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不熟悉术式的触发流程,选择错了牺牲,所以导致了这样严重的后果。“
“选错了牺牲?”
“一般来说,启动术式只需要部分的血肉,但籁还没掌握划分‘部分’的技巧,因此才会不断失血。”
“好在,森守本就具备修复容器的机制,目前看来只需要休养一段时间,不会有大碍了。”
千手家的老宅内,纲手对前来探望籁的卡卡西这么解释道。
他们俩坐在茶室之内,面向着庭院的那扇门被拉开了一半。而森野坐在庭院另一边的廊下,专注于手里的木雕。并未发现住所来客人了。
卡卡西离开后,纲手来到了女儿的身边。
大概是重伤初愈,气力不胜,森野最近在她面前老实了许多。可以这样坐在她身边,让她好好的摸摸头了。
“鸣人怎么样了?”
“不久就能出院了,天天嚷着要过来找你。”
在森野出事静养的这段时间里,村里又发生了一件大事,佐助叛逃了。
根据木叶掌握的情报来看,他很可能去投靠上次袭击木叶的主谋,大蛇丸。
鸣人受命与一众人去追他,但最终只带了一身伤回来。
其实,上次鸣人去探望被鼬打伤的佐助时,两人就已经爆发过一次冲突。事情发展成如今的局面,并非毫无踪迹可循。
竭尽所能也无法阻挡一场早有预感的别离。籁能够想象弟弟现在内心的失落。
“渴望力量的人被诱引,拥有力量的人被追逐,这就是这个世界。”
“对于普通人来说,残酷而危险的世界。”
“相信你这次出村,也体会到了。”
“占有着力量,却不知如何使用它的普通人,就像是抱着金砖去逛市集的小孩,等待着她的只有纷争和危险。”
“你还是觉得,想要留着它吗?”
森野总觉得这里头有什么不对,她没有回答,在初冬的阳光下,将身子一歪,靠进了妈妈的怀里。
在那之后不久,鸣人就来看她了。冬夜里,两个人爬到了屋顶上坐着。
鸣人为了不让还在休养中的她操心,刻意维持着往常的笑容,但森野还是从细微处看出了他的悒悒不乐。
“姐姐。”
“嗯?”
“我要跟着好色仙人去修行了。”
“去哪?”
“到处旅行,然后修行,也没说要去多久……好色仙人说是‘采风’。”
这对于籁而言并不是啥好消息,她裹着毯子,望着冬天的银河,沉默了好久,才说:
“哦。”
“我会写信回来的!”
“……哦。”
“你上次,本来是想要带我一起去美食大会的吧?”
“我在想,如果当时真的是我和你一起去,而不是卡卡西老师,我能够将你从宇智波鼬的手上抢回来吗?”
“……现在的我连佐助,都战胜不了呢,”姐弟俩的肩膀紧紧地挨着,森野看见弟弟的手握成了拳头,“所以我,必须变得更强才可以。”
“只有这样,才能带回佐助,才能击退那些想要伤害你的人,不让任何人把你抢走。”
原来她也是他一直努力向前的缘由。
原来在他的心里,姐姐是需要被保护的那一方。
“鸣人,不用为了我,不用为了别人,你只要为了自己努力就好了。”
“你走的路,是你想要走的路,如果是这样,我就会觉得高兴的。”
“你去吧,记得给我写信,”籁一面说,一面将脖子上的木牌子取了下来,“把纲手大人给你的吊坠给我。”
鸣人依言照做。
五代给鸣人的吊坠是长条状的,籁将它放在了木牌上的枝干处,往指尖注入查克拉,然后用力一摁,两个坠子便镶嵌在了一起。然后取下了多余的绳子。
“本来是打算在你生日的时候给你的,现在都过了。”
她把坠子挂回了鸣人的身上。
“带着它去旅行吧,就好像带着我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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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山上又过了一段时间。白日愈发短暂。于一个晴天里,她获得允许走到山下。
因为她休养的缘故,店面已经停止经营有一段时间了。但是栖泽每隔几天还是会过来打扫,所以店内依旧整洁干净。
籁拉开了临街的窗帘。院子里的蔬菜花草也长得正好。
静音看她站在那里不动,拉着她往操作间走。
“你过来看看。”
烤箱、厨师机、发酵箱、速冻机……操作间里的设备都补齐了,不仅成色新,连型号也是最新的。
这些东西很贵,安装又麻烦,所以……不可能是鸣人买的。
“妈妈买的?”
“答对了!”
