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祁安此刻躺在床上睡不着也在想着薛珍珠,心里正掐算花朝节何时能到,忽然门外传来脚步声。 “听小厮说夜深了你还未睡,是有何心事?”宋霁既然认下这个儿子自然要尽人父的责任,加上他从小没有父亲,对于和自己血脉相连的宋祁安多了份耐心。 “安安没有心事,就是有点想娘亲了,这几日娘亲都陪我睡觉。”宋祁安只露出毛绒绒的头在被子外面。 “你若是真的想她,我可以偷偷送你回去见她一面。”宋霁不想告诉他自己今日见过薛珍珠以免宋祁安生出其他心思。 “爹爹,你说过不会骗我。你是不是不想让娘亲原谅你,不想和娘亲成亲。”宋祁安是宋霁一手带大的虽然宋霁的情绪波动不强极少外泄,但他对爹爹的情绪格外敏感。 他现在感受不到之前爹爹对娘亲的那股浓烈的感情,这让他心底生出些惶恐。 若是爹爹不娶娘亲,那他岂不是要看着娘亲给别人当娘亲。 “安安,你既已知晓你从未来而来就该明白现在我和你娘亲不过是两个陌路人。”说到这,宋霁顿了顿想用能让宋祁安理解的方式道:“男子和女子成亲必然要双方心悦彼此,否则强行成亲也不会幸福。” “心悦彼此?所以之前娘亲抛下我们是因为娘亲不爱我们了吗。”宋祁安懵懵懂懂地问道。 宋霁想那个时间里的薛珍珠恐怕已经离世,‘他’不知为何对宋祁安隐瞒了真相。 “若是不爱你,她前几日又怎会哄你入睡,你娘亲定然有她自己的事情要去做。”宋霁哄道。“不要胡思乱想,快些睡吧。” 宋祁安想起那几日薛珍珠投喂的糕点才安心些入睡。 宋霁见他熟睡后回到书房,唤来宋一吩咐道:“将薛珍珠的生平琐事整理一份送来。” “主子,她可是皇室中人,还有太后的人盯着,此举恐怕...”宋一想不通宋霁为何突然对那位草包郡主感兴趣还有前日入府的男孩,宋霁告之他居然将男孩以小少爷的身份在府中定居。 “皇室又如何,我们探查的还少吗。”说着他解开腰间一块玉佩摩挲几下后抛给宋一。“让天玑阁的人去办,越细致越好。” “是,主子。”宋一不敢多言,天玑阁里没有秘密,只要付出得起酬劳什么消息都能买到。如此珍贵的机会为何用在一个与主子无关的女子身上,宋一不解。 宋一曾是江湖组织里顶尖刺客,他为了脱离组织接下极度危险的任务,刺杀成功他却重伤昏倒在野外。 在他命数将尽时遇到一身布衣赶考的宋霁,出于强烈的求生欲望他向宋霁求救,本以为清隽书生会正直善心出手救他。 没想到书生淡淡扫视他一眼,冷冷道:“你已然强弩之末,我不救废物。”说完就想绕开他离开。 宋一只得用尽力气嘶哑道:“前方全村尽数被屠,你救我,我可护你一路平安。” 宋霁原地思索些许,才慢悠悠地卸下行囊,为他采集止血的草药,硬是将他从昏死状态救了回来。宋一也遵守承诺一直做他的侍卫直到现在,他从来没有看透过宋霁但也明白他的野心,可近几日他越来越不懂他的想法。 次日,薛珍珠颓靡一夜后想清楚,反正这辈子她是不可能嫁给宋霁,没有必要在意他。 当务之急还是不久后的宴会,该穿戴什么。 她从未穿戴过同样的衣物饰品出席宴会。 “我没戴出去过的只有这些了吗。”薛珍珠看着托盘上极尽精巧的首饰问道。 “这些是往年您没来得及戴的,今年您还没有买新的,不过宫里倒是传来信让您过去挑选。”木槿拿出首饰目录一一对比后说道。 “宫里的先算了,大多是端庄奢华,和府里库房的都差不多,我想要些新奇的款式。”薛珍珠看着托盘里的首饰忽然灵光一闪。“好久没去珍宝坊,我们去逛逛吧。” “那木槿先去吩咐他们备马车。”木槿最喜欢看薛珍珠活力满满的样子,开心地向门外侍卫吩咐道。 薛珍珠也十分期待,之前被宋祁安强行困在府中几日,她的心早就飞到外面。 即使边关战火连连,可京城里仍旧热闹非凡。 侍卫驾驶着马车稳稳停在珍宝坊的门前,珍宝坊新装横后格局变得不一样。 “小人说今日怎么左眼皮跳个不停呢,原来是嘉昌郡主大驾光临。郡主您有什么需求何必亲自来,该是小人带着首饰去府上。”一进门,呆在内室盘账的掌柜受到小厮消息,两眼发光地出来,谄媚道。 毕竟这位郡主是出了名的有银子和出了名的舍得花银子。 “不必,本郡主就想来挑些新奇的款式。”薛珍珠扫了眼一楼的饰品没有一件能入眼。 掌柜显眼发现薛珍珠略显失望的眼神连忙道:“郡主殿下,这一楼都是些上不了台面的小玩意,怎能入您法眼。小人带您去四楼,那里才是珍宝阁精妙所在。” 