啊。这裙子之前好几个保养得当的富家名媛来穿,效果都没尧小姐好。
张斐拿起手机回了工作群里的一个消息,接着抬头看她:“你焦虑什么?人家是婚前焦虑,生娃焦虑。你算哪门子。”
尧稚缓步走下试衣台,最后还是挑了一款银色碎钻、小巧蝴蝶造型的耳坠。
银白配雾紫,挺明艳洋气的搭配。
“走吧。人都到齐了。”张斐提醒她。
尧稚划掉手机推送的新闻,踩着高跟鞋在身后小步的走。
“走路就别看手机了。怎么,还没回你消息吗?”
“嗯。”
双手握着手机,她打字过去:以淮,你出发了吗?
约的晚上8点一起亮相庆功宴。昨晚联系的时候,贺以淮说自己有点事儿,在忙。但打包票说今天一定能出现。
尧稚手在屏幕上摩挲,左眼没由来的跳了几下。
到门口,张斐提醒她抬头挺胸,别失魂落魄的。
尧稚这才肯舍得把手机放进晚宴包里。
门开,尖叫声、巴掌声此起彼伏。
一张张熟悉的脸围在一起,夸张不失热闹。
“哇~哦!贺喜贺喜!”
“先祝尧尧姐得奖,再祝尧尧姐爱情事业双丰收!”
“恭喜尧尧姐,祝尧尧姐和以淮哥白头偕老,永结同心。”
尧稚平日里在这些人面前随和归随和,但涉及剧本和表演,分寸不让、极其有主见。如今难得见自家艺人露出少女羞涩一面,工作室人员都起哄着让发红包。
红包肯定是有,这么难得大喜的日子,尧稚自然不会吝啬。
水杉抢了好几个金额大的,抵得上她一个月的工资,喜滋滋退到人群外边,拿在嘴巴吧唧亲了好大一口。
发自内心的雀跃,根本控制不住,仰天大喊——
“谢谢姐!”
“谢谢姐夫!”
刚说完感谢,旁边的人低头看了眼手机。
“欸这不是姐夫吗?”
水杉还在状况外:“姐夫?哪儿呢?他来了吗?”
水杉目光往门口找,奇了怪了,根本没人影啊。正想开口埋怨,却被那人突如其来的拉了拉袖子。
“这、这,水杉,我不是眼花吧?”旁边的人看着手机屏幕被不断推送的新闻,紧张结巴的开口问。
“什么鬼,拿来我看看。”
水杉夺过手机,两张脸凑到屏幕前点开新闻内容一看,越看表情就越垮。水杉滑动新闻图的速度很快,乃至滑到底以后,最后一丝笑容也消失。
尧稚站在人潮中间,也发觉了异样。
因着是做艺人相关工作的,平日里娱乐圈大大小小的消息大家都不会放过。是以诸位手机都没静音。
此起彼伏的消息推送声,过于频繁。工作相关的敏感性,让大家都默契般的感知到此刻圈内肯定是发生了什么重大事件。
上次这么密集的推送,还是那次归国顶流宣布自己有女友,导致服务器直接瘫痪半日,震惊全国的程度。
那这次,又会是什么?
像一盆沸腾的水杯突然冷却,全场沉寂了好几秒后,每个人又齐刷刷地抬头看向她。
“怎么了?我脸上是有什么东西吗?”尧稚迎向众人的目光,微笑开口,疑问的问。
张斐本来举着香槟杯,在旁边悠闲抱臂靠框,见状态突起,本能直觉让她拿出手机来看。
一看,眉间皱起,专业经纪人的水准不允许她再迟疑一秒。
“小可和白白,帮忙联系四大媒体,撤回之前发给她们的通稿。快!”
“珍,你现在立刻回公司,告诉宣传部门的人,今晚不用待命了,给尧稚做的最终方案,立刻作废!让他们帮忙盯着点平台风向。今晚不!允!许!跟尧稚相关的任何词条上榜。”
“还有,水杉,”
“哎斐姐,我在!”被突然叫到,水杉一个激灵,从人群中举起手来,示意自己还在。
“微博提前编辑的图片和文案,马上删掉。”
“收到!斐姐。”
离8点还有半个小时,一切挽救,还来得及。
原地石化的人群,在听到张斐有条有理的命令下达时,立刻就动了起来。
桌上的美味佳肴一口没吃,背景墙上充满庆祝气氛的装扮此刻仿佛成了嘲笑尧稚的证据。
尧稚立在原地,望着热搜上,玉夕和贺以淮在酒店相拥的图,让眼睛平白无故的酸涩不已。
张斐放下香槟杯,果断地拉着尧稚在一旁坐了下来。
双手搭上她的肩膀,目光坚定:“水杉我留着这儿了,看着你点,别整出什么幺蛾子。”
张斐还想说些什么,但欲言又止。最后只能以一个浅浅的叹息结尾。
尧稚还没从震惊中回过神来,动作僵硬,说话时嘴唇都在发抖,眼光溃散的对上张斐。
“婓姐”
“我”
“他”
事情转折的太快,大脑还在宕机,尧稚缩着肩膀,此刻竟然连一丝开口的勇气都没有。
张斐交代完,就离开去处理后续事情。
层不出穷的新闻标题夸张而又夺人眼球。
新晋女神玉夕疑似与神秘男子同住酒店,是金主还是男友?