“戒赌之后立马就能存住钱了啊……”这加起来也不是一笔小钱,看来火影的收入确实很高。
静音不满地拍了拍她的手臂:“你要好好跟纲手大人道谢啊!”
“我知道啦!”省了一笔钱,当然得嘴甜一些了。
太好了,收拾收拾就能重新开业了。
籁看着窗外白晃晃的阳光,这么想道。
哎,这天气也太明朗了吧,明朗得像是假的一样。会不会这只是自己的梦而已?
静音见她又开始发呆,只觉得她是关在房间里太久了,于是问道:
“在想什么?”
“想……想买花。”
两人一起步行去商业街的花店,买摆放在客座区桌上的鲜切花。
“哦,是静音小姐啊,还有籁,真是好久不见了。”井野的母亲山中夫人热情地招呼二人。
籁微笑回礼。然后低头欣赏那些花朵。火之国四季温暖。除了一些特定花时的花朵,其他品类的花儿基本一年四季都得见。
她一眼就看见了玫瑰,小时候有一段时间她很喜欢红色的玫瑰,喜欢那酒红娇艳的花朵和幽微的香气。再长一点她又觉得这种花很俗气。再长一些她发现她还是喜欢玫瑰。不仅是她艳丽的花瓣,还有她带着锯齿的叶子,以及扎人的刺。
今天还上架了不常见的水竹兰,这种植物往往丛生在一块儿,没有叶子,只有细细的,如同小葱般的茎,幼小的花儿团聚在一起,簇拥成球状的花序,大多是粉、白或是嫩黄的,养在客厅的茶桌上或是餐桌上最好看。
籁从花架上挑了一些玫瑰与水竹兰。一面又开始低身打量起其他的花草。一时被洁白的鸽子花吸引了注意力,一时又被艳丽的彩虹竹芋引去了目光。
右面的道路上像是走来了熟人,静音侧过身去张望。刚巧遮蔽住了籁的身形。
“噢,这不是静音嘛!”
“恩。”
虽然没去看来人的面容,但森野能辨别出,三个人声中,其中一个声音很陌生,而另一个声音则让她的大脑短暂地停止了运转。
她不自觉地搂着花缩起身子,试图将自己隐藏在静音的背影之中。
可是山中夫人的话即刻暴露了她的存在:
“籁,你的和服被弄脏了哟。
森野一愣,低眼果见胸前被花枝印下了道浅浅的水渍。她只得强装镇定地去柜台把钱付了,然后从静音身后走了出来。
“早上好,卡卡西先生。”
卡卡西双手插在裤袋中,脸被笼罩在背光的阴影里。她与他打过招呼后,又微微地侧向了一旁:
“……这位是?”
少女的眸子黑漆漆的,仍旧残留着微弱而慌乱的水波。那样子像遇见了生人的鹿崽。她就这样看着面前这个瓜皮头浓眉毛的忍者。
“……木叶的苍蓝猛兽!疯狂阿凯!”
男忍被籁的眼睛看得一愣,险些忘了高喊出自己的出场台词。语毕对籁一咧嘴,露出的白牙反射了侧面的阳光。
森野虽被那瞬光晃了眼,但还是“扑哧” 地笑出了声。
“青春!青春就是燃烧着热血的美丽笑容!”说着一个弓步,面向太阳做出了个拥抱的姿态。
籁一呆,她、她到底哪里点燃他的热血了?她一面克制着笑意,一面看旁边的两人,实在想不明白他们面对着这狂飙的青春火焰怎么能如此淡定。
“咳咳……这位是特别上忍凯。”
卡卡西看森野憋笑憋得都要背过气去了,于是出声替她解了围。
“凯先生。”籁止不住嘴边的笑,打了声招呼。她觉得这位热血冲动在状况外忍者实在是太过于喜庆。同时偶遇卡卡西的紧张感也被稍稍缓解了。
四个人一起离开花店,走到了一个分岔路口。凯突然发话说要和卡卡西比试。
“就比谁先到面岩吧,这位美丽的小姐当裁判。”瓜皮忍者咧着一口白牙看向森野。语气不容置疑。
籁一怔:“诶?”
静音叹气:“我还以为你们一见面比过了呢……”她显然不想加入他们的混战。
到面岩啊,远远的,在村子的最北面。高耸的岩体被阳光镀上了一层金白。籁仰头看那个地方,又偷偷瞟了瞟面无表情正在专注看书的卡卡西一眼,突然彻底冷静了下来。
一时计上心头,笑:
“我不要当裁判,我也要参加!”
“比散步。两个人一组,以太阳落山为限,谁先到面岩谁就输了。我和旗木先生一组。”
“凯先生和静音姐一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