薛珍珠颔首,跟着他上到四楼。 果真四楼的首饰品质明显有别于其他。 “郡主您看,这可是当今最时兴的玉簪,这根由玉雕大师雕刻而成,您瞧这颜色跟透着水似的。当然,玉的品质肯定不上郡主私藏,但这块的也是不可多得之物,唯有郡主您这般脱俗容颜才能驾驭。”掌柜说得天花乱坠,薛珍珠兴趣寥寥。 她拿起玉簪看了看不感兴趣,说道:“去年今日还时兴步摇,怎么今时居然兴起玉簪。既然那么多小姐买本郡主怎能买,过几日的水上游湖,挑些工艺精巧的,材质无甚所谓。” “好嘞,是小人疏忽,郡主怎能和胭脂俗粉一般,再说您戴什么京城不就时兴什么。小人最近正好新收一批簪子,材质没有特别,就是雕刻得栩栩如生,那簪子上的蝴蝶还能随着步伐颤动欲飞。”掌柜自是会看眼色的人。“您放心,这一批簪子每个款式都仅有一支。” “这倒听起来有点意思,拿来看看。”薛珍珠说完,趁掌柜取首饰时拉着木槿看起其他首饰。 这时背后传来一道娇软的声音:“民女慕夕和参见郡主殿下。” 薛珍珠回身看去是一个眼熟的清秀女子,一时没有想起来便道:“在宫外不必如此行礼,起身吧。” “多谢郡主。”慕夕和显然有些畏惧薛珍珠,毕竟她跋扈的名声在外。 “郡主,小人将首饰取来。”掌柜笑眯眯地捧来装着饰品的木屉,没想到一进门发现居然多出个人来,疑惑地看向慕夕和便道:“慕小姐,我已吩咐小厮现在只接待郡主一人,不要再带人上四楼,您如何上来的。” “掌柜的,我和小厮说上来取走订制首饰,没想到郡主殿下也在此处,我不是有意的。”慕夕和仿佛被吓到,眼里瞬间蒙上一层水雾,彷徨地看向薛珍珠。 “无事,这里这么大多一人也没关系。”薛珍珠出声缓和道。“把簪子拿来我看看。” “是。”掌柜暗忱慕夕和也未曾定过首饰,但眼下还是要先伺候好薛珍珠。“郡主您看,这翅膀可是能工巧匠雕刻月余,哪怕微风都能使其翅膀煽动,全京城只此一件,必定不会让您和其他小姐一样。” 薛珍珠饶有兴味地接过簪子,轻轻晃动果真振翅欲飞,正想买下来的时候。 “掌柜的,这只簪子当时不是说好我买下的吗。”一旁看着两人地慕夕和突然出声道。 薛珍珠的笑容一下收起“怎么回事?” “郡主冤枉啊!”掌柜哪能想到这一出,对慕夕和压着火气问道:“慕小姐您这是什么意思,当初您陪着白府小姐前来,看上这簪子却没钱买下,什么时候我们说好了。” “可是,当时我说回府取钱,今日我就是来买它的。”慕夕和闻言脸色微白,声音微颤道。 掌柜说得确实是真的,她的父亲既不是高官也不是有油水的职位,她也不是嫡女,这根簪子几乎耗尽她和娘亲的私人金库。 可当日自己试戴时白露连声夸赞好看,再想到日后的水上品茗会,白露会邀请世家公子、年轻臣子参加,她咬咬牙还是想买下它。 “本郡主还在想你怎么看起来如此眼熟,原来是白露的小跟班呀。”薛珍珠接着说道。“这根簪子价值不菲,莫说你,就是白露也得掂量着买,你有足够的银子吗。” “郡主您说的什么话,您看中的东西,就是她有银子小人也不卖她。”掌柜急着表现道,唯恐薛珍珠向他发难。 “民女真的很喜欢这根簪子,今日带足银子来买的。”慕夕和神情楚楚,眼里满是喜爱之情。 让薛珍珠想到自己每次买到心仪之物时也是这般喜悦与满足,加上她并没有多喜欢这根簪子,还不如让它去更爱它的主人那里。 “即是如此,那你买去吧。”薛珍珠说完看向掌柜。“还有你!这么害怕本郡主干什么,一根簪子而已,本郡主还能杀了你不成?就是有你这样的人,所以大家都在说本郡主嚣张跋扈。你把今日的事情记下,去外面多传传本郡主的好事!” “小人岂敢议论郡主,那些都是愚昧的平民,怎知郡主您的好。”掌柜连忙作辑道。 慕夕和同样诚惶诚恐地感谢道:“多谢郡主殿下割爱。” “算了算了,把托盘里的几只包起来送到府上,会有管家结账。”薛珍珠兴致泱泱挑了几只破合眼缘的簪子,不理会掌柜的奉承带着木槿离开。 慕夕和艳羡地看向薛珍珠离开的背影,心里暗想倘若她能有同薛珍珠一般地权势地位该有多好。 虽然薛珍珠无父无母,可她的爹爹娘亲有也和没有一样。 这般想着,慕夕和在掌柜的阴阳怪气中买走了簪子。 慕夕和想自己一定要争气,嫁给世家公子作正妻,再好好教训这些狗眼看人低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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