背后老板现身,会是情人吗
狗仔偷拍的图。
夜色昏沉,月光孤寂。
玉夕和贺以淮在酒店夜会,她纤细胳膊搂着他脖子,两人身影纠缠到一起。
热搜一个接一个的爆。
底下热评如潮。
本身玉夕的出道就颇有神秘色彩,这会儿绯闻图一出,轮廓、身姿,就能看出这男人容貌气度不比当红男偶像差。
有钱又深情,关键是长得好看,网友不一会儿就开始疯狂勾勒男人的身世和背景。
玉夕,玉夕。
小xi?
那晚他做梦叫的难道就是玉夕?
“尧尧姐,你怎么了?别吓我。”水杉被她的脸色吓坏。
尧稚只感觉得到一阵眩晕,不断打着电话想要求证,却始终没人接听。
啪地一声,她猛然站起。觉得自己不能再这样坐以待毙。
“别,这个时候你出去,很容易被拍的。”水杉拉住尧稚的手臂,着急恳求。
“水杉,你放心。我不会做傻事。”她颤颤巍巍,伸手去拂开水杉的手。
“不行啊。”水杉拦在门口,看她摇摇欲坠的神色,关心开口道“我知道你现在不好受。但你真的别乱跑。”
冲动之下,谁知道会发生什么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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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放开。”
“不放。”
贺以淮舌尖抵了抵腮,压下怒气,身子挺的笔直。
怀中的女人,身子软,声音更软,带着浓浓鼻音,额头抵在自己胸膛。
念在她还生病发着烧的份子上,贺以淮不好大力扯开。
男人额上青筋爆发,后槽牙咬的死紧,心里名为理智的那杆秤在无限拉扯,他握紧了拳头,最后又松开。
“好了。我不走。”贺以淮做着最后的妥协。
“真的吗?”
玉夕抬起头,水眸亮晶晶的,呼吸因为见到他来,有些激动。
贺以淮垂了垂眼睑,别开脸,掀开嘴唇,嗯了一声。
吃药,量体温,再到玉夕睡着。
中间折腾了好久好久。
贺以淮背对着坐在床边,捋了把头发,慢慢弯下腰,整个人有些颓地陷入昏黄灯光里。
盛辞一个小时前给他发去消息:“人病了。”
附带和玉夕身边工作人员的聊天截图。
贺以淮看得直皱眉头,嘴里叼着领带,散漫的回:“老子是医生?”
下人拿了三个不同款式的外套供他选,贺以淮眼睛都没抬,直接选了黑色那个。
尧稚常常说他五官气质偏混不吝,穿简单的黑色最为好看,也最凌厉。
盛辞无所谓:“不肯去医院,是想变着法儿的见你吧。谁让你躲后面。我说你玩躲猫猫这套差不多了。”
贺以淮拧着眉头,单手拿着领带滑过衣领:“老子今晚有重要的事情要参加,别闹。你是她老板,员工出事了你担着。”
反正,钱不是问题。
“提醒下,我只是明面上的。”盛辞呛了两声。
隐隐约约听说过今晚贺以淮会干什么事。
“没处理好这件事,你觉得没有后患吗?以淮,想想,你既然主动签了人,又帮她那么多忙,她会怎么想?余情未了,还是念念不忘?”盛辞接着说。
他掏心掏肺,正儿八经用过来人的姿态在劝。
贺以淮嘴角掀起一抹嘲笑弧度,走过去挑自己橱窗里收藏的名表:“我该做的已经做了。”
“哦是吗?”
恰巧尧稚发了消息过来,问自己到哪儿了。
贺以淮抽空回过去:快出发了,乖,等我。
盛辞在电话那端,呵了一声:“人情我可以帮,但这次,你自己去处理。”
没理干净的感情,对谁都不好。盛辞这样做,也是顺水推舟,抱着逼他一把的决心。
第二张照片发过来。
图上的玉夕,可怜窝在沙发上,工作人员说让去医院,怎么都不肯,发烧都在说糊话,一直在叫贺以淮的名字。
一把烦躁的扯松了领带,贺以淮挂了电话,在衣帽间来回踱步了好几次。
“操你妈,没一个省心的。”穿了外套,男人拿起车钥匙便往外走去。
等到了玉夕下榻的酒店,工作人员交代了一些情况,便知趣的避开。
病恹恹的佳人无力的在沙发上躺着。
男人高大的身影立在沙发边,哪怕心再硬,看到这一幕也会生出恻隐之心。
夜幕重归宁静。
避免打扰到玉夕的休息,贺以淮一早就开了静音。
忙到人安静睡了,才想起还有另外一出。
未接电话一大堆。
贺以淮抹了把脸,硬着头皮打电话过去,结果对方关机。
他不爱关注什么娱乐八卦,是以这会儿对发生了什么一无所知。
见床上的人已经进入了梦乡,贺以淮拎了外套,轻声关上门,动身离开。
是以他走的急,一个丝绒方形小盒子从外套掉落在了吸音的地毯上,也没有发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